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来者不善（下）

　　独立检察官配置最早出现在美国，当时特别的牛气，为特别的案件特别增设的检察官，由议员选举产生，其拥有对总统的调查权，曾经干飞了尼克松，并且促使美国佬出台《征服行为道德法》，开启司法监督和司法控制总统权利的先河。

　　现在所说的独立检察官其实就是普通意义的检察官（高岩检察员、助理检察员等都称检察官。），通常检察官在检察系统中比例大约10-20%之间。其中在南美多个国家比例最高。因为部分南美国家的警察和团伙犯罪经常存在一些说不清楚的关系，检察官可以独立办案，介入调查，并且在调查期间不需要向任何人提出调查申请。

　　检察拥有监督权，监督权衍生了调查权，每一位检察官都有自己的工作小组。那检察官调查权大于警察吗？并非如此，检察官拥有调查权，调查的主体对象是公务人员，或者和公务，征服机构等有直接关系的民事单位。在特殊情况下，比如警方办案不力，怀疑警方在某案中有问题，检察官也可以直接调查刑事案。

　　检控官指的就是公诉人，这是一个身份，不是一个职务。公诉人是检察官，检察官未必是公诉人。

　　综上所述，按照规矩。越三尺作为检察官，东方的案子和她是没有关系的。名唐寺长案、小郭，赵雪的案子和她是有关系的。越三尺如果参与调查东方，一定意义来说属于越权。

　　越三尺：“叶澜被你放了，我心情不好，自己给自己放假一个月，顺道来东方半岛见见世面。”

　　曹云从冰箱拿水递给越三尺：“看在是朋友份上说一句，别惹事，你们那系统认真起来，律师是帮不上你的。”

　　“哎呦，我们是朋友，我差点忘了。”越三尺咧嘴一笑：“不过你放心，我另有职责。”

　　曹云问：“找我什么事？”

　　越三尺问：“烈焰法庭把自己给卖了，你不好奇吗？”

　　曹云想了一会：“好奇和不好奇，怎么说？”

　　越三尺笑：“我来是满足你好奇心的。”

　　曹云叹气：“你们这些人我还不了解？”

　　越三尺：“我喜欢找顶尖的人做对手，或者是朋友。十人营威风凛凛，已知的远征，镜头，不死鸟都是怪物，所以我很主动介入远征案。大联盟是全球第一号犯罪团伙，所以我会盯上曹烈。东方作为首富相比以上两者，多了几分悲情和神秘，自然也是我关注的对象。”

　　曹云隐约感觉不对，提醒：“你是检察官。”

　　越三尺一指曹云：“我喜欢你，我这么一说，你就读出了其中的意思。”读出了什么？读出了东方并不干净，所以越三尺才会盯上他。作为检察官不能乱说话。

　　“呵呵。”曹云干笑。

　　越三尺问道：“你知道知更鸟吗？”

　　曹云道：“一个卖高端情报的团伙，据说是大联盟二级商户。”

　　越三尺点头：“我们认为，这十年来，东方和知更鸟之间存在紧密的合作。知更鸟是二十五年前，美国十大富豪之一投资打造的剑蝶团队。其中包括窃取商业机密、行会高管、正直游说……打赌英镑贬值，做空日元……富豪的故事是很多了，他的钱也比东方要多的多。有人说他的成功来源知更鸟的成功。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越三尺：“上世纪末的金融风暴，就是他带领他的盟友创造的。很多人不知道，东方是他的盟友之一。每次这位富豪来亚洲，必定会和东方见面。东方数年难得出门一次，几乎每次出门都和他有关。既然如此，没有理由不怀疑东方和知更鸟有关。”

　　曹云还是没听明白：“关你屁事？”

　　越三尺哈哈一笑：“理论上确实不关我的事，甚至不关东唐司法的事。可惜他是首富。”

　　曹云明白越三尺意思。这姑娘年纪不大，也不在意爱情感情。最大的爱好就是玩心跳游戏。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是首富，不配我注意你。其追求内心价值满足感的渔网非常强，这也是她抓住叶澜后，因曹云介入，导致其情绪失态的原因。

