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说谎

　　“呼呼呼……不行了，咱们休息下吧。”一只走在前面负责开路的齐亮，招招手，有些吃不消了。

　　其实别说齐亮，就是赵客和眼睛妹也有些吃不消。

　　天越来越黑，本来就被雾霾笼罩的山林现在显得更黑暗，夜里行走本来就困难，三人还要抹黑加速往前赶。

　　好几次走在前面的齐亮差点一脚踩空，要不是后面赵客拉着，估计现在早就被摔的半死。

　　“幸亏那狗熊没追上来，不然这黑灯瞎火的，够咱三瞧得。”齐亮说完，小心看看周围，确定那头狗熊真的没有追来后，心里这才踏实许多。

　　“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怎样了。”

　　眼睛妹扶了下自己镜框，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疲惫，不过人却还精神，一路上也没有出声抱怨过，这一点倒是让赵客对眼睛妹的评价提升了不少。

　　至于狗熊为什么没追来，赵客嘴角一抹，半面脸隐匿在黑暗中冷然一笑，并没有告诉他们后面，还有一位主，在给那头狗熊当晚餐。

　　休息了一阵后，三人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后，三人面前那一缕火光越来越近，隐隐间能看到一栋老式的宅子就立在荒野里。

　　“进去看看吧。”

　　老太靠着另一独眼，看了眼陈静身后的赵客和齐亮，苍老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特别是对陈静十分热情，抓着陈静的手道：“哎呦，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喜欢到处乱跑，赶紧进来。”

　　赵客说的是李红兵，这家伙看似五大三粗，很有胆量的摸样，可跑的比谁都快，算算时间，这家伙，应该早就到这里才对。

　　见赵客拒绝，齐亮也不客气，抱过碗继续吃。

　　从进门开始，房里那股肉香味，就让两人半个魂差点被勾过去。

　　“有有有，锅里现成的，还热着呢。”老太说着站起来，拉开窗帘走进一旁厨房，没多久，就从厨房端出来两大碗的肉块，以及一碟咸菜。

　　开门的是一位老太太，一头雪白的银发，看上去很慈祥，唯有左边的那只眼，似乎是瞎的，灰暗无光的眼球，令那张慈祥的脸看上去有些渗的慌。

　　一旁陈静看齐亮甩开膀子大口吃肉的摸样，不禁咽了口吐沫，不过还是顾忌自己女孩的形象，只是拿起筷子，加上一小块放在嘴里。

　　“来来来，喝口水吧，别光顾着吃，小伙子，你也喝点吧。”老太提着水壶，给赵客倒了杯水，递到赵客面前。

　　赵客点点头，事实上他们来到这的目的，不正是想办法离开这里么，如果里面真的有离开的线索，他们当然要进去。

　　香味扑鼻，齐亮大口吸上几口后，肚子就受不了的咕噜噜叫唤起来，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回头看向赵客和眼睛妹，似乎在询问，咱们进还是不进。

　　“滚开！”

　　屋里很明亮，一张四方桌子上，摆着两根蜡烛，右边是一张床，看样子似乎是一件卧室，厨房和卧室就连在一起，中间隔着一层窗帘。

　　陈静的举动最是令赵客惊讶，不仅很镇静，而且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一切资源，例如，躲在女白领身后，借着自己平庸，突显出女白领的姿色。

　　似乎知道赵客和齐亮的心思，陈静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有个病人是学生，所以和他沟通的时候，需要拉近彼此距离，穿成这样会好办些。”

　　一旁齐亮和陈静两人还未回过神，就被这一声闷响吓了一大跳，两人也没想到刚才还好好的赵客，突然会对一个看上去已经八十左右的老太太出手。

　　仔细闻，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浓稠的香味。

　　“谁啊！”

　　配上那小碟里面的干脆可口的咸菜丝，简直令人欲罢不能。

　　齐亮一提鼻子，不禁竖起大拇指，这碗里的肉块鲜红剔透，看样子似乎像是猪肉，不过齐亮从没有闻到过有这样香的味道。

　　倒是陈静听到赵客和齐亮的询问后，眼神狐疑的悄悄看了眼赵客。

　　“好吃！”一口下肚，齐亮忍不住向老太称赞道。

　　只见眼镜妹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一张名片递给赵客和齐亮。

　　“咣！”

　　“小伙子，你怎么不吃啊。”

　　老太脸上神色不禁一变，挥手想要挣脱开赵客的手，见状赵客手指一扭，另一只手一把压在老太脑袋上。

　　咕咚！

　　陈静说完没多久，门缝被拉开一条小缝，隔着缝隙一双眼睛在陈静身上打量一番后，将门缓缓打开。

　　不过这一小块肉入嘴后，陈静也就顾不得自己淑女的形象，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砰砰砰……”

　　看了眼杯子里的水，赵客提了提鼻子，眉头一挑，没伸手去接。

　　“你疯了！”

　　银闪闪的水果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赵客拿在手顶在老太的喉咙上，刀刃紧贴在老太干煸的皮子上，一滴滴猩红的血珠正顺着刀刃滴下来。

　　如果换做自己来选择的话，也一定会优先考虑那位女白领吧。

　　赵客心中点点头，从自己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观察每个人的举动。

　　齐亮一说饿，一旁陈静脸上也充满期待，他们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还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头狗熊追杀，紧接着抹黑带爬的跑到这里，一路折腾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唤。

