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

  天寒地冻,雪虐风饕,一座城池屹立于风雪之中。

  骑士们裹着厚厚的羊裘驱马从城门鱼贯而出,驰向南方。

  城池内,节度使府的大门处许多人正在忙碌地准备着出行事宜,而在府邸深处一间大堂内,炉火正熊熊燃烧着,烟雾缭绕。

  安禄山身穿一件粟特服饰,绿色左衽长袍,三角翻领,袖口镶边,端坐在高床之上,像是一座肉山。

  摆在他面前的则是堆积成另一座山的金银珠宝,是他派出的商队在各地经商、走私来的。每年他们回来献宝,他都会亲自主持祭祀。

  巫师们击鼓歌舞,诸胡人则拜倒在安禄山面前,高呼“光明之神”。

  安禄山在长安被称为“营州杂种”,他是杂种胡,他生父是个姓康的粟特人;阿娘是突厥阿史那氏的女巫;他养父姓安,所以他也姓安。

  但他原名“轧荦山”,正是粟特语的“光明”之意,他才是祆教光明之神的化身。

  此时拜在他面前的将领,康节、安太清、安守忠、安武臣、何千年等人,皆是信奉祆教,视他为光明之神的狂热心腹。

  “光明之神将带我们洗掉前半生所有的污秽,建新的光明之国……”

  粟特语的呓语声不停响着,直到火光吞噬了祭品,安禄山在信徒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缓缓往外走去。

  一路走到了前堂,已有许许多多的幕僚、将领们恭候在那。

  有一名孔目官趋步上前,这人不到四十岁,外表清瘦、目光深沉,乃是安禄山收罗来的河北士人,名为严庄。

  “大府,出发吗?”

  “出发。”安禄山笑呵呵道:“长安有小人诬陷胡儿要叛乱,得到长安去让圣人明白胡儿的忠心啊。”

  还未出发,他已经开始了表演,对长安之行十分期待的样子。

  堂中没有人发笑,只感到肃穆。

  已经被阉了的侍从李猪儿趋步赶到外面的寒风中,在一匹高头大马边站定,微屈着腿,低下头,顶着安禄山的肚子助其上马。

  正此时,高邈匆匆赶来,禀道:“大府,高尚与阿浩回来了。”

  安禄山才勒住缰绳,闻言眯起了眼,看向远处的风雪。

  高尚奉命南下去对付薛白,现在薛白已回到长安,借着王焊谋反陷害他,而高尚才刚刚回到范阳?还这么巧,在他将要离开时赶到?

  只怕是自知犯了大罪,躲着观望情况吧。

  想着这些,安禄山脸上却是显出惊喜的笑容,呼道:“阿尚、阿浩还活着?!太好了!”

  他忙不迭就要翻身下马,引得周围人手忙脚乱,李猪儿更是被压在雪地里,股骨差点被压断,痛得厉害。

  “快,我要见他们。”

  很快,有两人被军士们领了过来,该是高尚、田乾真。

  安禄山已经完全认不出高尚了,昔日英俊的男子如今被烧成了一个像鬼一样的丑八怪,触目惊心。

  “大府,我愧对……”

  “阿尚!是你吗?”安禄山一把捧住了高尚满是疤痕的脸,哇哇大叫,“谁将你害成这样的?我要杀了他!”

  “大府小心,我现在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一路掩藏身份,好不容易才赶回范阳,生怕来不及劝大府。”高尚道:“此去长安,危机重重啊。”

  “我知道。”

  “不,我们小瞧了薛白,他是个狠人,他必已在长安准备好除掉大府,不得不防。”

  安禄山道:“我才要除掉他,为你报仇。”

  “时机未到,只好暂忍。”高尚道:“请大府将我交给朝廷,换取圣人信任。”

  “不!”

  高尚既然回来了,安禄山根本就没有再把他送走的道理,道:“你到雄武城去,等着我带着薛白的头颅回来。”

  听得这安排,高尚稍舒了一口气,感激地要给安禄山跪下。

  安禄山一把扶起他,道:“光明之神洗净了你前半生的污秽,往后我们举大事。”

  “是。”

  高尚想到自己卑贱的出身,如今浴火重生,不由眼含热泪。

  安禄山大笑着,拍了拍他与田乾真,重新在侍儿们的帮助下翻身上马。

  “儿郎们,回长安!”

