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冒险前行》

    “难怪！”陈苗苗突然一拍大腿，举着全息摄像机对着脚印扫描，“我在神农架蹲了四个多月，连野人的毛都没见着，感情它们根本不是常驻一地，是从远古空间穿越来的！”


    “这说法倒有意思。”马文庸推了推眼镜，“我原以为雪域高原的特殊生态可能保存了古老物种，现在看来，或许存在某种时空镜像点，让这些生物能在不同时代穿梭。”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层！”包天喜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高欣欣却忧心忡忡：“要是它们真能自由穿越，咱们再怎么追也抓不到啊！万一跑到二十一世纪捣乱，那可就麻烦了。”


    “哪能这么玄乎？”嘎子叶青一脸不信。


    “玄不玄你看这个！”苗苗突然放大摄像机里的影像，“神农架的野人脚印模型我见过，大小差不多，但你们看，这脚印的拇指位置，比人类的更靠外，像是能反向弯折！”


    杰美青缘蹲下身用手指丈量：“没错，而且趾骨的受力痕迹也不一样，更像是树栖生物的特征。”她又仔细观察着脚印边缘的纹路，“这可能是某种未知古巨猿留下的。灵长目最早的近猴类化石多在欧美发现，但……”


    “但近猴类生活在古新世，距今六千多万年，跟白垩纪差着辈呢！”包天喜立刻补充，地质学家的专业本能让他对年代差异格外敏感。


    追踪的念头在众人心中愈发强烈。然而队伍刚行进不久，便陷入了奇特的停滞，瓦扎总在前行百米后突然驻足，侧耳倾听林间动静，有时甚至还会原地静坐一刻钟，任凭队员们急得打转也不为所动。


    “这到底走不走啊？半天挪了还不到三里地！”嘎子叶青终于按捺不住。


    郭振虎紧握着烟袋，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他总觉得这寂静的丛林里藏着危险。直到牧龙女眯鲁解释，大家才明白其中缘由：龙山人世代与山林共生，早已养成“候鸟而行”的习惯，鸟类的鸣叫是他们判断路径安全的信号，若听不到吉祥鸟的啼鸣，哪怕等上一天也绝不会贸然前进。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靠鸟指路？”叶青嘟囔着。


    “别小看这习惯。”耗子邓达劝道，“在这种没信号的原始森林，鸟叫确实比任何警报器都灵，哪儿有危险，鸟儿先知道。”


    “耗子说得对。”马文庸用带着湖南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武当山的师父们不也是看乌鸦定吉凶吗？常人嫌乌鸦聒噪，他们却说‘乌鸦报忧，见忧方能避祸’。”


    “没错。我们武当山人就是这样认识的。”包晓彤赞同。


    郭振虎闷声道：“动物预警是没错，但行军打仗讲究效率，总这么等下去，猎物早跑没影了。”


    “这就是辩证法嘛。”马文庸笑道，“慢即是快，安全第一。”


    叶青还是按捺不住性子说：“我去跟瓦扎说说，看能不能快点。”


    “怕是难。”马文庸摇头，“他们的习俗根深蒂固，咱们的话未必听得懂。”


    鹤云飞望着前方迟迟不动的队伍，忽然眼睛一亮，他凑到曲木戈武耳边低语几句。戈武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狡黠的笑容。他悄悄拎着弹弓溜出了队伍，谁也没注意到，他手里还攥着几片翠绿的树叶。


    林间的雾气尚未散尽，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便穿透枝叶的缝隙，在潮湿的空气中悠悠回荡。那啼声婉转悠长，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正是龙山人世代信奉的吉祥鸟信号。


    瓦扎紧绷的下颌线条瞬间柔和下来，他抬手将兽皮帽沿向上推了推，朝身后的辛让递去一个肯定的眼神。辛让会意地点头，举起石矛向前一挥，原本停滞的队伍如同解开了枷锁，脚步轻快地沿着山谷溪流继续深入。


    阳光透过树冠的间隙洒下，在他们黝黑的皮肤上跳跃成细碎的光斑。小阿乌突然指着远处的山林蹦跳着喊起来：“马姆来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头巨大的禄丰龙正从桫椤树丛中现身，琥珀色的鳞片在朝阳下闪着光，每一步落下都震得地面微微发颤，粗长的尾巴扫过灌木丛，发出“哗啦”的声响。


