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败得彻底

　　迷茫的看着姜有才快步行来，凌正阳混乱不堪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看这神情，明显是有重大消息。林记客栈不是明天才公布灵石扇的获取条件吗？怎么今天就得到消息了？

　　凌正阳苦涩一笑，不管是不是提前得到了灵石扇的获取条件，他都相信，这获取条件一定和吸引食客有关系。

　　以灵石扇的条件，凌正阳相信，卖个百八十两银子，大户们肯定拼命掏着银子。拿到岭南城去，二三百两银子一台，也足以让无数大户疯狂而至，要是放到京城，千两银子一台的价钱也绝对有不少大户原因解开钱袋。

　　可以说，这灵石扇绝对可以做为一项单独的产业来经营，如果林记客栈能保证这灵石扇和贵宾卡一样别人无法仿制的话，专心经营灵石扇的利益，绝对比林记客栈现而今的收入要高出十万倍百万倍。

　　可凌正阳却有股极深的预感，林东会放弃灵石扇的最大的利益，用其当做林记客栈吸引食客的本钱之一。

　　这预感的来源，全凭凌正阳对林东的了解和林记客栈这次宣传的套路，尽管这预感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但凌正阳却坚信不疑。

　　如果这预感属实的话，灵石扇的获取条件，无疑是和贵宾卡挂钩。

　　详细条件，凌正阳压根就不想知道，他只明白一点，这条件只要不是太过苛刻，枫林酒楼就算免费，也绝对无法和林记客栈相抗衡。

　　免费都无法和别人抗衡，这种结果，凌正阳光是想想都觉得呼吸困难，这辈子，他还从来没有失败过，更别提败得如此彻底。

　　枫林酒楼免费都拼不过人家，还能有什么力挽狂澜的手段？

　　或许有，但凌正阳明白，自己一定想不出来。能在如此绝境下做到过力挽狂澜的人，大汉国有很多，但酒楼业却只有一个，而这个人，只会是林记客栈的掌柜林东。

　　咬牙死撑，等待奇迹的出现？用二哥凌卫风的方法，不择手段毁灭林记客栈？关门停业，把这躺秋风城之行的噩梦给彻底斩断？

　　这个选择题，是凌正阳头疼欲裂的原因。

　　“三少爷，总楼来信了。”姜有才将信鸽送到凌正阳的面前。

　　凌正阳一怔，总算恢复了少许清醒。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姜有才手中的信鸽，是用来在城与城之间传递消息的，城内传递消息，靠的都是马匹和伙计。

　　接过信鸽，凌正阳将信筒中的纸条取出，随手一扬。

　　咕咕……

　　信鸽从凌正阳的手中飞了起来，咕咕的叫唤着，显然是提醒凌正阳，自己连着飞了大半天没有停过，肚子饿了。

　　凌正阳却置若罔闻，徐徐打开手中的纸条，目光在上面的内容上一扫，面色顿时骤然大变，骇然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这举动，吓了姜有才一跳，又不敢出声相询，只能紧张等着凌正阳。

　　“不可能，林东怎么会猜到朝廷的事情？”凌正阳一遍又一遍的查看纸条上的内容，眼珠瞪得滚圆，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上面的内容。

　　“猜到朝廷的事情？”姜有才迷茫不解。

　　青筋在额头不断跳跃闪动，凌正阳一字一顿道：“傅同山突然上朝，力谏取消监察院和原本制定的商会条列，名士党在朝官员齐齐响应。没有意外的话，名士党所有官吏，一两天内，恐怕都会做出响应。”

　　姜有才怔住了，久久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傅同山？

　　他现在不是秋风城的知府吗？这段时间一直卧病在家修养，怎么就突然跑到京城去了？

　　“不亏是乾威皇帝，这一手，恐怕得彻底扭转局面了。”

　　凌正阳恨得咬牙切齿，他虽不太理会朝廷纷争，却并非是不闻不问。傅同山突然横插一脚，明显就是乾威皇帝授意的。

　　这也就意味着，乾威皇帝压根就没打算和文武大臣们妥协，早就有了大战一场的准备。

　　一方踌躇满志以为胜券在握，一方明妥协暗蓄力发动雷霆一击。结果，恐怕很难有太大的悬念。

　　文武大臣这次联手，不过是为了利益。真正手握大汉国的人，还是乾威皇帝。以乾威皇帝数十年所展示的手腕，只要还没到头脑糊涂的程度，有名士党这把大刀，加上各种利益许诺，足够把文武大臣的这次联手也斩成粉碎。

　　暗度陈仓，突然祭出已经被打压得不成样子，但磨一磨同样锋利无比的名士党，乾威皇帝，显然还没有老到头脑糊涂的程度。

　　“三少爷，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见凌正阳恨得咬牙切齿，姜有才心中疑惑。商会消息，如果没有傅同山，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傅同山出现，应该还会延长结束的时间才对。

