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太阳神的诞生（下）

    伊尔的欣喜不是没有原因的。


    中位神之所以被称为中位神，就是因为在他们的上面还有一个等级。这个等级的存在每一个都拥有无上的威能，举手投足便能改天换地，这个等级被称为上位神，也被称为——主神。


    当一个人能点燃神火，将自身法则转化为神晶，便成为了下位神；下位神能够在自己的神晶中融入更多的法则，形成多法则的神晶，便能成为中位神；这是所有的人成为神的时候都能得知的。但是成为上位神的方法不明，即使是成为上位神的存在，大多也是迷糊的，很多上位神都是一夜之间做了一个梦，中位神就突然就成为了上位神。


    这很不可思议，众所周知，神是不需要睡眠的，那时间与其用于睡眠不如用于领悟法则。而且就算是睡觉，神也不会有做梦的现象。因此，几乎所有的上位神都对这个梦讳莫如深，不去谈及。只有在上上个神纪的兽人纪中兽人的战神和上个神纪的精灵纪的森林之神和风神曾经提起过只言片语：古神。


    古神，没有人谁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有人说它们是世界上最早诞生的神灵，有人说它们来自于远古三族的崇拜，也有人说在世界刚出现的时候就有古神了。各种传闻流言流传于众神之间，却没有一个定论，也没有任何一个古神给众人解惑。不过不管哪一个流言，古神都拥有一个共同点：无穷无尽。


    是的，无穷无尽，无穷无尽的力量，无穷无尽的生命，和，无穷无尽的威能。即使是精灵纪的风神，这位已经达到了上位的神灵，在流传出的与自己的侍从的对话中就有这样的记载：在面见温蒂大人的时候，我就如同直视我的蝼蚁，尽管那只是温蒂大人的虚影。我知道，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仅仅是温蒂大人的垂青，随时都可能被收回。虽然在听到这段对话时，没有一位神灵全部相信，只是当做风神夸张的说法，但古神的威能也可见一斑。


    不管怎么说，如果发现了一位古神的法则神韵，即是那位古神掌控的并不是自己的法则领域，神灵也会进行接触吸收，说不定就能从中领悟出什么。何况，这次伊尔得到的古神的法则神韵还是自己一直渴求的法则。


    伊尔手中拿着酒杯，即使自己还没有去仔细感悟上面的神韵，就已经能从酒杯上散发出来的一丝神韵中窥见太阳的虚影，自然知道这并不是假货。


    既然已经看见了未来的道路，伊尔没有驻足，召开自己的侍神，交代了自己的打算，让侍神在自己冥想的时候主持教会的工作之后，伊尔关闭了所有神域的入口，消失在虚空中。


    关闭神域入口，是为了自己在全力冥想的时候不会被其他的神趁虚而入，这在之前是有反面教材的；而进入虚空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接触游离的法则，提高领域的可能性。做完这一切以后，伊尔久违的紧张感涌向心头，不由得深呼吸来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等紧张感过去了之后，伊尔眼中只剩下了坚毅，然后，毅然决然的用自己的神力包裹住酒杯，将酒杯上的法则神韵一口气吸出后，带回自己的神体慢慢感悟其中蕴含的法则，用于补完自身的漏洞。


    等神力全都回归了神体之后，伊尔将那道如同在自己体内灼烧着的法则神韵运往神火中，准备用自己的神火点燃法则。没想到在法则神韵刚一接触到神火的一瞬间，只觉得“轰”的一声，那道法则神韵突然剧烈燃烧起来。而这，对伊尔来说就像是体内的那个太阳，从刚冒出头的早上朝阳，突然变成了正午的烈阳一般，甚至连自己的神体都有了一丝被晒化的征兆。


    伊尔原本已经在苦苦支撑，那道法则神韵却不老实，开始顺着神力的流向在伊尔的体内游走，所到之处，无论是神力还是法则，全部都被点燃。如果在旁边看的话，便能看见最早在伊尔的胸口，神格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亮点，然后这个亮点按着伊尔的神力流动的方向开始了扩张，转眼间，伊尔全身上下都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伊尔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也许已经烧起来了，全身上下都能感受到那痛入骨髓的灼烧感。


    “这就是古神的威能吗？仅仅只是一道信徒残留的法则神韵就能将我杀死……”伊尔咬牙坚持着，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伊尔这时候突然懂得了什么叫度日如年，随着时间的流逝，伊尔感觉那股灼烧感不仅没有减弱，甚至还变得越加严重起来。


