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非也

    而李盛在远处时，见到赵弦出门了，十分惊讶。尤其是走近之后，更加惊讶。


    他对赵弦还礼，但是双眼一直牢牢地盯着赵弦。


    此时的赵弦虽然经过了一点整理，但是一个月没有整理卫生，衣服无论是衣服还是皮肤都污浊不堪，尤其是长发粘在一起，一块块的，十分不雅观。


    但是，他的气势不同了。


    以前的赵弦充满自信，让人看了，就觉得什么事他都能做好。现在的赵弦，像是一把利剑，不管眼前的石头多硬，我只要斩，并且一定斩断。


    李盛有些恍惚，觉得赵弦的道心经过这番磨砺之后，更加坚定了。


    不过，气势的变化每个人都可能发生，但是，赵弦身体四周那明显的元力波动，就让两人瞬间有些无法适从了。


    用无法修行的资质完成了感悟元力、吸纳元力……


    在李盛身后的林跃罄自然也看在眼里，但是，他的定力就不如李盛，嘴里反复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


    赵弦看了一眼这个嘴碎了一个月的跳梁小丑，微笑着说道：“林师弟记住了。我是大师兄，在你看来不可能的事情，在我这边是可能的。”


    赵弦这次重新振作，一立誓就是夺回仙灵天，要实现如此目标，岂是这种跳梁小丑可以随意嘲讽的。


    不过，林跃罄并没这种觉悟，竟然冷笑起来，说道：“你还大师兄，就你现在的修为，一年之后，必定被李师兄取而代之。”


    此话一出，立即被李盛扇了一个巴掌，力道之大，差点倒在地上。


    “可知长幼尊卑！”李盛呵斥了林跃罄，回头对赵弦又施礼，说道：“恭喜大师兄再入修行。”


    李盛说完这句话之后还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想知道赵弦是如何做到的。


    只不过，赵弦并没有回答，话锋一转，说道：“一年之后，真传交接仪式上，我希望和李师弟交手。”


    这就是暗示李盛肯定会从真传选拔里脱颖而出，当然，李盛也是这么认为的，就是说出来有些尴尬。


    赵弦毕竟算是他半个师父了，夺他的真传之位，总有些过意不去。


    “李师弟，你资质优秀，唯独优柔寡断。”赵弦说着，还看了一下旁边捂着脸的林跃罄，继续说道：“一年之后的交手，我希望你押上了所有意志。”


    李盛也脱离了之前尴尬的情绪，说道：“战斗以一方失去战斗意志为结束。大师兄的话，师弟一直牢记在心。”


    赵弦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随后做出李盛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赵弦立誓，一年后，真传交接仪式上，必胜！”


    “走了。”


    这番表现颇有点先干为敬的感觉。李盛愣愣的看着赵弦离开，一直到林跃罄发出讥讽的声音才回过神。


    “搞得挺吓人的，立誓又怎么样，他以为他的资质以后还能有提升吗。”


    李盛却没有说话，端起餐具，若有所思的离开。


    林跃罄的话没得到认同，追上李盛，说道：“李师兄，刚刚的话你不是放在心上了吧？我看他就是一心求死才故意这么说的。”


    李盛一直没说话，两人就一直这么沉默的走了一段距离，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矮小却颇有威严，此时的他正坐在悬崖边上看云海翻腾。


    两人立即低下身子，快步上前，行礼道：“弟子见过掌门。”


    此人就是云苍派掌门周权，也不知为何坐在这里。


    虽然好奇，但是这两人也不敢问，等着周权点头后再离开，却听到了一句询问。


    “他真的能够再次感悟天地元力了？”


    “是。”


    周权仰起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林跃罄则大着胆子说道：“掌门，赵弦还立誓，说真传交接的对决必胜。”


    也不知道林跃罄说这些话到底是别有用心还是嘴太闲，周权听完之后，回过头，盯着林跃罄，问道：“你刚刚叫赵弦什么？”


    林跃罄后背的冷汗突然就冒了出来，立即跪在地上，哀求道：“弟子知罪。”


    赵弦没了仙灵天不假，但是他仍然还是掌门真传弟子，在这个宗门里的身份仍然尊贵。林跃罄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在私下里讥讽也就算了，但是，在掌门面前直接表现了自己的轻蔑，就是变相说明自己根本不在乎规矩。


    如果没有规矩，宗门的意义就不复存在了。但是，周权并没责备，只是目光再次回到云海间，说道：“你去当杂役，一辈子。”


