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悬疑推理局

    作为能够完美代替四厅的存在，从电脑房的脏乱差到如今网吧的海纳百川，也让很多希冀跟男孩子一样在外面玩乐的女孩子，不必在被一些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出入四厅，完美对接了一些躁动的小心思。


    想要尝试，又害怕尝试。


    网吧则没有这样的烦恼，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女孩子也不再是特殊的存在，甚至白天的时候，上网女生还有多过男生的时候。


    除了祝喜春和陆江，还有几个在手机一条街的小朋友，或是学手机维修，或是学基础电脑知识，或是学习当一个手机销售人员手机缝子，他们自己觉得自己是跟涛哥混的，魏涛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十八九岁的年纪，刚刚学会非主流染发身上带一些项链手链并不是江湖人，开始有样学样的照着王贺那帮人打扮。


    不一定要剃短发，但一定要穿着打扮有样，一定要有纹身，没有纹身，弄个烟头，在小手臂杵一下，烫出一个烟疤，那也叫‘有样’，如果能够弄个金链子更好，粗的弄不起，来个细的，金的弄不起来个银的。


    休闲黑色小皮鞋，深色牛仔裤，干练小t恤，如果是能够穿衬衫塞进裤子里，弄个漂亮小腰带，板板整整，利利索索，更‘有样’。


    抽什么烟不论，但一定要有个帅气的打火机，烧油的最好，要是zippo那就更有面了。


    有一些小青年，还给自己加戏，你也不能说都是加戏，真有下手没轻重的，弄个卡黄，装在一个皮套里，别在裤腰带上，颇有一种一言不和我就拔刀的架势。


    有的人故意穿衬衫，为的就是让其露出来。


    有的人穿t恤，盖上了，那时不时还要故意觉得夏天热，稍稍掀起t恤来散热，然后让人看到别在腰侧或是后腰位置裤腰带上的卡黄刀。


    曾几何时，从三棱刮刀那一代人下来，有一段时间，非常流行‘侧跳’，延续到当下，不管敢不敢动手的，弄一个，就觉得帅，也觉得彰显身份有威慑力，是不是江湖人，也觉得自己在走江湖路。


    魏涛是故意找的这几个小家伙，这东西一级压一级是最有效果的，他如果把朱峰整过来，不一定好用，还容易直接给人家吓坏。


    让这几个小朋友下班了或是‘放学’了，回家之后晚上出来，在这附近帮着找一找，说有一个丫头，跑去安顺街跟‘大娘’没大没小的，真是欠揍了，我们年节要是家里买点礼品送人，绕远都得去‘大娘’店里买，二中附近还有这么狂的小丫头？


    关雪莉等人的火车还没开，魏涛就接到了电话，人找到了，赶紧将曹曦雨送回家，这几天在外面玩，她也累坏了，回家好好休息。


    网吧门口，跟着三个女孩出来的，还有几个小朋友。


    说实话，魏涛完全是没吃过猪肉学猪跑，看着面前的三个女孩，很平静的说：“是不是你们？”


    “真不是我们，涛哥，我们能不知道那是你家的店吗？早就认识大娘了，怎么能去惹麻烦？”女孩并没有表现出旁人所言的非常狂，或许是涛哥之名摆在那，或许是祝喜春和陆江那形象，不用看年纪，你绝对无法将他们与小混混的形象放在一起比较。


    三个女孩一起解释，魏涛表面上很平静，内心还真就有点着急，他有点没招了。


    “啪！”


    陆江一个嘴巴子扇过去，有声响，实际肯定没用力，别人不知道魏涛和祝喜春都清楚，他真要使劲，这女孩瞬间脸蛋会肿成半个猪头。


    “问你啥说啥，不是你们，那你们说，是谁？”陆江的形象，来做这个恶人，无缝衔接。


    女孩也被打懵了，眼中满是狠辣之色，捂着脸，尽管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理准备，但那不服不忿，却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幼，还不服，成，这一巴掌，让你挨的明白，我不难为你，不是不服吗？去找人，找来了，我再问你。”陆江看出老板是无以为继，主动站出来充当这个恶人。


    跟魏涛过来的几个年轻人，也认识这女孩，看到陆江动手了，他们脸色也变了，其中一个叫做唐羽的对着拿出手机要走到一旁的挨打女孩：“蔡晶，问你什么说什么，别给脸不要脸。”


