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怨灵魂球

　　“哗啦！”小刀从水中探出头，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在河里胡乱扑腾的幻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秦医生，说得没错！”小刀捏了捏手中的三粒幻魔珠，脑海中浮起刚才秦伦对他的嘱咐。

　　秦伦不是白送给他两颗幻魔珠，医生还交代给了他一个任务。任务的要求是让他在西堤岛上制造骚乱，最好是放火烧城。

　　西堤岛据守着巴黎的心脏，却又遗世独立，岛上有众多文化巨匠幽居的净土。卢梭、左拉、雨果、巴尔扎克、莫泊桑、莫奈、高更、塞尚、梵高这些巨匠们留下的故居和纪念馆都在西堤岛上。

　　这些名人故居大多都是砖石结构，然而建筑内部却保留了大量的木质家具和陈设。虽然这些建筑的外墙慢慢从上到下蔓延覆盖着幻魔血肉，但是这种改造并不完整，起码还没有牵涉到建筑的内部结构。

　　小刀本身就是个黑道混混，对于捣乱放火非常熟悉，做这种勾当一点难度都没有。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被幻魔发现以后的退路。

　　秦伦所说的风险也正在于此，医生有一个猜测，那就是目前岛上没有水生幻魔。小刀在造成骚乱以后，只要跳进塞纳河，幻魔暂时就拿他没办法。

　　幸运的是，秦伦的判断是正确的。通过时空节点进入巴黎的幻魔，的确还没有水生幻魔。

　　不管是刀足轻、斧足轻、三目、还是富岳、基路索姆，都不会游泳。幻魔身上大多有防护铠甲，加上它们体内水分稀少，身体密度大，一掉进水里就跟秤砣一样。就算它们生前会游泳，但是凭现在残存的那点智慧，也早就忘光了。

　　看着手中的幻魔珠，小刀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主线任务一的最关键条件已经完成了，现在只要他安全渡过剩下的六天半，就可以逃离幻魔世界。

　　实际上，在离开之前，他请教过秦伦接下来要怎么做。医生没有敷衍他，反而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给他指点了两条明路。

　　第一条路，医生认为既然现在的幻魔在水里还没有战力，那么小刀可以沿着塞纳河，一直游出巴黎。只要小刀出了巴黎市区，那么躲过剩下的逗留时间，就没有任何难度了。

　　这个时代，人类的武力还是很强大的，法国军方绝不可能在区区七天内，就完全战败，放弃收复首都巴黎。

　　新人轮回者的主线任务一，主要难度就在于三颗幻魔珠，七天的逗留时间反而可以取巧。毕竟对于新人轮回者来说，只要他们能够取得三颗幻魔珠，体现出高于普通人的勇气和智慧，试炼任务就算达到目的了。

　　第二条路就比较冒险了，秦伦让他通过塞纳河进入巴黎的下水道，利用大巴黎的地下网络进行游击，目标是那些变成了幻魔的巴黎市民。

　　不过，秦伦认为以巴黎现在的局势，幻魔可能只需要两天就能够完成对巴黎地面建筑的全盘占领。第三天开始，就会展开对天空、塞纳河以及地下网络的渗透。

　　城市的局势会一天比一天严峻，至于小刀能坚持到什么地步，能不能熬过七天，连他都无法预料。

　　当然了，如果小刀打算这样做，收获也是巨大的，搞不好还能完成主线任务二的1000点阵营声望，兑换到不少好东西。

　　本来小刀是不会去考虑第二条路的，反正已经到手三颗幻魔珠，他打算安全第一，逃出巴黎再说。不过在刚才的战斗中，他却发现纵火烧毁那些半幻魔化的建筑，竟然也得到了两百多点鬼之一族的阵营声望。

　　望着手中的三颗幻魔珠，小刀的目光微微闪烁，心中有些犹豫不决。半晌之后，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朝着塞纳河岸边的一个排水管道游去……

　　……

　　巴黎圣母院是一座典型的哥特式教堂，风格独特，结构严谨，看上去十分雄伟庄严。

　　整体被壁柱纵向分隔为三大块；三条装饰带又将它横向划分为三部分，其中正面有三个内凹的门洞。门洞上方是所谓的“国王廊”，上有分别代表以色列和犹太国历代国王的二十八尊雕塑。

　　“国王廊”上面为中央部分，两侧为两个巨大的石柱钟楼，中间是一个玫瑰花形的大圆窗，其直径宽达10米，中央供奉着圣母圣婴，两侧是亚当和夏娃的塑像。

　　教堂内部极为朴素，中央是天主教教徒礼拜时所用的靠背长凳，两侧由高大的石头圆柱隔出了两条回廊。祭坛、回廊、门窗等处有众多雕刻和绘画，两侧柱廊的内凹处珍藏着大量中世纪的艺术品。

