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约法三章》

    结果人家又叫来了几个人，自己和云飞也冲上去，虽然最终把人家打跑，可自己和大师兄的俩脸上、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回去还得瞒着师父。


    “师妹这性子确实是这样。可你们当时为什么决定上武当山学武呢？”郭振虎的意思似乎在说，你们不来不是也就没后来那么多的麻烦事了！


    鹤云飞收起笑意，语气沉了沉：“那年头日子苦，我爹走得早，我和天喜、晓彤认识之后总被人欺负，我奶奶手里攥着一封信，说是我爹临走前写的，说要是以后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就上武当山找金殿道长李玄清，说他武功高强，为人正直。去武当山学本事，免得在这里荒废了。”


    “那当时包大哥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去？他要是去了，说不定现在也是个武林高手。”郭振虎挠了挠头，满是好奇，眼神里还带着点惋惜。


    “还能因为啥？没钱呗。”鹤云飞叹了口气，烟袋杆在石桌上轻轻敲了敲，“从武汉到十堰，要走半个多月的路，路费、食宿都是开销，我们仨凑了好久，也只够两个人的盘缠。再说天喜哥本就不热衷练武，他总说‘动胳膊动腿的事儿太累，我还是喜欢琢磨怎么算账、怎么找活干’，一听我们要去学武，就直摆手说‘动胳膊动腿的事儿我可来不了，我这脑子啊，还是适合跟算盘打交道’，最后就没跟来。”


    “那怎么就你和师妹两个人上了山？她一个姑娘家，跟着你走那么远的路，家里人能放心？”郭振虎追问，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神里满是探究。


    “谁愿意带她啊？”鹤云飞无奈地笑了，烟袋里的火星闪了闪，“她知道我要去武当山，天天跟在我身后，我去挑水她跟着，我去劈柴她也跟着，嘴里还念叨‘云飞哥，带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学法术，以后能自己保护自己’。软磨硬泡了半个月，我实在拗不过她，只好跟她约法三章，说‘你要是能做到，我就带你去’。”


    “约法三章？到底是什么内容，能让师妹那么听话？”郭振虎眼睛一亮，身子又往前倾了倾，追问不停，手里的麦饼都忘了啃。


    “当时就跟她把话说死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鹤云飞伸出三根手指，一一数着，语气里还带着当年的严肃，“第一，到了山上不许乱讲话，尤其是我们以前在武汉受欺负、我救过她的事，绝不能跟道长、跟其他弟子提，免得让人笑话；第二，不许哭鼻子，不管路上多累、山上多苦，都不能喊着要回家，而且她那只宝贝小猫咪咪，也得留给天喜照顾，不能带去山上；第三，到了山上要守规矩，师傅让干啥就干啥，不许跟师兄弟吵架，更不能多管闲事惹事生非。她当时眼睛亮得像星星，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说‘云飞哥，你放心，我肯定能做到，只要能跟你上山，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后来上山后的事，你也都知道了——她还真没违反过一条，就是偶尔会偷偷想家，躲在树后抹眼泪，不让人看见。”


    郭振虎想起之前误会鹤云飞对师妹有意思的事，忍不住笑出声，手里的麦饼都差点掉在地上：“那都是误会，纯属误会！我以前总觉得你对师妹好，是因为喜欢她，现在才知道，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还有件事你不知道。”鹤云飞也笑了，学着包天喜当时的语气，粗着嗓子说，“临走前，天喜给我们装了满满两包袱干粮，有馒头、有咸菜，还有他自己烤的红薯干，然后把我拉到一边，脸绷得紧紧的，特严肃地说‘云飞，我可把小妹交给你了，你得好好照顾她，要是她饿了、冻了，或者受了委屈，我饶不了你’，那模样，活像个小大人。”


    郭振虎被逗得哈哈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笑完，鹤云飞又收起神色，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认真叮嘱：“振虎啊，这些话咱们在这儿说说就好，晓彤好面子，不想让人知道她小时候总被人欺负，我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些旧事，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再提。”


