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计出锋芒露 谋会武极巅 第四百一十二章

    如果说吃人肉让牛十八满足了口腹之欲的话，那折磨猎物，看着他们在痛苦中慢慢死去，则满足了牛十八精神上的享受。


    这种愉悦感，让他回想起了儿时，在一年一度祭祀山神的节日中获得的快乐。


    这种快乐，是如此的纯粹，不带有一丝一毫其他的感情，竟让牛十八沉醉了。


    他并不知道，这都是饕餮让他产生的幻觉，饕餮既然能让牛十八看到幻象，自然也能让他产生虚假的快感。


    因为他的灵魂已经完全出卖给了饕餮，饕餮能轻而易举地控制他的思想，让他沉迷于杀戮和吞食人肉的快感中不能自拔。


    从这一刻起，牛十八已经完全成为了饕餮的奴仆，变成一个只为了贪欲和杀戮而活着的怪物。


    那匹马在痛苦地挣扎好一会儿之后，便逐渐没有了动静。


    当牠连最后一口气也呼出来之后，这匹马也彻底的死了。


    牛十八看着这匹马痛苦死去的过程，内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这愉悦，让他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可当那匹马死去之后，他内心的愉悦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他无奈地回到现实中，内心只感到一片空虚。


    “如果躺在这里的，是个人的话，那岂不是更美妙？”


    牛十八突然找到了新的目标，他很好奇如果折磨的对象是人类的话，那感受到的快乐究竟会多几倍？


    他一边幻想着将来捕捉到人类之后折磨他们的喜悦，同时开始啃食地上那匹马的尸体。


    对他来说，食物也是能获取快乐的源泉，他内心的空虚，除了在折磨猎物的时候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之外，吃掉猎物也能让他感到快乐。


    当初他烹食父母的时候，便是如此。


    但那时的他，对于父母的感情是复杂的，他既痛恨自己的父母瞧不起自己，但同时又深爱着他们。


    在这种复杂的情感之下，牛十八并不能以放松的心情去享受美餐。


    焦虑和恐惧的心情，也让那顿美餐的滋


    味大打折扣。


    可即便如此，那一次吃到的美味，却是他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进餐。


    但奇怪的是，当牛十八开始享用面前这顿大餐的时候，却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


    不仅如此，当他啃咬马肉的时候，入口的肉一点味道也没有，就如同嚼蜡一般。


    牛十八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照理来说，以他如此饥饿的状态啃食一匹马，应该会吃得很痛快才对，可事实却是，他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在吃肉，他感觉自己更像是在啃地上的泥土一样。


    奇怪的感觉让牛十八失去了进食的欲望。


    虽然他从饕餮那里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但也因为如此，牛十八对于其他的食物完全没有了兴趣，只对人肉有异常的迷恋，这便是他成为饕餮的奴仆所要付出的代价。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牛十八肚中饥饿难耐，却偏偏享受不到美食带来的快乐，这种痛苦，比他观看唱戏被抢去位置还难受。


    不过为了活命，牛十八还是皱着眉头将马肉咽进了肚子里。


    这一顿饭，看起来美味，实际上却是牛十八吃过最乏味的一顿，不过相较于吞食“蛊”，吃马肉已经算不错的了。


    就在牛十八硬着头皮啃马肉的时候，他突然在马的身上发现了一样东西。


    这东西藏在马鞍下，并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牛十八心中一动，心想这莫不是什么值钱的宝物？


    出于好奇和贪婪，牛十八将油布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封信。


    这发现让牛十八大失所望，他本以为藏得那么隐秘的东西，必定是什么重要的宝贝，结果打开一来，只是一封信而已。


    发现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牛十八顺手就要将其丢掉。


    但就在这时，饕餮的声音突然响起，祂对牛十八训斥道：“蠢货，这可是重要的东西，你竟然想丢掉？”


    牛十八被饕餮突如其来的训斥声给吓了一大跳。


    他早就已经对饕餮敬若神明了，此时听到祂的声音响起，立马跪倒在地上，磕头道：“神明大人有何指示，小人定当遵从！”


    牛十八没读过什么书，所会用来应对饕餮的话也就那么几句，所以当他又再次听到饕餮的说话声时，说出来的，还是之前的那几句从祭祀上，村里的长老们口里学来的话。


    饕餮说道：“这信能让你出人头地，如果你扔掉了，那就一辈子只能当个可怜虫了！”


    经过饕餮的提醒，牛十八才知道，原来自己手中拿着的这封信，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要不是饕餮提醒，他险些就把这封信丢了。


    牛十八看着这封信，好奇地问道：“一封信能值几个钱？它怎么能让我出人头地？”


    看见这个傻乎乎的牛十八，饕餮有些后悔把力量交给他了。


    虽说精神不正常的牛十八容易受到饕餮的控制，但他低下的智商，也令饕餮十分厌烦，需要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清楚，他才会明白一些粗浅的道理。


    可饕餮本就是个性格凶残，且脾气暴躁的魔物，要不是祂无法在人间现身，怎会让这种傻子作为自己的奴仆？


    像牛十八这样的废物，祂连看都懒得去看，更别说耐着性子和他慢慢解释了。


    但三界受到极其森严的制度管理，身为魔物的饕餮，是不能在人间出现的，即便是用特殊的方法与人间的凡人交流，也是触犯天条的。


    只不过如今人间已是动荡不安，各种邪魔外道得以乘机惑乱人间，让心智不坚定的人类，受到它们的影响，从而做出祸害人间的事情来。


    这饕餮便是其中之一。


    祂受到过范蠡的愚弄，因此一直怀恨在心，所以便借此机会，想除掉范蠡的结义兄弟，以报当初被范蠡愚弄，而自裁一角之仇。


    不过与此同时，祂也想乘此机会享受一把人间美味。


    这美味，并非是鸡鸭鱼肉，山珍海味，而是人类的灵魂。


    自从他尝到过人类灵魂的味道之后，就再也无法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