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打赢了也挺好
【河内作戦の意义达成、戦略的転进】
一份东京日报被丢在了浅草寺边的小酒馆门口，坂本太太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重新将有些凌乱的秀发盘起，只是眼角还挂着些许泪珠。
她缓缓打开门，将门外的报纸收起，然后侧身鞠躬。
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脚步虚浮地离开，临走之际还不忘提醒一句：“我这几日公务繁忙，就不来了，吧台的信封有一笔钱”
但此时的坂本太太在鞠躬时，却看到了报纸上刊登的胜利新闻。
只是这个瞬间，她的瞳孔颤动，如果没记错的话，森村圭一就是在第5师团。
打仗了？
那个说要等他回来的男人，终于还是上了战场。
坂本太太拿起报纸，嘴唇轻启：“第25军在河内周边英勇作战，支那军已无力作战，我部向顺化胜利战略转进.”
“帝国军英勇作战，击溃支那第205师、206师、第25师..”
“此役歼敌超过3万人，帝国军在战场上损失不足4000人，乃是一场大胜。”
一颗心终于放下，她回到吧台，看向那并不厚的信封，里面的钱只够几日的生存，那头肥猪永远那么吝啬。
如今的小酒馆只剩下丈夫生前遗留下来的窖藏酒水，每日掺点水维持，就连豆子都很难买到。
孩子还小，这入不敷出的生活就要过不下去了。
坂本太太缓缓蹲下身，在吧台下面还有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那是穿着军装的森村君。
这也是她的希望，家里有个男人照顾的希望。
在照片的旁边，还有厚厚一迭的信，最新的还是8月的时候寄来的，森村说是被分配到了第21联队，他一定会回来的，让她务必等着。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坂本太太快步迎出去，那是隔壁小野太太送来的大豆、萝卜干。
在关西旱灾后，这些物资都开始需要排队购买，黑市的价格更是翻了好几倍！
而她的丈夫也被征召，只不过运气不错，被分配到了关东军。
小野太太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今天还有些狗肉，乡下带来的，拿着吧。”
她的眼神突然惊喜，然后小跑着回到吧台下面，将前几日肥猪送来的一小罐奶粉拿出来，交给小野太太。
但对方却说：“再看看下面，是什么？”
坂本太太翻开狗肉，竟然看到了一小袋金灿灿的东西，眉眼一弯：“是油？可以做天妇罗了？”
“嘘！谢谢你的奶粉，小心些，被发现的话会被当做【非国民】，那可是要坐牢的。”
看着小野太太离开，她在门口的招牌上写下【今日特价套餐，一杯清酒两片萝卜干，300日元】。
这边刚写完，远处的邮差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丢下一份白色的信。
坂本太太以为是森村的来信，算着日子，应该要到了，她的脸上竟然还露出了少女般的羞涩。
只是当她回到酒馆内，打开看到的却是一封森村父亲写来的信，里面只有一句话：
孩子，森村他在失踪名单上，出发前他让我把信给你。
坂本太太打开第二个信封，里面是照片中男人写给她的信：当你看到——
昆明行营
无论如何，龙云还是没有让出龙公馆作为行营指挥部，而是在使馆区隔壁找了处三层花园洋楼。
此刻，军官们正披着呢子大衣，围着滇、桂、越、老挝地图吵个不停。
罗卓英振振有词：“再调一个师驻守河口即可，52军还是需要整编的，河内既然能守住两周，必然也能继续坚守，何况现在铁路中断，贸然出击，被日寇歼灭谁负责？”
俞济时冷眼看向对方，你特么打的败仗还少了？
要是老子当年接了74军的差使，你这种一直吃败仗的早特么被我在战场弄死了！
林蔚从一旁参谋手中接过指挥棒，点向老挝：“根据游击队传来的情报，日寇开始向老挝渗透，两座法属印支的矿场都被占领，建议调第52军一部前往普洱县驻守，以防日寇北上！”
龙云顿时傻眼，你特么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那特么是大山！大山！大山！
他妈的小鬼子胆敢来一个师团，他龙云就敢亲自带着民团亲自当一次民族英雄！
亏你还是作战处长，换成滇军参谋，直接给你吊大山里喂野猪去。
龙云狠狠揉了一把脸：“河内还有2000万斤粮食，我还是建议再派一个师，实在不行从第6军调遣。”
罗卓英转头看向龙云表情玩味：“沈复兴与廖耀湘可没有求援！”
“咳咳！”
听到有人咳嗽，罗卓英收敛神色：“沈总团长可是抗日名将，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尊重他了？”
“你！”龙云对这个一点面子不给他的总参谋长很是愤怒，他一甩袖子，打算直接离开。
俞济时叹了口气：“诸位，行营可不是沈维安的附庸，一切都要听他行事。”
此言一出，罗卓英与林蔚面露喜色，龙云皱眉震惊，这俞济时跟沈复兴不是亲戚？
他要做什么？
林蔚立马附和：“俞司令所言甚是。”
罗卓英面露微笑，看来，自己很快就可以完成任务回去了。
俞济时围着地图一边走一边说道：“河内守不守，怎么守，决定权应该在昆明行营。”
两人又是一阵点头，看来委员长有指令下来。
而龙云感觉有些啼笑皆非，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放这些内斗满级的中央军杂碎进来？
但俞济时话锋突然一转：“所以，河内守不守得住，责任也在昆明行营，到时候沈维安回去抱着念北找到委员长告状，各位又当如何？”
！？
罗卓英与林蔚的笑嘻嘻僵在了脸上，责任？
什么责任？
他罗卓英连战连败，再背个战败的责任.
