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专业化忽悠

    卓逸凡走后没几天，小小医馆的人数与日俱增。每班两个老头已经忙不过来。


    “大掌柜，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累点没关系，关键是你平价收费，岂不是看的病人越多，你亏的可能越大？”


    洪大夫很不理解卓嘉豪的行为，开医馆，目的是挣钱，他倒好，只要不亏本就行。


    卓嘉豪当初定的平价经营，是想先积攒人气，有了人气，才能吸引那些，医院大夫治不好的病人来求医。


    人气上来，危重病人多少天也碰不上一个，这才动用上都的朋友给他找病人。


    老大出手，吸金的速度令人恐怖。医馆的那点利，也就不放在心上，只是想着当回报社会。


    洪老大夫说出可能亏本的话，卓嘉豪听了进去。


    再亏也亏不到哪去，但他容忍不了，亏本就是无能的打击。


    “洪老，你说的对，咱们开医馆是为了赚钱，我们不是慈善机构，白忙活的事不能干。你想一下，每天看多少病人合适，我要实现限号。”


    一限号可不得了，医馆开始有人天不亮来排号。


    几天过后，半夜里，有人穿着大衣，带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排队。


    尤晨被洪昊动员起来，每天早晨五点多，到医馆放号。


    美其名，感受人间疾苦。


    上都，卓嘉豪那帮得到巨额报酬的朋友，从江阳回来，哥几个坐到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走专业化忽悠的道路。


    首先，他们包装一下自己，而后通过关系，获得病人的信息，先排除一下，留下重点，开始跟进。


    他们不想靠运气来干活，得靠真本事。


    喷子这个外号，可不是瞎叫，他一个人能把一桌子，耍嘴皮子的兄弟给喷服。


    上次，只得了三百万的车马费，比扇他的脸还难受。


    这不是钱少钱多的问题，而是愧对喷子这个称号。


    他盯的这个骨化纤维瘤患者，叫缑运昌，北方叶城人。


    叶城号称钢都。


    喷子盯了三天，看到缑运昌的家人，一个个骄横无理的样子，符合内定的标准。


    没有给雯子汇报，自个亲自跑去叶城。


    缑运昌以走黑起家，跟随他的人越来越多，弄的钱根本不够造，他打起钢厂的主意。


    能存活的走黑玩家，一般都有几分脑子，缑运昌不敢直接找钢厂，他派人盯着去钢厂谈买卖的人。


    盯准后，不让买家去钢厂，而是自己和他谈。


    谈好价，他再去钢厂营销部，采取利诱、送礼等手段，压下价格。他赚取中间差价。


    钢材紧俏的时候，缑运昌成了大能人，不用他截胡，买优质钢材的人，纷纷找到他门下求着搞点货。


    三整俩弄，缑运昌成了钢厂的总代理。开始胆大包天的擅自定价，几年间，成了超级富豪。


    钢厂明知道缑运昌在搞垄断，但钢厂的销售价在合理的范围，也就听之任之，这样还能少麻烦。


    喷子了解清楚后，返回上都。


    缑运昌的骨瘤，属于绝症之一，现代医学没办法医治。


    每天打些营养液，象征性的吊上几瓶消炎药水，躺着等死。


    缑运昌的儿子缑超已经丧失信心，只是每天陪着，等咽气的那一刻。


    这一天午餐过后，他烟瘾上来，到步行梯抽烟。


    刚点上，步行梯的楼层门被推开。


    贵公子打扮的喷子走到他的面前。


    “朋友，借个火。”


    缑超看到借火人手里的烟盒，收起那颗傲慢的心。


    “来看病人，还是家里的人？”


    喷子开始搭讪。


    “我父亲。”


    “唉，没办法，我朋友的父亲刚离休，觉得身体不对劲，一查，竟然是恶性淋巴瘤，特妈也真是奇怪，平时什么感觉都没有，查出来就是晚期，还是活不过三个月的那种。”


    喷子摇头叹息。


    “谁说不是呢？”


    缑超深有同感。


    一根烟快抽完时，喷子的电话响。


    “程子，我在楼梯这抽烟呢，老爷子醒了吗？”


    “刚才，听病房的人闲聊，说古医能治我爸这病。”


    手机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到好处的能让缑超听见。


    “这个世上吹牛逼的人很多，你丫这也信，别听他胡说八道。”


    “人家是治好给钱。”


    “我靠，这个骗子也太屌了吧。”


    “快来，你路子广，帮我打听一下，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哥几个得想办法给我筹钱。”


    “好，马上到，”


    喷子挂断电话。


    “特妈现在的骗子真厉害，敢说治好绝症后再给钱，叫我不信都找不到理由。”


    说完，喷子作势要走。


    “请等等，我爸是骨维瘤，没法治愈，如果您打听好了，还请给我说一声，我想去试试。”


    缑超心里很有底，他爹是玩黑的主，如果治好后付钱是惊天骗局，那这个人简直是在找死。


    喷子笑笑，微微摇着头，往门前走。


    “朋友，你体会不到我的心情，反正是在等死，机会出现，我不想失去，即使是场骗局，也想试试，省得事后后悔。”


