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宇宙之殇

　　西斯案终于开审，预审中，西斯的律师何英全盘否认控方指控的罪名。

　　三天后第一次开庭，检控官司马落和王磊在庭审不久后就放大招，请出了污点证人英子。英子花费了半个小时时间，说明了三脚猫团队结构，成员性质和工作内容。检方阶段性总结出了盖然性证据链，加上死歹徒路易斯发送给西斯的邮件，可以证明西斯是绑架云隐的主谋。

　　英子作证花费了很多时间，控方说明案情花费很多时间，导致庭审时间过长，法官宣布休庭。

　　第二次开庭，何英请出了证人白落。白落先说明自己身份，她曾经是三脚猫团队的成员。控方没有放过这一点，控方准备好了无数问题为难白落，意图打掉白落的三脚猫团队成员身份。白落和何英不知道是曹坑，直接跳了进去，白落成功努力的证明自己曾经是三脚猫团队成员。

　　这时候王磊总结了一句：“通过证人说明的种种细节，可以确认污点证人所说一切全部真实可信。”

　　王磊质疑白落的问题恰恰是英子第一次作证时候说明的问题。由于第一庭白落没有出场，白落不知道英子说了什么。加之何英业务水准达不到顶尖，没有重视英子的证词，导致第二庭庭审被控方牵了鼻子走。坐实了英子的证词。

　　不过白落毕竟是辩方证人，虽然坐实英子证词，但是还有扭转乾坤的力量，那就是否认英子作证的一项内容：“在三脚猫东唐行动中，我们团队从未有和路易斯有任何联系。甚至在此之前，我们团队的人根本不认识路易斯，包括西斯在内不知道有路易斯这个人。”

　　何英：“根据CA证明，路易斯属于CA官方雇员，证人英子等隶属一个叫导师的人私人雇员，两者性质完全不同。本案应该是等待美国方面的调查结论，而不应该指控和绑架案完全无关的西斯先生。”

　　王磊问：“辩方，你们到底认为西斯是导师私人雇员，还是美国官方雇员？能不能提供一个准确的身份定位？”

　　何英回答：“控方，我已经说了三遍。西斯先生是CA官方雇员，因妻子去世请了大假。而后两年时间内，他帮助和协助一位朋友调查鬣狗，也就是俗称的三脚猫计划。在三脚猫计划结束之后，西斯先生回到了CA工作，被调派到东唐工作。”

　　王磊低头：“你来吧？”

　　司马落点点头，站起来：“法官，我想询问证人白小姐几个问题。”

　　法官：“可以。”

　　司马落走到白落身边，问：“按照辩方律师所说，三脚猫计划时，你和西斯是上下级关系？”

　　白落点头：“是的，西斯是我的学长。他需要一位熟悉东唐的人帮助收集一些和鬣狗有关的信息。在三脚猫计划结束后，我就离开了这个团队。”

　　司马落问：“据说你在三脚猫计划时和曹某人恋爱？”

　　白落看了一眼听审席位置的曹云：“是的。”

　　司马落问：“在一起时间多吗？”

　　白落一愣：“这和案子有关系吗？”

　　司马落道：“我认为你和曹某人恋爱同时，根本无暇顾及工作……不，应该这么说。因为你和曹某人恋爱导致西斯的不满，有这样的情况吗？”

　　白落摇头：“没有。”

　　司马落：“那你们团队是否监控曹某人的手机？”

　　白落不知道怎么回答，司马落看西斯：“西斯先生可以回答这问题吗？在他们恋爱期间，是否监控曹某人的手机？”

　　西斯道：“这和案件没有关系，我拒绝回答。”

　　“好吧，我换个问题。”司马落道：“白小姐，你和西斯的关系纯粹是工作关系，还是有男女关系？”

　　白落回答：“工作关系。”

　　司马落问：“你和英子小姐，工作关系，还是有私人关系？”

　　白落：“她是我最好朋友。”

　　何英抢答：“白小姐宁可出卖自己最好的朋友……不，不……白小姐认为真相比友情更为重要，这完全符合法律精神。更加说明白小姐所说的一切都非常可信。”

　　司马落笑问：“何律师，你会为了一位同事，宁愿让自己最好朋友坐牢？”