    现在的林跃罄是内门弟子，杂役则是比外门弟子还要低的身份，等于连降两级。林跃罄心有不甘，但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答应。


    “是。”


    对于这个决定，李盛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表情都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


    两人告退，一直走了一段距离，确定周权不会听到后，林跃罄哭丧着脸压低声音对李盛说道：“李师兄，一年后你一定好好教训那赵弦，如果不是他，我怎么可能变成杂役弟子。”


    李盛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发生这种事情是赵弦的错？


    随后，他摇摇头，说道：“去当杂役之后，不准用我的名义做事。”


    说完就走，林跃罄像一个棋子，追着过去想说什么，但是很快就被甩开了。


    “神气什么，如果不是赵弦没了仙灵天，哪有你耀武扬威的一天！”


    林跃罄骂骂咧咧的走着，突然遇到了一个执法堂的弟子。


    对方一脸冷漠，直接丢了一套杂役弟子的袍子过去，说道：“换上。”


    “是……”


    赵弦离开住所就去了宗门的后山小湖。


    这片湖其实就在真传居所的后面，步行过去并不远。


    赵弦之所以来这里，一来是为了洗澡，二来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想要夺回仙灵天，必须要有强大的实力，而且还是五年之内要胜过陈灵月，感应符必不可少。


    在修行界，修行者有许多能够用来加速修行的东西。


    比如，一些被称为“福地”的地方，在里面修行，修为进度会增加，甚至在里面生活也会增加。但是，福地稀少，而且出现的地点非常随机，就算出现了也只是对修为较低的修行者有用，并且持续时间也不长。


    除此以外，就是服用一些蕴含元力的灵草。并且为了增加吸收率，修行者还发展了炼丹术。


    服用丹药是修行者最经常使用的手段，但是这个方法的弊端也很大。一方面，丹药的价格昂贵，另一方面就是会留下副作用。


    这些副作用可能是让修行者无法使用其他丹药，也可能会拖慢修行的速度，甚至可能造成后续修行不稳定。修行者使用它一般都是遇到了难以突破的瓶颈。


    那么，感应符其实就是去除丹药副作用的丹药，完全没有任何副作用，而且不像丹药一样有服用周期，它可以一直使用，只要你还有力气修炼。


    但是，感应符的缺点就在于稀有。


    在李王朝，任何地方都能买到修炼的丹药，顶多就是品质差一点，品级低一点，价格贵一点。


    福地每年都有一两个被发现。但是，感应符，李王朝从开国以来都没见过一张。


    是材料太稀有吗？非也，跟丹药相比更便宜。


    全因为没人绘制。


    整个天武世界懂得绘制感应符的人凤毛麟角，而这些人往往绘制了一张之后就封笔了。


    赵弦也不知道怎么绘制，但是，他感觉自己会懂，于是开始为这方面做准备。


    首先准备是材料。但是，买材料需要宝符，他没有，就要找人借。


    这也是他来湖边的目的。


    在湖边，赵弦看了一下四周，空无一人，脱了衣服跳入水中游了起来。


    湖水很清澈，最水下，还能看到黄昏的光线倾斜的射入水中。


    赵弦在水中和鱼儿追逐了一会，冒出头洗了一口气，突然发现在荷叶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的少女。


    少女看样子似乎刚成年，长发挽起，编织成漂亮的样式，用两根银色的发簪固定住。长袍贴身，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是一个不输于陈灵月的美人。


    她盯着赵弦，赵弦盯着她。


    她没说话，赵弦则恭敬的说道：“见过申长老。”


    大概是在赵弦进入云苍派没多久，派内就有消息说有一位叫做申折的修行者成为了新任长老。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名字，但是从没人见过这位长老，问宗门里的老人，他们也从没听过这个名字。这个人，似乎就是从天而降的。


    不过，这位谁也没见过的长老，赵弦见过了。


    在他成为真传的那天，掌门周权带着他见了一面申折。


    那晚上，申折坐在宗门最高的观星台上凝视夜空，和现在一样，也穿着黑色的长袍，只是没有系上腰带，长长的下摆铺在地上。


    夜风吹拂她的长发，她望着月。掌门来了，她看也不看。这让赵弦的印象很深刻，总感觉申折的身份比掌门还要尊贵。


    既然是见一面，申折回头了，看着赵弦说道：“仙灵天，以后有困难了，可以找我。”


    说完这句话，周权就带着赵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