第八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佛门有三宝，名为佛法僧。

　　这三宝者，入家家灭，入国国亡。

　　除了这三宝还有七宝，广为人知的，就是洪荒文中，准提佛母将七宝挂在菩提树枝上，成一个七宝妙树，到处打劫。

　　黛玉胸前佩戴的玛瑙石是林动自大雷音寺中所夺，本就带着消灾解难，智慧通达的力量，而林动在里面写了【安】字之后，更能护佑林黛玉平安无忧，逢凶化吉。

　　何为凶？

　　贾宝玉在这屋里将玉摔在地上，对林黛玉来说便是大有不利，不论是惊扰的丫鬟，婆子，还是正在赶来的老太君，王夫人，听闻这贾宝玉在林黛玉房间将玉摔了，自是不由便想这林妹妹该是如何惹到他了。

　　便像是王夫人，心头就不由有气……林黛玉一进门的时候便给她交代，说贾宝玉是一个混世魔王，平日里少搭少理，少生祸端，林黛玉来到贾府之后，和宝玉同吃同住，这一亲近，不就惹出来了这么多事！

　　一群人怒气冲冲的向着贾宝玉，林黛玉吵闹的房间里去，对林黛玉来说，极为不利，便是凶。

　　林黛玉只管趴在桌前哭泣，泪水竟似止不住一样。

　　“我真算是白认得你了！”

　　贾宝玉四下找东西要砸地上的玉石，这边的袭人，那边的雪雁皆是拉着，这一拉倒是让贾宝玉越发的有恃无恐，对着趴在桌子前面哭泣的林黛玉叫道：“他们不知我心，你也不知我心，还说我是什么手中的宝玉，我……我非把它砸了不可！”

　　“你砸这玉石，不妨将我砸了算了！”

　　林黛玉趴在桌子前面，泪水不由再留下来，有幸是最近佩戴玛瑙石，林妹妹的身体不比往常，此时纵是哭泣，也不会身虚发汗，体弱气喘，只是这止不住的泪流有她这个小美人坯子做出来，也是让人怜惜。

　　“我就砸我的玉，跟你们谁都不相干！”

　　贾宝玉这人不生气还好，一生气这气性极大，这一会儿的功夫是脸都憋紫，眼都憋出来了血丝，牙齿咬的几乎要择人而噬，整个人倔强的如同一头牛，不管是袭人也好，雪雁也好，要拦他是根本拦不住了。

　　此时贾宝玉年仅十一，本就是孩童叛逆期，往常听到家里人说话都觉刺耳，此时更是将火气都给洒出来了，恨不得在这贾府将天都给捅破。

　　这边抄起茶碗摔在地上，那边提起木椅砸在桌上，卷起桌子上面的摆饰全部摔在地上，又到林黛玉的跟前将砚台墨水拿起就往门外扔去。

　　这一扔，倒是应了逢凶化吉。

　　砚台本就极重，里面墨水研磨之后也自不少，贾宝玉的这一扔，正是照着刚要进门的王夫人扔过去，劈头盖脸，砸的王夫人脸颊生疼，这墨水也劈头盖脸的污了王夫人一脸。

　　“夫人，夫人。”

　　随在王夫人身边的丫鬟金钏儿，玉钏儿慌忙在前，拿着手中的手帕擦去，这手帕一擦，只觉这王夫人脸上已经肿胀起来。

　　本来想要翻天的贾宝玉在这时候，就如同气球戳破一样，登时焉了。

　　这后面的丫鬟婆子均是往王夫人身边凑，还有人慌里慌张的去找大夫，见此情景，贾宝玉更是不敢多说一句话，也不敢悄悄溜走，束手站在一边，心中即担忧王夫人，也对自己必将到来的毒打忐忑不安。

　　“孽障！”

　　老太君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玉，叫道：“你何苦要砸这个命根子！”

　　此时的贾宝玉那里敢说一句话，面色本就白，这会儿倒是转青了，站在原地拘谨不安，老太君说这话，他也不知所措。

　　“这孽障就是过的太顺心了。”

　　王夫人捂着嘴含恨说道。

　　脸颊肿胀，脸上脖颈衣裳上面都是墨迹，此等事情，是王夫人生平所未见，所从未经历，此时被贾宝玉这么一砸，还不知道这下人丫鬟要怎么笑呢！

　　“宝玉这孩子，就是不知轻重。”

　　老太君替贾宝玉开脱一句，说道：“这也是他无心之过，倒是这孩子的脾气，也该收收了。”

　　今天贾宝玉这般闹来闹去，已经消磨完了老太君的耐心，就像是一个孩子，闹个一次两次，家长都会包容，但是这孩子一直闹着，这就是不学好，家长就要纠正纠正了。

　　现在的贾宝玉在贾太君和王夫人眼中，就是要纠正纠正了。

　　“这些时日，便让他先去我那屋里。”

