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神明之意

    与伪神之躯同为剑阁六极之一的无名之雾，在鱼谦看来无疑是对灾部六名A级异人中，最为神秘的一位。


    除了普罗米修斯强行侵入镜月世界那晚，据任源称出手封锁了整个镜月世界之人，就是剑阁的无名之雾外。鱼谦再没有听说过，任何有关于后者的情报。甚至直到现在，他对后者的了解，也仅限于这几乎看不出任何信息的封号而已。


    「我确实有听伪神之躯提到过这位无名之雾，不过他再没有和我说过任何有关这名A级异人的信息。」鱼谦迟疑的说道「还有就是按照伪神之躯的说法，这个无名之雾通常好像并不会帮住部里做事？」


    「他说的没错。」西门豹点点头道「我们并不能像指挥伪神之躯那样，命令无名之雾做任何事情。同时无名之雾自己，对于执掌现实世界任何机构的权柄，也没有丝毫的兴趣。」


    「作为与一号异源关联最紧密的触媒，无名之雾拥有着能够随意操控空间与时间的能力。只要她想，她可以在任意时间存在于任意的空间之中。」


    「无论她本人身在何处，都可以精准的对另处空间施加干预和影响，因此她的独立领域也是最为独特的。相比其他A级异人，能够在自身领域笼罩范围内变更现实的规则。无名之雾的独立领域，则完全不存在范围这个概念。她可以将任何空间，纳入她独立领域的影响之中。故而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存在，也没有可以限制和禁锢她的牢笼。」


    「但采总指挥这次从剑阁带来的，那个所谓的杀手锏就是这个无名之雾做的吧？」鱼谦将任源曾产生过的疑问，在这个时候问了出来「还有前几日普罗米修斯夺取镜月世界的时候，好像这个无名之雾也有出手吧？」


    「没错，部里的这次驱虎行动，的确得到了她的大力协助。」西门豹迎着前者好奇的目光，微笑着解释道「但这是出自无名之雾自身的意志，亦或者说，这是一号异源意志的体现。」


    「一号异源的意志？」鱼谦不解道「部里的驱虎行动，对异源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不存在什么对异源的好处了。」西门豹失笑道「像异源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在意我们现实世界中的事物。」


    「那为什么一号异源会…」


    「我们之所以认为，存在着复数的异源影响着我们的现实世界。而不是所有触媒独立现实的力量源泉，都来自于同一个异源。正是因为根据有史以来的记载和观察，不同异源对待现实世界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西门豹笑着解释道


    「如果像降临派那样，将异源比作赐予力量的神明的话。那么一号异源可能就是位，代表着宽容与慈爱的神明吧。至少从其对现实世界的种种影响来看，祂可能是个非常温和的异源。」


    「温和的…异源？」鱼谦小声的复述了一遍，总感觉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并不是很搭。


    「硬要形容的话，似乎也就这个词毕竟合适了。」西门豹颔首道「在一号异源下所产生的触媒，危害程度通常都很低，也不会主动对现实世界产生什么破坏性的影响。比较典型的，除了无意涉足现实事物的无名之雾外。还有受其影响行成的异物银之钥，是能够令持有者任意穿梭时空的物品。」


    听到这里鱼谦蓦然想起，藏在任源左臂之中，那柄被称作万物通行之钥的银色钥匙。据后者所言，那是能够带他轻松穿过琐罗亚斯德教派地堡墙壁的钥匙，原型便是对灾部仿制银之钥所打造了两柄钥匙之一。


    「虽然对于异人来说，无论是来自哪个异源的力量，都可以作为维系其自身独立现实的力量。但是对于异源来说，不同的异源之间同样和我们人类一样，存在着分歧与隔阂。反应出来的结果便是，受不同异源影响的触媒之间，会存在着如宿命般的冲突。


    」


    「那…这算是异源的代理战争吗？」


    「哈哈，也许并没有那么严重。」西门豹摆摆手道「或许只是像两名偶然路过签名墙的陌生人，一时兴起执笔往墙上涂抹，书写出的字体笔触很难相同不是吗？」


    「我们也正是利用这个原理，制造出了至少包含两种神躯碎片的二相弹。借用异源之间相斥的力量，来扰乱和压制异人的独立现实。」


    「所以这次部里是利用一号异源的意志，来对抗三号异源吗？」


    「没错，如果说作为和一号异源关联最为紧密的触媒。无名之雾一直以来所表现出的态度，无疑是支持我们，隔绝所有异源与现实联系这个目标的。这也是为什么，她选择了加入我们对灾部的原因。」西门豹道


