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才傻瓜

    小难将那本《太极真经》从头到尾翻了个遍，共有八十一式，令小难高兴的是，《太极真经》不仅有招式，还有每招每式如何出手制敌的注解，专门解释了如何发力、如何寻找对手的发力、又如何牵制对手的劲力，再如何借用对手的劲力反击对手等等功法，要旨在于能明白对手劲力的生灭、来去，避其朝锐，击其暮归，料敌先机，借力打力。小难一一详尽仔细地看过，心中大喜不已，便按照昨天悟出来的方法，以浩然神功发劲，用心揣摩修练这八十一式太极，居然打得有模有样，而且越练越顺手，深得其法。一旁练《两仪大法》的小苦见了，不禁问道：“云小难，你以前练过这本功法吗？”


    小难摇头道：“没练过，怎么啦？”


    小苦一脸的不信：“原来你不但是个傻瓜，还是个骗子！你骗谁呀？没练过你怎么一下记得这么多招式，还记得这么清楚，我三五个招式都还没记住呢！”


    小难一愣，刚才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现在经过小苦这么一说，他也有些吃惊，心道：“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小难拿起小苦那本《两仪大法》道：“借我瞧瞧。”然后便也从头到尾翻看一遍，《两仪大法》六十四式，要旨在阴阳相应，瞻前顾后，攻守兼顾，生生不息。


    小难在心中将这六十四式过了一遍，居然也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难毕竟才十岁不到，终归是小孩子心性，忍不住在小苦面前将这套《两仪大法》一招一式全部演练了一遍，居然动静相宜，阴阳相守，深得此功法要旨。


    小苦张大了嘴望着小难，如见怪物，好一会才道：“你到底是骗子？还是天才？你肯定就是个天才！你居然能够过目不忘！”


    “来，我教你，比你翻着书修练容易得多。”小难就道。


    于是两人同时在草坪上修练起了《两仪大法》，到下课时，小苦居然将《两仪大法》练了个七七八八。


    第二节课是文修课，下了课，伍媚把小难喊到了她的办公室，小难一看，她办公室还坐着武修老师杨林，顿时明白了，肯定是挑战王大牛的事。


    果不其然，伍媚抚摸了一下小难乱糟糟的头发，问道：“小难，你和倪贵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老是替他出头？”


    小难道：“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倪贵天生胆小，从小就是我护着他。”


    伍媚听了，冲杨林点点头，杨林便对小难道：“你跟我来，我教你一个可以躲开王大牛攻击的法子。”


    哪知小难却急急地道：“老师，我等会来找你好吗？”


    伍媚皱眉道：“你急着干么去？”


    小难：“我要回家做饭。”


    伍媚：“你不在食堂吃饭吗？”


    小难：“我家离学堂很近。”


    伍媚：“去吧，吃完饭就到我办公室来，我和杨老师在这里等你。”


    小难答应了，赶紧往家里跑。


    伍媚望着小难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难出了学堂，见四周无人，这才施展浩然神功，如一缕轻烟飞快回到家中。


    伍媚和杨林吃过午饭，等了好一会才等来小难，杨林有些不满道：“吃餐饭怎么弄这么久？”


    小难也不解释，向杨林鞠躬道：“老师，对不起！我来迟了。”


    “好了，抓紧时间！”伍媚就道。


    两人一起将小难带到学堂的室内练功房，杨林问小难：“你现在一拳能打出多大的劲力？”


    小难：“报告老师，178斤。”小难原本想用浩然神功打败王大牛，可上午修练了《太极真经》后，他已经想好了另外打败王大牛的法子，就不想把自己真实的劲力说出来，免得别人又象看怪物一样看他。


    杨林皱了皱眉头道：“那可差王大牛太远了。这样吧，我见你上午在练太极功法，现在我是王大牛，你用太极功法来攻击我。”


    小难顿时觉得好玩，摆出太极姿式道：“你先来。”


    杨林一拳朝小难打去，小难见杨林这一拳慢吞吞的，早已将他这一拳劲力的爆发和来路看得一清二楚，身子一偏，躲过了杨林拳头劲力的高峰，待到劲力消亡，小难才蓦地出拳，就朝着杨林的拳头击过去，杨林已是上师境，虽然此时拳头上劲力全失，但又岂会被一个毛孩子击中，身子一扭，往左一跨，避过了小难的回击，但也被搞得手忙脚乱。


    伍媚在一旁看了，眼放异彩。


    杨林不由收了轻视之心，又一拳向小难击来，小难见这一拳仿佛软绵绵全不用力，也不知会往哪个方向，竟然呆呆地望着杨林的拳头不知如何何躲避，眼见拳头到了胸前，忙往右边一偏，哪知拳头跟着就到了，再想躲，哪里还来得及，就听啪的一声，肩膀上中拳，小难重心不稳，一下摔倒在地。


    小难爬起来，杨林手掌又至，小难明明看见杨林的手掌怎么来的，可就是避不开，身上噼里啪啦到处中掌，这次杨林未使劲力，免了小难皮肉之苦。


    杨林停手，望着惊呆了的小难道：“太极无形，无边无际，无始无终，随处可生，随处可息，亦可生生不息，如荒郊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小难听到此言，如闻黄钟大吕。他从小家贫，不象有钱人家的孩子，很早就启蒙受教。对于武修之道，他一窍不通，此刻，杨林的话就象为他打开了一扇门，尤其是劲力随处而生、生生不息之法更是让他心头狂喜。他弯腰深深地向杨林鞠了一躬道：“谢谢老师！再来。”说着一掌向杨林击去，也是全然无力，杨林也不躲避，一拳虎虎生风向小难直打过来，竟然以硬欺软，宛如王大牛发拳。小难手掌一变，劲力突发，一下就切在杨林的手腕上，然后再顺势拿住杨林手腕一捋一送，杨林就被他一下捋出丈远。


