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 老戴栉发店

第64章 第六十四 老戴栉发店

今夜的风，很大。

街道上，人不多，偶尔才有一人走过。

街道旁的一棵古树，被风吹得摇晃不止，一枚枚落叶飘落。

一片落叶被风儿卷着，擦着一人头顶而过，荡在了街边一间老屋的牌匾沿角上。

牌匾上，牌匾后的角落，灰尘满满，好像几十年没人打扫了一样。

牌匾上，刻有五个大字，同样落满灰尘。

老戴栉发店。

一名五十出头的男人走在街上，紧了紧脖颈上的衣服，抬头望了一眼牌匾，又低头扫了几眼屋门。

屋门拉开着一道缝隙，有烛光透出。

“开始，开始！快开始，我好饿啊，难受……”老者的声音再度出现，只是不再那么沧桑，带上了一抹与那个年纪不符的调皮。

一个大铜镜挂在墙面上，擦的很亮，映照得很清楚。

“去报仇吧，带着你仇人的尸体，一起回来，人家……都闻到肉香了呢……”

老者进入了暗屋，很久没有出来。

“红的？”男子有些奇怪，他去了那么多栉发店，一般都是白布。

这老者是返老还童了么？吃什么灵丹妙药了？

“年纪大了，客人见谅。”老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的嘴角，又有口水在积蓄了。

听到屋门响，老者睁开了迷糊的双眼，转身而视。

“客人想栉个什么发？这南嘉府城街面上流行的，老朽基本都会剪。”老者看着镜面，慈祥的微笑。

老者对着睡着的男子低语一声，双掌，分别按在了男子的太阳穴两侧。

“满，满意……”一道干巴巴的声音响起，嗓子嘶哑，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了。

“客人，理发还是闭起眼睛的好，这样舒服一些。”老者提醒男子。

等男子坐下后，老者拿了一张大红布，将男子身上遮起来，避免头发掉得满身。

黑暗的暗屋中，有道道童声响起。

这几日，布铺、棺材铺发了财。

镜面，将男子与老者的背影映照出来，一坐一站。

“老先生好，我想栉一下发。”男子与老者对视，露出笑容。

“好啦好啦，开始啦。”

“要不？我们数口诀吧？”

“就他啦……”童声确定下来。

“客人，开始栉发了呦？”

屋内，随着开关门，烛光微微抖动。

镜中，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哎呀，好难选呀。”

男人想到躺在椅子上，栉发师傅以发烫毛巾烫过人们发胀发酸一天的颈部，再用手法加以揉按的舒适，不禁打了个颤栗。

尤其是棺材铺，生意都做不过来，木头大量短缺，不得不雇佣了大量伐木工，去城外无量群山中伐木。

脑袋一歪，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客人躺靠一会儿，老朽去取一下东西。”

将里屋都映照得一片闪烁，与大片阴影结合下，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妖怪，待人而食。

“点一点二点老头，不是老头就是猴！”

男子道：“好，我头发太乱了，你帮我剪顺便可，我好束髻。”

“嗯。”男子轻嗯一声，不知为何，他倦意泛起，特别想打个盹。

红布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有些冲鼻子。

天初亮。

……

看发黄的墙面，好似有十几二十年没有重新打理了。

满城缟素，出殡者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