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边关突变

    众人吃完饭后，皆大欢喜地回到住处。

    殊不知，契约此时已经变成了：齐州人士，鲁修愿前往，镇北王府服从一生，只为小姐，膳食永不反悔，王府供其衣食，保其安身。恐后无凭，立此为证。

    下面多了一些小点，在古代这叫做断句，一般人不太会注意这些，只有大儒的笔记心得里，才会出现这些小点。

    第二天，鲁修简简单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他如今穷得只剩五十两白银，着实没什么东西可带走的。

    楚云飞在齐州购置了两辆马车，他自己有马，倒也无需额外添置。

    鲁修与楚云飞同乘一辆车，一路颠簸，走了两天，才抵达幽州的镇北王府。

    镇北王苏定山听了楚云飞一路上的汇报，得知鲁修救了自家女儿，还知晓鲁修医治楚云飞的手段连当地的圣手都赞叹不已，当下便觉得鲁修是个人才。

    可当他了解到鲁修既无官身，又没有正经的营生，不过是个街溜子的时候，苏定山脸上不禁流露出失望之色。

    苏定山本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觉得鲁修这人有培养的潜力，想把他放到军中历练。

    如今听说鲁修是被苏伶诓骗来王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整治他一番，苏定山对鲁修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

    俗话说，来者皆是客，况且鲁修还救了自家女儿，苏定山也不是绝情之人。

    鲁修在王府里，每日都被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如同上宾一般。

    只是他心里郁闷得很，好些日子都不见苏伶和楚云飞二人的踪影。

    这天，鲁修闲着没事，在院子里闲逛，瞧见一个家仆来去匆匆，好奇心作祟，他上前问道：“这位小哥，王府这几天怎么感觉气氛有些紧张，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仆人见是王府的客人，家主又有交代要好好照料眼前这人，便开口说道：“北境匈奴人犯边了，王爷正带着人在边关抵御外敌呢。”

    “什么？匈奴人来了？”鲁修一头雾水，这才七八月啊，按常理匈奴人犯边不都在冬季吗？

    仆人见鲁修神情异样，还以为他是听到匈奴人犯边被吓着了，也就没再搭理他，自顾自忙事情去了。

    等鲁修还想再问点什么，那仆人早已没了踪影，他只好独自回到房间，心里想着这刚想躺平的日子还没过上，幽州城内局势就已经不稳了。

    大乾处于这个时代的中原地区，北至幽州，南至越州，西至河套地区，是当时最大的一个国家。

    其最大的敌人便是北边的匈奴和西边的羌人。

    镇北王是大乾的异姓王，负责镇守燕云十六州地区，可谓地域辽阔，责任重大。

    这次匈奴犯边是从云州而来，一路攻破两道防线，直逼蔚州。

    然而鲁修此刻对这些事还一无所知，蔚州如今告急，苏定山已带着部下前去御敌。

    ……

    此时，蔚州城外。

    狂风卷着黄土，血气冲天，残肢遍野！

    不远处，一支支黑色与白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旗帜之下，上万名身着黑甲的骑兵，双目猩红，死死盯着蔚州城上，随时准备再次冲锋攻城！

    匈奴骑兵一旦狂奔起来，杀伤力巨大，尤其是黑旗下的黑甲骑兵，那可是精锐中的王牌。

    这一轮冲锋过后，阻挡他们的人怕是都得死在这里，无人生还！

    镇北王眼中难掩血色，他不敢与匈奴骑兵正面硬刚，站在城楼上朝着对面骑兵大骂：“直娘贼！有种你们再冲，老子准备好了火油、滚木，就等着你们过来。”

    “来吧，直娘贼！”

    “兄弟们，别怕！唯有死战，才能对得起我们身后的父老乡亲！就算战死，咱们依旧是好汉！”

    城墙上的镇北军发出的怒吼直冲云霄。

    蔚州的守军已然不多，苏定山虽已派人调集军队，可他没有重甲骑兵，面对城外的敌人，难免心生忌惮！

    眼看着对面开始架设巨型投石车，那上面的燧石一旦砸过来，不仅会在城墙上砸出大坑，还会燃起熊熊火焰。

    城墙如今是他们最后的依托，一旦被毁，匈奴骑兵便会如潮水般涌上来。

    面对匈奴大军即将动用投石机，守城将士此前用的激将法已然失效，如今只能出城展开肉搏。

    随即，苏定山果断下令：“派出五千人，把匈奴骑兵引到城下，左右结阵，盾牌护住阵型，长枪挡住战马冲阵！”

    下达这个命令时，苏定山心里满是痛楚，他城中的守军如今不过万余，派出这些人，几乎等同于让他们去送死。

    但不这么做，任由燧石砸在城墙上，守城将士同样难逃一死，与其如此，不如拼上一命。

    蔚州城门缓缓打开，五千将士分两排冲了出去，盾牌兵左右站立，后面的士卒手持长枪向前，对准匈奴黑甲骑兵齐声大喝！

    “吼！吼！吼！……”

    对面黑旗下，一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镶蓝边黑甲的将领，看上去身高近一丈，气势威风凛凛，铠甲中露出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正鄙夷地盯着出城的军阵。

    “就这点人也敢出来阻挡黑甲铁骑？吩咐勇士们，给我往前冲！”

    “儿郎们，冲啊！干掉大乾的镇北王，金拓儿王爷日后就是第一勇士。”

    匈奴人叫喊着，整个黑甲骑士队伍缓缓向前，准备发动冲锋。

    万人万骑一同开动，速度越来越快，后面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气势磅礴，气吞山河。

    强烈的压迫感，让城头的苏定山内心呐喊：“若没有援兵，蔚州危矣！”

    ……

    前线急需增援的消息传到幽州王府，苏伶整日惴惴不安。

    可她身为女子，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将自己关在深闺，焚香祷告，诵经祈福！

    鲁修知晓这个时代的战争，主要依靠冷兵器，其次是大规模结阵，再有精良武器配合，双方在阵前冲杀。

    倘若镇北王坚守不出城，以粮食消耗对方，敌人势必会采用投石车之类的武器，用砖石或火油攻城。

    城墙大多是石块和泥土夯实而成，虽有糯米浆之类的材料弥合，但历经风吹雨淋，岁月沧桑，一旦被投石车破坏一处，就会导致大量土石方坍塌。

    如何以少胜多破敌，这个问题鲁修在部队时就研究过，那便是高效快捷的斩首行动。

    他独自暗自思忖，如果这时候苏伶求他去救苏定山，估计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