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阳火之力，最终一击

　　古修法的阶位界定不像超凡职业体系那么清晰明确，并且超凡职业体系的成功晋升者都有一个鲜明的特征，那就是超凡之力，至少也是有别于常人的超能力般技能。

　　比如说通过甩动手腕来让打出枪膛的子弹凭空拐弯，绝大部分一阶枪斗者的枪械使用水平都达不到石毅的高度（枪械精通59），但他们可以通过超凡之力做到让子弹凭空拐弯这种事，而石毅就做不到。

　　他枪法高明的表现形式仅仅只是打得比较准些，装弹快速，对于枪械拥有强大的掌控能力，这类“常规”能力。

　　哪怕一身武功修到半只脚踏入暗劲的境界，凝聚出阴阳八卦心象了，在外人看来这也只是一种强大思维能力，似乎还是跟超凡之力扯不上关系。

　　直到今时今日，石毅借异兽之卵的纯净生命力以茅山养尸经突破到铁尸境界，虽然仅仅只是感到体内微微有暖意流转扩散，周身越发坚固，但这至少算是有超凡之力了。

　　否则即便再能打，到底算不是算超凡者，也多少有些模棱两可之间，当然，“运劲发力，铁衣罩身”这种技能，在超凡者中肯定算是比较低端的，虽然石毅觉得很好用。

　　行尸境界是熟悉功法，即便铁尸境界，也仅仅只算是茅山养尸经入门了，然而仅仅只是入门就可以吞噬覆盖极坚铁身功法，这更加让石毅体会到茅山这玄宗大派的强大。

　　极坚铁身练到铁衣罩身的境界，强化体质力量，抗打击能力极强，在外面的世界绝对称得上是武学大师了。

　　石毅吞吃掉一颗深红色蜈蚣卵后，直接晋升铁尸境界，一旁土旺的吸收消化虽然远远比不上石毅，但它也更强了一些，并且成功衍生出第三项技能：搜寻犬本能。

　　搜寻犬本能，野兽强大的直觉本能与远远比同类更聪慧的头脑相结合，这让它拥有了强大的辨识能力，辨识成功几率极高，并且可以本能的察觉出附近范围内对自己有益的物品、主人正在寻找的物品。在寻找到宝物的同时，魔犬同样可以察觉其中潜藏的危险！

　　这又是一个辅助系的强大被动能力，当通过九首之书，翻读到这个技能的相关解释时，石毅不禁哑然失笑。

　　“你呀你呀，所有能力都往防御、辅助这个方向进化，能不上前线就不上前线，能躲就躲能缩就缩是吧？”把旁边那死胖狗拽过来，狠撸了两把，而此时此刻土旺正在生主人的气，扭动着身体同时用爪子推石毅，不让他撸，只是心灵很抗拒，身体却很诚实，在被石毅用力撸了两把后，土旺的嘴角就咧开了，同时屁股后面的尾巴开心得摇来晃去。

　　……

　　晚风拂过，令枯叶飘舞，最终落于地面，然后被一只白骨脚掌“咔嚓”一声踏得粉碎。

　　士兵、弩手、白骨战马以及战马上的骷髅军官，列队巡逻。

　　这是一片西欧中世纪风格的城市建筑，肮脏、破败、倒塌的房屋，地面上散落的枯骨。

　　枯骨能够这样散落，反而意味着好事，这说明它们的主人已然得到了安息，真正不幸的是那些穿着破旧皮甲、布衣，手持生锈铁剑或者木棍的骷髅们。

　　怨恨将魂灵束缚于尸骨上，千百年后已然将一切鲜活的情感都磨尽了，余下的就仅仅只是满腔恨意，以及针对于生者的怨毒。

　　虽然同样都是骷髅兵，但这片秘境内的骷髅兵可和外面世界施法者临时召唤出来的骷髅兵不同，在千百年的死亡魔力浸泡下，它们全部都称得上是“精英”二字。

　　一队骷髅兵巡逻过后，地面上的石板动摇，然后被从内部推开，一名背负着数件武器，一只手还握着枪的男子冒出头来，他左右观察后跳了出去，在男子的身后还紧紧跟随着一只背负中分式背包，身上缠绕满子弹链的金色大狗。

　　“该死，这个鬼地方之前到底死过多少人？”越是在死魂众多的地方，亡者低语的效果就越好，在地下水道的时候还好，而此时此刻石毅只觉得自己就像进入菜市场一样，耳边是一片嘈杂的“窃窃私语”声。