  ~~

  长安,皇城。

  御史台就在秘书省的南边,薛白今日过来,先去探望了一眼以前的同僚。

  萧颖士、李华等人早早已到了衙署,正在一丝不苟地做事,李华见了薛白,欲言又止,开口谈的依旧是国家大事。

  刊报院那边,王昌龄还未到,据吏员说他十分任性,每日来得都很晚,等旁人都散衙了他却留下做事,再与友人饮酒,抨击时政。

  薛白看了长安城的报纸,知王昌龄近来新写了一首词,其中“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一句,与过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态度似有了些不同,原本倒还想与他聊聊,今日只好作罢。

  出了秘书省,过了街道就是御史台。

  御史台大门朝北,颇有肃杀气,内有三個院子,察院、殿院、台院,三院分立,差职不同。台院居中靠里,察院、殿院则分列左右。

  薛白是监察御史,在察院任事,而他老师颜真卿则是殿中侍御史,在殿院。

  监察御史只有正八品上,但唐人并不以品阶论官职高低,御史是最清贵的官职之一,掌风宪、乃圣人耳目,所谓“御史供奉赤墀下,接武夔龙,簉羽鵷鷺”,若有朝会,颜真卿这个殿中侍御史是站在圣人身边的。

  察院有前后两个厅,都厅、本厅,都厅为监察御史们办事之处,本厅为察院院长监察使的官廨。

  薛白来过此处几次,但以往都是来打官司的,到此任事还是第一次,到了都厅,见十多名监察御史已经分列两侧站定,他遂站到最后。

  稍等了一会,监察使毛若虚走了出来,端坐于座位上。

  毛若虚年逾五旬,须发皆白,眉毛很长,盖住了眼睛,显得十分严肃,不慌不忙拿出一本名簿来,竟是开始点卯,这还是薛白在大唐为官以来首次看到的。

  “薛白。”

  一直到唱到这名字,毛若虚才抬起头来。

  薛白遂出列,行礼道:“见过监察使。”

  毛若虚放下手中的名簿,淡淡道:“薛监察名满长安,如今到御史台察院任事,不知可会恃才傲物、桀骜不驯?”

  正常而言,刚刚上任就遇到官长这般询问,一般人都得谦逊几句。

  薛白没有马上回答,因知这毛若虚是李林甫的人,问这句话显然不怀好意,估计紧接着就要下套了。

  他遂应道:“恃才傲物自然不会,但想必会有理有据。”

  毛若虚不动声色,缓缓地点了点头,道:“监察御史有巡行州县之责,今蒲州猗氏县有人检举其县令贪赃枉法,薛监察前往推鞠吧。”

  薛白道:“我初到御史台,接这么大的案子,只怕不能胜任。”

  “薛监察在秘书省、偃师县、长安县皆政绩斐然,两年三迁,老夫信你能办妥。”

  “监察使,蒲州道远难行,我体虚无力,此案可否另交旁人?”

  这是崔祐甫在吏部授官时的回答,薛白倒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够用上。

  毛若虚微微一滞,目光落处,薛白身姿笔挺,精神奕奕,岂有半点体虚无力的样子?

  他脸色一板,正要开口喝叱,一阵大笑声已经在都厅外响起,紧接着,兼任御史中丞的杨国忠走了进来。

  “今日察院好热闹。”杨国忠虽已是紫袍重臣,却还难掩无赖气质,像是来串门一般,“咦,阿白也在,走,到台院去,我有差事交代伱办。”

  “中丞。”毛若虚起身,执礼道:“下官正有重要案子要交给薛监察。”

  他既是针锋相对,一点也不害怕杨国忠。

  御史台这些年一直在王鉷的掌控下,实际上则是在为李林甫排除异己,真论起来,在毛若虚眼里,王鉷、杨国忠才是右相一系的叛徒。

  “你我都有案子要办。”杨国忠道,“那是你官大,还是我官大。”

  “薛监察由下官直属,中丞绕过下官交代他差事,只怕不妥。”

  “你弹劾我啊。”

  杨国忠冷哼一声,提了提腰间的玉带,招呼薛白就走,他才不会留下与毛若虚争吵,不论吵的结果如何,吃亏的都是他。

  出了都厅,他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啖狗肠的老货。”

  薛白问道:“你掌控不了御史台?”

  “我升官太快了。”杨国忠道,“上任御史台的时间还短,三院主官暂时都还不是我的人。”

  他并不以此为耻,反而摆出十分仗义的态度,揽过薛白的肩,道:“但你放心,只要我在,就没人能将你支出长安。”

  “走了。”

  “去哪?”

