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深度关联

    今晚打从千幻九尾没有阻止，自己见面要求的那刻起。鱼谦便隐约意识到在对灾部眼中，自己这个半吊子龙牧恐怕有些特别。而紧接着来自利刃大队西门豹的邀请约见，则彻底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正如狐女所说的那样，他对剑阁以及之上的对灾部，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影响及威胁。不管是要控制住他，还是剥夺他的发声渠道，亦或者干脆给他套个精神失常的帽子，都是件简简单单的事情。相比千幻九尾那更似敷衍的态度，眼下投影中西门豹耐心详尽的解释，显然更加的不正常。


    然而思来想去，鱼谦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个连入门水平都算不上的龙牧，在异人遍地的对灾部内，能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作用。此刻见老者终于进入了正题，并且上来就提到了自己的女儿。鱼谦也不由得精神一振，眼中的神色也跟着锐利了起来。


    「从瑶瑶说起？」


    「对，就是从你的女儿鱼瑶说起。」西门豹微一颔首，神色凝重的说道「我们都知道，琐罗亚斯德教派将触角伸进Z国，在S市建立分部。其目的是为了借助镜月世界，部分降临三号异源的力量，来人为的在现实世界中建立独立现实扭曲的庞大异闻带。」


    「那么鱼龙牧你有没有想过这么个问题，那就是十年前被琐罗亚斯德教派选中作为这场降临仪式祭品的，为什么会是你的女儿？」


    「这…」对于相关知识匮乏的鱼谦来说，猛然被问到这种问题哪里能答的上来。迎着老者格外严肃的目光，他只得硬着头皮回想了半天，方才仔细斟酌着答道


    「我记得伪神之躯说过，前夜琐罗亚斯德教派的那场超规模的降临仪式，需要的主祭品得是与这片土地具有深度联系的原胚…之所以选上了孟伟一家，还有马雯李曜战等人作为仪式的主祭品，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伪神之躯说的没错，但他说的并不完整。」西门豹摇了摇头，接着道「让我们再往深一层去考虑下，广义上来说S市上千万人口，都可以说与这片土地具有深厚的联系。」


    「狭义上来说，像鱼龙牧你和孟伟这样的外来者。怎么说也不可能比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本地人，与这片土地的羁绊更为深厚吧？而你的亲生女儿鱼瑶，却是最先被琐罗亚斯德教派入手的原胚。你觉得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想这其中的原因，我肯定不知道。」鱼谦干脆放弃了顺着后者的思路继续思考下去，极为干脆的说道「西门将军您还是直接告诉我，这当中的原因吧！」


    「这样吗，也好…」对于直接放弃的前者，西门豹的神情似乎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便恢复过来，加重了语气缓缓说道「我想这点伪神之躯应该也已经想到了，只是他没有选择对你明说。琐罗亚斯德教派之所以会率先选中你的女儿鱼瑶，是因为鱼龙牧你，才是他们最为中意的核心主祭品！」


    「因此仪式中所需的其余六个主祭品，自然便是从和你存在密切关联的人里寻找了。孟伟则是为了避免获取你时出现意外的状况，退而求其次挑选的备用选择。」


    「当然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分部内，负责主持祭品收集工作的是普罗米修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帮助琐罗亚斯德教派完成迦南之地计划，自然也就没有真的打算将你抓过去。」


    「琐罗亚斯德教派分部最初的目标，就是我？」鱼谦想起大战前夜，任源曾猜测他才是驱虎行动核心的说法（详见第一千零九十六章），顿时反应过来后者当时想必亦是察觉到了什么。现在看来这个猜测并不对，但某种角度上来说，也并不完全错。


    「为什么是我？」


    「问得好。」西门豹轻敲桌面，目光深邃的望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些年来，我们也很想搞清楚，这是为什么


    。」


    「啊这…」鱼谦微微一怔道「部里和取得了S市琐罗亚斯德教派分部主教地位的普罗米修斯，不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吗？他难道也不知道吗？」


    「如果鱼龙牧你想知道的是，琐罗亚斯德教派为什么选中你来作为他们迦南之地计划的核心主祭品。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西门豹平静的说道


    「因为鱼龙牧你是这个现实世界中，和三号异源关联最为紧密的人类，没有之一！甚至远远超越了，因为三号异源力量影响，而构建出独立现实的触媒。」


    「您的意思是说，我和三号异源之间的联系，比因其形成的异人还要紧密？」鱼谦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