　　在这一刻，连石毅都没有注意到，于身后阴暗的角落处，有一只周身铁甲、原本安静躺在地上的骷髅弩手突然动了，它原本空洞的眼眶中又一次凝起幽暗的魂火，将手中的弩机，对准了面前不远处生者。

　　嗖。

　　弩矢破空，石毅听到破空声骤然回身，脚步以八卦的方位斜踏飞移，土旺提前一步察觉本来是要横扑过去挡箭的，却发现主人已然进行闪避，在精神连接的命令中，它身形急滞，那支布满铁锈与死亡魔力的弩箭在石毅与土旺之间险险得一穿而过。

　　听到枪声、破空声再躲避，低中阶的职业者肯定是躲避不及的，身法不可能比之更快，然而老兵在战场上被人盯着会生出感应，在感应的瞬间进行躲避，是有一定几率提前躲避的……石毅穿越到这个世界前就没离开一线战场，后来是被范围攻击干掉的，他的感知当然没退化，那骷髅弩手是一地枯骨的时候石毅没感觉，但它眼眶中的魂火一凝，盯视石毅，石毅就心生感应了。

　　不过这种避弹感应的成功率顶多百分之五十左右，甚至更低，因此大多数时候石毅还是需要感知更高的土旺挡偷袭的，两者互补，防御偷袭的几率就提到百分之七十五左右，再叠加上装备护甲与本身防御血量，基本足以应付大部分战斗情况了。

　　若没有这两下子，石毅也不会一直压着自己，不去进行转职，以他目前的神秘学知识积累，一二阶大多数的超凡职业转职，有材料并了解仪轨的情况下完全能自己做了。

　　（不对啊，这玩意还能自己苏醒过来？还是捕捉到我的生者气息了，我的生者气息应该比普通人淡很多才对。）铁尸境界外汇死气，内填丹元，虽然是守尸诀功法的起步阶段，但却已然可以封镇自身生机溢散，已经读通这一境界养尸经知其然若其所以然的石毅，知道自己应该是相对不容易被死灵感知攻击的类型。但在此时此刻，却也实在没时间想得更多了。

　　在对面那头骷髅弩手的背后，慢慢走出一具具的骷髅士兵，骷髅弩手。石毅见势不妙迅速甩出一颗烟雾弹，然后带着土旺迅速撤离了。又没有什么好处，没有必要在这里死磕。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一座废楼的二楼上，一名周身布满灵纹的男子，正远远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牧狼人石毅，这个家伙好强啊！我曾经见过联邦政府的阿尔法小队，其中最精锐军人的水准也不过如此。这个石毅他的超凡能力不算，他本身出色的军事素养就已经足够难缠，石家与政府是合作的关系，石毅很可能就是联邦政府军方出身的超凡者。”

　　原本在游轮烈焰公爵号上，排名NO3灵能行者阿古亚站在窗口处这样言道，在这幢废楼这处房间里面，除这位红袍大光头阿古亚以外，在房间的阴影角落里还站着一名衣袍破旧、满头乱发的男子，正是之前大家暗中评价中，实力排名更在阿古亚之上的NO2斧战士桑赞，这两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混在一起了，在船上的时候，这两人可并没有太多的交集。

　　“很强？越强杀起来越有意思，越强，我的斧子越能满足。”桑赞抚着斧头，发出神经质一般的笑声，而他手中古朴的石斧上面，同时扩散着一股氤氲似的暗芒。

　　在这处秘境里杀人，无论杀谁，杀多少，基本都不沾事非不惹麻烦，因为废弃圣堂中本身就危机重重，因此阿古亚原本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的，他出身一个并不是十分强盛的超凡家族，虽然自身的天赋与努力足够，造就了远超同辈的强大，但在未来的道路中没有足够的资源也还是不行，甚至为寻找资源浪费太多修行时间，也会阻碍自身的精进。

　　因此攻于算计的阿古亚在进入废弃圣堂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前期正常采集资源，后期杀戮其它超凡者，收集修行资源的构想。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居然这么“好”，在刚刚进入死亡空间的时候，就和桑赞这个疯子传送到了一起。

　　灵能行者职业是一种挖掘心灵潜能的职业，职业特色是可以直接窥视洞察它人的心灵本质，甚至做到越过肉体攻击心灵。

　　阿古亚在第一次遇到桑赞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家伙精神极度疲惫，似乎努力压制着什么，作为灵能行者，神秘学识也不能太低，因此阿古亚在见过桑赞手中的黑石大斧后，意识到什么。