    「截止到目前为止，在必要的时候无名之雾都主动出手为我们提供了帮助。就比如在这次驱虎行动中，为千幻九尾制造能够远程借用其力量，增幅森罗万象的装置。以及在普罗米修斯夺取镜月世界的那晚，封锁隔绝整个独立世界。」


    「仅从个体的实力上来说，无名之雾就丝毫不逊色与拥有完整神赐创生的伪神之躯，目前是对灾部内当之无愧的最高战力。并且相比其作为A级异人本身所拥有的力量，无名之雾的选择乃是代表着一号异源的意志这点，意义要重大的多。」


    「简单来说。」西门豹铿锵有力的总结道「只要无名之雾仍愿意站在我们对灾部这边，就代表着在我们背后，有着来自异源的力量！」


    「啊这…」鱼谦面色古怪的望向老者道「对灾部最大的靠山其实是个异源，这是否有点…太地狱笑话了？」


    「倘若现实世界的意志足以对抗异源的话，当年的先辈们又怎会生出制造神明，作为幻梦境守护的念头呢？」西门豹不置可否地笑笑道「再说鱼龙牧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一切就不是现实世界意志自救的体现呢？」


    「只要能够让现实世界恢复平静，暂时借用异源的力量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这也并不是场能做选择的交易，就像眼下我们仍无法根除异源对现实的侵蚀，我们同样也无法拒绝来自异源的帮助。无论这份帮助，有着怎样的目的和代价。在隔绝异源对现实的所有影响前，我们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份礼物。」


    「我懂了，而且我也知道为什么，部里如此看中我了。」鱼谦目光微垂，平静的说道「既然与异源关联最紧密的触媒，最能代表异源的意志。而我恰恰就是，和三号异源关联最紧密的那个。」


    「若是我出于自己的意愿，站在了对灾部这边的话。那也就代表着，会有第二个异源为部里的五十年规划，提供支持和力量对吗？」


    「正是如此。」西门豹满脸欣慰的说道「现在你知道，部里为什么如此看重你了吧。」


    「知道了。」鱼谦沉声道「难怪要劳烦西门将军您，亲自接见我这么个劣迹斑斑的临时龙牧，并不辞辛劳的向我解释这么多至关重要的机密情报了。这是为了彻底打消我，对部里的猜忌和疑虑吧？」


    「如此说来之前的驱虎行动，张专员会招找上我来做人之本源小队的龙牧，也算是部里对我的测试和考验喽？是想要看看我在最终的关键时刻，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驱虎行动是对鱼龙牧你的考验不假，但这场考验并不是从张专员找上你时开始的。甚至在原本的计划中，我们根本没有让你来出任人之本源小队龙牧的想法。」西门豹缓缓说道


    「早在几十年前三号异源与幻梦境将会发生的接触，就被各方势力所观测到了。而鱼龙牧你与三号异源之间的联系，也在十几年前便被确认到了。琐罗亚斯德教派的迦南之地计划，本应在十年前三号异源和幻梦境接触的当天举行，而非十年后的现在。」


    「当时为了阻止被三号异源所吸引来的各方降临派势力，部里抽调了伪神之躯和骑士，在S市实施了电阻行动。将穿过层层阻拦最终进入境内的三股降临派势力，以及诞生于境内与他们勾结的邪教转轮***，统统剿灭在了异源与幻梦境的接触之前。」


    「从结果上来看，似乎并没有统统剿灭吧？」鱼谦忽然插嘴道「这次S市的琐罗亚斯德教派分部中，不就有很多当年那四股降临派势力的余孽吗？」


    「当时我们确实是打算，将降临派的全部势力尽数剿灭的。但是在最后那场由伪神之躯主导，最为关键的针对琐罗亚斯德教派仪式现场的突袭中，却发生了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变故。」


    话说到这里，西门豹的神色再次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正是因为这场变故，我们不得不重新调整部里的战略构想。让当时我们利刃大队尚出于草创阶段的，关于放逐伪神之躯的驱虎行动，走上台前正式落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