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53章 生而一世
“殿下到了。”
白晓峰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逼近，连忙扫视了一下四周。
此刻危机还未解除，不敢过于放松。
“白兄，你的伤……”
很快，周凌枫就赶来了！
“我没事！”
白晓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支撑。
周凌枫却不答话，体内的养生诀真气缓缓渡入白晓峰体内。
养生诀虽然无法改变燃烧寿元带来的伤害，却极大地稳定了他翻腾的血气，让他整个人平复下来。
“皇叔祖！”
周凌枫又转头看向了拓拔野。
拓拔野摇了摇头，嘴角溢出更多的黑血。
“没用了……”
拓拔野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元武修炼道门邪法吞噬了我的气运，他后背的血色触手极为可怕，你不得不防……”
“另外，盛京之中，他国运附体，就算是浩然正气都未必可以克制，只有想办法将他远离……”
拓拔野断断续续地说着，回光返照般地笑了笑。
他这一战迫不得已，也算是一种解脱，至少让周凌枫知道了元武帝的依仗。
“你是上天垂青的人，你是周圣贤，所以你领悟出了浩然正气！这应该是元武最大的杀招……”
拓拔野继续艰难地说道。
人要真死了，一切都是一场空。而元武的气运实在太强大了，在盛京要想杀死他，真的太困难了。
“最后你们都认真地看着！”
说着，拓拔野提起最后精神，缓缓地打开了他的掌心。
一道微不其微的光芒闪烁了起来，犹如一颗闪光的种子。
“涅槃心！”
周凌枫看到这里，知道拓拔野马上就要逝去。
而那颗犹如种子一般的涅槃心很快地开始发芽，变成了一点绿色的幼苗。那幼苗在他掌心呼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
嫩绿的叶片越发地茂密，在微风中舒展，转眼间已长成亭亭小树。
这是生命的力量！
更令人惊叹的是，这棵树仿佛挣脱了四季的束缚，转眼花开满枝，一会儿又硕果累累。
而后又是花开花落，瓜熟蒂落，如此循环往复，打破了时间的界限。
众所周知，一品境之内，关于时间与空间的领域最难领悟，而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过程。
起初周凌枫还能看清每一次花开花落，周而复始的轨迹。
可到了后来，这生死循环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光影涅槃流转。
原来这就是拓拔野的一生。
一旁的白晓峰也不由自主地被这生命的奇迹所吸引。
他目睹这由死到生，循环不息的轮回景象，他剑心通明，隐隐捕捉到了一丝向死而生的玄妙。
体内重创的根基竟萌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修复之力。
“太好了，这涅槃经竟如此神奇？如果真能涅槃九转，那该多少的恐怖。只要好好参悟，或许还能成就一番新的机缘！”
白晓峰暗自想着。
“尘归尘，土归土，我又活了一生，可终究不似这棵树？这重活一世的意义又是什么？”
“生是匈奴人，心是大周心！”
拓拔野轻声叹息，心中全是惆怅！
掌中的树影已经失去了生命，化作一点尘埃，清风吹过，掌心空空如也。
拓拔野方才所演示的，不仅是九转涅槃经，更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
这世间的万物其实都是循环往复，终成尘土。
“繁华落尽，终归虚无。”
周凌枫怔怔地望着这一幕，心头莫名的失落。
他可是现代人，自然知道就算你是一品境，无敌于世。可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每个人都算不上一粒尘埃，甚至渺小到微乎其微。
“对了，九转涅槃经好像与养生诀同根同源，难道本身就是同一部功法？”
他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发现这《九转涅槃经》竟然和自己非常契合，让他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
他甚至怀疑铁家功法的神秘，应该分为很多部，只有将这些心法全部集齐，才是最完整的。
《逍遥游》和《大宗师》合起来应该是一部，《九转涅槃经》是一部，再加上养生诀，应该还缺失一部最重要的。
这自然也是元武帝一直苦苦搜寻的最完整的长生诀，可惜依旧未果。
不过有了涅槃经的感悟，他倒是可以继续改进琉璃冥王经。
“多谢皇叔祖！”
周凌枫深深一拜，白晓峰也跟着。
那声音莫名地哽咽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最后一刻，拓拔野却将今生所学全部契合在一世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
而他的涅槃心直接破碎，神魂俱散，再也没有重回一世的机会了。
“不用谢，这《九转涅槃经》本来就是你们铁家之物。我全部都想起来了，当年能够从盛京逃离到漠北，全部都是你母亲的帮忙。是她给了我这本书……”
“不过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领悟，你果然是圣贤之师。吾道得传，死而无憾！”
“我们本各为其主，各求生机，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亲人。周凌枫，不，应该是周圣贤，受我最后一拜，这点感悟就当是我拜师的赠礼。”
拓拔野神色安静地点了点头。
“涅槃非为重生，是为了明心见性。你的母亲……”
拓拔野仿佛看回到了遥远的过去，看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身影。
他的嘴角艰难地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最终声音越来越低，微不可见。
原来当年，他的岁数就比元武大上七八岁，对于铁凝脂也是莫名的心动。至于当时的一些事，他自然不会提及，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生在大周，死在大周，我也算不遗憾了！对了，你母亲留给你的那个玉佩其实……”
拓拔野说完最后几句话终于闭上了眼睛，整个身躯化发出了点点流光，消散在天地之间。
天空中仿佛传来声声呜咽，令人感到心碎。
就在这一刹那，天地变色，狂风骤起，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这片天地洗净。
“一品陨落，天地同悲。”
周凌枫肃然而立，抬头望着天空。一品之境，本可超脱生死，成为人上之人。
可真正的长生也未是真长生啊。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走吧！”
白晓峰提醒道，看着天下一品境强者的陨落，也是极其震撼的。
“回去之后，好好闭关，什么事情都不要参与了！”
周凌枫交代了一句，只是内心深处，也是说不出的忧伤。
拓拔野看似什么都放下了，其实又什么都没放下。而他心中直到最后一刻，没有说出来的，才是真正的遗憾。
“不对啊！这拓拔野的气运被元武帝吸取，可周凌枫身上的气运竟然也变强了不少。”
白晓峰有些疑惑，只是也没太多在意。
不过殿下在他的心中永远都是未来的真正天龙之儿子。”
很快，他就开始闭关疗伤，不知今日这出手是不是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