　　然后他返回自己的房间，查阅随身携带的书籍，果然通过其特征，找到有关于桑赞手中大斧的描述：

　　祭祀之斧，一些古老的少数民族为求生存，以秘术与下位面的某些强大存在签订契约，可以通过进行血祭，大幅提升狩猎的收获。

　　这种血祭，牲祭、人祭均可，特征是“你越爱、越重视被祭之物、之人”获得的“财运”就同比越强盛。

　　古代的时候，财运当然是指狩猎的大丰收，而在现代社会依然进行这种祭祀，那财运就真的是财运了。

　　曾经有人以祭祀之斧斩杀了自己心爱的爱犬，当然，那是因为狗得了无法被治愈的疾病，主人不希望它受更多的苦，因此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古代的祭祀之斧斩杀了它……而那名狗的主人，他第二个星期就买中一张巨额彩票。

　　像这种古代圣器，因为它的功能性，被许多少数民族制作过，因此存世不少。

　　因此祭祀之斧之名，就在现代社会流传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寻找这种古代遗物，希望通过它来实际自己的欲望，却往往也被自己的欲望拖入无尽的深渊。

　　阿古亚可以确定，桑赞这个家伙手中的斧子，就是古代祭祀之斧，只不过这柄似乎有些不同，它不是用来求取财运的，而是用来求取战争胜利的气运的，因此更适合战斗杀戮。

　　本来桑赞的意志还压制着这件圣器，但在烈焰公爵号上那次被围之后，当再一次从船舱里走出来时，桑赞的意识已经完全被手中的圣器之灵逆向主导了。

　　这家伙恐怕也没有办法，他当时被五名实力不弱于自己的超凡职业者围住，把自己的灵魂献给圣器，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自己立刻就得去死。许多时候，为了活下去，却是顾不得那么多。

　　因此阿古亚第二次见到桑赞的时候，发现这个家伙的心中已然是一片血腥之欲了。

　　人被圣器主导，这一次的桑赞除残存微乎其微的理智以外，就是一人形杀戮机器。

　　阿古亚自负自己实力不逊于对方多少，哪怕对方有圣器全方位的强化，但阿古亚有充足的理智，桑赞可没有，因此实力头脑双卓越的阿古亚就被桑赞这个疯子劫持了。

　　目前他们两人联手已经杀掉了两个人，虽然那两名职业者还来不及搜寻什么宝物，但仅仅只是他们身上原本带着的装备，就多少安慰了一下阿古亚受伤的心。

　　桑赞被手中的圣器主导，对于其它装备、财物没有太大需求，因此装备财物两人是对半分的，并且由于对杀戮的渴求，其实是桑赞动手、出力、冒险的更多。

　　当然，阿古亚有法职者特有的寻人能力，这却是桑赞欠缺的。

　　“那个石毅很强，并且作为枪斗者，刚刚进入秘境，这个家伙携弹量充足，正是最强的时候……我们暂时避开他，等他收集足够的资源，弹药也损耗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对他下手，放心，我已经标记他了。”合作过两次之后，阿古亚已经多少可以与桑赞交流了，他知道，在杀戮之欲刚刚获得满足的情况下，桑赞的理智还是可以恢复一些的。

　　就像，食肉的野兽在进食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温驯期，这个时段即便是有猎物在眼前经过，它们也不会再狩猎了。

　　“好……好吧。不过，我们要再找一些人来杀一杀。”在杀戮之欲消退的情况下，桑赞本我意识中的贪婪，还是可以压制抗衡一下圣器意志的，既然只是过段时间再杀，并不是不杀，并且过段时间再杀还可以收获更多资源，那么，就过段时间再杀吧。

　　（呼，和这个疯子合作真是麻烦，真想干掉他啊。不过，这个家伙的心灵完全被圣器意志填充，对我的能力非常克制。）心灵行者阿古亚面无表情，但在他的心中却已经开始谋划着要怎样在合适的时候干掉自己的合作伙伴，出一口恶气的同时，将对方的收获也收为已有。

　　然而，光头法师阿古亚却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这样盘算着的时候，房间阴影里的桑赞，他那双腥红色野兽般的眼睛，也正在盯视着自己脖颈。似乎，就快要忍不住一斧劈过去了一样。

　　……

　　砰，砰。

　　枪火响动，那具骑着骷髅战马、综合实力最强的骷髅军官未及发出一招，便被石毅手中的强化火神远远的打爆。

　　“击杀‘骷髅指挥官’获得十二点八魂力。”

　　虽然已经试验出，开火的枪声会吸引附近的一些死灵苏醒与汇聚，但只要自身依然保持高速移动状态，别被团团围住，那么就没什么问题。身后弩箭的射程与准头终究是及不上枪的，再加上骷髅弩手虽然数量众多，但射击段位却终究无法与石毅相比拟。