　　齐亮身子一僵，没敢在继续上前，看着赵客一脸不解道：“你疯了，干什么要这样做，快把刀放下。”

　　齐亮上前砸门，沉厚的门锁声听得令人心慌。

　　陈静，心理医生。看到上面的信息，赵客和齐亮不禁有些意外，眼前眼镜妹看似大学生的装束，居然是一名心理医生。

　　一听到明天能够离开，齐亮与陈静两人脸上不禁流露出一分喜色。

　　“我信！”眼镜妹点点头，虽然对方说的夸张古怪，但她可以肯定刀疤脸没有说谎。

　　不过两人似乎并未闻到什么特别气味，反倒是被屋里那股肉香味给吸引到了，肚子里咕噜噜的忍不住叫唤。

　　“恩恩，婆婆，您有没有看到那个大家伙，个头很高，脾气有些不好，还有一个女人跟着他，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你做什么！”

　　毕竟这里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冒出一栋老宅，任谁心里都没底。

　　而是抬头目光直视在老太的脸上，问道：“我们之前有个同伴，他先我们一步找过来的，怎么没见到他？”

　　齐亮连连点头，同时把碗推给赵客，示意让赵客也跟着一起尝尝。

　　赵客余光透过缝隙往里瞟了一眼，看到上面那口大铁锅，锅口蒸汽腾腾，不知道煮着什么，正冒着一股浓烈的香味。

　　“你信他？那个刀疤脸？”

　　看到陈静和齐亮两人吃的满嘴流油的摸样，一旁老太那只独眼不由得微微眯成一条直线，回头一瞧，待看到赵客居然从始至终没有动一下筷子后，不免开口询问道。

　　没多久三人就听到内后传来的询问声，听声音更像是一位上年纪的老太，不等齐亮开口，一旁陈静拉开把脸贴在门上的齐亮，上前隔着门缝道：“婆婆，我们是山下的学生，迷了路，想在这里借宿一晚，明早就走。”

　　“你……你说什么？”

　　看了眼碗里那颗红白分明的肉块，赵客依旧没有动筷子，摇头道：“我不饿。”

　　齐亮肚子这个时候有些不争气的叫唤起来，见状，齐亮不禁挠挠头，向老太道：“婆婆，您能给我们点吃的么……太饿了。”

　　“我先尝尝。”

　　“难怪！”

　　之前自己还在困惑，一名学生怎么会想的这样长远，现在陈静道出自己身份后，赵客心里也就释然了。

　　“砰！”

　　老太说着就要站起身，只是这时候赵客手突然抓在老太手腕上，细长的手指像是铁钳一样，紧紧攥住老太的手腕，冷眸一挑：“你说谎！”

　　“香！”

　　赵客没理会齐亮，一手抓在老太头发上，一手将窗帘撕开，窗帘后是一个简易的灶台，除了那口沸腾的大锅，剩下的就只有两口腌咸菜用的水缸。

　　“是啊，吃着可香了！你尝尝……”

　　齐亮也不客气，他也是实在饿坏了，拿起筷子先夹上一块肉块塞进嘴里，肉一入口，瞬间像是果冻一样化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

　　趁着赵客伸手撕开布帘的瞬间，齐亮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快步冲向赵客，想要夺刀，然而他手还没伸出来，只见赵客眼疾手快，似是早就防备着齐亮一样，回身一脚正踹在齐亮胸口。

　　齐亮嘴巴塞的满满的，回过头，含糊不清的询问道，不过他并不知道，他口中提及的那位女白领，已经成了他们的替死鬼。

　　“咕噜噜噜……”

　　齐亮脸色一变，想要上前阻止赵客。

　　“那个刀疤脸不是说，想要离开，就要找出去线索了，既然出不去，不如进去碰碰运气。”眼睛妹回忆起刀疤脸所说的话，向赵客和齐亮分析道。

　　老太说着拉着陈静的手，招呼着赵客和齐亮走进房间。

　　然而老太听到赵客的询问后，脸色一僵，随手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一摇头道：“没见过，你们赶紧吃，吃完了，早点睡觉吧。”

　　灰土砌成的泥墙，上面泥巴已经大片大片的裂开，看瓦片上挂满的瓦松，就知道这栋宅子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放在现实中只怕连农村都未必能见得到这么破的房屋。

　　“还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估计快回来了吧，今晚您们将就下，我还有些被褥，就麻烦你们打地铺了，等明天天亮了，我儿子回来，让他送你们离开。”老太一脸慈善的说道。

　　房门一开，一股很淡的血腥味，顺着房门里飘出来，令赵客眉头一紧，抬头看了眼齐亮和陈静两人。

　　“婆婆，您一个人住在这里么？”陈静看了眼四周，向老太询问道。

　　一米八的个头，被赵客猝不及防的一脚踹在胸口，齐亮身子一歪，一只手正推在那口大水缸的盖子上，手一划，整个胳膊都伸进缸里。

　　还没等自己站起来，齐亮就突然感觉自己的手，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回头望缸里一瞧，待看清楚缸里的东西后，齐亮先是一愣。

　　“嘶！！”

　　紧接着一口凉气先顺着自己牙缝里钻进来，黑洞洞的咸菜缸里，一具尸体正躺在里面，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