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有脸的飞鸽传书
钟九音被苏城轰了出去。
“出去”两个字吼得有点大声，外面的人都能听见，看见办公室门打开，所有人都似有若无往门口瞄。
钟九音若无其事地带着助理从中间走过，在门口分别。
“你不用一直跟着我，有工作再来就行。对了，你见过郭明立了吗？”
小助理摇摇头，有点紧张，老实说：“我昨天才入职。”
又来个才入职的。
正好她们在门口，那个前台还在，钟九音瞟一眼，感慨似的说：“怎么最近招这么多新人？公司不景气，前面那批人跑了？”
小助理又摇头，圆溜溜的眼睛有种清澈的愚蠢：“挺景气的啊。而且，人事那边说我是这两个月唯一的新员工。”
钟九音拉长声音“啊”一声。
“这样吗？那可能是我比较新，比较不景气吧。”
前台：“……”
助理自动把不景气当作糊穿地心的另类说法，听着她自我贬低的话，硬生生脑补出自嘲落寞的语气。
光看那张漂亮的脸就怪让人心疼的，助理刚上任，面对第一个职业考验，想了想小声安慰道：
“音姐你别难过，这次的综艺把握好，你肯定能慢慢打出名气的，昨天你和晏丞老师的热搜到半夜才退出榜单呢，这就是个好现象。”
钟九音手指动了动，还是没忍住，摸了摸她的鱼骨辫，真心实意感叹：“你真可爱。”
小助理脸红红，抿着唇露出一点笑。
钟九音内涵够了，打算走人。
两个人按开关打开玻璃门，结伴走过最后一条同行的路。
出去时她顺便随口问：“昨天半夜我和晏丞上的什么新闻？”
小助理被这新颖说法搞得愣了下，出于一个天天在粉圈冲浪的人的本能，她差点就脱口而出“半夜两个性别不同的明星上的肯定是民生新闻啊”。
但她好歹咽下了：“音姐你不知道吗？就是，你撕了晏丞老师衣服的事。他半边胸肌的照片都被人传得到处飞了，有些女友粉情绪激动，把你…骂上了热搜。”
钟九音：“……”
被撕衣服的是晏丞，怎么她反倒有一种清白不留人间的感觉？
——
回去后，钟九音把今天在公司看到的听到的事顺了一遍。
目前看来，公司对郭明立做的某些亏心事应该不了解。
小助理和郭明立不是一伙的，能用。
那个封晴倒是有点奇怪。
说的关心的话是挺诚恳，听起来她们关系不错。
但她之前一目十行看过的日记本里，原主似乎并没有提到过这个人。
虽然单就今天的表现来看，封晴明面上和她没冲突。可出于某种直觉，她对这人感官不是很好。
很难说原主越努力越透明的结局是不是也和同行有关，嫉妒嘛，太正常了，她很能理解。
优秀的人总是要承受更多的恶意，唉。
梳理清楚这些，钟九音记下后面要查的事，悠哉游哉爬上床。
没有额外工作的日子清闲得很，放在以前那真是闲得要发霉，但是这地方有手机，还有本床头读物，她能躺在床上半天不挪窝。
手机就放在枕头边，屏幕还亮着，她爬上去时衣摆从屏幕上蹭过，原本的界面变了变。
她没发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拿出那本读到一半的惊世巨作。
花花绿绿的封面翻开，她跟上香一样，心里虔诚默念一遍那直白但概括度极高的书名：《绝色杀手乖乖让爷爱》。
绝色，绝色啊她是。
这还是她昨天从节目组那儿，顺手牵羊顺回来的。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像是对她对这本书的喜爱无法理解，表情古怪，但最后走的时候却又送一搭一，把她之前甩给晏丞的那本《霸道校草哪里逃》也给了她。
目前那本书也在床头放着。
《绝色杀手》的内容一波三折，她从折了一角的地方继续看下去，很快就被跌宕起伏的剧情吸引了全部心神。
穿到异界的绝色杀手目前正在和第二位男性角色相处，对方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活泼少年。
就是幼时经历非常糟糕，得了某种目前只有女主角才能治疗的怪病，痛起来大喊大叫。
描写里那句“晶莹剔透的血泪”仿佛是落在她心口，钟九音眼睛还盯着书，腾出一只手去摸索床头的纸巾。
可是纸巾盒离得有点远，她连摸两下摸到的都是手机屏幕。
正准备抽出点注意力再探身过去，手机却突然响起奇怪的巨响。
很有节奏感的“当当当”，吓她一跳。
钟九音放下书，习惯性动作不是把手机拿起来，而是倾身趴在枕头边，探头看了眼。
屏幕上出现了她的脸，把她睁大眼睛的动作照了个一清二楚。
下面的红色按钮很显眼，上面还有个很眼熟的头像，备注是【晏丞】。
这是…给晏丞发去了有她脸的飞鸽传书？
好智能的飞鸽，有这玩意儿那些代领书信认错对象的故事肯定不会发生。
手机还在响，她在屏幕上看够了自己的脸，伸出手指想要点一下。
但指尖还没碰到，手机又陡然“嘟”一声，屏幕上出现晏丞的脸。
“……我看见你了。”她瞪圆眼睛喃喃道。
“钟九音？有事吗？”一道清冽的嗓音汩汩淌出来。
晏丞穿着件圆领的黑色t恤，头发有些湿，大概是刚洗完头。
发梢散落下来略微遮挡着眉峰，清冷感少了点，脆弱温顺的感觉更添一分。
他拿手机的角度有点倾斜，从下颌到脖颈的位置占据了大部分屏幕。
钟九音能很清晰地看见，他说话时那凸出的喉结略微起伏着。
像水面下游动的鱼鳍，形状很好看。
这也太清楚了……对，这东西既然可以看见千里之外的异域舞娘，那确实，应该也能看见百里之外的本地美男。
看她鬼鬼祟祟只露出一双眼睛，也不说话，晏丞皱眉又叫她一声：“钟九音？”
他是看在视频响了很久，以为钟九音想好了换经纪人的事情急着和他说，才接起来的。
结果接通了她也不说话，故意的？
钟九音这才把手机拿起来，左右看看，问他：“是我发给你的吗？”
这是废话问题，晏丞微蹙着眉“嗯”一声。
“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