　　圣母院的大厅可容纳9000人，其中1500人可坐在讲台上。哥特式建筑室内特有的尖拱状天花板拥有良好的扩音效果，每当大厅的大管风琴伴奏起圣歌，总会给人以一种特别神圣的美感。

　　秦伦没有时间去细细品味巴黎圣母院的典雅神圣，一进大门，他的注意力便全部被祭坛处的那个时空漩涡给吸引住了。

　　医生加快了脚步，穿过两排长凳的中间过道，来到祭坛前方仔细查看。只见原本的祭坛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与地面平齐的墨绿色时空漩涡门。

　　这个时空漩涡与秦伦前面看到过的凯旋门时空节点非常相像，只是直径要小了无数倍。

　　秦伦伸手一翻，从储物空间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时空能量收集器，投向这个时空漩涡。外形酷似砖块的时空能量收集器，从两侧弹出八根金属条，像八爪鱼一样在时空漩涡的中心载浮载沉。

　　不过，仅仅过了五秒钟，秦伦便是一皱眉，伸手硬是将时空能量器从这个时空漩涡上扯下，脸色有些难看。

　　巴黎圣母院中的时空节点长五米，宽达七米。时空能量器上的进度条显示，想把它的时空能量全部吸收，并凝结成时空之核，至少需要十分钟。而且中途不能被打断，打断之后就要重新开始收集时空能量。

　　秦伦虽然不知道时空漩涡的异动会不会被幻魔发觉，但是他却明白自己绝不可能有十分钟不受干扰的时间。望着近在眼前的巨大诱惑，医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秦伦的眼神闪烁不定，脸上带着一丝意味莫明的冷笑。之前他给过小刀两个选择，没想到才过半个小时，就轮到他自己做出选择了。

　　希尔对他的判断没有错，秦伦并不关心小刀的生死，他只是想看小刀在进退两难的选择中痛苦挣扎。他从来就不具备普通人应该有的人性，正如从小被野狼养大的狼孩一样，没有人类社会的融合，人类跟野兽也就没有区别。

　　虽然秦伦在邯郸监狱中博览群书，但是囚徒的孤独生活，以及分裂的人格，早就扭曲了青年的精神世界，让他再也无法成为正常人。何况，早在八岁那年，小秦伦或者说小乔伊就已经下定决心，走上这条注定的宿命之路。

　　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秦伦一直都保守着两个秘密。其中之一就是，秦伦没有那件事以前的记忆，他根本就无从辨别自己在八岁之前是秦伦，还是乔伊。换句话说，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秦伦和乔伊两个人格，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后退还是前进……

　　如果不能亲自下场的话，又如何能体会游戏的乐趣？

　　秦伦轻笑，迈步走向时空漩涡，不过刚迈开一步，医生的眼角却被祭坛边上的一个闪光给晃了一下。

　　“咦！”秦伦绕过时空节点，走向祭坛左侧回廊的一个雕像陈列处。

　　这个内凹的小石坛上供奉着一尊天使雕像，天使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身后的羽翼交错在胸前，仿佛在向天主祈祷。刚才晃到秦伦眼神的闪光，似乎就是出自她的身上。

　　不过，走到近处，刚才的闪光却又消失不见。秦伦微微皱眉，重新检查了一遍石像，终于在她合拢的掌心中发现了一个散发淡红光芒的光球。

　　“这是什么东西？”秦伦好奇地伸出手指，想要将光球从天使的掌心中拨弄出来。

　　只是刚一触碰光球，医生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只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指尖处渗透进身体，仿佛连法则身体都被这股寒意给冻僵了。

　　秦伦的死亡名单中，立刻浮现出有关于这颗血色光球的提示信息。

　　怨灵魂球：这是受幻魔屠杀后，人类所残留下的灵魂力量。这些灵魂力量属于天主教徒，死亡后本能地聚集在这尊天使雕像周围，整颗怨灵魂球一共拥有74点遗魂。

　　74点遗魂？秦伦吃了一惊，要知道并非每个人类死亡后都会出现遗魂，这74点遗魂应该都属于那种信仰极为坚定的天主教徒，实际被屠杀的人数恐怕要多上十倍以上。

　　可惜了！秦伦收起怨灵魂球，看着大厅中的其他雕像露出一丝惋惜，幻魔随时有可能回到这里，他没有时间去一一搜寻。

　　或许等时空之核的任务完成以后，可以再来看看！秦伦心中决定一下，便毅然转身走向祭坛处的时空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