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战术碾压

    久保健太瞪直着眼睛往声音处望去：见不远的船头立着一人，看不清相貌，只看的清身材身形：对面显然是一个竹签一样的人物，固然盔甲华丽，看上去有几分大将的样子，却与传说中的盖世猛将相去甚远，心中不由大定，看来传言有误，定了定神大声下令：“抛石车强弩手校正目标，全力先打掉对方的船筏，送他们下水。，”


    待投石操手准备完毕，罗士信的船筏再次向前突进了十余尺，逼近了水门。


    久保健太的这一声一声令下，十几块磨盘大小的巨石自投石车上弹起，对准罗士信所在的方向掷了过来。


    其中一块飞石许是凑巧，直往罗士信所站立的地方飞砸而来。


    在两军将士们的惊呼和呐喊声中，在罗士信却发出了洪钟一般的大笑声，“都给我扶稳！”他凌空一跃，整个人浮在空中，手中长枪对着巨石猛砸了过去。


    “碰！”


    长枪与巨石剧烈的碰撞在了一起，周边碎石四溅，巨大的飞石竟然让罗士信咂飞了出去，与随之而来的一块巨石撞在了一处，双双掉在了水里。巨石重重落在木筏面前的水面上，刹那间激起一排高高的水柱，宛如竖起了一堵晶莹的墙！


    罗士信在空中自如的翻了一个圈，将自身受的力卸去了部分，稳当的落在了船筏中间。


    船筏登时入水尺余，但受浮力的影响，又瞬间弹了上来。


    周边的兵卒就算得罗士信提醒。依旧有些许人翻滚下了水，但很快就让周边兵卒拉上了船筏。


    久保健太瞧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雨而至的矢石。竟不能阻罗士信半分半毫：他傲然立于筏首，随手用长枪拨挡飞矢，昂首大笑：“倭国小儿，能耐我罗士信如何？”


    倭国的倭原本并没有贬义。此名起源于三国时期魏国皇帝曹睿曾御封当时日本的君主为卑弥呼。“魏”字去右边的“鬼”字舍去“魂魄”之意，加上左边“亻”加上往来的“友人”的意思。但魏国覆灭，倭依照字面意思就带着贬义词了。


    小日本最初还不知道，一直称自己是倭国。后来真正接触中原文化之后，才知道倭国有着一定的调侃之意，便将倭国改成了大和国。


    罗士信这一句“倭国小儿”却挫在了久保健太的民族痛楚上。气得哇哇大叫，传令所有抛石车连发不带休息的往城楼下抛射。


    罗士信身先士卒，唐军气势大增，兵卒无不拼命划水，奋勇争先。反之城楼上的大和兵见到这种情形，不无为之气夺，各方各面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对传下的命令也并不如往日那般遵之不违，听命迅速。


    久保健太连连下令企图稳住阵脚。但收效甚微。


    就在久保健太满头大汗之际，即将逼近水门的唐军突然不动了，他们非但没有继续前进，反而开始向后逆流而行。


    久保健太眼珠子瞪直了也没有看懂这是什么情况。


    “大人。大人……”身侧一名兵卒突然高声惊呼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混乱。


    久保健太顺着着他手指方向看去，目光所及之处一队队整肃的士兵就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唐军整齐的列对于数十丈之外。他们拥簇着数十架抛石车位于他们的正前方。


    唐军自然不可能冲天而降，只是他们借助着大雾潜伏到了附近：然后罗士信以身作饵。将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在了水路，从而忽视了不远处的对岸。


    这随着尘雾的消散。唐军就如从天而降一般，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慌什么！”久保健太心中涌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大声给部下打气道：“唐军离我军相隔甚远，他们又不会长翅膀飞，抛石车也不再射程之内，怕……”他正想说怕什么，话未说完，一枚飞石自正前面飞来，直接打在了他身旁的巨弩的后方，将后面的巨弩手砸死当场。


    碎裂的石子四射，城楼上顿时腾起一片惊呼，乱作一团。


    久保健太看着给巨石咂飞的弩手，不详的预感更甚：这是运气还是？


    他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无数飞石劈头盖脸地不断砸在城墙上，落点又远又准，威力不是很大却胜在密集。


    飞石的落点无一例外都在他们的抛石车巨型弩车附近，抛石车的命中率不好掌控，但是唐军的抛石车却有四五成的命中率，极为可怕。他们的抛石车、弩车根本来不及转向移动，接二连三的给飞石砸碎破坏。抛石车巨型弩车的操手更是先后被打中，脑浆迸裂地死在地上。