  “找我老师。”

  杨国忠兼任御史中丞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其实已经不算短了,没能树立起威望,归根到底还是其人能力不行,除了征纳,别无所长。

  威望如何来的?

  长远而言,终究还是看实绩。

  颜真卿任监察御史仅一年,出使河西、陇右,平反了大量的冤狱。当时五原有旱情,官员怠于政务,待颜真卿厘清县中积案,天降大雨,五原百姓称为“御史雨”,世间自然没有这么神的事,无非是百姓感念他,愿意给他美名。

  他到了朔方县,发现县令郑延祚兄弟三人在母亲死后互相推诿,不肯办丧,将灵柩放在僧舍二十九年。遂向朝廷弹劾,断了郑家兄弟的仕途。此案说来没什么,但为保前途而不肯守孝、偷偷隐瞒父母丧事的官员在大唐非常多,比如,达奚抚隐瞒母丧的案子,最后也是被达奚抚以供奉舍利的理由蒙混过去,颜真卿能办成案子,其实已让天下耸动。

  一个官员有多少能力,旁人看着,心里都有数,很多时候不说而已。颜真卿回到长安,御史台自然有志同道合的官员向他靠拢。

  真要做事,薛白找老师,其实比找杨国忠这个御史中丞要有用的多。

  从察院出来,转到殿院都厅,只见几个身穿绿袍的官员正在说着话往外走,被簇拥在当中的正是颜真卿。

  “老师。”薛白上前唤道。

  “莫叫老师了。”颜真卿摆手道:“在御史台任事,你我只以同僚相处。”

  他身边另一名御史却是打趣道:“莫唤老师,当呼‘丈人’。”

  薛白被这般一说,有些不知所言。

  颜真卿反而坦荡得多,道:“议公事,莫说家事。”

  说罢,他招手让薛白也随他们一道,喃喃道:“过了年,也该给你起个字了。”

  “谢老师。”

  薛白见老师与这些殿中侍御史们有事要商议,也不急着说自己的事,跟在他们后面。

  一行人出了御史台,却是往西面的推事院找了个议事厅坐下。

  “此处不怕罗希奭遣人来偷听了,颜御史可说了?”

  “好。”

  颜真卿略略沉吟,开口道:“我方从陇右归来,留意到金吾将军李延业,私下宴请吐蕃人,且为了避京兆府与各坊盘查,他以宫中卤簿仪节接送对方。”

  “颜御史可有证据?”

  “尚未有,然我确定此事属实。”

  “李延业为天子近侍,为圣人所信重,与右相关系匪浅,此事我等务必想清楚。”

  “等不得。”颜真卿道,“李延业任金吾将军,管京师宿卫,此事不可轻忽,万一迟而生变。”

  薛白目光看去,见这几人有的犹豫、有的坚决,他遂先开口道:“我随老师弹劾。”

  “好。”

  “我等一并弹劾李延业又有何惧?!”

  他们做事爽快,议定之后大家便署了名,各自回去写奏折。

  待众人退去,颜真卿捻须思考着这桩案子,眼神微有些忧虑,又迅速平静下去。

  他转头看向薛白,道:“上任第一天便来找,有难事?”

  “倒不是难事,但确是有事想请老师帮忙。”

  薛白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名单,道:“这是哥奴想要举荐补王鉷、王焊等人阙职的名单。想必其中有些人可以弹劾。”

  颜真卿接过看着,道:“不仅有,还很多。比如他们想举荐为水陆转运使的宋浑。”

  薛白道:“宋浑是名相之子。”

  这说的是宰相宋璟,宋浑正是宋璟第四子。

  “不错。”颜真卿微微皱眉,道:“我与宋家是世交,宋家唯独这宋浑不肖,饮酒嬉闹,嗜好娼妓,他与哥奴关系亲近,被哥奴举荐为平原太守,结果宋浑于任上贪婪成性,多征收百姓一年的人丁税。数月前才被告发过一次。”

  薛白道:“我这里有一封信件,或可作为证据?”

  “何处得来?”

