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两杆老烟枪
夜幕刚刚降临，像是层黑色的幕布，掩盖了霍格莫德所有的声音。壁炉里的火焰，不停地闪耀着，映照着洛哈特的脸。
一闪一闪，和他嘴上叼着的烟头一样。随着他的呼吸，闪烁着。白色的烟雾，缓缓地从他的嘴里飘了出来。
在这烟雾的笼罩下，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洛哈特，吸烟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你不要嘛？”洛哈特笑着对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说道，“你连儿子都有了，难道还想要在努力一点，添一个女儿吗？”
说着，洛哈特伸出了手，上面的烟，也和洛哈特一样，看着对面的人，发出无声的笑。
“不是我不要……”那个男的手已经伸了出来，接过了洛哈特手里的香烟，“只是她并不喜欢我抽烟。”
“所以说，结了婚的男人，总是会怕前怕后的。”洛哈特笑着点了点头，咔嚓一声，一个火苗就在他的面前跳动起来了。
吸……
火光在烟头跳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燃烧起来。伴着壁炉的火光，再次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脸庞——弗兰克·隆巴顿。
“女人最讨厌男人一身烟酒气的回家，而且当时纳威还小，我索性就戒掉了。”说着，弗兰克深深地看了洛哈特一眼，烟缓缓地从他的嘴里吐出。
“再次重温的感觉很不错吧。”洛哈特笑着说道，“我还能够记得，我们还是学生时候的事情。”
说着，仿佛能够感受到洛哈特的兴奋，烟头的火光也更加的明亮了起来。
“你，我，还有……”
“还有菲利普。”弗兰克点点了头，两人的眼神一瞬间都变得有些深邃。他们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自己的旁边，仿佛那里也坐着一个人，一个有了家室，有了孩子的老男人。
“那个时候，我们的第一次，弗兰克，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好学生。”说着，弗兰克吃吃地笑了起来，就好像他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我们半晚从休息室里溜出来。”
“那个时候的天，可真是冷极了，我们却连温暖咒都没有学过。整个人冻的发抖。”
弗兰克站了起来，向着洛哈特摇摇手指说道：“一件被子，又怎么足以御寒呢？”
“像！”
洛哈特“啪”的一拍手，说道：“这个神态可真是像极了菲利普，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他没有进斯莱哲林。”
弗兰克自顾自得弯下腰，说道。“高贵本天生，奈何要从学院里索取。”
洛哈特也被弗兰克引起了兴趣，欠了欠身，说道：“冒险本是人生的享受，为何要强加在学院之上，格兰芬多，非我所愿。”
说道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说道：“追求智慧，不如内省自身，如深陷泥淖，靠他人提携，拉文克劳，何足言耶？”
“可是，我们后来因为吸烟，结果在城堡里被费尔奇追得到处跑。”
“不过，这样已经回不去了吧。”洛哈特的眯了眯眼，仿佛看到自己身前一个奔跑着的男孩，“亚历克斯长得和菲利普很像。”
“我原本还以为菲利普又活了过来了。”
“活过来……”
洛哈特突然停住了，不说话了。他的烟吐得很慢，仿佛也在一道回忆。
“要我相信，那么一个事事皆计划完毕，毫无破绽的人，会那么轻轻松松的死掉。真的很难呐。在还是一年级的时候，他都准备好了，在夜游的时候带着一条鱼，引开费尔奇的猫。而他居然没有计划好自己的死亡。”
“也许，”弗兰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他计划好了，在他死后，会有一个优秀的继任者。”
“亚历山大！说道亚历山大，弗兰克，你知道麻瓜的历史吗？”
“嗯，玛格丽特曾经和我说过。在很久远的时候，在希腊有个叫做亚历山大的麻瓜，统一了整个麻瓜的世界。而他的父亲，就叫做菲利普。”
“也许真的是借了这个名字的光吧。”洛哈特说道，“在我第一次接触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二年级的学生。”
“二年级，真是个好时光啊！”
“确实如此，杖着一张脸，游走在女孩之间。赫敏和莉莉，就连这一点都和当年的菲利普一摸一样。”
“可是菲利普这样的时候，已经是四年级了。”
“所以，他会更加的杰出。亚历克斯，等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反而更加的成熟了。”
“成熟？”
“就是他现在的样子，你难道不觉得一个四年级的学生，能够把你从白痴的处境里解救出来，是一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吗？”
“不会，他现在所做的，比治好我更加令人惊叹。仿佛菲利普和玛格丽特在引导着他一样。对了，你当时准备也进去圣莱芒医院？”
“是啊，为了避免我最后一个老朋友，有一天莫名其妙的被一株魔鬼网给勒死。”
“也许，很快就要迎来一个结束了。玛格丽特和我说过，那个麻瓜王者，功成名就的时候，还是一个年轻人。”
“可是，那个王者，到最后也没有征服我们这个岛国啊。”
“英格兰。”说着，弗兰克摇了摇头，叹道：“所以，才会出现亚历克斯啊。说不定，这一切有着一种莫名的魔力，在发挥着作用。否则，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不满二十岁的青年，可以想得这么多，力量却又这么大。”
“对了，弗兰克。”
洛哈特的眼神突然放出了光来，声音也压得的很低，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一样。
“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念她吗？”
“我已经有妻子了，我已经有孩子了。”
“我是问你，你一点都不想念她吗？”
弗兰克看着自己手上的烟，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呢？”他反问道。
“你说呢？”
弗兰克看着洛哈特，洛哈特看着弗兰克，两个人最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可真对不住菲利普。”
两杆老烟枪，一间小屋子。老男人的回忆，在袅袅的烟中，缓缓燃烧，然后飘到空中，最后消失不见。
每一场战争里面，总会有些老兵。他们参战的理由，可能会很简单，可能会很复杂，但是你永远不会知道，因为他们只会回忆，不会再告诉你什么。
而远在霍格沃茨的亚历克斯，看着深沉的夜幕，却也笑了。
他是新兵。
但他却必须是胜利者。
因为在这夜幕里，有着女孩因为担忧，而睁开的黑眸。
他必须是胜利者，无论在哪个战场上。亚历克斯不由地握紧了拳头，低声地自语道。
“我要笑到最后，无论在哪一方面，无论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