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湖水的气息

    金唳全力以赴，飞行速度还是难与白娘子游弋的身形相比。


    戚长征早已料到会是如此，也早已做好了准备。等到白娘子追至身后，看准时机，扬手就是一刀斩出，黄芒闪耀，霸刀神威白娘子也不敢触其锋芒，闪身避让。趁着这个机会，金唳将距离再度拉开。


    等到白娘子又追至近处，戚长征便又是一刀劈出……


    就这样，使用霸刀神威，坚持了近一个时辰，全速飞行的金唳也于此时慢了下来。戚长征唤出鱼鹰，金唳回到琅琊仙宫歇息。


    戚长征已是吞服了两颗土行圣元果，一瓶龙晶液，才能维持这近一个时辰的霸刀消耗。


    鱼鹰速度自然无法与金唳相比，这也在戚长征意料之中。


    前一次被长春子等人追杀，他已经积累了相当丰富的逃亡经验。圣元果与龙晶液的持续使用需要合理分派，之前已是服用了两颗土行圣元果，一瓶龙晶液，此时就不能再使用土元力了。


    于是，他收起霸刀，取出提前刻画爆裂符的震天雷，待白娘子追近，运用擒佛手打出引爆。


    震天雷的威力虽大，但是面对变成阴阳境冥修的白娘子而言，还无法伤害到她，只能通过爆炸余波，短暂延缓她追击速度，借机拉开距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一颗颗震天雷抛出，一声声轰鸣响起，硝烟顷刻消散。


    就这样又坚持了大半个时辰，眼看震天雷消耗干净，白娘子的速度依旧不减，戚长征没办法了，只好叫出青鳞，希望青鳞能唤醒白娘子的记忆。虽然知道这几乎是徒劳的，但也只能如此，他也需要时间修复元力，哪怕只有短暂的盏茶工夫。


    可惜的是，青鳞没能为他争取哪怕是片刻的安宁，无论青鳞如何叙说，换来的始终是沉默，白娘子偶尔发出的声音，也不过是尖声怪叫。


    青鳞沮丧的对戚长征说道：“我没有丝毫办法，白娘子怕是已经不存在了……”


    戚长征怒道：“你他娘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早点说放弃，我也不会去引了她来。”


    青鳞急忙说道：“不！不是放弃，是……是我没办法啊！”


    “你这个榆木脑子。”戚长征怒道，“她失去记忆，你说那些陈年往事有个屁用。”


    青鳞道：“那你说怎么办。”


    戚长征点燃掌心雷，一颗颗扔出，作用虽小聊胜于无，嘴里说道：“我草！你们相处万年，她对什么最有感触你不知道啊？肢体，触感，血浓于水什么的，只有你知道，你却来问我怎么办，我他娘的问谁去？”


    青鳞经戚长征启发，似有想法，回头就是一连串的说词，其间还夹杂古怪叫声。


    戚长征一句听不懂，回头看白娘子面色不变，依旧凶戾，拍了拍青鳞后背，道：“别叽叽咕咕的说个没完，你没看她面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吗……都不知道你在怪叫什么。”


    “我说的是蟒类语言。”青鳞面色不好看，“我和她的第一次是在数千年前，还曾有过孩儿，死了，之后她都不理我，老猿寻衅，我非其对手，她才出现，合力也非对手，也是从那以后，我才与她重新走到一起……”


    说着说着，青鳞也怒了，“不是你说的肢体，触感，血浓于水吗，她记不得我有什么办法……”话声一顿，当是发现自己态度不对，小心翼翼的说道：“长征兄弟，你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我有个屁……”戚长征方开口又停顿下来，“精血，试试你的精血……等会儿，先试试龙晶液。”


    说着话，将刻画了爆裂符的掌心雷绑在一瓶龙晶液上，看好时机投向白娘子，随即引爆。


    龙晶液四射飞溅，有几滴就溅到白娘子脸上，两人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白娘子表情……倒是有动静，分叉的舌头在脸上扫了一圈，随即舌头变长，在身上缠绕舔食，然后……飞行速度顿时变快。


    “我草！”戚长征面色大变，“金唳！”


    金唳出，鱼鹰回到琅琊仙宫，自有九姑娘送上龙晶液，助它快速恢复妖力。


    戚长征将掌心雷交给青鳞，他则使用弓箭。两人合力，稍稍延缓白娘子的速度，恢复妖力的金唳全速飞行，倒也能保持双方距离。


    金唳坚持全速一个时辰之后，白娘子的速度也变慢了些许，但是比之鱼鹰速度还是远超，而此时，掌心雷与箭矢也消耗干净。


    此地距离东海遥远，以如今的速度飞行估摸着还需要五六个时辰，白娘子又岂会给他们这些时间，没奈何，戚长征只能行险走最后一步。


    此时在东青城，战事已经告一段落。


    曲岩最初对战的那位阴阳境冥修逃蹿，没能逃出曲岩追杀，成功斩杀之后，曲岩当即返回东青城，先与完颜爆联手斩灭一位阴阳境冥修，随即二人分头行动，完颜爆协助仙元观元启三人，曲岩则助阵慧悟。时间不长，就将余下的两位阴阳境冥修斩灭。