    喷子拍拍他的肩，没说话，推开楼梯的门，走了出去。


    套已经下好，喷子直接出了医院。


    两天后，缑超出了病房，刚走几步，瞧见找他借过火的人，从他面前跑过。


    “喂，请等等。”


    喷子好像没听到，还是往前跑。


    缑超急忙追了上去，“朋友，请等一下。”


    喷子回头，看到缑超，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有事吗？”


    喷子的表情，是一副不认识你的疑惑。


    “那天在楼梯，你说有人能治绝症，想起了吗？”


    “卧槽，对不起，事情紧急，一时没想起你。这两天我出去了一趟，找我爸的属下了解了一下，确实有能治绝症的神医。急着来，就是给朋友他爸办转院手续。”


    “真的呀，请您千万要告诉我神医在哪？事成，绝对不会亏你。”


    喷子匆匆说了句，“说一下病房号，办完事来找你细说。”


    缑超飞快说了号，喷子跑了。


    一个多小时后，喷子来到病房。


    缑超出了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


    “确实是治好后付钱，但价格太高，我朋友的父亲淋巴恶瘤，中间人要七个亿，你父亲可是骨癌，属于最严重的病，估计得十个亿。如果没这么多钱，就别想这事。”


    “钱不需要担心，如果不是骗我，事成，给你十万信息费。”


    喷子冷笑一声，亮出腕上的表，“特妈你丫认识这块表不？孙子哎，五百万。”


    说着掏出一个感应器，“限量版超迈，一千三百万，你丫见过吗？十万？你特妈是想磕碜死我。要不说信息费，看你有孝心的份上，还能和你做个朋友，结果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连骂带损完，喷子鄙视的看了缑超一眼，往电梯的方向走。


    “实在对不起，这里人生地不熟，这么大一笔钱，给谁都要在脑子里转几个圈。”


    缑超这么想救他爹的命，不是什么孝心，而是缑运昌查出绝症后，公司已然没法掌控，他想接班，门都没有。帮里的二三号人物，就等老大咽气，一旦咽下最后一口气，缑超立马会被扫地出门。


    他现在还没能力反击，唯有缑运昌存在，替他打好基础，那时才能得偿所愿。


    喷子看到他愧疚的目光，拍拍他，“你丫不要以为钱能摆平一切，小爷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看你确实想你爹活，替你去问问中间人，这不是你有钱，人家就给你治，得排队，这个世上比你有钱的人海了去。”


    互留电话号码后。


    喷子离开。


    缑超歪歪嘴，一个人很快尾随而去。


    看到喷子上了一辆黑色超炫跑车，这个人回来汇报了一下。


    缑超的心有了点底。


    喷子他们找的病人被晏晓凯审查完，罕见的都通过。


    只是卓逸凡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喷子他们只能一次次的解释，神医手底下的病人太多，排号的事得等他的消息，才能安排。


    等待排号的时候，有一个患脑瘤的无良人没撑过去，死在了医院。


    好几个亿没了，卓嘉豪心疼得要死。


    高人不在家，喷子他们也没闲着，还是每天在上都的各大医院转悠。


    隐针门所有需要门主拍板的大事干完，卓逸凡马上叫赵武送他回江阳。


    卓逸凡上飞机的时候，喷子来到第二肿瘤医院，遇到一个男人蹲在墙角嚎哭。


    大男人哭得这么伤心，喷子第一次见到，心里一酸，走过去，蹲下身子，拍拍他的后背。


    “别哭了，有什么事，给我说说，说不准我能帮到你。”


    汉子没抬头，掏出军绿色的手帕擦了下泪水。


    擦完泪，抬起头，“谢谢，这个世上能救我女儿的唯有神仙。”


    喷子拉着他站了起来。


    汉子很魁梧，他的脸痛苦得有点扭曲，却没隐去铁铸一样的刚毅。


    “白血症吗？”


    喷子没有废话，哭成这个样子，看来是血癌无疑，还是实在没救了的那种。


    这个楼层都是患血液病的患者，第二肿瘤医院，因为这个科，才跻身顶级医院的行列。


    “是的，干细胞移植都没办法。”


    汉子说着，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先别哭，平静些，咱们谈一下救你女儿的事。”


    “什么？”


    汉子一把抓住喷子的手，像抓住救命的稻草。


    “你的姓名、单位以及家里的基本情况，要如实的告诉我，这是决定救不救你女儿的首要条件。”


    汉子的脸冷了下来。


    “走吧，问的事，不能告诉你，这比我女儿的命重。”


    喷子很意外的认真看了他一眼。


    “那就不问，我只问你，敢不敢拍着胸脯说，无愧于天地？”


    汉子摇摇头，“不敢，因为我愧对女儿。”


    喷子掏出手机，“信我的话，就留下号码，如果你的女儿命不该绝，应该能等到神仙出现。”


    汉子迟疑了一下，飞快的报了号码。


    喷子拨了出去，他听到一个女声。


    “没事，这个号码存一下，再次见到，说不准你会看到惊喜。”


    “实在对不起，给你的是我妻子号码。”


    喷子拍拍他。


    “咱们等待着奇迹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