  “另一个不肖子给的。”

  “正好可打哥奴一个措手不及。”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迅速有了默契。

  弹劾虽然不是太厉害的手段,但只要弹劾得又准又狠,自能让李林甫疲于应对,对右相府的声望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

  十一月初十,冬至。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去年更冷了些,但圣人也不得不到长安城南郊的圜丘祭天,这是唐高祖立下的定制。

  祭天之后则是赐宴群臣,这是往日李隆基最喜欢的事,但今年也许是王鉷之死让他不太能大手大脚地挥霍,或是身体偶有不适,这场宴席没有太过盛大,每个赴宴的臣子赏赐了几双皮靴棉袜也就是了。

  御宴后,则有三日休沐。

  右相府早早就在筹备家宴,一家上百口人,自是热闹非凡。

  李岫眼看都安排好了,遂使人去请李林甫入席。

  忙完这些,李十一娘赶过来拉住他,笑道:“今年可不同了,却是由阿兄持家。”

  “莫说风凉话了,能帮衬我些便好。”

  “我还不够帮衬阿兄?对了,我夫婿迁官之事,阿兄可在办了?”

  李岫前一刻还在对着旁人假笑,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杨齐宣强抢民女,置外宅妇,被弹劾了,听说了吗?”

  “什么?”

  李岫一愣,见李十一娘没有听说,抬抬手以示不和她聊,转身走开。

  他表面上还在学着支撑这个家,心中却又有些隐隐的不安了。

  转头看去,只见妻子从长廊那边走来,之后,他十三弟李崿走了过去,执礼唤了一声“阿嫂”,轻声说了几句话。

  “听说阿嫂想让兄弟迁官……”

  后面的李岫不太听得清,干脆大步走过去,等他到时,李崿已经走开了,他遂拉过妻子的手腕,问道:“十三与你说什么?”

  “讥讽你,连个官职都搞不定。”

  卢氏声音很轻,脸上还带着体面的笑容,说罢,自往女眷那边去了,特意在李腾空身边坐下。

  李腾空显然不喜欢这种场合,在一众姐妹姑嫂中显得格格不入。

  过了一会,李林甫终于过来,在长安的上百余子孙纷纷起身,或唤“阿爷”,或唤“阿翁”。

  “坐。”

  李林甫招招手,要来一根拐杖,道:“冬至是佳节,幸而还不是上元节,有些事来得及……十郎。”

  “孩儿在。”

  “为父要你拟的补阙名单,你递到吏部了?”

  “还没有。”李岫道,“孩儿想,先威慑住陈希烈。”

  李家众人皆感疑惑,不明白李林甫为何要当众说这些公务。

  “换言之,补阙名单还未被拿出右相府?”

  “是。”

  “那是谁泄漏了?”

  李岫一愣,抬起头来看向阿爷,感到万分茫然。

  苍璧捧着一叠奏折过来,递在他面前,小声道:“十郎自己看吧,只怕是……”

  李岫接过,摊开来只看了几眼,不由瞳孔震动,惊诧万分。

  奏折上都是被御史弹劾的官员,无一例外,都是他要举荐补阙的。

  “这……”

  “废物。”李林甫道,“老夫要看你出丑看到几时?”

  李岫既惭愧又气恼,转头看向这府邸里熙熙攘攘的人群,道:“阿爷,是有人通风报信。”

  “谁?!”

  一声叱骂,几乎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向同一个人。

  李腾空见全家人都看向自己,干脆站了起来,看向李林甫。

  “十七娘,是你做的?”

  “不是。”

  “你前几日见了薛白,他随你一路到府门外。”

  李腾空有些被阿爷那凶狠的目光吓到,但还是摇头道:“我没与他怎么说过话。”

  皎奴道:“阿郎……”

  “贱婢闭嘴。”

  李林甫叱了一声,再深深看了李腾空,温言道:“坐下吧。”

  “阿爷?”李十一娘有些不满道:“她一句话你就信了?”

  “是你吗?”

  “当然不是。”

  李林甫脸色冷峻,盯着李岫的妻子卢氏,走近了几步,道:“那就是你了?”

  卢氏吓坏了,第一时间牵过身旁的两个小儿子,几乎跪倒在地上,道:“阿……阿爷,不……不是我……”

  “你现在知道叫我‘阿爷’了?”

  “我……我……”

  李林甫道:“十郎,你觉得呢?”

  一瞬间,李岫脸色煞白,背脊发寒。

  他目光落处,自己两个还年幼的儿子已经吓得默默流泪,妻子的手都在发抖,还紧紧扼着儿子细细的手腕。

  “十郎,你觉得是谁泄露消息?”

