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净化

　　30座魔烧窑还在工作，1号、2号据点的劳力们也仍在努力。不过尼奥带着星745已经开始疏离这一切，剩下的工作，都由斯宾塞和圣殿主事者接收，因为那些都是属于他们的利润部分，包括魔烧窑的转让或他用途利用，熟练工人的雇佣，这些也都是钱，何况还有商家在坐等2批黑钉出炉。

　　来时11辆车，回去时成了20辆，这还不算50套黑钉套件的运送，那是另外雇了运输队帮着运送的，一根根油亮的宛如黑曜石的坚硬棱锥，每根都有百多斤重，300根，再加上50块震盘，如此多的东西，可不是星745的小小辎重队所能带走的。

　　刨去本钱，以及日常支出费用，星745这次的收获除了50套设备，金钱方面并没有让人目眩的增加，如果尘埃落定，尼奥的个人资产能达到300万，也就是净赚100万，而且这钱目前还压在各处，需要时间汇拢。

　　比较凸显的，首先是60户人家，差不多有300人，这些都是自愿成为准骑士西蒙·风行者治下四叶草领领民的边缘人。60户人，一个小村落，小贵族安身立命之本，但对尼奥来说，只是一个起点，与其说他的意义在于标志着一名贵族奋发向上的起点，倒不如说尼奥从此有了一个合法的‘门面’，四叶草领主，这是产自四叶草领的……诸如此类的说法，让某些黑色的、见不得光的东西变成了灰色的、玩弄某些人的智商、挑逗某些人的神经的存在。

　　然后是由毕夏普·安文图斯签署的两份文件，之一是承认尼奥为自治土地贵族，自治这两个字，代表着他和毕夏普封君封臣的关系要淡很多，主要是体现在义务方面，比如纳税，比如出兵等等。自治土地贵族，这倒也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一般像苍穹圣殿的天选者，搞的好，中后期都是这类土地贵族，毕竟他是圣殿的人，跟王国牵扯的太紧密不太合适。尼奥只不过快走了很多步，早早的就搞到了马克西姆他们开始考虑并落实的东东。

　　之二是一个同意书，大概的内容是尼奥可以在希尔法尼斯的安文图斯家所属土地上，选一片20平方公里的区域作为领地。

　　希尔法尼斯复原辽阔，土地面积粗略计算达到了140万平方公里。由于有着比较古老的历史，所以一直沿袭了旧时的特征，人口居住相对集中，阿西亚、普拉旺、避难谷3个大城镇，7个小城镇，300多个超过百户的村落。对于偌大的土地面积来说，空地不要太多，毕夏普倒也不介意在他的领地内安置这么一个看起来似乎生财有道的圣殿成员。毕竟光是尼奥两次行动落在他手中的实惠，就抵的上一个富裕的男爵领百年的税收，这还不算尼奥的商业行为对整个地区产业链的带动和促进效应。

　　这块领地尼奥还没有决定选在那里，总之不会是四叶堡，那里仅是星745的驻地。虽然名义上是希尔法尼斯领主租借给苍穹圣殿的产业，但实际上除非他犯了什么大错或身死账消，否则这地方就一直归他使用，跟那些一签几十年的租借地性质差不多。

　　况且四叶堡的前身蜘蛛丛林大家都清楚是块腐蚀之地，尽管前前后后有7个多平方公里的面积，但真个是鸟不拉屎，白个人都显占名分。反正阿拉贡他们都是一听这地方就直摇头，宁肯带着属下糗在避难谷镇外围的临时驻地、去等待一个值得期许的未来，也不愿将驻地落实在这样的地方。

　　第三个比较凸显的收获是魔法泥土。瞒报，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手段了，不说尼奥认为有留一部分自用的需要，单是如实报上去解释产量问题，这就是个大麻烦。尼奥很清楚自己的大踏步前进已经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和嫉妒了，如果敢报出真实收获，就算不被人捅刀子，也少不得被当成摇钱树掌控起来，那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车马辚辚，一行队伍顺利抵达四叶堡，以至于不少战士都有些不适应。这些天来，负责场地安全的他们可没少参与战斗，后期更是一天都没消停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精怪妖魔兴许是被工地的热闹吵到了，白天晚上的来找便宜，甚至还有过20多头魔性怪物夜袭的情况，几天下来，战士们的总杀戮数已经超过了150，实战练兵的目的，算是完美达标了。

　　四叶堡看起来像是一道山卡，座北朝南，东西长300米，南北宽150米，刨去城墙、设施，里边住不下几苗人，尼奥也不打算让民众住在这里，这是个军事堡垒，是圣殿下属的军事单位，起码的严肃性还是要有的。