    说的是狠话，实则也有告戒的意思，毕竟认识，奉劝你们不要任性的胡闹。


    那叫做蔡晶的女孩，撇了一眼唐羽，并没有搭理他，走到一旁，给手机里那个她认为可以支撑自己的人打电话。


    她这边一打电话，几个年轻人都是下意识的摸摸后腰，看得魏涛心中暗笑，他也曾经有过这样的青葱岁月，记得自己在省城当手机缝子的时候，为了怕得罪同行被堵，就跟旁人学着，随身带刀，给自己安全感，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如果有人要堵自己，那说不得，掰开卡黄，咱也给你见见血。


    完全是无妄之灾的感觉，本来没什么事，故意找事，魏涛也多少感受到了一点初中技校时候羡慕那帮人的心理状态。


    两辆出租车十几分钟就开了过来，车刚停稳，刷刷刷，一辆车四个人，下来之后一路小跑过来。


    欻拉！


    祝喜春和陆江，俱都是双手向左右一甩，一人手里两把甩棍，废话是一句没有，也根本不指望那几个小年轻做什么，唐羽将放在身后的手收了回来，抓起地上一块板砖就冲了上去。


    每天锻炼，两人还都给唐岑当过陪练，也都被教了几招实用的，又跟着专业的搏击教练学过一些，手里拿着武器，面对八个人，毫无压力的感觉。


    两辆面包车开了过来，王贺带着人下车，手里全都是短镐把，上来就是一顿拍，对方其中两个人身上还别着卡黄，拿出来连吓唬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祝喜春上去两棍子，都敲在小臂上，哪还握得住。


    没让朱峰和乔新华来，就是魏涛觉得这有点丢人，不过为了丈母娘的任务，哪怕找错人了，清理一下二中附近的街熘子或是辍学学生，也能让二中附近干净干净，对她这个当一把手的，多多少少也会有好处。


    王贺带着一帮人过来，不是需要他们作战，就是拿来吓唬人的，为什么是短镐把，为什么是车子一开迅速下来，要的是牌面，给这帮小家伙看的也是这个，这要比陆江真的下死手去揍一个人的威慑力，大多了。


    蔡晶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拦着，去撕扯，不让王贺等人继续打了。


    祝喜春和陆江退了回来，王贺等人按照之前的吩咐，迅速返回车中，还故意在这之前，打开面包车的后箱盖，将镐把放在里面，上车。两辆车启动，从众人的眼前消失。


    唐羽是看傻了，觉得太特么帅了，来得那帮人他都认识，都是做二手机的，之前他觉得还是朱哥和乔哥最牛掰，没太拿王贺当回事，作为曾经姚雪军的小弟，王贺是光有其表，看着挺吓人的，纹龙画虎的，在朱峰和和乔新华面前完全不够看。


    今天唐羽算是看到厉害的了，这太帅了，原来贺哥也这么牛，这队型，这要是自己跟谁‘约点儿’，带一些助威呐喊的就好，有这两车人，干净利落，下车就干，干完就走，太有样了。


    其他小年轻也一样，这画面他们哪见过，充其量是人群对打，再狠一点是那些下手没轻重的小年轻，真的敢去动刀，那已经是他们能够想象到的天花板，此时看到王贺他们，就觉得新世界向自己敞开了大门，眼见这样一场，日后有的吹嘘了。


    魏涛也懒得再去装样子了，直接给了陆江一个眼神，你专业，你来吧，我看热闹就好。


    陆江上前，捡起那两把‘侧跳’在手里把玩，蹲下身子，看着八个挣扎起身的人：“怎么样，现在能聊聊吗？”


    都是后背、大腿、臀部，打歪了也是肩膀手臂之类的地方，脸上蹭破皮的，那都是被打倒之后蹭坏的。


    几个人捂着痛处，瞪着蔡晶，如果不是她刚才过来拼命的维护，现在就不是瞪了，早就大嘴巴抽过去了，擦，臭s牌，这是惹到什么人了？


    蔡晶脸上那点不成熟手法的妆容，早被眼泪冲开了，眼影也成了两道泪痕的点缀。


    “真不是我们，我们没去过。”


    另外两个女孩也过来，这一次完全没有脾气了，那态度叫一个小心翼翼。


    “那有没有人，是你们觉得，目前还在你们学校内的，能够干出这种事的。”魏涛上前，拿出一叠钱，去看那被打的几个人：“哥几个，今天不好意思了，这点钱，拿去擦个药酒之类的。”


    “孙雪娟，一定是她，对，就是她……”蔡晶刚开口，那被打的人里面，就有两个怒瞪着她：“放什么屁呢？少特么胡说八道，臭三八。”


