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表妹’

    出得饭店，都是招手打车，魏涛落在后面，曹曦雨却是走到他身边，给了他一个眼神。


    魏涛苦笑一声，有必要吗？


    心里还是有几分小小感动，想想也是，远近亲疏，人家都为你‘站场’了，自己还顾忌小朋友的面子干什么。


    同学同学，有些感情深，有些陌路人。


    魏涛走到停在饭店门口一侧的面包车旁，从衣服里兜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另一边的曹曦雨在一众同学错愕的眼神之中，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端坐。


    魏涛也没故意再去拉仇恨，启动车子之后径直开走，留下一群目瞪口呆之人。


    小小年纪自己有车这件事，哪怕是再破的面包车，也算是一份小炫耀了，只是在曹曦雨上了车这件事面前，那都不叫事。


    白月光啊，哪怕是嫉妒心强的女同学，也必须承认一件事，跟曹曦雨比，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这个年纪的学生，还不太比家世，曹曦雨不差，从上学时候吃穿用度就不差。


    专业学舞蹈，小提琴、钢琴都能够在学校文艺演出都是榜上有名的台柱子节目。


    长得好，学习可以算是唯一短板，但也不差，发挥好也是年段中上游的水准，发挥差也不会掉入中后游，这一次见面更是无需她自己说，李东作为同班同学，早已给大家透了底，曹曦雨艺考过了，只要高考过了艺术生分数线，妥妥舞蹈学院。


    这样一个女生，应该只在云端的，什么时候跌落凡间了。


    魏涛。


    呃，不搭啊。


    刚才那女孩，尴尬了一个大红脸，亏得外面已经天黑，多数人的注意力又都放在了李东和刘磊身上，有注意到她的，也在心中暗自念叨，该，还给魏涛难堪，看看人家曹曦雨还击回来给你的难堪，尴尬不，做人啊，还是要厚道一些。


    换成几个月前的刘磊，哪怕心中也有丝丝羡慕嫉妒，也会出头给魏涛占场子，给大家科普下，你们觉得上了技校未来前途渺茫的人，早已走在了你们的前面。


    现在的刘磊，微微一笑，跟几个相处还不错的，早已脱离学校的，约个地方去打扑克，晚上再喝点。


    李东以让大家哦一声原来如此的方式给解释了一下，也缓解了那女同学的尴尬：“魏涛开的店就在曹曦雨爷爷家旁边，顺路送回去吧，平时大家接触挺多的，我们学校现在所有的课间水果，都是魏涛送的。”


    有几个也在二中其它班级的同学点点头，有一个还笑道：“现在魏涛在我们二中可是名人，校内校外有事找他绝对好使，铁锹战神，一个人把三个大人给打了，我们学校体育队所有人，跟他都熟，几场跟校外打起来，都是魏涛带着大家一起……”


    “哦？咋回事，好好说说，这魏涛变化怎么这么大？”有好奇的，也明白了为何刚才魏涛来，这几个在二中上学的同学，表现的都很热情。


    还有一个同学，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只当是自己知道的秘密给大家分享，却没料到一开口，将刚刚李东拉回来不去胡思乱想的心思，又冲回填给了所有人。


    “魏涛在我们学校关系贼硬，你们不知道吧，曹曦雨的妈妈就是我们那副校长，我听说，魏涛送果盒，走的关系就是……”


    刘磊看了一眼李东，两人相视无语，猪队友啊，算了，本也没什么解释的，谁愿意想多谁就去想吧，跟我们也没关系，人家当事人可能都不在乎。


    一次聚会，从初中三年同学到今年大家到了十八九岁的年纪，学校里的稚嫩如果还没有褪去的，尤其是那些还将稚嫩当有趣的，注定了在这些提前展现出能力的人面前，先划了一条线，我们可能会很少有接触了。


    ………………


    车上，魏涛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了曹曦雨：“你给唐岑的姨妈家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联系上。”