　　何英：“反对，检控官你是在对证人施加心理压力。”

　　司马落道：“我再换一个问题，白小姐出庭作证目的是什么？真的是坚持真相吗？”

　　三次太极后，司马落扔出了陷阱问题。

　　白落回答：“是的。”

　　司马落道：“我也很喜欢真相。请问在东二案中，曹某人，也就是你男朋友要出席一个听证会，结果遭遇了车祸，导致无法出席听证会。请问，你知道这场车祸是谁策划的吗？”

　　白落：“……”

　　司马落：“同样是东二案，南宫腾飞律师本和曹某人一起联手办案，但是在开庭前夕，曹某人被绑架和软禁了十三天。请问，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白落：“对不起，我不知道。”

　　司马落回到控席，接过王磊递交过来的材料：“你不知道，有人知道。也就是说，你虽然在三脚猫团队，但很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你根本就是一位边缘人。所以你的证词是完全无效的证词。”

　　司马落介绍道：“这份材料是三脚猫计划结束后，你们团队和东唐官方进行了一次秘密交流的材料。你们团队承认制造车祸和软禁你男友。目的是为了不让他出庭。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你们团队的核心材料。请问陪审团，这样的证词能有多少说服力呢？”

　　司马落道：“作为检察官我有义务告诉你，我获得这份材料的渠道并不合法。你完全可以否认存在秘密交流，也可以否认袭击和绑架你男友。我只是提醒你，当你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请你面对陪审团大声说：你在坚持真相。”气势汹汹。经过数月的高山律师所学习，司马落大有进步。

　　白落没有回答。

　　司马落道：“好吧，最少那时候曹某人是你前男友，最少曹某人没有受到伤害。现在我要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请听好。曹某人在某寺庙遭遇悍匪张子乔的袭击，袭击导致一名警备队队员身亡。请问：在袭击之前，你是否得知此事？”

　　这话一出，听审席的曹云万分惊讶看向白落。不仅曹云，听审席，陪审团都一片哗然，连法官也坐正身子。

　　司马落等待一会，追问：“白小姐。袭击之前，你是否知道此事？”

　　何英：“反对，控方这问题和本案无关。”

　　司马落还没说话，法官道：“反对无效，证人必须回答这问题。”

　　曹云真不知道这件事，他相信有比较合理的解释，但内心很不舒服。曹云不知道的是，西斯故意瞒着白落，是英子私下告知白落此事。白落和英子一起前往寺庙，但是她们到达时，发现警方封路，误以为警方早有准备。事实上警方确实有准备，只不过不知道袭击者是张子乔。

　　司马落没有执行事先讨论的计划，显然王磊知道这件事，王磊和司马落配合的很好。这一切都瞒着曹云，似乎也传递出一个信号，曹云你操控不了司法，操控不了任何人。

　　曹云并不在意，他从没想过让王磊变成自己的忠犬，如果是这样，王磊也没有利用的价值。只有王磊明确在态度上反对自己，王磊才会获得检察系统的信任。而自己有信心和王磊的交际或者交锋中处于绝对的上风。

　　在大家等待中，白落艰难开口：“如检控官所说，我在三脚猫团队确实是一个边缘人，知道的信息非常少。我想即使我出庭作证，也很难证明什么。我希望法庭可以撤销我的证人身份。”

　　张子乔出现在曹云坑东方大管家白梦楼之时，西斯希望借用这个机会，打入东方山庄内部，获取信息，所以截留了张子乔袭击的信息。同时考虑到白落和曹云的关系，对白落隐瞒了当时的情况。

　　白落第一个选择：称自己不知道张子乔袭击的信息，那就会变成英子和白落的现场质证。白落知道自己是扛不过和英子对质。第二个选择，称自己知道张子乔袭击的信息，那麻烦就大条了，张子乔是谁，东唐人都知道。承认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最终白落只能撤销证词，法官并没有放弃，追问几个问题。白落拒绝回答所有问题，称有需要的话，可以立案审理，今天她不奉陪，还有问题请找她的律师。

