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决战前夕

　　“凉州？”

　　旁侧二位青年正在饮酒，闻言不由齐齐一愣。

　　“让我猜猜，不会是那位好运的镇西将军吧？”弱冠少年嘻嘻一笑，道：“也对，依小英子的性子，还真得给他找个这样的夫家，否则怕治不住她呀！”

　　上首的青年不由摇头无奈一笑，道：“郭小弟此言，也算在理。”

　　“凉州的那位镇西将军？”右侧的那位面容刚毅者闻言，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道：“此人发迹太过突兀，田某不太了解。不过就如郭小弟所言，这人很幸运。”

　　“幸运也是实力。”左侧颓废青年饮了口酒，一脸的浑不在意，道：“也许人家早早就看准了时机，也说不得。”

　　“志才哥所言不差。”下首的弱冠少年笑道：“幸运不可否认，但若没有实力，若无名之人，如何能火速崛起？”

　　“再则……”弱冠少年一口喝尽美酒，叫了声痛快，道：“庸庸碌碌之辈，哪里能得荀氏看重？！”

　　“此言大善！”余者左右两人齐齐举杯。

　　“诸位，当着荀某的面，如此说我荀氏女婿，恐怕有所不当吧？”上首的青年不由失笑。

　　“哎，”弱冠少年满上酒，嬉笑道：“文若兄，何不说说这荀氏新婿？听说公达兄一直在凉州，一年多都没回来，难道那位新婿……就这么厉害？！”

　　“天下动荡，荀氏也在谋出路吧。”左侧的颓废青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瞬间，上首青年笑容收敛，右侧之人则皱了皱眉，只有下首的弱冠少年，仍然嬉皮笑脸。

　　“这才是正理啊。”弱冠少年笑道：“志才哥，你不会看不出这天下形势吧？”

　　“哼，”右侧之人闷哼一声，道：“先帝驾崩，新帝登基，自有良臣辅佐，现在这局面，不过是暂时而已！”

　　“元皓先生何苦自欺欺人？连你自己都要弃官返乡，这朝中哪里还有忠良？”右侧的颓废青年面无表情，道：“正因新帝登基，难以服众，又无位高权重之忠良扶持，才至酝有大祸！”

　　“够了！”

　　上首的青年面色沉了下来，道：“今次聚会，只论风月，不谈国事。”

　　“呃……”

　　余者三人尽皆哑口。

　　这四人，上首的，正是荀氏麒麟，名满天下的荀彧荀文若。下首的，则是如今还默默无名的颍川郭嘉，今年尚未加冠，所以尚且无字。右首那面容刚毅，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则是名声隆重的冀州巨鹿名士，田丰田元皓。左侧的颓废青年，便是颍川戏志才。

　　此番戏志才与郭嘉结伴到洛阳饮酒作乐，巧遇荀彧给田丰送行，于是四人便相聚于平乐观。

　　一番送行宴，田丰喝到一半，便起身郁郁走了。接着，荀彧便邀请郭嘉和戏志才二人去府上相聚，但二人刚来洛阳，还未玩够，便婉言谢绝，于是荀彧也走了。

　　雅阁之中，就剩下了郭嘉和戏志才二人。

　　“志才哥，”好似面对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郭嘉都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满脸的浑不在意：“你说我们去凉州看看，怎么样？”

　　戏志才放下酒爵，看了眼郭嘉，道：“想见见那位镇西将军？”

　　郭嘉点了点头，顺势躺了下去，望着屋顶，道：“荀公达何许人也？他能心甘情愿呆在凉州一年多不回来，这会儿荀氏又和那镇西将军联姻，其中的味道，志才哥莫非品不出来？”

　　“而且！”郭嘉翻身而起，眼睛明亮的吓人：“慈明公都去了凉州啊！老人家都这么大年纪了……再说了，志才哥，天下将乱，不得早早的找棵大树乘凉？！”

　　说着话，郭嘉挪到戏志才身边，继续道：“我们这些寒门士子，要出头可不容易。听说那镇西将军也是出身底层庶民，想来与我等并不排斥。再则，那凉州民风彪悍，军兵精锐，若是以此为根基，待到天下大乱之时，东进以取关中，南下夺得益州，如先秦一般，便有了问鼎天下的资本……”

　　“郭小弟！”戏志才仍然是个面瘫，只有眼神略微闪烁：“你想的太远了……你要去凉州，你娘会同意吗？”

　　“呃……”郭嘉张了张嘴，无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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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五，李铮再次从白水川调集的八千兵卒，经过两天不眠不休的赶路，终于到了金城允吾。后，张山请命统率五千精卒及收降的万余降卒镇守允吾，防备羌胡。而庞德则与贾诩领着一万三千精兵，直奔汉阳而来。

