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外之财

    原来，落霞山最近有两头巨狼频频下山伤害人和家畜的事情，已经被地方上报到了县里。落霞县县令胡知县便派了手下的孙捕头，带领两名捕快来到落霞山一带，召集了十五六个有经验的猎户，一起进山猎杀那两头巨狼。


    没想到，那两头巨狼十分狡猾，用套子、陷阱之类的传统方法，根本就不起作用。在茂密的丛林中，弓箭的作用又大大降低。孙捕头和众猎户深感头痛，每次见到两头狼的影子，便一哄而上，举着刀枪棍棒追杀。结果越追越远，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两头巨狼引诱到了落霞山深处。结果在当天夜里，两头狼突袭了众人的营地。十五六个人，最后活着跑出来的只有三人，这三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胡县令也不敢再派手下人去送死，只好张贴榜文寻找能人异士，悬赏杀狼。


    馄饨铺老板见小丁扛着一头巨大的灰狼，以为小丁是杀狼的能人异士，正要去县衙领赏的，所以才会问小丁。


    小丁听了馄饨铺老板的讲述，哈哈大笑，心想，莫不会真能领到赏钱吧，这可是一笔意外之财！


    “那就烦请老板告诉我去往县衙的路线吧，我若能真领到赏钱，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小丁说道。


    “好嘞，没问题……”


    馄饨铺老板于是便将去往县衙的路线详细告诉了小丁。小丁同时又问清了当铺和铁匠铺的位置，然后扛起公狼，带着赵来喜出了馄饨铺子。


    其实，小丁和赵来喜都是来自乡下的土包子，不了解这时代城市的布局。


    这时代的人，一般都比较迷信风水。作为县城的最高权威首府，县衙是要建在城市最中央的位置的，而且必须要坐北朝南，中轴对称。这样才符合风水中所讲的“择中而立”。同时，居中也是一种权威的体现，也利于城市管理。


    对于当铺和铁匠铺，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四个城区都会有。只是据馄饨铺老板讲，城东的当铺更多一些，城北的铁匠铺更多一些。一般当铺会处在较繁华的地段，铁匠铺会处在相对偏一点的位置。


    小丁和赵来喜沿着大街朝着县城中央的位置走去。其实很好找，只需直走即可。中途路过两三家当铺，上前询问，伙计一看赵来喜手中捧着的破烂衣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都不收。


    这些衣服太烂了，穷人家当好东西，人家当铺根本看不上眼。小丁还以为拿到当铺能换几文钱吃碗馄饨呢，结果没有一家当铺肯收。


    “先拿着吧，待会儿再问问别家。”小丁说道，其实他自己在内心里都已经放弃了。


    赵来喜自从吃了馄饨之后就很少言语。只是默默跟在小丁身后，小丁说让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反正这傻子是不会听自己的，那就只好自己听这傻子的了。


    又向前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县衙前。


    小丁抬眼一看，哈，这县衙这个破啊！怎么感觉跟回到村里似的呢？房屋虽然很高大，也略有那么一点威武。可是，这房子也太老了吧！那屋顶，瓦片缝隙里都长草了，不知道下雨会不会漏……；那大门的棱角都磨秃了，就更不要说表面曾经拥有过的朱漆了；那围墙，墙皮掉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外墙有一处豁了口不说，还有一处正用木头杠子顶着，不然就已经倒掉了……


    果然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官不修衙”说的一点没错。


    在县衙前面不远处有个八字墙，是府衙张贴榜文和告示的地方。八字墙上面此时正贴着悬赏杀狼的榜文。赵来喜没读过书，只能勉强认出几个数字，这还是在镇上木匠铺当学徒时别人教的。


    小丁倒是可以认出大半，因为榜文内容是用繁体字写的，有些字只能靠联系上下文来猜。 在小丁的内心深处却在想：这字明明可以写的更简单些，为何要写成这么复杂呢？


    对于类似这种疑问，小丁现在已经见怪不怪。太多了，想也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去往下想了。


    榜文的大概意思和馄饨铺老板说的差不多。无碍乎就是，先讲述一下两狼伤人伤畜为祸百姓当杀之为快；再接着讲一下两狼凶狠狡猾厉害至极，需能人异士方可为之；最后才说悬赏寻人杀狼的事。小丁最关注的就是这最后一条：“若有能人异士，能杀捕此二狼者，可得赏银二百两。”


    小丁脑子里对二百两银子没有概念，他不知道二百两是多还是少。于是便问赵来喜道：“二百两银子是多少？”


    “二百两就是二百两呗。”赵来喜白了小丁一眼，心里感叹：果然是傻子，连银子多少都不知道。再能打架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个头脑拎不清的浑人么？


    “呃——”小丁语塞，心想也是，自己问得不是很明白，便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想问你，二百两银子多不多，能够我们花多久？”


    “哦，这么和你说吧，咱们家里，一年连二两银子都花不上。像你爷爷他们那种十多口人一起住的大家庭，一年有五两银子也足够花了。咱们镇上一套中等的宅院，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二百两银子，在这个县城里，估计能买两套小宅院了。”


    “看样子好像不少啊？”小丁喜道。


    “当然不少了，像咱们这种普通百姓，干一辈子也未必能赚上二百两银子呢！”赵来喜说道。


    “哈哈哈，真是一笔意外之财啊！”小丁高兴得差点蹦起来。他伸手将榜文扯下来揣入怀中，然后拉着赵来喜就走，并说道：“走，咱们领银子去。”


    两人再次回到县衙门前。


    县衙正门前面是一对大石狮子分在两侧，看着有些威武，就是有点破旧。正门旁边架有一面大鼓，一般百姓若想鸣冤告状，便可击鼓。


    县衙正门的两旁还有两个角门，角门处有当班的衙役在守着。小丁便朝着衙役走了过去。


    “衙役大哥，请问一下，我们杀了悬赏的恶狼，请问去哪里领赏钱啊？”小丁对那个衙役说道，并把狼放到地上，从怀里掏出了那张悬赏榜文递了上去。


    “这头狼就是你们杀的吗？”看门衙役指着地上的巨狼问。他扫视了小丁和赵来喜两眼，见两人穿的都是满是补丁的破旧衣服，就知道他们是普通百姓，说话的语气也就冷淡了许多。


    “是的，这就是落霞山的那两头巨狼之一，另外一头被我们吃了。”小丁说道。


    “你们吃了？”那衙役先是一惊，然后眼珠一转，沉下脸来喝道：“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撕毁官榜来冒领赏银，就不怕吃官司坐牢吗？”


    什么？小丁和赵来喜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