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暗算老大》

    “那他们的后代呢？”胖姑娘郝小雨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藏着两颗好奇的星星。


    “在圣者的庇佑与菩萨的祝福中，他们生下了六只小猴，”活佛的笑容里盛着暖意，“这些小猴靠勤劳的双手耕耘，种出的青稞堆成了山，磨出的酥油汇成了河，渐渐地他们的尾巴逐渐消失，并繁衍出无数后代，最终成为雪域高原上的人类。”


    “是的，我去过贡布日神山，那里有个叫‘泽当’的坝子，老人说，当年群猴就嬉戏的那里，也是他们的练兵场，至今还留着毛茸茸的爪印呢。”这时见多识广的耗子邓达兴奋地说。


    “这也太神奇了！”郝小雨咂着嘴，“难道达尔文写进化论时，偷偷来过这里？”她就像发现了藏在经书里的秘密。


    “是否同源不好说，”活佛摇头时，阳光正穿过窗棂照在他的袈裟上，“但这个传说，可比从猿到人的说法早了好几百年呢。”


    “真的假的？”孟阳多少？还是有些不相信。


    这时，包晓彤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眼角的余光却忽然扫过空荡荡的角落。大哥包天喜、郭振虎和高欣欣，怎么都不见了？她连忙拽住身边的李彦忠：“猫哥，你看见我哥和振虎、欣欣了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摇起了头。


    达采活佛见她急得鼻尖冒汗，温和地抬手：“放心，这是神圣之地，百邪不侵。或许他们只是被别处的经幡或佛塔吸引，转一圈便回来了。”


    晓彤开始担心起来，她转向达采活佛：“大师，寺里还有什么地方没去看？他们会不会往那边去了？”


    “除了经堂和僧房，便是几座佛塔值得驻足。”活佛指尖指向殿外，“不过塔内多是经书，想来他们不会逗留太久。”


    大家开始四处搜索。


    而此时，在一处佛堂了暗室中，包天喜被一盆凉水兜头浇醒。冰水顺着额角流进衣领，他打了个寒颤，朦胧中看见肖彪那张刀疤脸，脑子像灌了铅似的沉：“我……这是在哪儿？”


    一个公鸭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针扎似的嘲弄：“没什么，就是请包老大睡了个好觉。委屈您了。”陈厚岩皮鞋尖踢了踢包天喜的膝盖，他蹲下身子，“说实话，我们董事长本就对找野人没兴趣，倒是多谢你把科学考察队的消息送上门来，这对我们的投资方向可是帮了大忙啊。”


    包天喜彻底清醒了，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恶心，苦笑道：“公鸭陈，我看我还是继续找我的野人吧，不耽误你们发财。”话音刚落，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己的手背皮肤处竟泛起一层诡异的青灰色，像蒙了层霜。他惊得猛地坐起，声音都劈了：“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陈厚岩阴恻恻地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暗室里撞出回音：“嘿嘿，没什么，就是帮你变得‘更强’些。你现在已经注射了我精心研制的基因控制剂亚型，从今天起，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轰”的一声，包天喜只觉脑袋炸开，眼前阵阵发黑。他终究还是中了圈套！怒火像岩浆在胸腔里翻滚，几乎要冲破喉咙，可四肢却软得像棉花，只能死死咬住牙，逼自己冷静：“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放心，”陈厚岩慢悠悠地起身，掸了掸西装上的灰，“你的药剂不会像我们的人那样显形，它会安安静静待在你身体里。但要是你敢耍花样……”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包天喜的眼睛，“它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今后，还望咱们好好合作。”


    “你们别欺人太甚！大不了老子跟你们拼了！”包天喜怒目圆睁，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陈厚岩被他这股狠劲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心里直犯嘀咕：幸亏没有给他打真药，要不以后这家伙一定会没完没了的！他连忙放缓语气：“老大别激动，这药只是暂时的，等任务完成，我一定求董事长给你解药。”


    包天喜知道此刻硬碰硬就是找死，只能冷哼一声：“反正被你们这帮孙子算计了，今天认栽。但公鸭陈你记着，咱们走着瞧。”