　　东路大军则于初四，平定北地郡东南数县，也反身南下往汉阳而来。

　　李铮则一直屯兵于阿阳，一边密切的关注着韩遂诸路大军的动向，一边做好防备，紧盯冀城。

　　初八，东西两路大军终于先后赶至阿阳，与李铮会师。

　　至此，李铮终于悄悄的松了口气。

　　当下休整一天，便立刻起兵，浩浩荡荡南下而来！

　　因为韩遂收缩兵力以待决战的策略，平襄、成纪、略阳、显亲四县的兵马，尽皆撤回冀城，留下四座空城。

　　李铮率大军长驱直入，屯兵于显亲，与冀城遥遥相望！

　　两方势力，韩遂集中兵力，约莫有十万之众。而李铮大军，则有四万出头。看似相差一倍，然则韩遂的表现，却更加谨慎。

　　双方大军对峙，并未立刻接战。

　　除了小规模斥候之间的厮杀，双方一时间平静无比！各自都在做决战前的最后准备——打造攻防器械、鼓舞兵丁士气！

　　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让所有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其实对于李铮而言，斥候这个兵种差不多都快成摆设了。有蓝翔鸟在天空监控，一切状况，都逃不出李铮的眼睛。

　　不过也不能任由敌方的斥候在自己面前肆虐，这就是现在李铮麾下斥候部队的最大作用。

　　显亲城内，县衙大厅。

　　李铮高坐主位，荀英跪坐于身旁。堂下荀攸、贾诩、白狼、努罗、庞德诸军师、将领，尽皆神色肃然。

　　“此番韩遂的策略，正是遂了我心意。”李铮面色淡然，道：“一战而尽全功，才是我想要的。”

　　虽然局部小规模交战，是李铮军队的强项。但若一点一点的蚕食，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吞下整个凉州。依着韩遂的狡猾，此战拖延久了，恐怕还要生出变故。

　　所以不论是李铮，还是麾下的军师和将领，都有着这个觉悟。

　　此战，一定要胜！

　　更重要的是，李铮隐约觉得，自己的领地面积，与系统息息相关。

　　在战骑技能被激活之后，系统的所有基础功能，都已经完备。现下是一阶系统，并非就到了尽头，从各种数据表明，还有有二阶、三阶……所以李铮猜测，也许等到自己的领地扩大到一定程度，就会触发系统升级条件。

　　对于李铮而言，系统是根本。系统才不过一阶，就有如此强大的功能，那么二阶三阶甚至更高阶呢？

　　越早升级，自然越好，越是能够更快的强大起来。

　　所以在等到这个机会之后，李铮毫不犹豫的倾巢而出。

　　韩遂，一定要死，凉州，一定要拿下！

　　李铮顾盼之间，眼中已经锋芒闪烁，他站起来，喝道：“谁愿为先锋？！”

　　“末将愿为先锋！”

　　庞德、白狼、努罗三人齐齐起身，抱拳大喝。

　　李铮目光扫过三人，最终定格在庞德身上：“庞令明！”

　　“末将在！”庞德一脸喜色的站了出来，白狼和努罗则面显失落。

　　“本将军命你为先锋，统帅三百青甲战骑、五千战马轻骑为前驱，为我扫平道路！”

　　“末将得令！”

　　“出发吧！”

　　“喏！”

　　“白狼、努罗二将与荀攸、贾诩两位军师，与本将军随后率军出发，去会一会这韩遂，见他最后一面！”

　　“遵令！”

　　“哎，郎君……将军，我呢？”跪坐于李铮身旁的荀英，看着李铮发号施令威风凛凛的模样，一双大眼睛里，异彩连连。到最后，却发现郎君似乎忘自己，立刻就急了。

　　“呃……”

　　李铮咧了咧嘴，厅中刚刚营造出来的肃穆，被荀英这么一问，立刻就消失了大半。堂下诸将、诸军师，一个个板着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面瘫。但李铮知道，他们一定是在很辛苦的忍耐笑意。

　　“那什么……小英听令！”

　　“末将在！”

　　荀英连忙喜滋滋的站起身来，抱拳施礼。

　　“命……荀英率领三千精卒，镇守阿阳，保持我军大后的方安全！”

　　“啊？……”荀英俏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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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冀城。

　　韩遂站在城墙上，遥望北方，心底微微叹息。

　　不过数日而已，韩遂觉得自己好似老了许多。头盔下，一缕灰白的发丝迎风飞舞，衬托着他沧桑的面孔，显得有些萧瑟。

　　阎行、梁兴和李堪三将立在他身畔，默默无语。

　　良久，韩遂轻声道：“你们说，这次能不能击破那姓李的小贼？！”

　　三将互视一眼，齐齐喝道：“定能击破此贼！”

　　韩遂微微颔首：“是啊，本将军麾下大军十万，那小贼不过区区数万，差我一半，如何能与我交战？！此战，一定要将之灭在这冀城之下！”

　　“众将，准备吧！”

　　韩遂道了一句，缓缓下了城头。

　　这次，他要以优势兵力，主动将李铮消灭，而不是守城！以十万兵力，以守城的方式抵御仅有己方半数人马的敌军，先天就将自己放在弱势地位，无疑表明自己心虚，这是大忌讳，韩遂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