那沈维安的嘴皮子，按照林蔚的说法，那叫一个【生死人肉白骨】，真要比溜须拍马，整个侍从室都望尘莫及。
他很难想象沈复兴抱着被夫人认作义女的念北跟委员长坐一桌吃饭的场面
罗卓英僵硬地转过头，妈的，算你狠。
可他刚打算松口，那边通信室一阵嘈杂，有年轻参谋冲出通信室，甚至撞翻了抱着文件的军官，人还没到，喊声便响彻整个行营：“河内大捷！河内大捷！日寇第25军正在败退，廖军长率军追击中！”
轰——！
林蔚整个人目瞪口呆，他听到了什么？
日寇第25军败退？
他在昆明行营研究了这么久，图什么？
无非就是让沈复兴主动跟委员长服软，罗卓英则是想要拆分第9集团军，化作土木系自用。
沈复兴有多少兵？
廖耀湘有多少兵？
日寇又有多少兵？
他们都是按照河内不败的结果计算，那第25师便是这样被送出去的。
可笑龙云与俞济时还以为是他们努力的结果，那个随军去找沈复兴的关麟征，更是他们故意视而不见送过去的。
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沈复兴竟然赢了？
他怎么能赢了？
罗卓英难以置信地一把抄过参谋手中的电报：“这不可能！他才多少兵，能守住就不Cu”
“尤青，还是准备多派遣一些民夫修缮铁路吧，你说是吧？”林蔚急忙打断他的话，这么多人看着呢！
到了这个时候，龙云冷笑着走回来：“既然赢了，就要好好庆祝！”
他大手一挥：“找几个笔杆子，给我大书特书！让人准备劳军的物资，酒水跟肉都要，打了胜仗，就要庆祝！”
“是！”有参谋立马跑去做事。
接着龙云走向俞济时，拍着他的肩膀：“良桢，辛苦你一下，与维安好好沟通，早日把战报呈上来！哈哈哈哈，我去给委员长报喜！”
罗卓英来不及说话，龙云直接抢过行营的权力，将事情定性下来。
林蔚暗暗叹气，土木系不光战场上不行，这争权夺利也不行嘛。
要是换做陈诚，怕是早就办完事情离开，既不耽误支援河内，又能抢走一块肥肉。
毕竟陈诚对于第9集团军的觊觎，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第一次长沙会战的时候，若不是关麟征先后两次抗命，这长沙会战，怕是早就输了。
先是关麟征判断迂回部队太多，坚守不对太少，很可能被日寇打时间差直接攻到长沙城下，因而战场抗命，留下105师与99师加强防线，撑到了其他部队迂回。
再是日寇溃退，薛岳下令坚守，但关麟征抗命出击，等他追出去三天，薛岳才下令追击。
关麟征是其一，但关麟征下面的部队能打仗，能打赢仗才是关键。
当天晚上
全国报纸就开始刊登河内大捷的消息，让在重庆的委员长有些措手不及。
【河内大捷，民族双壁挫敌于红河之畔】
【域外杀寇，山下奉文再败于廖沈联手】
【河内战役我军确定胜利，北上顽敌大溃退】
只是夫人在当晚的散步时安慰：“北面刚打了个百团大战，声势浩荡，维安这好歹也是给你长脸。”
委员长闻言，突然觉得打赢了也挺好.
河内战役的结束让不少人都显得有些错愕，只不过这些都与沈复兴无关了，在重新派兵镇守兴安镇与海防镇后，他便开始了对于安南的布局。
因为一封李宗仁的来电，沈复兴很快便要回返。
【兄截获日寇情报，豫南大战在即，请维安老弟尽快回返】
当然，在回去之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其中之一，就是稳住廖耀湘！
因此，两人在日寇从海防撤退的那天，便有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