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寻觅良方》

    天喜两眼放光，捧着酒盅不肯放：“你懂啥？这要是拿到咱们时代，值老钱了！”


    “就知道钱！这不是鉴宝会，是请你们品酒呢！”晓彤笑着夺下他的酒盅。


    班玛多吉不管这些，又用土碗倒了一碗喝下去，眯起眼睛用带着藏族口音的普通话说：“严格讲，龙山美酒是含酒精的发酵饮料，具体成分还得进一步考察。”


    马文庸忍不住也尝了一口，连连叫好：“好酒！好酒！人们常说别把生命浪费在会后悔的地方，这酒香甜得让人留恋，至于它藏着什么密码，就像飞机失事的黑匣子，还没被破译呢！”


    曲木戈武也附和：“对！就像我们彝族的火把酒，能让面条竖起来，喝了总让人浑身是劲……”


    “又不正经了！谁问这个了！问的是这酒有啥作用！”陈苗苗佯装生气地抗议。喝了酒的郭振虎整整野战服，一本正经地说，“是这样！龙山的酒好喝，又甜又有劲！喝了添力量，就是不能多喝，喝多了连对手都看不清喽……”这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包天喜又多喝了几口，脸红扑扑地感慨：“上天安排我做多情的人，却让我遇到无数绝情人……”他转向陈苗苗和高欣欣，“你们女孩都是鲜花，猜猜我是什么？”


    女人们齐声说“不知道”。


    天喜故意引诱：“就是经常用剪刀修理枝叶的……”边说边比划剪刀手势。


    女孩们异口同声：“采花大盗！”众人顿时笑作一团，没人把他当护花使者。


    一坛子酒很快被男人们喝得见了底，青缘见问不出正经结论，只好打发他们走了。临行时，班玛多吉还不忘灌走一大壶酒。


    高欣欣看着剩下的绿酒说：“中国古代说‘灯红酒绿’，我猜指的就是这种绿色美酒！”


    包晓彤立刻纠正：“哪里，那是形容娱乐场、夜总会的繁华景象。”


    苗苗却反驳：“欣欣没说错！‘灯红酒绿’的‘绿’原本就是指绿色美酒，古代好酒常是这种漂亮颜色，后来才延伸为形容纸醉金迷的生活。”


    郝小雨羡慕地说：“能过上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生活，死了也值了！”她说着打开另一坛未开封的酒，“问那些臭男人干啥？咱们自己尝！”


    高欣欣故意拖长语调：“好像有人说过，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


    几人立刻齐声接上：“就要亲口尝一尝！”


    眯鲁也兴奋地嚷：“对呀！问他们干啥！我们龙山的酒最好喝，咱们自己来！用我们龙山人的饮酒工具，保证更有味道！”她特意把“工具”二字说得很重，说完和青缘相视一笑，这是她刚学会的新词，只有她们懂其中的小得意。


    “不许说暗语！从现在起必须明说！”包晓彤不满地抗议。苗苗也附和：“对！今天你们都是我的特邀嘉宾，要实话实说，不许隐瞒！”


    眯鲁歪头问：“什么是特邀嘉宾？”苗苗解释道：“就是被请来的尊贵客人。”见她还是懵懂，郝小雨又补充道：“比如你今天来这儿，就是我们的特邀嘉宾呀。”


    高欣欣劝道：“我看采访就免了吧！”小豆子却坚持：“要！一定要！”


    在这里论年龄，杰美青缘26岁是当之无愧的大姐，接着是25岁的包晓彤，高欣欣和陈苗苗都是21岁的青春年纪，最小的郝小雨刚满20岁，还带着学生气。而来自龙山的眯鲁，按现代人的算法，大约只相当于13到15岁，眼神里满是未经世事的清澈。


    晓彤笑着说：“管她呢，让她录，咱们喝咱们的。”


    苗苗眼珠一转：“那不行，我也要喝！”她把录像机架在三脚架上，设成自动录制，“让它自己录就行啦！”


    包晓彤率先举杯，没等大家碰杯就宣布：“为白垩纪第一届妇女大酒会干杯！今天喝酒不许耍赖，必须干了！”说罢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陈苗苗、高欣欣、郝小雨、眯鲁都毫不含糊地把酒灌下肚，齐声应和：“当然！干杯！”


    杰美青缘却面露难色。作为医生，她深知自己绝不能喝酒，自幼失去父母的她曾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早已落下胃病。但在这特殊的地方，怀着特殊的心情，与这些特殊的伙伴在一起，她实在无力解释。