　　它们中有许多使用的是脚踏式重弩，虽然这种上百、数百年前的玩意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被修补、被强化，现在依然还可以使用，但一用起来，在追击效率上就谈不上了。

　　石毅在身后追击骷髅群的攻击范围外，一枪一枪的击毙掉骷髅指挥官，剩下散乱的骷髅兵与骷髅弩手就失去负能量加成了，基础属性素质下降的同时，整支队伍也散乱开来，再抽空扔过去几颗手雷，让石毅眼前淡薄的魂力获取提示就像在刷屏一样。

　　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可惜细看数值都非常低，聊胜于无。

　　“刚一进来手雷储备就用掉了五分之一，得省着点用了。”见后面的追击的骷髅被消耗得差不多了，石毅挥手之间召唤出强化尸魔，让这家伙以无情侵略技能正面冲锋过去。

　　失去指挥官强化的骷髅弩手攻击力严重下降，再加上一些因为散乱的队伍被其它骷髅兵挡着，因此哪怕数量不少，集火攻击，但却依然没能成功重创强化尸魔，反倒它们的攻击令强化尸魔把暴戾尸气积蓄起来了。

　　无情侵略——暴戾尸气——无尽饥渴，因为恢复时间太短，虽然在圣器鬼灵空间内恢复一些，但这一次无尽饥渴爆发的声势规模还是无法与上一次相比。

　　但却也已经足够了，范围内大片大片的骷髅兵被抽取生机倒下，即便底子比较厚的没有死，现在也有些站不住了。

　　这个时候，魔犬鬼王带着自己的小弟七匹犬们，从侧翼偷袭而至，魔犬鬼王跳跃到一旁建筑高处，向下喷吐熊熊火焰的姿态，简直恍若恶龙，或许，在它的记忆中，真的曾经有过跟随主人（红龙）征服人类城镇，毁灭一切的记忆。

　　邪恶五色龙中的首领红龙，基本上随便哪一头在成年之后都有至少过百次的战斗履历，狂傲，强大，贪婪，暴虐，这些全部都是贴在红龙身上的标签，只有成长到古龙阶段之后，这种情况才会渐渐变少。

　　这一次的侧翼奇袭，连土旺都参与其中了，因此石毅倒是可以变相肯定了自己这一招的正确性，因为那只胖狗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若是感知到有危险的话，一定缩得比谁都快。

　　强化尸魔的正面冲锋，魔犬群的侧翼偷袭，而石毅自身则找了个机会，持起霜寒法杖，以注入精神力将之魔力铭文激活之后，将之远远的投掷过去：招魂奇术。

　　群体范围控制性法术，越在死亡概念鲜明强盛之处，其施法效果越好。

　　（噫？）在向霜寒内注入精神力的过程中，石毅下意识得发现自己体内流淌的微量热感，也伴随着精神力注入其中，霜寒法杖上的冰蓝色符魔力铭文更加明亮深邃，而自身的精神力消耗也要远远比预计当中得要少很多。

　　“阳火之力还能替代魔力使用？”霜寒法杖脱手之后，注视着自己的手掌，因为自己对于这些功法也没什么了解，因此哪怕石毅是这个世界唯一相对了解这些知识的人，却也还是在摸索尝试的阶段。

　　目前看来，阳火之力可以替代魔力使用，只是石毅没有魔力，他也不知道两者对比效果如何。

　　呼，锵。

　　在星火散射之间，铁杖刺入混战区域，招魂奇术启动，范围内出现大量飞舞的骷髅魂首，在这法术的混乱作用下，场面相对更加混乱了，石毅双手持命运霰弹枪疾跑突击。

　　事实上，他完全没有全力发挥出命运霰弹枪的威力过，以往使用，基本上只保持最低下限的精神力输出，就扣动扳击打出去了，而这一次则不同，石毅双手持枪，将自身精神力与阳火之力大量注入枪身，霰弹枪上的铭文与魔力回路接连明亮起来。

　　最后，轰。

　　命运霰弹枪的枪口忽然绽放出炽烈火芒，大片火焰枪弹组成的锥形扩散而出，转瞬化作漫天疾涌的风火。

　　命运霰弹枪·最终一击，一枪之下，石毅身前的数丈范围，顿成火焰炼狱，而那些残余的骷髅士兵骷髅弩手，也在这一击之下化为散碎崩散的破碎骨粉。

　　“这柄魔器的最强一击，威力远远比我想象的更大……当然，消耗也是。”轻吐一口气放下枪，石毅站在满是火焰与碎骨的战场余烬上，环顾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