　　不过，尼奥也不是毫无准备，等他带队回来时，不但四叶堡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完善，就连新的居住区也已经基本成形，自从星745离开的第二日，也就是5月11号开始建设，到现在已经完成了7成以上，再有4天，便能交工使用了。

　　占地10万平的武装村落之所以能建设的这么快捷，全是因为金钱的魔力。石头是买来的，砖头是现烧的、木材是拉来的、工人是雇来的；有专门的营造类魔法师、有专业建筑技师，有机械，还有强力的异族苦力……只要有钱，别说只是建设这一个武装村落，就是建避难谷那样的大镇，也不是问题。

　　像这个地区的大多数武装村落一样，这武装村落的主要特点就是屋堡结合，外围的房屋，都是成栋的建筑，不但地基厚实，房子也特别坚固高大，而且都是两层楼，还带塔楼，二楼楼顶带垛口，内部隔一段距离，就有马道直通楼顶，整个房子就当城墙用。

　　村落的外围跟普通小城堡的城墙外围处理方法一样，壕沟，木橛桩刺，城门附近也有吊桥，只是门户不甚高大，四五米的高度，门上还是栋房的过廊，留有射击窗口。

　　就着外围的一圈二层楼，就足以将60户人家全部安顿进去，每户都是二层，卧室、主屋、厨房、仓房一应俱全，虽然靠里边的，也就是靠近外墙的房间光线差了些，可这坚固的石头屋子对于往日住窝棚、木棚、帐篷的边缘人而言，算是好房子了。

　　村落的内部是各种公用设施，都是低矮的单层建筑，包括杂货店、旅店、公厕、铁匠铺、牲口棚等等，甚至还为小临时的小集市或什么演出团体留下了一片空地。

　　村子里最显眼的就是中心的政务所，按照尼奥的要求，它是一个三层的四方楼，内部都是通连的，而在四方楼的中间，是个精致的小花园，最中心是一座钟楼尖塔，高七层，不仅是报时预警，也是哨楼。

　　而最贵的设施，莫过于水井。这个地区缺水，好在不缺魔法，魔法井解决问题。直接连通水元素位面，每3小时自动更换一次，水质自然是好的，但是无时无刻不在消耗能量，哪怕安装了配套的供能法阵，也需要更换部件、定期维护，像保养这种单独的魔法设施，养个低阶法师有些多余，没有又是个麻烦，通常都是招个魔法技工，算下来自然是昂贵的。

　　村子坐落于四叶堡的南边，东西两边过半区域都是沟谷，南边是一条丘脊路，北面与四叶堡守望，不及百米，可以说安全系数较高。只不过这里无地可种、也无猎可守，尼奥也只能安排他们拾弄长势喜人的苜蓿，浇水、松土，另外就是有一票人是伺候那些黑钉套件的，因为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少不得还得给这些人补补课，因此平时算是尼奥出钱在养活着他们，也算是替这位新晋的领主大人打工。

　　回来的第二日上午，尼奥便接到了圣殿的最新通知，黑暗势力的新落脚点已经找到，圣殿要星745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又细细的看了一遍通知，尼奥随手将之放入了桌旁的一个立式的扁匣子里。净纸器，只要用的是特定的纸张，送进去后便能消抹字迹、并完全烫平，很有趣的小玩意。

　　像这样的小玩意尼奥在来了避难谷镇之后还见到很多，比如现在他正踱步过去的窗户，当图雷斯这类乡下地方的人还在为自己家能装上几面晶莹透明的玻璃而开心不已的时候，一个叫爱德华的法师发明了水幕玻璃，用水幕替代玻璃，水幕可以静止、也可以流动，这也就意味着同时具有了普通玻璃的透明和磨砂玻璃的遮掩功能，而且如果愿意，还可以加些香料进去，清新空气。

　　从大的落地窗外望，大片的苜蓿盯着新嫩的枝叶、一片生机葱茏，这里是属于尼奥的房间，并不在四叶堡内，而是在堡外北边200米左右、通往蜘蛛山谷的道路旁。二层的土木楼房，长方体、高跨度、拱顶、银砖黑瓦，倒是很和它的主人的形象很配，方正但不失圆滑，清爽而简约。

　　凯瑟琳亲眼看着这房子从无到有，不过，内部修缮布置完成之后，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在凯瑟琳眼中，西蒙·风行者是个谜一般的男人。她专门查过他的资料，在正式加入苍穹圣殿之前，西蒙的履历乏善可陈，惟一能让凯瑟琳有印象的，就是幼年死了娘，少年死了爹，如果不是圣殿的同僚招呼，那几个亲戚怕早就把那点家当和抚恤金都撇支完了。邻居们说，这孩子人不错，就是有些内向，自从青梅竹马的女友随家人搬去阿西亚，再也没人了解他，或试图了解他，直到……