　　越三尺伸出三根指头：“第一目标：鬣狗。为什么呢？鬣狗就在东唐，鬣狗破绽很多，只要给魏岚一个机会，就能把鬣狗灭了。第二目标，大联盟。灭大联盟难度非常高，一个办法是全球警方联合打击，这种模式有我不多，没我不少。还有一个办法，灭大联盟的骨干，真正的骨干。你父亲曹烈就是大联盟中骨干的骨干，所以我一直在注意他。”

　　越三尺：“第三个目标：东方。这次你也看见了，警方还没打算见东方，东方就把东唐精英律师全拉到东方半岛上。灭东方的难度可以说是传奇级别的难度，和大联盟鬣狗不同。大联盟和鬣狗是有事实犯罪证据。东方是传奇，是传说，没有人怀疑他的金钱来路不正。”

　　曹云道：“你是因为他是首富才注意他，不是因为你发现他的金钱可能来路不正才注意他。”

　　“没错，哈哈……是这个道理。”越三尺道：“三者中，唯独是东方我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会有恩怨。有人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东方是东唐烈焰法庭的发起者。”

　　曹云大为惊讶：“这……不要乱说。”作为检察官如果编造这样谎言，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我只说有人打电话给我，我没说东方就是烈焰法庭的发起者。”越三尺道：“但很遗憾的是，对方还说，东方只是发起者，提出建立东唐烈焰法庭的想法。实际上并没有参与烈焰法庭的建设。”

　　曹云道：“你难道没读出这电话的意思是，你暗中注意东方的事，有不少人知道。”

　　越三尺道：“舍不得别人的孩子，套不住狼。我当然在某些圈子内故意表达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比如，我现在向你表达了我的想法。当某一天你想弄死自己父亲曹烈的时候，你就会给我打电话。”

　　说的好有道理，曹云无言以对：“你好疯。”

　　“人生苦短，不疯癫一世，枉为做人。”

　　曹云道：“好吧，你厉害。那东方？”

　　越三尺道：“我认为东方确实没有参与烈焰法庭的建设和运作，并且不清楚烈焰法庭在东方半岛。但是东方应该知道创建东唐烈焰法庭的人名单范围。这次烈焰法庭把东方给卖了，我猜想有两个可能。”

　　“第一可能，烈焰法庭的老板之一和东方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一怒之下，把烈焰法庭卖了，顺便朝东方泼脏水。”

　　曹云道：“我觉得烈焰法庭的老板和你一个德性，都是喜欢玩大游戏的人。这种人不太可能损人害己。”

　　“没错，如果是这个可能，警方肯定会收到各种匿名线报。”越三尺道：“所以我认为从两年前烈焰法庭开始建设，这伏笔就已经埋下了。天大地大，为什么要在东方半岛建设烈焰法庭？”

　　曹云问：“为什么？”

　　越三尺回答：“东方发起了东唐烈焰法庭的倡议，但是他最终没有参加。有兴趣，最终创建东唐烈焰法庭的人自然会很想把他一起拉到游戏中来。这次只是一道引子，我相信在我们对东方调查结束后不久，烈焰法庭又会卷土重来。烈焰法庭本次自杀行为，纯粹是为了拉东方入伙。就我本人认为，东方对于是不是要入伙，可能还有存疑。”

　　曹云慢慢点头：“所以烈焰法庭开庭四次，并不是全为了收买人心和民意。很大部分是做给东方看的，让东方看见，烈焰法庭可以很轻松，很隐秘的操作，不会有任何风险。并且还具备相当的社会意义。”

　　越三尺道：“没错，我甚至怀疑东方已经答应入伙，烈焰法庭决定废弃东方半岛的烈焰法庭，是为了保护东方。”

　　越三尺：“以上都是推测和猜想，不过我很有信心的是：东方肯定知道东唐烈焰法庭的老板是谁。”

　　曹云深思一分钟，问：“找我干嘛？”

　　越三尺娇柔道：“哥哥，我能不能当你一回私人助理？”

　　“我特？”