    杨林哈哈大笑，走回来抱起小难扔到空中，又轻巧地接住道：“好样的！小难，你悟性奇高，一教就会，真是武修奇材！当年我跟老师学习这招，整整半年才领悟其中奥妙。今天我跟伍老师说起你向王大牛挑战一事，伍老师求我帮你，我想也只有这个法子能帮到你，但你能不能学会，说实话，我不抱什么希望，但死马当作活马医，怎么着也得试一试。没想到你小子居然一学就懂，真是大出我意外！现在你学会了这招，王大牛再想打倒你可就难了。再来，把这招练熟点，把握就更大些。”


    小难心头一暖，看了伍媚老师一眼，心道：“这还是那个上学第一天就拿教鞭打自己掌心的恶狠狠的老师吗？”


    伍媚见小难目光中满是依恋，不由上前抚着小难的肩膀道：“好好学，竟然挑战，就不许失败！”


    小难长这么大，除了母亲阿雪，从来没有人这样好心待他，眼眶一下就湿润了，忙点点头，转身对杨林道：“杨老师，再来。”


    两人就又打斗在一起。


    下午第三节课又是文修课，小苦见上课铃响了好一阵小难才进来，就问他：“天才傻瓜，你上哪去了？”


    小难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自己，心里好笑，口里却问：“有事吗？”


    小苦：“倪贵的哥哥姐姐来找你了。”


    小难哦了一声没说话，他自然知道他们的来意。


    小苦：“王大牛的姐夫是我们学堂老师，听同学说他是个玄上师，教二年级的。王大牛有他这个依仗，可不怕倪贵的哥哥姐姐。”


    小难：“你哪打听到这么多消息？累不累呀？”


    小苦就骂：“好心当作驴肝肺，原来你还是个白眼狼！”


    小难：“姑奶奶，别骂了。谢谢！谢谢还不行吗？”


    小苦嗔道：“你去死吧！我才懒得管你，最好一拳被王大牛打死！”


    下午第四节武修课，依旧是老师指导学生自我修练，王大牛特意走到小难面前展示他的肌肉，嘲笑小难道：“不作就不会死，下了课等死吧！”说罢扬长而去。


    倪贵跟在小难身边，紧张得要死，见小难若无其事，就问他：“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小难：“担心有什么用？加紧修练吧！你的弥陀神拳练得怎样了？”


    倪贵：“才练了三招。我静不下心来，昨天开学就害你挨了那女魔头老师的打，今天又害得你要挑战王大牛那王八蛋，都是我不好！”


    小难笑嘻嘻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别管他，加紧修练才是正经。来，把你的《弥陀神拳》给我瞧瞧。”


    小难拿过《弥陀神拳》一页页仔细翻过，然后静静地在心中回想琢磨了一遍，便对倪贵道：“你跟着我练。”说完便将弥陀神拳完整地使了一遍。


    倪贵便跟着小难修练，但学了后面，又忘了前面。弥陀神拳共分七节，每节七招，共七七四十九招。小难就干脆让倪贵今天只学第一节，翻来覆去就练那七个招式，倪贵这才不再出错。


    小难自己走到一边，运起浩然神功，潜心修练起太极真经来，愈练愈觉得其中奥妙无穷，渐至忘我……


    忽然，小难感觉到身后有人一掌拍向自己，他也不回头，身形一侧，让过攻击过来的手掌，左手歪歪斜斜打出一拳，击中对方手腕，右手上前一带一送，来人竟然被他抛了出去。却听对方一声惊呼，小难一下清醒过来，这才知道是小苦跟自己玩笑捣乱，忙纵身上前抱住小苦，免了她被摔倒在地的尴尬。


    小苦被小难抱了个满怀，脸一下就红了，挣开小难道：“你要死啊！跟你开个玩笑也这么认真！”


    小难苦笑：“姑奶奶，我正用心修练呢，哪知道你会来捣乱？”


    小苦想想也是，就问：“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这么厉害？”


    小难：“太极真经。你的两仪大法练得如何了？”


    小苦：“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我越练越没感觉，傻瓜天才，你来陪我练练好不好？”


    小难：“好，我也用两仪大法与你对练。”说完手分阴阳，向小苦袭来，小苦也忙双手抱圆迎上去。


    在小难眼里，小苦使出来的两仪大法，支离破碎，顾此失彼，全然不成章法，而且出招犹豫不决，缓慢如牛。小难不加思索，直接针对小苦招式上的缺陷喂招，让小苦每招都找到不足，然后弥补不足，一招过去，一招又来；改了又错，错了又改；连了又断，断了再连；如此循环往复练了几遍，小苦一身汗透了，自我感觉有了长足的进步，就跳出圈子对小路道：“累死了！休息一会。哎，傻瓜天才，你怎么汗都没出一滴？”


    小难一愣，心道：“是啊！我怎么感觉一点也不累，反而越来越有精神了？是了，我在修练时自然而然地用上了浩然神功。”想通此节，小难心头大畅，这才不过浩然神功第一式呢，后面不知还有多少式，让人充满期待！


    “你想什么呢？”小苦见小难发呆，用手摇了摇小难的胳膊道。


    小难回过神来，道：“没什么。你练得好多了！记住，两仪二字，要旨在阴阳相生，须得连绵不断，周而复始，让对手躲不开、停不下、走不了，如春蚕吐丝，丝丝不断；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


    小苦在修练中也有所领悟，点头道：“嗯嗯，我记住了。”


    “哎！你这野丫头，脾气好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嘛！”小难就笑嘻嘻地道。


    小苦啪啪啪一记两仪神掌打在小难背上，骂道：“你去死吧！天才傻瓜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