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今非昔比，筹谋立教

    偌大一座洞天，刹那被十二花煞神罡、太乙神雷金花遮蔽，那道彩虹般的剑光，更是辉映方圆百里。


    这口由化形灵云遗蜕炼就、前身青烟剑，如今唤作冰魄云光剑的仙剑，经碧云以纯阳剑诀与真元共同祭炼三年，终于剥阴存阳，脱胎换骨。


    当年碧云出山时，一穷二白，葫芦之外，仅有一口青烟剑、一团太乙五烟罗。


    如今，此二宝皆炼形质九次，考虑到通体由仙金神铁锻造，放在蜀山，已是宇内少有的旷世奇珍，足够做镇派之物。


    正是那：云霞雾霭出深山，青烟聚散若等闲，炼质千万忽虹化，曾斩真龙曾诛仙！


    “本是缺金铁，不得不就地取材，炼此飞剑，谁成想竟误打误撞，成了渡劫破魔之倚仗。


    今日之后，总算有了开宗立派之根基，蜀山妙法，独树一帜，不输阐截二教，合该发扬光大！”


    碧云心念微动，大袖飘摇，漫天罡煞，连同神雷金花、剑光长虹，悉数收弥，再瞧不见半点痕迹，仿佛先前那惊人异象都是幻梦。


    炼就纯阳躯壳，修成地仙，意味着拥有近乎无穷无尽的法力，纵然面对玄门金仙合围，也能凭借种种手段周旋。


    蜀山地仙、天仙，其实仅有一线之隔，元神纯阳，能够扛住乾天罡气冲刷、雷火交击，便能飞升。


    这时的碧云，与正教三仙二老，旁门、魔门亓南公、尸毗老人已是同一层次，仅有修为高低、经验多寡之分别。


    论修行速度，放眼两界都算惊人了，但和天命钟情的李英琼、杨戬之流相比，也称不上多么稀奇。


    咻。


    韩毒龙目睹师尊出关破境的壮阔气象，又惊又喜，连忙祭起四十九口神竹剑，化作青色剑光，须臾到达天幕。


    “老师玄功有成，修为大进，实在可喜可贺！”


    “好了，莫要溜须拍马，为师距离真正的上乘功果，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三年未见，你一身气机却愈发清正纯粹，看来，修行的确勤勉……”


    碧云暗运神目，远见剑光掠来，观其气象，便知修为进境神速，再看容貌气度，与从前判若两人，半欣慰、半唏嘘。


    不论炼气士还是剑仙，境界到了高处，动辄闭关百十年，才有山中无甲子之说。


    这对师徒相识，也就四年，其中三度春秋都在修炼，幸亏师父闭关前还算称职，预先将门人的修行之路规划妥帖，徒儿也知恩图报，否则，还真不好说剩下多少情分。


    韩毒龙性情愈发沉稳，时隔三年等待恩师出关，纵然欣喜，也仅显露三分，闻得夸赞之辞，连连推拒否认，不敢居功。


    “这孩子那年南下数十万里寻我，见面便喝了个酩酊大醉，彼时情景历历在目，仿佛昨日，竟一转眼变成了个少年郎。


    不过，也是好事，大劫将至，总不能一直天真烂漫……”


    碧云道力愈发深厚，很快散去杂念，定下心神，大手一挥，将裹挟葫芦的太乙五烟罗收来催开，化作斗剑道场。


    “贫道闭关三载，你也被放养三载，确是做师父的有些不称职了，今日出关，正好助你打磨剑术！”


    碧云说罢，不等徒儿反应，弹指便是一道乾天大自在精金剑气。


    韩毒龙哪能想到，师父一出关就要指点剑术，也是在玉泉山时，被杨戬虐出经验了，凭借灵觉祭天罡乙木神雷剑丸，才堪堪将那道白光抵住。


    自然，碧云放海了，将法力收拢，压到剑仙道行，也没用飞剑，仅施展堪比炼形质六转的乾天剑气，纯以剑术压人。


    碧云一身剑术，皆是自炼，并无师长教授，但炼剑二十一年，还曾耗费功夫苦修，一日出剑十万次，剑剑如一，早已达到炉火纯青之境地。


    剑光接连朝少年斩去，起初从正面猛攻，堂皇正大，有迹可循，渐渐变得奇诡刁钻，分明是有形剑气，却能施展出无形之效。


    韩毒龙满打满算，炼剑才三年多，紫霄神雷剑诀勉强算是登堂入室，剑丸祭起时，雷霆剑气交织，气象蔚然，但在师父面前，仅仅十剑，败局就定下。


    大抵是想补足三年空缺，碧云耐心十足，每当徒弟剑光露出破绽，便收手指点。


    如此斗剑三日，韩毒龙渐渐领悟行气、出剑、御剑、攒雷诀窍，剑术颇有进境，在飘忽难定剑气攻势下，依旧难敌，却能护住躯壳，不至于刹那被斩。


    “好了，你的修为限制了剑术进境，再练下去，也无济于事，莫要贪多，先将三日来斗剑经验吃透，待到成就散仙，剑术自然大进。”


    碧云收了剑气，正色嘱咐。


    韩毒龙与恩师“斗剑”三日，也消了那点细微疏离之感，剑术精进，更是欢喜，领了法旨便乖乖退下了。


    “这个徒儿，没收错，开山弟子，乃是门人典范，将来开府，也能省去不少功夫。”


    碧云看着离去的徒儿，心中暗暗思忖。


    炼就纯阳无漏躯壳，修成地仙，法宝攻守兼备，品质也都不差，紫府道书更是包罗万象，玄妙无穷，已然有了开宗立派根基。


    这非痴人说梦，的确，封神大劫刚刚拉开序幕，神仙两道并不安生，却是千万年难得一遇的大世。


    自然，传承道统之事，关系甚大，但碧云也没指望一蹴而就，打算再物色几个门人，然后选一处仙山福地，布下大阵，待到时机到来，便能传道衍法。


    这三年闭关，碧云非但将修为积攒足够，也在观想开天辟地奇景过程中，于阴阳两仪之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峨眉，亦或者说蜀山最厉害的两仪微尘大阵，也有了布下的希望。


    “这门阵法，才是立教的根本…长眉真人飞升时，玄真子、齐漱溟等二代弟子还没完全成长起来，慈云寺初次斗剑，混元祖师甚至略占上风，长眉安心离去，便是有大阵护持道统根基之故。


    我没有先天一气仙符，却有太清老师传授法门，未必不能达到近似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