    众人立刻围拢过去。


    与考察队的从容不同，狩猎队此刻正深陷危机四伏的密林。在一棵需要五人合抱的巨树树洞里，潜伏着足以颠覆认知的致命猎手。


    这些生物通体覆盖着灰褐色的硬壳，蜷缩时宛如堆放在树底的枯树枝，与周围的腐殖土融为一体，连最敏锐的鹰隼都难以察觉。它们的生存方式堪称诡异，如同冬虫夏草般打破动植物的界限，在静止时像植物般汲取养分，一旦感知到活物气息，便会瞬间切换为掠食模式，动作快如闪电，性情凶狠到不留余地。


    麻瓜赖洛显然没把这片看似平静的丛林放在眼里，他粗鲁地拨开垂落的苔衣，厚重的军靴重重踩在地面一根暗绿色的“藤蔓”上。那“藤蔓”突然微微震颤，尖端的吸盘悄然收缩，这正是树洞怪物的感应触角。


    赖洛还浑然不觉地继续前行，身后两名队员刚踏入这片三米见方的危险区域，异变陡然发生！


    只见树洞内猛地窜出数十条手臂粗细的触手，触手上布满的环形吸盘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如毒蛇出洞般缠住一人的脚踝。没等他发出呼救，强大的拉力便将他硬生生拽向十余米高的树洞入口，凄厉的惨叫在林间炸开，却在几秒后戛然而止，只留下枝叶摇晃的簌簌声。


    另一名反应快的队员，拼命逃脱，他侥幸回头看去，早已是魂飞魄散：树洞边缘挤满了形态丑陋的怪物，它们身躯如巨型龙虾般覆盖着节状硬壳，尾部却光滑如刚脱壳的蜗牛，数十条触手在洞口灵活摆动，正将猎物的血液通过吸盘源源不断地吸入体内。


    “开火！快他妈开火！”肖彪的嘶吼声打破死寂，他抖着手举起冲锋枪，对着树顶疯狂扫射。子弹穿透层层枝叶，击中怪物的瞬间溅起墨绿色的粘稠汁液，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类似腐叶混合硫磺的刺鼻气味。


    树顶很快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那名同伴的尸体已变成干瘪的褐色皮囊，双眼圆睁着凝固成永恒的恐惧，看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陈厚岩发现，这类生物似乎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始终不远离树洞巢穴，却能通过地下蔓延的触须感知百米内的活物，一旦有猎物经过便发动致命突袭，吸干血液后便将干瘪的尸体抛下，如同丢弃无用的垃圾。


    然而枪声未落，脚下的大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有巨兽正从地底苏醒。一阵沉闷的咆哮从西北方向传来，声波撞击在树干上形成回音，带着令人骨髓发凉的威压。


    狩猎者们哪还顾得上同伴的尸体，纷纷丢掉背包和枪支，连滚爬地向密林深处逃窜。肖彪边跑边摸出腰间的瓜形手雷，拉掉保险栓朝声音来源奋力掷去。


    ”轰轰”两声巨响过后，震动与咆哮一同消失了。林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众人趴在地上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心脏狂跳的轰鸣。


    公鸭陈扶着树干勉强站起，脸色惨白如纸，他掏出通讯器反复按动，屏幕上却始终只有雪花状的干扰纹在跳动。“妈的！这破地方连信号都没有！”他狠狠将通讯器砸在树上。


    肖彪凑过来，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这里的磁场肯定有问题，信号完全失灵。必须找个熟悉地形的向导，否则咱们迟早得喂怪物！”


    “韩贵那个混蛋到底死哪去了？”公鸭陈忍不住破口大骂，语气里的焦躁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队员的呼喊：“陈总！这边发现大量脚印！超大的！”


    公鸭陈立刻带人赶过去，只见松软的泥地上印着一排足有半人高的巨大脚印，五趾分明的轮廓深陷泥土，边缘还带着新鲜的植物碎屑。“这脚印……”他眉头紧锁，“我好像在哪见过一模一样的。”


    肖彪蹲下身摸了摸脚印边缘的湿度：“你忘了？去年在禄丰恐龙谷考察时，博物馆里展出的特暴龙脚印化石就长这样！”


    公鸭陈沿着脚印向前走了几步，手指在泥地上比划着：“难道禄丰的恐龙脚印化石，源头竟然是这里？这里会是楚雄古大陆的遗存？不可能……板块运动早就改变了地貌……”


    “别……别瞎……瞎琢磨了！”麻瓜赖洛吐掉嘴里的草叶，一脸不以为然，“这种大大……脚印在这片林子随……随处可见，有什么稀……稀奇的？”


    肖彪顿时火了，揪住赖洛的衣领：“你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