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尽情释放

　　疯狂和喜悦，一种简单而复杂、纯粹而直接的情绪，心脏几乎就要炸裂起来，从脚底窜上头顶。

　　维斯特完完全全沉浸在这一刻里，因为太亢奋太激动以至于心脏一阵抽痛，根本找不到语言表达。

　　不经意间，在一片混乱和动荡之中，维斯特终于察觉到安德森的缺席，困惑地在人群里寻找一番。

　　然后。

　　隔着厨房玻璃窗，维斯特看到了点燃香烟静静享受夺冠时刻的那个背影，尽管他们没有对话沟通，但神奇的是，维斯特能够理解安德森的心情。

　　过去这几年，他们都经历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挣扎。

　　短暂的愣神之间，维斯特不由想起前往明尼阿波利斯的普罗沃斯——

　　不知道，此时此刻普罗沃斯是否终于解开心结。

　　……

　　啊啊啊，啊啊啊。

　　美国银行球场门口就是一片正在持续喷发的火山，一张张脸孔之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惊与亢奋。

　　他们没有预料到这样一场黑马之战居然奉献超级碗历史上最精彩绝伦最跌宕起伏最匪夷所思的一场对决。

　　他们更加没有预料到这样一场早早就已经载入史册的比赛居然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决出最终胜负。

　　震撼。冲击。癫狂。

　　费城老鹰球迷的绝望和堪萨斯酋长球迷的狂热交织碰撞在一起，中立球迷集体进入派对狂欢模式，一切的一切都让球场之外的世界卷入热带飓风里。

　　热浪，席卷全场，寒冷干燥的明尼阿波利斯正在经历一场盛夏风暴。

　　置身其中，普罗沃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地注视前方，大脑彻底当机，灵魂匍匐着蜷缩倒地瑟瑟发抖。

　　数不胜数的想法在脑海之中横冲直撞汹涌澎湃着。

　　然后。

　　膝盖一软，整个人跪了下来，将脑袋埋在双手里撞向大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就这样嚎啕大哭起来。

　　所有恐惧和担忧、所有犹豫和困惑、所有愤怒和委屈，全部集中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彻底决堤。

　　冠军！

　　超级碗冠军！

　　从季后赛一胜难求到连胜四场逆转登顶超级碗，这一个赛季是如此漫长又如此恢弘，最后以这样一种方式落下帷幕，为低迷阴霾的堪萨斯城带来一缕阳光。

　　普洛沃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再也没有保留，把情绪全部宣泄出来，过去这几个月，过去这几年时间，所有压力所有负担所有沮丧全部释放，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如此汹涌如此澎湃，甚至整个人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哭到心脏炸开为止。

　　……

　　轰！

　　当凯尔西高高举起橄榄球的那一刻，美国银行球场如同喷发的火山一般地动山摇起来，全场一片滚烫。

　　视野里，浩浩荡荡的红色肆意燃烧蔓延，眨眼之间就已经席卷全场。

　　李易：？？？

　　他稍稍有些错愕，跟不上节奏，高高举起双手站立起来，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庆祝，转头看向一旁。

　　“达阵？这是达阵吧？”

　　他不确定。

　　派瑞已经陷入疯狂之中，“啊，啊啊啊”，持续不断地尖叫着嘶吼着，转头看向李易，高高举起双手上蹿下跳着。

　　“冠军！”“冠军！！！”

　　答案，无需赘言。

　　终于，李易再也不需要控制自己，跟着振臂高呼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江音捂住胸口，眼眶温热视线模糊，狂跳不止的心脏根本停不下来，几乎就要炸裂，这样的比赛着实太刺激，她深深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扛不住。

　　转过头，江音就看到李易如同孩子一般的模样。

　　她几乎就要记不清楚上一次看到李易如此模样是什么时候了，他们都老了，为了生活奔波为了生活考量，日复一日地在巴掌大小的餐厅里忙碌着，努力用自己的双手搭建一个家园，却再也没有年轻时候的朝气和生机。

　　曾经，他们也二十岁；曾经，他们也年轻，并且相信自己张开双臂就能够拥抱世界，相信给自己一根足够长的杠杆就能够撬动地球，相信他们能够前往世界去探索去冒险；曾经，他们也欢笑着跳跃着派对着。

　　她几乎已经忘记李易这样的模样，自己爱上的那个模样。

　　“老李，我记得某人说，体育比赛最没意思了，一点都不实际。”江音看着李易，毫不留情地揭开伤疤。

　　李易有些窘迫，喃喃自语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可是，这也只是短暂的。

　　喜悦、幸福、癫狂，持续不断地在井喷在燃烧，李易又重新展露笑容，坦然接受吐槽，并且坦然接受现实：

　　他喜欢。不仅喜欢，而且享受。

　　现在，他庆幸自己选择前来明尼阿波利斯，庆幸自己在现场见证这场比赛，庆幸自己成为李维书写奇迹的见证人。

　　眼前，那片浩浩荡荡的红色如此绚烂又如此璀璨，心脏一下接着一下狠狠地撞击着胸膛，李易前所未有地感受到真实感受到生命力，生活不再只是工作工作工作，在狭窄的一方天地之外还有更多可能。

　　于是。

　　李易再次看向江音，展露笑容，开始欢呼起来，“冠军，冠军，我们是冠军。”

　　江音一眼就能够看见派瑞下巴脱臼的模样，显然，他没有看过这样的李易，甚至令人怀疑换了一个人；但江音知道，这是她记忆里的李易，二十岁时候的模样。

　　恍惚之间，李易和李维的身影就这样重叠在一起，而后又重新分开。

　　江音转头看向球场，在漫天漫地的红色巨浪之中艰难地找到了二十三号的身影，他，正在走向哪里？

　　那一抹红色居然正在走向白色风暴之中。

　　一个，两个。

　　李维拨开前来击掌庆祝热情拥抱的队友们，在茫茫人海里寻找着，但这并不容易，因为所有人都在寻找李维、所有人都在恭喜李维，就连教练组也没有例外，甚至于费城老鹰的教练和球员也都是如此——

　　皮德森分别拥抱里德和史密斯之后，第一时间就在人群里找到李维，给了李维一个拥抱。

　　摄像机、记者、工作人员全部如同毛茸茸的大尾巴一般紧紧跟随李维，用镜头将李维的身影通过直播传播到全世界。

　　但是，李维依旧执着地寻寻觅觅。

　　最后，终于！

　　视线余光捕捉到那个跌坐在地上的身影，李维没有犹豫地快速前进，和费城老鹰球员们击掌说这客套话，拨开熙熙攘攘的身影，脚步终于在那个颓废沮丧的身影面前停了下来，视线落在紧紧抱着膝盖蜷缩成小小一团的福尔斯身上。

　　“恭喜。”

　　李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