    “其实，我们的要求也不高，”陈厚岩见他松口，忙趁热打铁，“就是想让你引个路，帮个小忙。我们也是为了给董事长治病，才出此下策。好了，一言为定，记得按时给我们传消息。”说完，他朝肖彪使了个眼色，两人钻进红色围布后的暗门，转眼便没了踪影。


    包天喜瘫坐在地，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姚奎到底想干什么？仅仅是为了伏藏吗？还是另有更大的图谋？他们要引路……难道也想穿越去白垩纪？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地往记忆中大殿的方向挪去，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像踩着棉花。


    黄昏渐渐漫过桑耶寺的金顶，将鎏金的屋脊染成暖红色，连经幡都披上了层柔光。包晓彤等人还在焦急地四处寻找，达采活佛见众人愁眉不展，便提议：“或许他去了那边的小院，我带你们找找看吧。”


    众人跟着活佛穿过几条回廊，和一片开阔地，最后上了一个不算高的土台地，来到一座僻静的小院。还没进门，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便钻进鼻腔，像烂掉的肉混着陈年的酥油，呛得人直皱眉。


    门前是一片面积不大类似晒谷场的平地，散落着几捆干枯的青稞秆，往里走是更高处的院落，一间黄扑扑的土房孤零零立在中央。门口两侧挂着几个黑灰色的长皮囊袋，袋口松松垮垮地系着，那股难闻的味道，正源源不断地从里面飘出来。


    古大军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这是什么地方？也太味儿了，比我家隔壁的咸鱼铺还冲。”


    走进土房，一条狭窄的甬道向里延伸，两侧立着一个个高矮不一，被大红布从头到脚盖住的物体，像一群沉默的人像。


    猴子孟阳的好奇心压过了恐惧，趁人不注意，他悄悄掀开一块红布的一角，里面赫然是张青面獠牙的脸，额间还嵌着块绿幽幽的宝石，正死死“盯”着他！孟阳吓得魂飞魄散，“妈呀”的一声尖叫，一屁股瘫坐在地，眼睛瞪得溜圆，半天说不出话。


    “猴哥，小心点！”铁手古大军连忙跑过去扶他，手刚碰到孟阳的胳膊，就被他冰凉的体温惊了一下，“怎么搞的？”


    孟阳颤抖着手指向前方，古大军见状，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走过去，一把掀开另一块红布，刹那间，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赫然出现，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溜圆，嘴角还咧着，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古大军吓得“啊”一声，连连后退，后腰差点撞翻身后的油灯，灯芯“噼啪”跳了两下，险些烧到经幡。


    “阿弥陀佛。”达采活佛赶上来，将红布重新盖好，指尖在布面上轻轻拍了拍，解释道，“这里供奉的是西藏宗教统一后的各路护法神灵。他们面目狰狞，是为了震慑邪祟，怕吓到外来的客人，才用红布遮盖的。”


    孟阳抚着胸口，大口喘着气：“这……这也太吓人了！不盖还好，一盖跟装神弄鬼似的，更瘆人啊！”


    达采活佛轻叹一声，目光扫过幽暗的甬道：“这里是世界屋脊，是离日月最近的地方，也是世间最高的灵魂收集地。这些神灵，便是守护灵魂的使者，替雪域高原挡着那些不安分的阴魂。”


    “最高收集灵魂的地方？”包晓彤和郝小雨等人一听，脸色“唰”地白了，脚像灌了铅似的，再也不敢往前挪半步。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从甬道尽头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晓彤，振虎，我在这儿。”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老大包天喜吗？


    周遭的寒意仿佛瞬间凝成了冰刺，刺得人汗毛倒竖，连呼吸都带着颤音。郭振虎示意大家留在原地，自己则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眼神如鹰隼般扫视着黑暗，摆出了随时搏命的架势。


    死寂像墨汁般在空气中晕开，就在大家紧绷的神经刚要松懈，喉咙里甚至已准备好呼出那口长气时，一道声音突然划破寂静：“振虎，我在这儿“，比刚才更清晰，带着几分飘忽的沙哑，直往人耳朵里钻。


    郭振虎浑身一震，这声音他绝不会听错！是老大包天喜！他冲过去，借着微弱的光，只见包天喜半倚在一块褪色的红布后，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水，嘴唇还在微微发颤。


    “大哥！怎么回事？谁动的手？“他低吼着想去扶，却被包天喜一把按住，那只手冰凉得吓人，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示意他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