  李岫不知如何是好,他没有办法在全家人的注视下与妻儿恩断义绝,因为没办法面对那之后颜面尽失的日子。

  但李林甫似乎就是要故意把他的颜面剥下来,当索斗鸡、肉腰刀、弄獐宰相……仿佛能忍受世人讥嘲才是真正的强大。

  李岫做不到。

  他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支撑不了李家的门户了。

  “阿爷,我不……我做不到……”

  “带下去。”

  李林甫吩咐了一句,两个侍婢便上前,请卢氏随她们去问话。

  卢氏吓到魂飞魄散,死死拽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不肯松手,一时间哭声大作。

  “阿娘!”

  “阿翁……别让她们拉我阿娘……”

  “够了。”反而是李腾空看不下去,道:“是我泄露的消息!”

  “是她!都听到了?放开我的孩子,是她泄露的,放开!”

  李林甫依旧没有让人停下,冷眼扫视着这些子女,真的不明白为何平生有五十个子女,竟连一个出色的都挑不出来。

  真是因他选择执宰人间二十年,耗尽了所有的福缘不成?

  下一刻,有婢子赶来,低声禀报了一句。

  “阿郎,查到了……”

  李林甫听了,没多说什么,拄着柺,走到了子女当中。

  “嘭!”

  一声大响,连卢氏都忘了哭,转过头,只见李林甫亲自扬起柺杖,猛地砸在了十三子李崿的脸上。

  李崿猝不及防,直接被砸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三颗牙齿掉落在地。

  “逆子!”

  “阿爷,我……冤枉啊!”

  “你与薛白会面,全被人瞧见了,还敢狡辩?!”

  “我没有。”李崿完全慌了,“我就想帮着阿爷,把薛白招为相府女婿,促成他与十七的婚事。”

  话音未了,李林甫又是一杖砸下。

  “啪”地一声响,拐杖断作两截。

  “拖下去关着,开宴吧。”

  所有人又是一愣。

  李林甫丢开手中的半截拐杖,恢复了平静,淡淡道:“冬至佳节,莫让一个不肖子坏了一家人的雅兴。”

  怒气略消,他才想起还得维持宰执的威严……

  ~~

  入夜,李岫走过西侧院,一路走到右相府的私牢前。

  “阿爷让我审审十三郎。”

  “喏。”

  牢门吱呀着打开,李岫端着一碗馄饨入内,走到把碗摆在李崿面前。

  “冬至,吃碗馄饨。”

  “有酒吗?”李崿声音含糊。

  李岫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小壶酒来,丢过去,道:“都给你。”

  “今日之事别传出去了,我好歹是个官。”

  “你怎么敢?”

  李崿道:“还不是你教我的?”

  “我?”

  “你很早就说,阿爷得罪了那么多人,以后我们怎么办。如今王鉷这一死,我觉得那天不远了……阿爷老了,我得为自己做打算。”

  “所以你投靠薛白?”

  “合作罢了,不丢脸。”李崿道,“他才多大年纪?能到这个位置,阿爷还想把十七嫁他,他还有贵妃撑腰,总之是不简单,我跟着他押宝,错不了。”

  “就这样?”

  “还不够?”

  李岫叱道:“你是阿爷的儿子!”

  “正因为我是阿爷的儿子,等哪天阿爷保护不了我,你看世人要如何待我!”李崿猛地把手里的馄饨碗抛开,喊道:“我做梦都在害怕,我也快四旬的人了,我也有妻子儿女啊。”

  “这不是你背叛家族的理由,阿爷门生故旧满天下,还有我撑着……”

  “门生故旧?有点脑子的都被阿爷杀光了,阿兄你就是个废物,承认吧,你不行。别拦着我,我只想巴结杨党混一个官位。”

  李岫大怒,指着李崿大骂道:“没志气的软骨头,背叛家门,你一辈子让人戳脊梁骨!”

  他手一伸,从李崿手里夺过那一小壶酒,转出私牢,仰头,将剩下的酒喝光。

  “咣啷”一声,酒壶被砸在地上。

  ~~

  “长至初啓,三冬正中。佳节应期,聊堪展思。竞无珍异,只待薛郎。空酒馄饨,幸垂访及,谨状。”

  一封请帖上的字迹飘逸,薛白拿着它看了,思忖了良久,末了,终于还是起身出了门。

  他穿过下雪的长街,走到光福坊,在一间不算大的宅院前叩了叩门环。

  不多时,门打开了,李泌开了门。

  “既来了,不怕圣人怀疑你交构东宫?”