    「这当然不可能，所以我才说。这些年来我们也很想搞清楚，这是为什么。」西门豹沉声说道「鱼龙牧你知道，为什么对灾部一共有三座研究院吗？」


    「不是因为被观测到的异源，一共有三个吗？」鱼谦奇道「分别叫一号二号和三号异源什么的…」


    「看来关于这点伪神之躯也仅仅只是和你提到过，但没有深入的跟你解释。」西门豹顿了顿，伸出了三根苍劲的手指道「一号院二号院和三号院，的确是部里为观测到的三个异源，而设立的针对性研究机构。位于总部的一号研究院规模最大，除了针对一号异源的专项研究，也负责部里所需的全部研究项目。」


    「但设立三个专项研究院，并不是因为被观测到的异源只有三个。实际上根据这方面的研究结果来看，历史上与现实世界产生过交集的异源远不止三个。保守的估计，甚至可能超过两位数！」


    「超过两位数的异源？」鱼谦闻言不禁骇然「原来异源竟有这么多的吗？！」


    「不过不用担心，虽然有记载疑似异源的存在很多。但真正会对现实世界产生深远影响的异源，其实很少。大多数情况下，异源对我们现实世界产生的影响都极为有限。在作为影响结果的触媒，无论是异人还是异物消失后。其与现实世界的联系，自然便会中断了。」


    「至于被我们对灾部分别标注为一号二号三号的三个异源，则是截止到目前为止，对现实世界影响最为严重的三个异源。也正是因为与这三个异源，相关联的触媒数量极其庞大，与现实世界的联系也最为紧密。所以对灾部才能做到根据祂们的触媒，设立针对性机构进行研究。」


    「换句话来说，这三个异源便是对我们现实世界，威胁最大的敌人！」


    「而我就是，那个与三号异源联系最紧密的触媒？」鱼谦似懂非懂的问道「可我只是个普通人类啊？最多也就算是个神示者。我也做过自测，我被异常之力污染的程度也不深…怎么看这联系最紧密的触媒，也不可能是我吧？」


    「从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看，鱼龙牧你和三号异源关联最为紧密这点，是确凿无疑的。」西门豹以毋庸置疑的语气，再次强调了这个结论「按照常理来说，确实与异源关联越紧密获得的异常之力便越多，实力便越强大。像鱼龙牧你这样连异人都不是的情况，是前所未有的。」


    「所以部里和琐罗亚斯德教派那边是怎么判定，我和三号异源关联最紧密的？」鱼谦感到不可思议的问道「在我这种，呃…前所未有的情况下？」


    「说到我们和降临派，是如何判定这点。我想我需要先和你说下，何为触媒与异源之间的关联。」西门豹边说心中边微微感到有些后悔，早知道在此之前，就该找机会让前者好好进修下龙牧的基础课程。这样的话今晚自己，也不用在解释这些基础问题上，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不过后悔归后悔，事已至此老者也只能耐心的向前者讲解道「之前我们有说到过，异源是通过触媒


    来影响现实世界的，鱼龙牧你还记得吧？」


    「我记得，所以部里才设立枭龙大队这样驱使异人的机构，来尽可能避免普通人与触媒接触，减少认知污染的产生吧？」


    「嗯，然而实际上，仅仅只是与触媒接触的话，最多只会因意识污染成为神示者。并不会因为和异人或异物的深度接触，就直接堕落为异人。」老者继续说道


    「但维系触媒独立现实的力量，是来自于异源的。所以在与触媒的接触过程中，会间接的与异源之间产生联系。接触独立现实越强大的触媒，与异源之间的联系便会越多。直到引起了异源的注意，与异源产生了直接的联系，便会进而堕落为异人。」


    「这种方式所产生的触媒，也被我们称之为派生触媒（详见第一百二十八章）。在未接触其他触媒的情况下，直接沟通异源行成的触媒便是源生触媒。无论源生触媒还是派生触媒，归根结底都是在异源的影响下，才会真正的堕落行成自己的独立现实。」


    「故而降临派会将仅仅只接触了触媒，自我意识遭到污染的人，称之为「神示者」，意指见证了神迹的人。而进一步与异源达成沟通的过程，便被称之为「神启」，意指接收到了神明的启示。」


    「若是成功挺过了神启，形成了独立的现实规则。在降临派眼中，便是得到了神明的赐福，将会被冠以神选者的称呼，也即我们口中的「异人」。」西门豹重重的说道


    「这便是异源通过触媒，与我们现实世界行成关联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