    郭振虎默默点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在一起，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原来自己一直误会了大师兄，错把他对师妹的照顾当成了喜欢；可一想到自己对包晓彤的那份心意，还是沉甸甸地压在心底，怎么也放不下，就像春天的草，不知不觉就长满了心房。


    与此同时，二十二世纪的西南科学研究院内，林一洲院长的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白色的百叶窗拉得半开，阳光透过缝隙照在电脑屏幕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录像，是郑宏伟队长一大早带来的，画面有些晃动，是陈苗苗在恐龙乐园开机典礼上，用手机无意间拍到的。


    林一洲坐在真皮椅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眉头越皱越紧。画面里，两辆崭新的黑色豪华奔驰车缓缓停在QL劲乐舞厅门前，车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姚奎穿着黑色西装，梳着油亮的头发，率先从第一辆车上下来，身后跟着几位戴着墨镜的男人，神色异样，四处张望了一圈才往里走。紧接着，西南科学研究院高新科技考察司副总监吴雄，在一个尖嗓子男人的陪同下走了下来，那男人林一洲认识，是姚奎的手下，大家都叫他“公鸭陈”。


    吴雄穿着笔挺的灰色西服，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手里紧紧攥着那只黑色公文包，指节都有些发白。几名打扮艳丽的女子立刻迎上去，手里捧着粉色的玫瑰花，笑着把花递到吴雄和姚奎手里，声音甜得发腻：“吴总、姚总，里面请，包厢都准备好了。”


    镜头跟着他们走进舞厅，门口的霓虹灯闪烁着，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变了色。舞厅深处，一间挂着“贵宾厅”牌子的包厢门被推开，里面传来喧闹的音乐声。吧台上的调酒师正耍着花样，银色的调酒壶在他手里翻来翻去，五颜六色的液体在酒杯里翻涌，像一道道彩虹。没过多久，包厢门再次打开，吴雄和“公鸭陈”相互搭着肩膀，醉醺醺地晃了出来，两人脚步虚浮，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歌。吴雄的另一侧，搂着一位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子，女子的手还搭在他的腰上；“公鸭陈”身边也搂着个穿白色短裙的美女，两人说说笑笑，完全没了平时的严肃模样。


    林一洲盯着屏幕，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语气沉重得像压了块石头：“吴雄是研究院的副总监，手里握着不少高新科技的资料，他跟姚奎混在一起，看来我们研究院内部，还真是出了大问题。”


    “院长，情况比您想的还要复杂。”郑队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林一洲面前，文件上还夹着几张照片，“根据我们的调查，你们派往中生代的探险队队长包天喜，和恐龙乐园的姚奎，还签过一份合同契约，具体内容我们还在查，但初步判断，是关于中生代资源开采的。”


    “什么？”林一洲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水杯，水洒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眼睛都睁大了，“包天喜怎么也跟这事扯上关系了？他是探险队的队长，肩负着考察中生代生态的任务，怎么能跟姚奎那种人签合同？”


    “院长您别着急，先坐下慢慢说。”郑队长连忙扶着林一洲坐下，递过一张纸巾，“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包天喜是无辜的。姚奎抓住了他家人的把柄，威胁他要是不签合同，就对他的妻子和孩子下手。包天喜也是没办法，才被迫签了字，而且他一直没按照合同上的要求做事，还偷偷给我们传过几次姚奎的消息。”


    “就算是被逼的也不行。”林一洲的语气依旧严肃，眉头拧成了疙瘩，“中生代的探险任务容不得半点差错，那里的生态环境脆弱，一旦被姚奎这种人破坏，后果不堪设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郑队长笑了笑，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里带着安抚：“您放心，我们早就有安排了。这次来，一是想让您了解情况，二是希望研究院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比如帮我们盯着吴雄的动向，有异常及时跟我们联系，同时也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让姚奎和吴雄察觉到我们已经开始调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