    曹曦雨接过手机，拨打区号，座机电话号码。


    两人，谁都没有对刚才的事做任何解释，也不需要说什么，曹曦雨虽说是象牙塔内的女孩，但身边父母和亲族，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又足够聪明，很多事情不是一点不懂，只是懒得充当生活技能去学习和进步。


    “喂，您好，请问是……”


    “那谢谢阿姨，嗯，这个电话是我表哥的，阿姨您记一下我家的电话号码是……您问到地址或是联系方式后，麻烦您回个电话给我……”


    挂断电话的曹曦雨显得有些高兴，魏涛是知道的，要说她在初中最好的朋友，一定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偷摸逃学抽烟的假小子唐岑。


    “表妹……”


    曹曦雨侧头瞪了占便宜的魏涛一眼：“你死去。”


    “表妹，你这样就不好了，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曹曦雨作势要打，魏涛却是一本正经的坐直身躯，稳稳开车，嘴没张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清晰的字：“你，爸。”


    啊！曹曦雨赶紧转身看向窗外，她这一通电话，打了十几分钟，到了家附近，看着站在路旁的父亲，她冒出一句让魏涛忍俊不止的话：“灯光晃眼，他又看不清车里的我们，你装什么样子，本来没什么事，大大方方就好了，弄得好像有事一样。魏涛，说，你动什么坏心思呢。”


    魏涛右手冲着她竖起大拇指：“自我感觉良好的聪明人，就不愿意跟你们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心里想什么，你们全都知道。”


    呵！曹曦雨傲娇的坐直，带着轻轻自得的哼声，待到车子挺稳，打开车门下车：“爸，你怎么下来了。”


    曹海洋没解释，那边魏涛关车灯，拉手刹，下车。


    “曹叔叔好。”


    “嗯，小魏啊，谢谢你送小雨回来。”


    “顺路，顺路，叔叔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慢点开。”


    “知道了。”


    这该死的压迫感，魏涛通过李大龙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曹海洋的传闻，那绝对是电影人物的传奇经历，军官转业，据传是在大西南回来的，回来就在一线工作，短短几年光景，在这一摊一块，不仅是当家做主，立功受奖数次。


    即便是笑，眼神之中也透着一眼将你看穿的审视，压迫感让你完全不敢在他的面前有分毫撒谎，否则下一秒就可能被他给拆穿。


    “爸，你吓他干什么？”曹曦雨挽着父亲的胳膊，向着单元门走去。


    “怎么，心疼了？”曹海洋面部表情有些微的变化，所有的线条都软了下来，不笑，脸上也满是柔和宠溺。


    “爸，你这样就没意思了，给我妈当帮手，说，我妈许诺你什么好处了，都跟你们说了，他不是我的菜，我喜欢那种阳光运动大男孩，到了大学，如果我找到喜欢的，一定给你们看，好不好？”


    “我也说我姑娘眼光不能这么……呃……不是差啊，魏涛这年轻人挺不错的，只是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妈非得说这黑小子满脑子都是弯弯绕，担心我们家的宝贝，一不小心被他给绕迷糊了。”


    曹曦雨撇撇嘴：“切，就他？”


    曹海洋：“不过嘛，学校内有你妈，校外有什么事就近可以找你爷爷那个院的哨兵，但如果临时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别人不好处理的，你又急需处理，可以找他。铁锹战神，呵呵，这小子，有点意思。”


    曹曦雨踩着台阶上楼，看到家门就在眼前，赶紧示意父亲不要说了：“老曹同志，你要注意立场，不然周校长可是要给你上课的。”


    曹海洋拉住女儿，压低声音说道：“还有几个月，等你去大学了，看她还怎么管？”


    “那你可要小心了，别让她发现你抽烟，别让她找到你的私房钱，我走了，你就成了她唯一目标了。”


    “哎呀，姑娘，你是爸的小棉袄不？”


    “那当然。”


    “会漏风不？”


    “那得看爸你的表现了。”


    “到时候到了大学处朋友了，爸给你打掩护，先帮你参谋参谋，如何？”


    “老曹同志放心吧，我走之前，会再去办张银行卡，到时候，你的私房钱，我帮你管着，有需要，我给你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