  “怕,但总归得到下一步了。”

  “我听说你阻止了右相府举荐官员补阙一事。”

  “是啊,李家人没信心了。”薛白道,“分赃吧,我拟了一个名单,都是年轻的能臣。这些年,老贼们把持朝堂,也该轮到年轻人出头了。”

  “李家人是对往后没信心,如今李林甫却还在。”李泌接过名单看着,皱了皱眉,道:“我们时间不多了,得赶在安禄山到之前把这些阙额定下来。”

  “我胃口不大。”

  “那我也得找人商议。”李泌笑着,引薛白入内。

  他没说谎,真的只有酒和馄饨。

  “对了,还有个好消息。”李泌递了筷子,道,“张垍动心了。”

  “他消息倒灵通。”

  薛白一点都不惊讶,毕竟他摆了右相府一道。

  世人对右相府的信心正在一点点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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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种兵王唐安穿越古代,原本该是永安侯世子,有父母疼爱,有三个姐姐追着宠,还和京都第一美女婚约在身。<br/><br/>然而半年前永安侯带回来了一个少年,宣告那才是他的儿子,而唐安只是十八年前抱错的孩子。<br/><br/>从此,他地位一落千丈,世子之位被夺,婚约被抢,还被白莲花世子陷害逐出了永安侯府。<br/><br/>堂堂京都第一美男子,沦为乞丐,最终受尽屈辱,活活饿死。<br/><br/>唐安穿越而来,第一件事就是和永安侯府断亲,侯府想要他三拜九叩回去认错?做特妈的春秋大梦吧!<br/><br/>他要做永安侯府都不配仰望的神!<br/><br/>于是两年后,他文镇百官,武压八方,成为大梁唯一异姓王!<br/><br/>永安侯夫妇跪在他的面前,哭着求他:“小安,爹娘错了,是爹娘瞎了眼,求你跟爹娘回家好不好?”<br/><br/>端庄贤淑的大姐哭得昏天暗地:“小安,不要丢下姐姐好不好,姐姐错了,姐姐不该把你弄丢了的。”<br/><br/>聪明睿智的二姐跪在暴雨中,瑟瑟发抖:“小安,你原谅姐姐好不好,姐姐来接你回家了,咱回家好吗?”<br/><br/>武功高强的三姐见到他只能俯首:“末将秦思桐,参见镇边王。”<br/><br/>号称京都第一美女的未婚妻更是红了眼:“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我只想要一个公平的机会。”<br/><br/>可,他们所求的人,早被他们亲手杀死了。<br/><br/>在他们面前的,只是威震八方的大梁镇边王,唐安!

饿殍遍地,你带大家顿顿有肉吃?

【种田+基建+争霸+日常】<br/><br/>一觉醒来,裴云穿越到了古代,成为山贼头子,时值兵荒马乱,天下大旱。<br/><br/>“大当家,寨子里已经断粮两天,兄弟们都要饿死了。”<br/><br/>“大当家,你亲叔叔带走了寨里粮食,兄弟们都跟他跑了。”<br/><br/>“大当家,草根树皮都吃光了,我们只有吃土了。”<br/><br/>“大当家……”<br/><br/>这刚穿越过来就要被饿死,裴云很慌。<br/><br/>好在他在现代开的商场成了金手指,只要有钱就可以购买各种物资。<br/><br/>吃土?<br/><br/>不存在的,我只会吃肉。<br/><br/>不仅我吃肉,跟着我的人都吃肉。<br/><br/>靠着粮食收买人心,裴云一步步做大做强,创造辉煌!

让你当皇帝替身,你干成了千古一帝?

一觉醒来,赵政穿越到大贞王朝,成为病秧子皇帝的替身。本想安安静静演个昏君,谁料实力不允许,因为太有当皇帝的天赋,演着演着,一不小心成了千古一帝!<br/><br/>皇帝:朕让你扮演朕,你到底干了什么?皇后:陛下不是病重嘛?怎么突然回光返照,重振雄风了?<br/><br/>贵妃:我再也不是失宠的废妃了,陛下终于愿意重新宠幸我了!德妃:什么情况?<br/><br/>陛下之前不是最宠我了吗???现在对我爱答不理???