    随着东青州四位阴阳境冥修身陨，天空密集的乌云方在此时降下大雨，电闪雷鸣，不知是在为邪修身陨庆贺还是其他。


    瓢泼大雨中，湿润的空气反而冲散了先前的阴寒。陆续返回的修士进入东青城大街小巷，开始搜寻藏匿邪修踪迹，这等事已经不需要大能们插手。


    失去一臂陷入昏迷的觉能佛尊，以及使用侍佛神通第一层陷入虚弱的觉远佛尊，由慧悟先行带离。


    仙元观观主元启与逍遥真人也在这次战斗中受到重创，反而是方念伤势不重。三人在对战冥修过程中，元启与逍遥真人主攻，方念游斗为主，所以才未受到重创，便由他护送二人返回仙元观疗伤。


    曲岩在听闻火鳄说及戚长征引走白娘子之后，当即面色大变，顾不上元力消耗甚大，急速向东而去。完颜爆见其匆忙飞离，不明原因，询问之下，当即追踪而去。


    秦宙二人也打算追去，老黑与小青亦如此，不过，寂灭不赞同，他说戚长征身为元主，他说的话就是元主令，前去便是抗命不遵。


    秦煌与宙幽深以为然，老黑与小青却是执意要去，秦煌说道：“寂灭言之有理，公子为元主，我们都需遵从，两位前辈执意前往，我们劝阻不了，但敢问前辈去了何用？”


    老黑与小青面色都是一变，有怒意，却不好发作。


    秦煌接着说道：“公子此前曾有言，让二位前辈随我们一道，切莫逞强前去。我们三人打算去寻公子道侣，二位是与我们同去还是执意前往东海？”


    “道侣！”小青微微一愣，“小家伙……戚长征已有道侣？”


    秦煌道：“正是！亦是我琅琊元门土峰峰主。”


    小青与老黑嘀咕了几句，秦煌三人都听不懂，随即便听闻老黑说道：“那便听戚长征的，与你们一同前去。”


    …………………………


    冥修也拥有神识，只不过人类修士神识无影无形，冥修的神识却是带着些许灰色，按照冥界的叫法，当称之为冥念。


    白娘子不再受到箭矢与掌心雷的干扰，已是逐渐接近疾飞的鱼鹰，虽还存在一段距离，却已足够其冥气突袭。就见她双掌收拢胸前，画半圆，随即双掌齐出，两道黝黑冥气袭向戚长征与青鳞。


    就在冥气即将击中他们之时，突然不见了二人身影，就连鱼鹰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白娘子有着片刻的怔愣，速度却是不减，冷笑着，呈现些微灰色的冥念释放。


    于是，逃入琅琊仙宫内的戚长征与青鳞无所遁形。


    二人却未就此停下脚步，琅琊仙宫也在受到冥念侵蚀的瞬间主动显形，巨大的空间呈现在白娘子眼前。她看上去有点古怪，漆黑的双瞳竟是看着那片大湖，似有情绪轻微波动。


    数个时辰之前，当戚长征将青鳞收入琅琊仙宫之时，青鳞也是注视了仙宫内大湖好一会儿，化为人形的鼻子时有耸动。九姑娘飘到他身侧，他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九姑娘身上。


    九姑娘带着他去往神将殿，他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向那面大湖。九姑娘见他古怪，还曾询问过他，青鳞却是未答，只是竖瞳中有着追忆之色，还有着化之不去的悲伤。


    此时，他与戚长征冲入神将殿，门户缩小之时，还将目光注视着那面大湖。


    白娘子不出所料的追踪进入琅琊仙宫，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追至神将殿，而是悬停大湖之上，漆黑的双瞳不见，那是她闭上了双眼，只有鼻尖在微微轻耸。


    “她在做什么？”戚长征莫名其妙。


    青鳞不答，目光透过神将殿缩小门户剩下的那处缝隙炯炯注视白娘子。


    “青鳞初次进来之时也是这般模样。”九姑娘传音戚长征。


    戚长征一愣，目光自白娘子身上转移到青鳞身上，还未开口询问，就听青鳞说道：“赤炎山脉西部屏障有一面大湖，湖水的气息便是这面大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