　　像只经历从崖头而下的坠落、然后展翼高飞的鹰。是的，这样的形容比喻，凯瑟琳觉得用在西蒙·风行者身上很合适，虽然他的崛起过程十足的暴发户，虽然他看起来很新嫩，但用过用心去观察，就能看到在他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他是一个真正的商人！

　　这样的话在弗瑞是句赞美语，大多数时候用于恭维，少数的情况下用于肯定。在凯瑟琳眼里，西蒙是后者。光是能在不到2月的时间里，坐拥如此多的资产而没有惹上什么大麻烦，就值这样的评价。凯瑟琳替这位年轻的富翁算过，从他手中流出去的财富，是他本人拥有的将近3倍，甚至更多。凯瑟琳不惊讶西蒙的大气，在弗瑞，一掷千金的例子并不少，充阔而大把花钱的也有的是，凯瑟琳惊异的是他手段的老辣，一点都不像是单亲职业者家庭出身的菜鸟，倒像是有着深厚家族底蕴的大家族的少爷。

　　不过眼前的这栋房子却又打消了凯瑟琳的这种揣测，简单、甚至简陋，尼奥居住的这处房子并没有那种细节处体现高雅的特点，它更像是花房与住房的结合，房间里大量的木质用品全部几乎全部保持粗坯风格，没有上油漆、甚至没有使用钉子之类的铁器，而房间里惟一有装饰效果的，就是花草，盆栽的、槽种的、还有营养液盘子里培育的，无一例外的都生长的特别好，就仿佛是初夏小雨过于的森林边缘见到的草木景色。

　　凯瑟琳之前倒是通过打探，知道西蒙的辅助职业是魔药和符文，但今天来这里，才意识到这年轻人的魔药怕已经很见功力，至少魔药培植方面是这样的，毕竟能将植物样的这般葱郁而又不影响房间的舒适性，比如太潮、草木气味太重等等，能做到这种平衡的，她之前也只是在某位药剂大师的家中才见过。

　　“穆勒小姐，波耶请您上去。”说话的名十四五岁的少女，即使青春毫无保留的将气息赐予了这名少女，她也跟这个世界普遍认同的美丽无缘，皮肤黑了点儿、头发枯了点儿，眼睛细了点儿，嘴唇厚了点儿，而且浑身的土气比青春更泛滥。这少女一开腔，凯瑟琳就知道了她的出身，边缘人，只有边缘人才会用‘波耶’这种有偷懒嫌疑的称呼，大人、阁下、尊驾、老爷、领主……反正它是个敬词。

　　冲少女友好的笑笑，凯瑟琳简单的将自己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然后以尽量优雅的动作扶着扶手上楼，她今天没有穿甲胄，而是长裙，尽管束腰和后背的龙筋（为了腰背挺拔而存在的可抽拉系带的半硬胶质物）让她感到极不舒服和习惯，但凯瑟琳还是毫无怨言的忍受了这种折磨。在弗瑞，女人大打扮的漂亮，被看做是对男士的尊重。

　　当然，对经过精心打扮的女士给予称赞，也是身为男人的基本礼节。所以尼奥见到凯瑟琳的开场白就是：“穆勒小姐，您今天很漂亮。”

　　从表面事务看，凯瑟琳今天是来结算雇佣费用的。

　　星745回家，这里自然暂时用不到火玫瑰佣兵团来看守，凯瑟琳之前也特别留意了星745的战士以及带回来的那些边缘人，能够看的出，前者的成长是明显的，而后者，凯瑟琳看到其中不乏身强力壮的，想来这位年轻的领主不介意让属下的战士带带那些边缘人、并投些资金将之武装，出战也许不适合，但看家护院应该可以胜任。

　　如果是这样，凯瑟琳预料，火玫瑰跟星745的雇佣生意，恐怕也做不了几回了。这样的情况可不是凯瑟琳愿意看到的，她这次来，就是来探讨有没有跟星745深度合作的可能。

　　“深度合作？”凯瑟琳表达的意思其实并不难理解，只是尼奥没有想到，这么快，便有‘慧眼识人’的情况出现了，他只是下意识的想确定下凯瑟琳想表述的，是否跟他想的一样。

　　“四叶村，旅店、裁缝、杂货、铁匠，这些生意可不可以交给我们火玫瑰佣兵团的家属打理？店面是租是卖，可以商量。”

　　尼奥笑了，一套衣服显然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凯瑟琳并没有普通女子的温柔婉转，而是像大多数男性雇佣兵那样，直奔主题，爽快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