　　越三尺道：“你昨天凌晨表现不错，东方在近期会见主要律师一面，请大家吃个饭。说不准有你的份。我想参加这个宴会。”

　　曹云道：“你灌输给我一些情况，慢慢的通过我去查别你需要的问题。最后提出一个解释你言行的理由。喂，你想干什么？”

　　越三尺哈哈一笑，审视眼神盯着曹云：“我看人一向没错。你曹云表面追名求利，冷静如同冰山。骨子里却是非常骚。你一边不甘心自己庸碌的生活，一边又克制自己的行为和思想。我就是点燃你内心火焰的火苗。我相信你会很快赚够钱，很快获得社会地位，到时候你会感觉人生空虚寂寞冷。天下无雪，高手寂寞。钱对你不再有吸引力的时候，你自然会有更多的想法。诸如创建烈焰法庭的人，他们也是不甘平淡一生的人。”

　　越三尺道：“你表面平淡，内心却很注意信息的收集。我读过你因为烈焰法庭做的笔录，我发现一个问题，你提供的都是客观看见的东西，听见的声音。没有一句你主观上的想法，极为不正常。通过矿场接触，通过云隐说明，还通过我们在东唐的会面，我很肯定你确实不想管闲事，但是你有管闲事的能力。”

　　越三尺：“如我之前说的你是个矛盾体，你知道自己有能力，不甘心平庸，你的理智告诉，平庸才是安家乐业的王道。你在工作，生活中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收集信息，但是又不利用这些信息。”

　　曹云笑道：“喂，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越三尺道：“我问一个问题，你敢说实话吗？”

　　曹云道：“先看是什么问题。”

　　越三尺心中有数，曹云本应该说：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如同一个人向厨艺大师建议，你这道三百美元的菜要加孜然、椒盐、豆瓣酱才好吃。这时候厨艺大师会耐心向他解释，他就不是厨艺大师了。

　　越三尺：“我的问题是：小郭和赵雪，谁是警察内部的奸细或者叛徒？”

　　曹云回答：“在法官和官方没有结论之前，我无法断定谁是奸细。”

　　越三尺：“这不是实话，这是敷衍。我问的是你内心的想法。”

　　曹云道：“你自己早就有答案了。”

　　“哦？”

　　曹云叹气：“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说没有想法，是不太可能。我要说了想法，又等同同意你对我的侧写，让我内心很不舒服。”

　　越三尺：“很矛盾吧，你内心高兴我对你的评价，又不高兴自己对这种评价高兴。”

　　“你想太多了。”

　　越三尺：“好吧，那可以回答我关于奸细的问题了？”

　　曹云想了一会：“从和你、和警方谈论这件事就可以知道，你们已经怀疑搜查一课内部有内鬼。你借远征的东风，不仅对我，还对警方表明态度，你怀疑小郭和赵雪必然有一位是内鬼。你这么做不过是在安真正内鬼的心。只要赵雪和小郭案一天不结束，那内鬼就深信自己不会被怀疑。李龙肯定是你和合伙人，这次李墨把搜查一课探员全部拉到东方半岛，也是李龙的授意。你说的东方事情是实话，你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东方，而是为了内鬼来的。内鬼无外乎就几个身份，大联盟的、烈焰法庭的，或者鬣狗的。”

　　“内鬼借到了东风，无论其是哪一方的内鬼，其在利用官方调查同时，肯定会努力的多挖掘一些东方半岛的情报和信息。人不多，记录很多，只要将他们工作记录和以往工作记录比较，你们就能锁定嫌疑人。由于这些全是你个人想法，你并不坚定，所以你需要诸如我，诸如李龙对你理念的认同和支持。这才是你今天见我的主要原因，你马上要抓人，内心有一丝犹豫，是不是再观察观察。如果我支持你的理念，你就会放手去做。”

　　越三尺略微吃惊：“你比我想的要知道的多一些。”

　　曹云道：“我对你这个吃惊的表情很有满足和成就感。”意思是，越三尺故意做出吃惊的表情。

　　“你还真是我遇见过最难搞的一个男人。”越三尺品味一会道：“好吧，这句也是恭维，不过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曹云：“我信你个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