    “我，快坚持不住了。”伊尔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也许，我是第一个被晒死的神灵吧，原来……这，就是太阳啊。”想到这，伊尔的神智突然清醒了：“对啊，这就是太阳，这就是我所盼望的，这就是我所渴求的！我为什么要去抵挡它？我应该去接受，去感悟，去吸收！”想到这，伊尔放弃了抵抗，任由那道神韵在自己体内燃烧，自己只是将自己的所有神魂缩入神格中开始仔细的观察着，学习着。神体被灼烧？管他的呢，只要能在最后驱使着神格破体逃出，就算是被整个烧毁，伊尔也能靠着多年来积累的信仰重塑神体；更何况现在可是伊尔等待了万年的机遇，更没有放弃的理由。


    不过，伊尔的准备似乎没有什么用，在伊尔的神魂全部进入了神格的下一刻，太阳的法则神韵只在一瞬间就真的将伊尔的神体烧光了。伊尔虽说已经驾驭着神格，趁着神体还没有被完全点燃的时候逃了出去，但那神韵似乎认定了一般，变成了一张网将刚逃出不远的伊尔网住拉回了原来的位置。


    伊尔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距离死亡如此的进，他能看见自己神格上的神晶以极快的速度熔解着，蒸发着，至于再过一瞬，自己的神火神魂就会毫无保护的暴露在法则神韵面前。


    很快，神晶已经完全消失了，伊尔的神魂直接被法则神韵照射着。伊尔现在唯一能做的，除了闭眼等死，已经没有其他的了。不过，当法则神韵照射到神魂上面的时候，伊尔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苦，只是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完全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


    等伊尔回复意识，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自己的神域之中了。他现在身处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或者说什么都无法感知到，除了自己头顶上的那个巨大的光团。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到这里来。”一个声音从光团中传出，在整个空间回荡着。伊尔在光团打声的时候，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传来，重重的压在他的背上，似乎要将他压垮在地一般。伊尔硬撑着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不会显得那么狼狈，牙齿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你……难道就是……太阳古神？”


    安饶有兴趣看着眼前这个神灵，说着：“不错，我姑且也算是太阳的古神。”


    这是什么答案？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会有姑且算是呢？伊尔这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话了。


    安也不管伊尔现在的想法，自顾自的说着：“小子，你知道吗？从远古三族，有神灵以来，成为上位神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获得相应法则的古神的认可。一般都是由中位神的法则强大到能够吸引古神的注视，由古神亲自前往进行考验。”听到这，伊尔觉得头顶上的那个光球中传出的威压比刚才更重了，但又不是那种带有敌意的加重，似乎只是光球中的古神随意的看了他一眼。


    “是的，当自身法则与古神产生足够的共鸣之后，古神亲自前往进行考验，得到认可就能成古神。你，是第一个自己寻找到古神，还在自身法则不足以产生共鸣的强度下通过了考验的。”


    说到这，伊尔感觉背上的压力突然消失了。


    那光球中的古神收回目光：“你知道吗，从远古三族到现在，能够与太阳法则产生共鸣的，两只手都能数过来；而通过了考验的也只有巨龙的阳光龙——尼斯，巨人的光辉泰坦——理查德和精灵族的太阳王——亚伯三个。而你——伊尔，将成为第四个太阳主神！”


    说着，只见一道光从光球中射出，照在伊尔面前。等光芒散去，展现出它原本的模样——一把权杖。权杖整体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权杖上端犹如一个十字架，在十字架交叉处镶着一颗明珠，如同一个小太阳；权杖杖身上下雕刻着华丽的花纹，仔细看，能看出它们貌似并不是普通的装饰性花纹，而是由一种完全来历不明的文字写下的叙事诗。


    安这时说话了：“拿起它，它就是我赐予你的权能。当你握着它的时候，你就是太阳的化身。”


    伊尔此时已经激动万分，他缓缓的向着权杖伸出手，将权杖握在了手中。那一瞬间，权杖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等光芒散去，伊尔发现他仍身处在自己的神域中。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周围，伊尔发现时间流动在自己关闭神域离开的时候就开始变的缓慢，甚至以伊尔的感知，还能感受到大陆的位置，自己并没有离开原来的地方太远。就像传闻中所说，这好像只是一个梦一般，除了体内奔腾的，已经产生了质变的神力和完全变了模样的神格，就只有眼前已经破碎的酒杯和手中的权杖还能证明，刚才那不仅仅是一个梦那么简单。


    在这一刻，人类纪元的太阳神，正式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