    哎幼，有那味了。


    魏涛觉得有点意思了，虽说还不明了，但这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小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了。


    蔡晶抿着嘴，微微撅起，带着些许的不服和妒忌，看到自己维护的人，还维护那个女人，脸上露出嫉妒后的疯狂：“就她最有可能，整天装得乖宝宝一样，你们不也围前围后吗？骂你们都不敢还嘴，别以为我不知……”


    “你给我闭嘴，擦尼玛！”怒吼出声的人，陆江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光，抽的那叫一个瓷实，直接给对方扇一个咧呛没站稳坐在地上，眼见着被打的脸颊像是充气球一样肿了起来。


    陆江手里的卡黄弹开，祝喜春已经冲上来，大拳头抡起来，将准备冲着陆江冲过来的几个人，全部放倒。


    两辆面包车又开了回来，除了那个阻拦蔡晶被扇了一个耳光的人，剩下的七个人，全部被拎到一旁，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魏涛蹲在那男人的面前：“你那么激动干什么，难道我不小心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擦，老子只是找一个骂我老娘的丫头片子，至于吗，怎么地，我还碰到影视剧情节了？”


    那男子眼中一闪而逝的错愕被魏涛捕捉到了，他还真的是没想到，意外惊喜来的如此之快。


    看到自己的‘靠山’被打又真发火了，蔡晶不敢再说了。


    魏涛起身，骂了两句：“擦，我记住了，叫孙雪娟是不是，我会去找她，我不管她是谁，惹到老子娘，谁也没面子。”


    他很确定，以蔡晶这几块料，就算能做出来打同学的行为，也断然做不到能够让对方面对老师和家长都失口否认，到是这孙雪娟，有那么点意思了，是不是的不重要，到是有点好奇心了。


    这看似带有一点不计后果的维护，到显露出一个女学生的不同之处了。


    “喂，哥们，我不管你是谁，今天……嘶……”脸颊和嘴角带来的疼痛，让男人满脸痛苦，可还是撑着站起身，对已经转身要走的魏涛说道：“今天的事就这样了，那个女孩，不是她说的那样，更不会出去惹事，你们要找的人肯定不是她。”


    ………………


    好好的都市重生局，不会变成了悬疑推理局吧？


    那这局，我可不主导玩。


    魏涛没有告知周敏，直接电话打给颜博，有可用之人，何必自己亲自下场，效果还不一定好。


    “给我查二中一个叫孙雪娟的户籍资料，有重名的就都查，家里人都干什么的，也查一查，我在耳中门前等你。”


    “魏涛，你小子……”


    没等颜博在那发脾气被命令，魏涛先开口：“曹叔让我有事找你。”


    “擦！等着。”


    魏涛拉上唐羽，对方也是二中的，肄业生，跟关锦月是一届的。


    “认不认识那个叫孙雪娟的？”


    “认识，挺漂亮的，乖巧可爱型的，我们当时好多人都想要追她。”


    “除此之外呢？”


    “涛哥，什么意思，我没懂。”唐羽是真没懂什么意思。


    “就是你除了觉得她好看，还有什么让你注意到她？”


    “没了，这还不够吗？要不是她是典型的好孩子，大家在学校都怕她直接告诉老师和家长，估计早就有要跟她处对象的了？涛哥，蔡晶那丫头不会是胡说八道，这孙雪娟怎么可能跑到大娘店里去跟她起争执？我记得以前在学校看到她，什么时候都是乖乖的，也不太爱说话，谁跟她打招呼，她都笑着回应，认识不认识的，都不太好意思在她面前犯浑，就觉得看到这女孩，怎么说呢，对，如沐春风……”


    看到唐羽那一副即便离开学校一段时间依旧记忆深刻的样子，魏涛更感兴趣了，让人交口称赞的人，在他这里首先打一个大大的问号，谁要说这是一个好人，他反正没亲自验证过，肯定不信，越是在别人口中感觉很完美的形象，就越存疑。


    看看曹曦雨，在学校时，还让人诟病冷冰冰不爱搭理人呢。


    看看关锦月，没爆发之前，就算学习再好，也是大家眼中的小透明，以及，以及，以及……


    卧槽！


    魏涛示意祝喜春陆江跟着唐羽下车，去门口看着点，唐羽认人，指给两人看，两人也认一下，有机会拿手机拍个照片。


    这么安排只是魏涛要一个密闭的空间，车门关上，他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拨打给关锦月。