我无名小卒,苟成天下共主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我要做乱世第一苟王。抢钱、抢粮、抢地盘,猥琐发育,做大做强。<br/><br/>云千川穿越到一个纷争乱世,开局捡到一个老婆,本想着赚钱养家不受欺负,谁知道竟成一方霸主。<br/><br/>皇帝派人来诏安,胡人派人来招降。不好意思,我现在都比你们强。你的东西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重生悍卒:从强制发老婆开始

秦武穿越到异世,开局选了四个风格各异的美娇妻,为了生计,秦武上山打猎,却正好看到了一片桑树林,顿时让他开拓了养蚕致富的方向,然而,就在他正准备壮大之时,边疆之外的小部落开始对他的基地发起了冲突,仅一次便损失了不少财富,主角无奈只得将产业交给美娇妻经营,而接受了驻扎当地的一位被贬的帝国名将的招募,成为了其账下的一名士兵。

手握十万精兵被赐死,叫朕如何是好?

一觉醒来,楚逍穿越到历史中不存在的大魏王朝。<br/><br/>绫罗暖帐中,王令赐死诏谕下达,黄酒白绫相候。<br/><br/>在这必死之局中,楚逍身陷囹圄,却偶然得知,自己有十万精兵在手。<br/><br/>顿时柳暗花明。<br/><br/>握兵八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br/><br/>握兵三万,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br/><br/>握兵十万还想赐死朕?<br/><br/>楚逍大手一挥,立于万万人前。<br/><br/>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br/><br/>今日,宜开疆,扩土,登帝!<br/><br/>“诸君,可愿随朕撼昆仑,裂天罡,独领霸道开帝疆!”

侯府庶子:最强锦衣卫,只手遮天!

陈良自诩一世英名,却穿越到了一个纨绔身上。<br/><br/>作为定远侯府的庶子,不但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更是到了讨人嫌的地步。<br/><br/>但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br/><br/>于是乎,陈良决定,改变这种现状。<br/><br/>【叮!斩杀恶人张猛,获得正义值80!】<br/><br/>【叮!消耗10点正义值,五禽戏提升至小成!】<br/><br/>【叮!消耗30点正义值,五禽戏提升至大成!】<br/><br/>【叮!消耗50点正义值,五禽戏提升至圆满!】<br/><br/>从那天开始。<br/><br/>锦衣卫出现了一个年轻的传奇……

执掌天下

加班猝死穿古代,朝廷竟白送媳妇?还是宰相千金!许慎一睁眼,发现自己穿越成了纨绔少爷,还赶上了朝廷发老婆的<br/><br/>“仁政”——罪臣之女,免费配婚!开局就送了个宰相之女!结果却被人骗进有传染病的牢房!<br/><br/>幸好靠着前世记忆,研发青蒿素,救犯人,娶宰相家女,走上人生巅峰!<br/><br/>步步高升,执掌天下!

满朝奸臣,朕从暴君杀成千古一帝!

李天义一朝穿越,虽为九五至尊,实际却不过是个傀儡,就连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要受到宫中下人的克扣。<br/><br/>当皇帝当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窝囊到家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天义反手以雷霆手段,武力夺权,血溅京城!<br/><br/>如此行径,满朝文武和天下人纷纷指责他是暴君,可他却毫不在意!既然叫我暴君,那我就暴给你们看!<br/><br/>诛杀奸贼,血染后宫,北击匈奴,南袭蛮夷……朕就是要这暴君之名,压的那些图谋篡逆之辈抬不起头,让这五湖四海之人皆惧!

嫂嫂请住口,恶贯满盈不是我!

林澈魂穿大胤,开局反杀了欲要谋害自己的双胞胎哥哥。<br/><br/>并凭借着一模一样的长相顶替死鬼大哥参军司马的身份。<br/><br/>窃取了他的权利,地位,和貌美如花的嫂子...<br/><br/>哪一年初相逢,和嫂嫂开展了一段相爱相杀的故事...<br/><br/>嫂嫂昂首怒目;<br/><br/>“呸,下流无耻的贼人,还我夫君...”<br/><br/>他惊到:<br/><br/>“你的夫君就是我...”<br/><br/>多年后浓情蜜意;<br/><br/>“呸,贼人..欺负我!”<br/><br/>他笑道;<br/><br/>“夫人请住口,为夫,为夫...”