　　王夫人捂嘴说道：“一来收收他的脾气，二来也该指点他读文写字了。”

　　老太君走到一旁，将黛玉揽在怀里，说道：“你要带他去就带他去吧，这孽障的脾气犟的像头牛一样，发起疯来就是个混世魔王，看把黛玉这丫头给吓的……”

　　来到这里的时候，两人均想是黛玉和宝玉有了口角，这才有事，现在看贾宝玉的这模样，明明白白的指出黛玉就是一个受害者。

　　“孽障！”

　　王夫人也叹了一句，只是她现在满脸是墨，还被砚台砸了一下，此时自是不能多在此地逗留，略略的安慰黛玉两句，带着丫鬟先就走了，至于贾宝玉，也被强令跟在后面，到了王夫人的院落，先跪在一边反省。

　　贾宝玉这个人啊，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纨绔子弟，在这世间自是有神仙，有精怪，人人对此多有信奉，贾宝玉平常说话的时候，就是【我情愿死了】【我情愿化成一把灰】这等话来恐吓丫鬟们，让丫鬟们柔声规劝，当着林黛玉的面则是【我要当和尚】这种话，让林黛玉轻嗔薄怒的点他两句，使他心中暗爽。

　　看，你们多关心我！

　　故此，贾宝玉其实没有寻死的勇气，也根本不怕他会一时想不开，突然的呜呼哀哉，他放出去的豪言多半都是在吓人，而在王夫人面前，他是一句豪言也不敢说，老老实实的跪在一边，等着王夫人的发落。

　　“看着孽障做的好事。”

　　老太君揽着林黛玉，看这左右，说道：“现在他倒是离开了，你住在这里也就清净了，今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对我说，别怕。”

　　林黛玉在老太君的怀中自然点头。

　　贾宝玉离了这里，这地方自然由林黛玉单个居住，丫鬟仆人将这里打扫干净之后，连带着家具和茶具，贾府全给林黛玉上了一套新的。

　　没了贾宝玉，林黛玉倒也清净，而贾宝玉搬到了王夫人的住处之后，被王夫人严加约束，平常能离开院子的时间少之又少，两个人同吃同住，也自此打住。

　　翠环山。

　　在山脚下，贾敬就告退了宁国府的人，带着晴雯，两个人一步一步向着翠环山上走去。

　　晴雯自幼在贾府里面做丫鬟，素日少有外出，此番这贾敬突然说是芙蓉仙子，带着她来到翠环山上，晴雯沿路忧心忡忡，不知自己的未来该当如何，所幸就是贾敬沿途对她极为尊重，并非是老爷对丫鬟的态度，倒真是将她当做芙蓉仙子，这倒是让她受宠若惊。

　　沿着翠环山曲折而上，晴雯终究是到了还真观中，进入门中，看到那还真道人不由一惊。

　　但见这还真道人年仅二十出头，黑发及肩，竹钗束发，左右两髫头发垂下，身上白衫一尘不染，周围陈列茶凳蒲团皆是俗物，只是因这道人所在，这些俗物比起贾府里面的琉璃翡翠都要典雅的多。

　　让晴雯惊的，则是她似乎见过此人一般。

　　“芙蓉仙子。”

　　林动一看晴雯，摇头笑道：“不曾想昔日的几碗茶酒，竟让你沦落至此，此番重逢，也是因缘遇合。”

　　百花仙子已经到了凡间历劫，转世之后，名字唤作唐闺臣，却是活在武周，其中百花失落，皆在凡间，或在这个时间，或在那个时间，或在此界，或在彼界，轮回流转，沧海桑田，非是林动此等仙人，休想让百花重聚。

　　芙蓉仙子历劫轮回，灵性已昧，此时非是芙蓉仙子，而是晴雯，而纵是晴雯，此时也看出林动却非凡人，躬身一拜。

　　“也是缘法。”

　　林动看晴雯，说道：“今后你且在我身边，我将导你重回仙门，你就当……这是自己家中，暂且住下吧。”

　　林动不想收徒弟了，现在正是闹误会的时候，指点晴雯，干脆就用普通朋友的身份，只要让晴雯重回前世的位置，林动也就算将这一笔账给了了。

　　晴雯对此自是应下。

　　贾敬就在一边，看到晴雯被林动允诺修行，贾敬已是蠢蠢欲动，见林动目光扫来，贾敬扑通一声就跪在林动面前。

　　“唉……”

　　林动看贾敬，说道：“也罢，我答应你在芙蓉仙子来此之后，便准修行，今日我有道家三坟五典，灵文真诀，外丹内丹修行法，一千一百四十九道，道道皆可成真，有佛家金身法器，不坏舍利，皆能证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有儒家经意，能明达通神，有格物科学，能领世间真意，有……”

　　“弟子……弟子全都想要修行！”

　　贾敬不待林动说完，按耐不住，大声说道。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