　　这样一来，反而有利于枫林酒楼的大计划才对。

　　凌正阳缓缓摇头，他知道姜有才的疑惑，却实在提不起力气解释。

　　各方势力联手逼迫乾威皇帝妥协，这事对乾威皇帝而言，绝对是莫大的耻辱。成功了还好办，等于彻底压制住了乾威皇帝。可要是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那些参与其中的皇子，胆敢挑战乾威皇帝的权威，就算这时候改弦易辙转向支持取消监察院和重新拟定商会条例，恐怕也难逃被乾威皇帝打压的结局。严重的话，甚至会被乾威皇帝暗中剥去竞争皇位的资格。

　　真要如此的话，枫林酒楼遭受的重创，绝对不可估量。

　　达到枫林酒楼这种程度，早已是当权者的眼中钉，文武大臣眼中的肥肉。想要保证枫林酒楼不倒，甚至还能发展下去，最大的基础，是靠山能够继承皇位。

　　只有靠山继承皇位，凭着拥立之功，再加上枫林酒楼依旧年复一年给这位靠山贡献出大半的收入作为他的私房钱，才能保证枫林酒楼不会遭到灭顶之灾。

　　“对了，如果真的取消监察院，并且修改商会条例。”姜有才忽然道：“那不是和林记客栈的猜测相同，区别只在于细节不一样？这样的话，我们运作林记客栈杜撰朝廷信息，蛊惑民众的罪名，只要林记客栈稍微在上面有些靠山，就能遮掩过去了？”

　　凌正阳缓缓点头。

　　“唉，这林东，运气也太好了一点吧！这种事，他都能猜到。”姜有才一拳重重击打在巴掌上，脸上有些懊恼。

　　“运气？”凌正阳苦笑道：“如果真是靠运气的话，林东当初敢赌这么大？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不止和李健诚交情匪浅，和傅同山的交情也达到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要不然，傅同山也不会告诉他如此机密的事情。傅同山现而今是乾威皇帝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事后得到的好处，恐怕也是最多的。到时候，不是我们考虑怎么用杜撰朝廷动向去攻击林记客栈，而是林记客栈考虑怎么用杜撰朝廷动向攻击我们枫林酒楼了。以傅同山以后的身份，我们想压也压不住，好在杜撰朝廷动向的只有秋风城，还不到无法解决的程度。”

　　“林记客栈反过来用杜撰朝廷消息攻击我们？”姜有才怔住了，好半晌，忽然大了冷颤，惊恐起来。

　　噗通一声，姜有才跪倒在地，颤声道：“三少爷，您可千万要救我。我在枫林酒楼做了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三少爷，您一定要救我。”

　　“起来吧！应该还不至于拿你丢出来抵罪。”凌正阳挥手道：“各大枫林酒楼都是正常提供朝廷动向，唯有秋风城枫林酒楼提供假消息，秋风城枫林酒楼掌柜为了打压竞争对手，擅自发布假消息这个理由没有一丝漏洞。可以说，只要没人证明我在秋风城，这事很难伤到整个枫林酒楼的根本。”

　　“可、可……”姜有才本想起来，闻言，又颤颤发抖的匍匐了下去。无法伤到整个枫林酒楼的根本，却不代表无法伤到秋风城的枫林酒楼，林记客栈真要通过傅同山告上去，自己这个掌柜，罪责难逃。

　　“让你起来就起来。”凌正阳揉着疼痛难忍的脑袋，杜撰朝廷动向这事，他并不放在心上，他头疼的是傅同山的出现，对枫林酒楼幕后靠山所造成的打击。

　　姜有才小心爬起，眼巴巴的看着凌正阳，欲言又止。

　　“放心！”凌正阳有些心烦，却不得不解释道：“在我们枫林酒楼面前，林记客栈只是一只巨象脚下的蚂蚁。能够拔掉巨象身上的一根汗毛，确实是件畅快的事情，但后果，林东不会不清楚。他真要这么做，我们枫林酒楼大不了拼着损失几百万两银子，在林记客栈所有分店旁边开一家枫林酒楼，天天免费，足够把林记客栈给压垮。所以，只要林东不傻，绝对不会干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真、真的？”姜有才黯淡下去的心情，瞬时激动起来，眼中带着求证的光芒。

　　“是不是真的，去林记客栈谈谈不就知道了。”凌正阳不耐烦的挥手道：“先去准备马车，等我想明白点事，再去林记客栈。”

　　“我这就去准备马车。”

　　姜有才不迭点头，连忙小跑向院口。

　　凌正阳重重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重新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颗活力牛肉丸塞入嘴中，食不知味的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