晋末雄图

《晋末雄图》 西晋末年,动荡不堪;神州陆沉,天下骚乱。北方异族,纷纷露出獠牙,舞起利爪,争先蚕食中原九州,掳杀万千黎民。正是胡笳羌笛不绝,狼纛马蹄生烟。当此时,一个穿越而来的年轻人,用满腔热血,化作金戈长剑,北抗夷虏尘不绝。五胡之际,乱世之殇;黄沙百战,还我河… 分享书籍《晋末雄图》作者:尚书台

大唐最强太子:开局怒怼李世民

李乾穿越贞观12年,成为太子李承乾。<br/><br/>失足坠马变残疾,太子之位摇摇欲坠……<br/><br/>天崩开局又深知李承乾结局的李乾,直接发飙!<br/><br/>怒扇魏王嘴巴,硬刚李世民,狂怼群臣!<br/><br/>李世民大怒:“逆子!你这是要谋反吗?!”<br/><br/>李乾:“对!老子就是要谋反,要论起囚父,弑兄,y嫂,我哪能跟您比?”<br/><br/>“别说我没提醒你,十三年前的玄武门血变,就在今朝!”<br/><br/>……<br/><br/>史上最强太子都应该做什么?<br/><br/>灭突厥、征吐蕃、败高昌、战漠北,伐高句丽、收倭国!<br/><br/>马踏亚洲,剑指天下!<br/><br/>揽尽天下之财,开万世先河。<br/><br/>多年后……<br/><br/>“陛下,该回宫了,娘娘们都想您了……”

断绝关系后,我黄袍加身你们跪求什么?

穿越成大齐最惨庶子!赵立前脚靠香水白糖赚翻,击退突厥扬名,后脚就被亲爹下药扔地牢,啃馊窝头听守卫嘲讽。<br/><br/>谁料他反手甩出玉扳指,靠秘密组织上演绝地反杀!晋王太子争皇位?<br/><br/>他手握八万镇北军看戏,还搞事让敌国鸡飞狗跳。当仇敌围堵镇北侯府,他冷笑:“敢动我女人?先问问我这满肚子骚操作答不答应!”

极品庶子

重生的方正不在是傻子,却被敢出了家门,为了重返家门,为了母亲,他认识了前太师的孙子,闯荡商业,发明了快餐店,发明香水。被朝廷认为的邪教——神龙教教主给XX了,又被朝廷拥护的玉徳仙坊的圣女喜爱,所谓正邪不两立,且看方正如何游走正邪之间,中间还有两皇子争夺皇…

一代权臣

举目无亲的孤儿、权倾朝野的王爷,究竟是谁掌握着国运兴衰?番邦的公主、邪教的圣女,又会产生怎样的纠葛?立嫡以长、立嫡以贤,到底怎样才是正确的做法?(建新群551362811,欢迎进驻讨论)此书慢热,略微烧脑,细细品读,便可体味出中国历史一切的阴谋诡计、恩怨焦灼、兵…

我,大楚最狂太子

穿越大楚,喜提新娘,身为最不受宠的大皇子,纪凌尘却要高举传嫡不传贤的大旗!<br/><br/>什么高冷皇后?睡!什么奸诈兄弟?杀!什么威严父皇,反!

卦妃天下

乱世饥荒:从打猎开始逐鹿中原

方建开局穿越到了一个寒门秀才身上,全家不但穷的叮当响,而且大姨子还来找自己拉帮套。<br/><br/>给本就艰苦的生活,来了个雪上加霜。好在上辈子身为护林员的方寒,可以在这个饥荒乱世赶山打猎。<br/><br/>但随着日子渐渐好起来之后。北雁府兵:“方建,这将军甲你还是穿上吧!”地方官员:“方将军,这黄袍挺合你身的,要不试试?”

饥荒年:你们啃树皮,我带娘子嘎嘎炫肉

苏长青穿越古代,来到皇朝末年。<br/><br/>旱灾,饥荒,瘟疫,匪患,各种天灾接踵而至。<br/><br/>此刻正遇旱灾,为了生存下去,带着夫人与小姨子,跟随百姓逃荒。<br/><br/>所幸有双倍返还能力,为了有粮送粮,结果一不小心成为难民们的信仰。<br/><br/>“只要有口饭,我们这条命就是你的,你让我们打谁,我们就打谁。”<br/><br/>“大哥,你想做县令?县城的百姓替你打开城门了!”<br/><br/>“皇后风韵犹存,大哥咱们这就进皇城。”

激流勇进

锦绣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