    尼玛，自己怎么没想到的，要是存在校园欺凌的事件，那曾经的关锦月不正是所有人眼中最该欺负也最好欺负的吗？


    学习那么好，老师眼中的宝，整天低个头，穷酸样，看她就来气，尤其是一些学生，被老师骂了，就肯定想要拿她撒气。


    要知道很多类似事件里，挨欺负的人，其中一部分最明显的特质就是学习好，老师总是拿她当榜样，总是以她来教育别人，这就很让一些学生恼火，对其产生反感，刚开始肯定不会直接上手，会试探的不断欺负，从将你铅笔盒碰到地上，从推搡一下，从你不在教室将你书包扔在地上踩……


    一旦试探你好欺负且不吭声，那欺负会不断升级。


    以魏涛的视角，关锦月这样的人，如果有被欺负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形象绝对是第一选择目标。


    想到她的‘能耐’，估摸着能欺负她的人还没出生的，不过要问类似的事情，自己一通找人，怎么就没想到她呢？


    “喂，你干嘛呢？”


    “是要回来吗？需要我给你煮面吃还是炒饭。”对于魏涛突然间给自己打电话，关锦月下意识以为他有什么事要吩咐自己做。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之间几乎不会互通电话，不需要用言语沟通一些什么，更不需要煲电话粥这样幼稚无聊的行为，甚至简单几句问候，都觉得是多余的。


    “我问你件事？你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被欺负过？”


    “我天天被人欺负，高一高二一直到高三，她们都习惯了拿我当乐子，嘲笑几句，嘲讽几句……”


    “小孩子这种不算，脱离了学生范畴的，更狠的，有没有？”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问？”


    魏涛点燃一支烟，眯着眼睛，此时响起了学校下课的铃声。


    电话另一头的关锦月听到了：“你在学校那边，怎么了，真出大事了？”


    魏涛直入主题：“孙雪娟。”


    关锦月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钟：“你怎么知道她的。”


    “幼，关锦月，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马上到，到了再说。”这是第一次，关锦月主动先挂断电话。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放学了。


    关锦月来的很快，最先一批学生，刚离开校园，她就到了，看到她没有上车，而是站在了门口，魏涛眼神一凛，嘴里啐骂一句，开车门下车，冷着脸，走到了关锦月的身旁，刚要开口，他察觉到了对方面部表情的一点细微变化。


    而这变化，如果不是两人这般熟悉，完全察觉不到。


    魏涛勐的转身，看向学校大门的方向，也看到了远处的唐羽对着自己打手势，祝喜春和陆江也作势要往自己这边走。


    呼啦啦的人群，顺着校门出来，四散分开，三五成群的回家，没有人会走路的时候刻意低头躲避别人，除了关锦月。


    在魏涛的视线里，一个长相乖巧五官漂亮梳着娃娃头的女孩，就在关锦月此时的视线范围内，也在唐羽比划的区域里。


    既然关锦月来了，那之前找的接口也就没有用了。


    此时，一辆奥迪a6， 远远的停在了马路对面，大灯闪了两下，魏涛的角度是看不到的，但那乖巧女孩的视角，正好看到，她面色平静的继续往前走，似没有看到车灯闪耀，似没有看到魏涛，似没有看到关锦月。


    魏涛眨了眨眼，没有上前，而是盯着对方，一路跟普通学生一样，顺着人流离开。


    转身返回车里的时候，突然发现马路对面有一辆奥迪，缓步启动，然后冲着那乖巧女孩的方向，连续闪了两下大灯，几乎在那个方向的学生都能感知到后面光源带动前面视线光感的变化，有的还回头看一看。


    破旧的老款大切，已经丧失了它原本的潇洒形象，如今有一个新主人，不仅整日的满是泥土，机器也被新主人当成了巅峰状态来使用，车子无论是在操控还是在功能上，都呈现出了不堪重负的表现。


    车速快，急刹车，稳稳停在路对面，还知道这边学生放学，车速快容易出事。


    颜博的车辆突然急刹车停在路旁，跟他在一侧的奥迪车，从缓慢到逐渐加速，行驶离开。


    颜博在车里没下来，眯着眼睛，透过后视镜盯着那辆车，以他的敏锐直觉，刚才那车缓缓开着还没什么，说不定是学生家长来接学生的，可这起速离开可不是接到人了离开，明明是看到自己停下来之后，他才从缓慢前行开始起速离开。


    他看到了魏涛将车窗摇下来，在路灯的照射下，两人虽说离得有点远，视线有点模湖，颜博还是感觉到，魏涛也在看那辆车。


    所以，他没下车，手机上接到了一条短信，魏涛发来的，一个车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