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惨绝人寰

    艾丝一头的黑线，她包里一共才一组强效治疗药剂，今天一下子送出去两瓶。第一瓶至少还救了菲尔顿一命，这第二瓶直接算是砸水里了连个响都没听见。

    腹诽归腹诽，艾丝看着卡莫奇教授现在只能被动等死，心情还是有点低落的。“卡莫奇教授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是什么遗言要留下吗？”艾丝收起法杖，开口问到。

    卡莫奇教授笑了一笑：“我都到这把年纪了，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就是放心不下学院的孩子们。”他取下右手食指上的一个戒指，递给了艾丝：“这是我在摩比斯学院担任荣誉教授的任职徽记，麻烦你找个时间帮我还给达斯校长，也算是让我有始有终吧。”

    艾丝接过戒指，收进行囊内，卡莫奇接着说到：“像你这么年轻的六阶魔法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呢？以你现在的等级，在因伦帝国至少也是伯爵级别的待遇，何苦一直藏在这个边境小镇之中，外面才是你施展拳脚的广阔天地啊。”

    艾丝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可不愿成为王室的附庸，作为一个穿越者，怎么可能听命于中世纪的这些愚蠢王族呢。

    卡莫奇教授见她没有回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人各有志，你就当我这个糟老头子临死前多唠叨了两句吧。你能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救我，可见也是心存善良之人，希望你今后能一直保持初心，不要被这个尘世给污染了……”卡莫奇教授连张了几下嘴巴，没能再说出一句话，艾丝低头一看，原来石化状态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胸口。

    卡莫奇教授强忍着窒息的痛苦，将手中的法杖递给了艾丝，艾丝看他的嘴型似乎是准备把法杖送给她。伸手接过法杖，艾丝对卡莫奇教授行了个礼：“其他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卡莫奇教授，如果有来生的话，祝您下辈子还做一个魔法师。”

    卡莫奇教授听到她说的话，欣慰的一笑，永远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化作岩石雕像的卡莫奇教授，忽然开始发出“咔吱咔吱”的崩裂声，随着细细的裂纹慢慢遍布到他的全身，整个石像“咔嚓”一声，崩毁成了一堆细砂。

    死者为大，艾丝低头向这对细砂连鞠了三个躬，可怜一代魔法巨擘，最后的归宿却是这山林陌野，艾丝心中也涌出一丝感伤。

    天色渐晚，在这荒山野岭里过夜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艾丝施放了一个照明法术，准备连夜赶回冷林镇去。

    来时艾丝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回去的路就更难走了，一直走到半夜，艾丝才走到了山脚下。她刚从山林里钻出来，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一股烧焦的味道顺着寒风灌进了她的鼻子。再一望远处模模糊糊的冷林镇，只看到剧烈的火光充斥着整个镇子，似乎镇子里发生了一起大火灾。

    在这种寒冷而又潮湿的天气，这场大火完全不可能是意外造成的失火，艾丝的心突然揪了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艾丝发疯似的向镇子方向奔去，体力不支的她在雪地里摔了好几个跟头。不顾身上摔伤的疼痛，艾丝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冷林镇的外围。眼前的情景几乎让艾丝感到崩溃，整个冷林镇都烧了起来，帕奇德的家，拉西奇的家，“雪地人”酒馆，镇礼堂，熊熊大火吞没了整个镇子。

    艾丝想冲进镇子里去，不过烈焰挡住了她的道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怒吼道，嗓子沙哑得几乎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

    “祈愿术！！！”无穷无尽的魔力从寒冷的空气中渗透出来，一齐汇聚到艾丝的身体里，短短数秒她的魔力已经恢复到了满值。“寒雨！”艾丝举起法杖直指天空，无数比寒冰更冰冷的雨点从天而降。在寒雨的浇灌下，镇子里的火势开始逐渐变小，艾丝顾不上自己已经被雨淋得湿透，抽出长剑“阿契厄斯”砍开挡在路上的焦黑木炭，冲进了镇子里。

    镇子中心弥漫着令人恶心的浓浓血腥味，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艾丝看到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惨烈一幕。上百具尸体被杂乱无章的堆在镇子中心的广场上，无数鲜血浸染了整个广场的地面，连白雪都被染成了可怕的暗红色。艾丝不敢置信的走向这堆尸体，她的双手和双脚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这段让她做了无数次噩梦的道路。

    菲尔顿·帕奇德，齐拉玛大叔，唐纳德，约克，甚至还有那些孩子，米娜，萨法，库奇，原本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全都在这个寒冬的夜晚，被利刃和长矛屠杀的一干二净。艾丝轻抚着每一个镇民的身体，帮他们整理伤口，帮他们合上双眼，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茫然中，艾丝感觉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她摸了一把，是黏糊糊的液体，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是雨？是血？还是自己的眼泪？她似乎听到一个很久没听过的声音在自己心中怒吼，这个声音越来越大，让她也不由得跟着嘶吼起来：“我x你m!!!!!!!”

    在这声撕心裂肺的吼叫过后，寒冷的冬夜有再度回归了寂静，火焰已被寒雨浇灭，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冷林镇陷入到一片死寂中，仿佛这里从未有生命存在过一般。

    “呃……”一个非常轻微的声音在广场的另一侧传了过来，艾丝虽然沉浸在无比的悲痛中，不过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动静。“什么人！”艾丝大声吼到，她手里的法杖和长剑一同指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强效照明术将那里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眼前是另一个恐怖的场景，在镇中心那根长长的旗杆上，挂着一个只剩下半具身体的人，他似乎还没死，正在寒雨中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