    烟雾弥漫中，四溅的碎石在久保健太的脸上划开一条大伤口，血汨汨地流下来，染红了甲胄。


    久保健太吓得背靠着城楼，左右望了一眼，入眼尽是惨不忍睹的场面，周边许多兵卒让炮石击中，筋断骨折，死得奇形怪状，关键是投石车、巨型强弩都让唐军的抛石车毁得七七八八了，余下可以用的也是残缺不全，坚持不了多久。


    水门要失陷了……


    久保健太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


    水门攻防战与陆战不同，水门的主要战斗力是远程器械，最为关键的是抛石车、强弩车，他们的抛石车、强弩车几乎全毁，等于没有还手之力，给当方面的压制。


    此时此刻久保健太方才想明白了一切，罗士信什么的都是诱饵，不只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还给他擒贼擒王的机会，让他暴露城楼上所有投石车、巨型强弩的位子，而隐藏起来的唐军却在背地里架起了投石车，将他们的位子逐一的记录下来，以超常的命中率将他们的抛石车、强弩车摧毁。


    但是他想不明白……唐军哪里来这般精良的抛石车……各种问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想探个头悄悄唐军的动向，这方刚从城垛上探出脑袋，一缕劲风已到面前。他还未有任何反应，已经没有以后了……


    收回破虏弓，罗士信下达了强攻的命令……


    用兵之道，善出奇者，无穷于天地，不竭于江河，又说善用奇者无不奇，善用正者无不正。


    真正是智者不是经天纬地而是大智若愚，真正的用兵能手不是没有任何章法，不受奇正束缚。


    罗士信虽未到那个境界，却也有反其道而行之的智略。


    金宏泽提议进攻西门，是因为西门有着明显的弱点。因为资金断裂，西城部分城楼偷工减料，若遇上炮石的猛烈轰击支撑不了多久。


    这种事情在新罗并不是一个秘密，金宏泽说的如此直接也是因为他问心无愧，是国家拿不出资金，而非他贪污了其中的钱财。大和国又不是愚蠢若猪，面对弱点不加以防范。


    在巡城观察西原京的防卫的时候，已经凭借多年的军事经验察觉出了西门的守卫明显更加的严密，相反他们的东门的防守却有些不足。因为东门水门有着最密集的抛石机、强弩车，有着这些城防利器，兵力少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西门防守严密，罗士信自然不会傻逼逼的攻打西门，他反其道而行的选择进攻东门。


    当然攻打东门需要面对很多问题，所以在金宏泽看来是天方夜谭。


    罗士信却很清楚一点，很多经典战例都是化腐朽为神奇，从天方夜谭中摸索出办法，从而成为传奇。


    昔年韩信灭魏，以从夏阳以木盆、木桶代船渡河，袭击魏都安邑，从而一战功成。罗士信手中也没有可用的船筏，也效仿此法，以木桶以门板以木桩各种各样漂浮物组装成船筏。


    他在高句丽的时候已经察觉出了这里多雾的气候，还特地问了金宏泽与新罗的老一辈的百姓西原京大雾的情况。得到确切的情况，罗士信便拟定了如此战术。当然这个战术最关键的一环在于摧毁东门的攻城利器，他们大唐的攻城器械都在高句丽并没有随身携带。


    他们手中的投石车都是新罗何瑟罗州调用过来的，新罗的投石车威力非常一般，命中率更是低的吓人。


    幸运的是罗士信随行带来了将作大匠姜行本等一批优秀的工匠，他们改良了投石车的构造，经过几番小更改。投石车的性能大幅度增加，各方各面都有了显著的提升。为了增加射程，还特地放弃了车轮般的巨石，为投石车准备了海碗大小的飞石，虽然威力小了许多，射程却更加远。


    他们以摧毁敌方投石器械强弩为主要目的，对于威力并不强求。


    罗士信见对方敌将以为自己的弓箭射杀，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这一次唐军不再用小的飞石，各种巨型炮石呼啸的涌向城头。


    见城头完全让炮石压制，罗士信原本折回用来诱敌的兵卒，瞬间化作追魂夺魄的利箭直插敌方腹心……


    唐军极少由水陆攻城，但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做过这方面的训练。虽然比不上步战攻城熟练，却也是游刃有余。


    关键敌方此刻已经没有还手余地了。


    西原京东门落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