　　由于最重要证人放弃作证，本案已经没有其他需要审理的证据。法官宣布进入半小时的休庭时间，这是给双方准备结案陈词的时间。按照庭审情况来看，在白落撤销证词后，检方盖然性证据说明了一切，西斯不可能脱罪。

　　不过导师明显不在乎游戏规则，从其各种行为可以看出，他更在乎是结果而不是过程。他的行径比真正的CA更为激进的多。

　　西斯在前往休庭休息室时，被错身而过的一名女子刺了一下手臂。到了休息室后，西斯突然陷入昏迷，越三尺就在隔壁，检查怀疑是氰化物中毒。何英当即联系了救护车，现场乱成一团。大部分人的想法是：导师杀人灭口。当西斯已经坐定牢时，西斯的存在就如同英子存在一般的危险，必须除掉。

　　救护车运载着几乎没有生命体征的西斯飞驰向医院，法庭派遣两名警员开车跟随救护车前往医院。就在两车出发三分钟后，又有一辆救护车到达法院，但遭遇无人接待的尴尬。随车急救医生询问，通过电话联系到报警人何英，何英忙向警员说明，现场警员一听就知道西斯跑了。

　　一个小时后，警方找到了被抛弃的救护车，救护车内已经空空如也。护士，司机，医生连同西斯，如同空气一般消失不见。

　　五天后，在警方确证西斯畏罪潜逃后，本案缺席宣判：西斯绑架罪等罪名成立，被判处二十年惩役。西斯也成为了国刑通缉的要犯，因此他已经不可能再公开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案子似乎落下了帷幕，但是白落惹了大麻烦。司法部门就张子乔一事，三次拘传白落。此事又被媒体曝光，网络一片对宇宙集团的声讨声。宇宙临时董事会认为，白落目前不太合适再担任宇宙总裁，白素深以为然，于是让副总裁先代总裁。

　　宇宙召开新闻发布会，代总裁宣布了董事会的决定：解除白落宇宙集团总裁职务，即可生效。

　　白素万万没有想到，在白落离开之后，宇宙陷入了麻烦。

　　简单说，白落在任期间盲目主导海外投资，造成主营海外业务的多家子公司资金陷入困境。比如一家石油子公司，它按照白落的指示，以子公司的名义投资本地机场。不仅造成其资金链断裂，还逼迫石油公司加大借贷力度。投资机场收益慢，需要较长的时间，目前是不可能产生经济效益。

　　不是一家，是六家子公司全部出现类似问题。他们在白落授意下，以子公司名字进行本地投资，投资的项目要么是桥梁，要么是道路等收益慢的项目。

　　另外白落在任时设立宇宙互联网项目也出了大麻烦。互联网项目包含了网购，直播，娱乐，视频，游戏等各大项目，为此宇宙投入数百亿资金。在互联网上分蛋糕，战略没错，但决策出现巨大失误。白落否决了部门收购的提案，转而决定自创品牌和互联网龙头抢蛋糕。结果钱烧的很多很多，但是成绩一点都看不到，还惹上了几十起官司。这和白落在董事会上说服董事们同意互联网项目，展示的前景完全不一样。

　　白落决策屡屡失误不少人早就看在眼中，但是大家都惧怕白素威严，白素力挺的白落，自然也成为大家服从的对象。甚至有不少人故意捣乱，为白落的失误决策添砖加瓦。那垂帘听政的白素怎么也没有发现呢？

　　白落决策失误是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实质展现出来，短期之内仍旧是一片繁荣。诸如其中一个项目叫宇宙直播，依靠烧钱，挖了其他门户很多王者级别的主播加入宇宙直播，加上水军造势，一时间造成了天下无双的假象。不仅没让白素警惕，还让白素连声叫好。

　　白素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对新事物，特别是互联网等的看法仍旧保留传统产业的看法。在白落下岗之后，白素参加各部门主管会议中才发现不对。于是组建调查团审查，半个月的调查过去后白素惊呆了。白落给宇宙集团造成了最少数百亿的损失。这还不包括海外资产流失造成品牌损害等隐形损失。

　　于是白素推迟了自己的手术，硬挺上岗，不到三天就被送到ICU。在病床上的白素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白落蠢笨呢，还是白落故意为之？白素暂时没有答案，因为这么多天了始终联系不上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