    青缘不想扫大家的兴，更何况这是曾对自己有误会的包晓彤提议的，怎么能不给面子？她隐瞒了胃病的秘密，勉强抿了一口，可大家却不依不饶，晓彤更是存心“刁难”，非要她全喝掉。


    不明真相的眯鲁还在一旁大声附和：“对！喝酒要说实话！”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映着满屋的笑语，青缘只好硬着头皮举起了酒杯。


    青缘被苗苗和晓彤左一句“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右一句“今天必须放开了喝”缠得没辙，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端起桌上的玻璃杯，杯壁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她故作悲壮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今天就舍命陪君子，陪你们这群‘女君子’喝个痛快！”


    话音刚落，包晓彤忽然指尖轻叩着桌面，低低地哼起了那首带着年代感的老歌《灯红酒绿》：“有个名字，就在今天离我远去，我想在天亮以前就忘记……这年头爱情哪能相信，谁还有那种心情，却真的跟你刻骨铭心……”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酒后的沙哑，尾音微微发颤，眼神飘向窗外昏黄的路灯，像是在对谁诉说心事。


    唱到副歌的高潮处，苗苗和小雨忍不住跟着合了起来，连一向文静的高欣欣也轻轻哼着旋律，几个姑娘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这年头爱情都是陷阱，还不如一夜灯红酒绿，了不起伤身而已，至少不会伤心……”歌声里的自嘲与怅然，像一层薄雾笼罩在酒桌上方。


    酒桌间顿时热闹起来，姑娘们的笑声也越来越爽朗。尽管如此，眼尖的陈苗苗还是瞧出包晓彤眼底藏不住的怅然，池赶紧端起自己的酒杯凑过去，杯沿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晓彤姐，别这么伤感嘛！你看这冰镇啤酒多带劲，泡沫滋滋地冒，那些男人啊，三两口就醉得东倒西歪，哪比得过我们巾帼英雄千杯不醉？”


    她只顾着开解晓彤，没留意坐在对面的杰美青缘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那歌声里的每一句歌词，都像小针扎在她心上，泛起一阵说不清的酸楚。


    “说得对！再来一杯！”苗苗高举酒杯提议，众人纷纷举杯相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混着啤酒泡沫破裂的轻响，“咕咚咕咚”几口下肚，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苗苗脸颊泛起红晕，带着三分醉意忽然凑近高欣欣，冲她挤了挤眼睛，“欣欣姐，我可都看见了，包大哥这几天天天往你这儿跑，送奶茶送点心的，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呀？”


    高欣欣一听这话，脸“腾”地红了，伸手轻轻拍了下苗苗的胳膊，嗔道：“你这小豆子！越说越没正经了！人家是老板，我是员工，关照一下很正常嘛！”


    晓彤也红着脸，一手撑着桌面，一手举着酒杯晃了晃：“说好了啊，今天咱们开的是‘真心话局’，谁要是藏着掖着不说实话，就得罚三杯！”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青缘，带着几分酒后的执拗。


    欣欣何等精明，隐约察觉晓彤今天的矛头似乎是冲青缘来的，她不愿看到姐妹间闹得不愉快，赶紧打圆场：“好好好，我说我说。包大哥确实是个好人，我是他专门请来负责项目的，他多关照些也是应该的，你们可别瞎想。”她说着给每个人杯子里都添了酒，试图把话题岔开。


    青缘见话题快要僵在感情琐事上，赶紧找机会转移注意力，她伸手轻轻把身边的眯鲁往前推了推，笑着说：“光顾着说我们了，该让我们的龙山小嘉宾讲讲心里话了吧？”


    眯鲁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弄得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尖，满脸茫然：“我？嘉宾？”她身上还穿着晓彤送的墨绿色长裙，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对呀对呀，2号特邀嘉宾！”苗苗立刻来了精神，抢着接话，“快给我们讲讲，龙山人的婚姻状况是怎么样的？”


    眯鲁眨了眨大眼睛，更糊涂了：“婚姻状况？那是什么？是吃的东西吗？”


    晓彤忍不住笑了，耐心解释道：“就是……龙山的哥哥姐姐们，是怎么成家、怎么生宝宝的呀？”


    眯鲁这才恍然大悟，她认真地点点头，然后轻轻撩开了身上的墨绿色长裙，露出小腿上棕褐色的肌肤，那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带着山野赋予的丰腴与活力。她仰起脸，一本正经地说：“我身体很好，能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