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帝国真相

　　帝国的诞生，每一个毛孔都流淌着罪恶和血泪。

　　“野兽获得人性真的是好事吗？至少野兽吃饱了就不会滥捕，也不会为了虚无的荣耀、金钱、大义什么的，肆意杀戮自己的同类，做出野兽绝对无法做出的恶行——所罗门.蒂罗尔”

　　为了大义，为了所谓集体的利益，“人类”的底线往往会低的可怕。

　　“我去万兽境住了一段时间.我突然觉得人性还是挺好的，至少大部分时间还是好的。身而为人，他们平日对我没啥兴趣真好——满身牙印的所罗门.蒂罗尔。”

　　刨除掉这个偏搞笑的位面旅者，在“崇高利益”之下，拥有人性的生命，却往往能做出最不像人的事情。

　　“忠嗣生育所，由王国出租的生育辅助结构，且有着远超正常的流产率，其直接上级，是王国的蒸汽产业部”

　　短短几十年，王国跨越了其他国家几百年的积累，疯狂的膨胀，而作为技术源头的，却是一个这么诡异的机构。

　　向“轻语者”祈求知识，最重要的甚至不是代价，而是“虔诚的祈愿者”。

　　“轻语”的仪式，是可以通过司仪进行扭曲的，当年的王国有大量的“真理教侍”存在，他们是玩弄规则的高手。

　　但有一些关键的规则核心是无法扭曲的，即“祈愿者”所祈求知晓的内容，必须是其发自内心最想知晓的。

　　那么，如何指向性的获取大量用忠诚的战士进行换取？

　　事实证明很糟糕，即使再忠诚的战士，可能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是效忠的国家，而是他的亲人和家人，其许愿也自然失控。

　　而且就算偶然祈愿成功，这样获取的“收益”依旧是极不稳定的。

　　“每一个能够稳定祈愿的‘帝国母亲’都是宝贵的，她们忠诚而勇于奉献，她们愿意为了帝国的诞生奉献一切.”

　　破损的生育所之中，到处都是哭泣声和哀嚎声，只有反复播放的回音机，播放着讽刺的宣传。

　　大量的“母亲”抱着自己的肚子，学习所谓的帝国圣经，那母性十足的温柔笑容，反而让人头皮发麻。

　　莱克斯嘴笨，干脆直接播放了一段记忆，那是他被逐渐发掘的帝国黑暗震撼的过往。

　　那些被“育成（洗脑）”的适龄少女，成为了优质的祈愿者候选，她们将帝国的需求当做自己的梦想，在“帝国司书”的帮助下，反复进行祈愿，获取宝贵的知识。

　　一般来说，运气好的话，优质的“帝国母亲”可以消耗个四五次，直到她再也不能怀孕为止。

　　至于父亲是谁？那重要吗？而帝国的“帝国母亲”候补，常规是过千的，巅峰期甚至过万。

　　即使成功率依旧不到10%，但收益率已经高到无敌。

　　“罗莎琳德的母亲，就是一位帝国母亲。对了，这个名字也是格里芬二世起的，他做梦都想把王国变成帝国，我高度怀疑他的其他孩子也都被消耗掉了.”

　　记忆播放了一部分，就再度被停下，太多让人作呕的画面，并不适合播放给黎恩这个“小年轻”。

　　这些知识或许很有效.但他们来自“外界”且毫无忌惮，熔炼灵魂的死魂炉都只是其中比较温和的，大量的生物、病毒、人体试验只是“帝国的常规”，帝国最有名的战偶兵团就是血肉之躯构造而成的。

　　几十年不到，王国就从一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变成了大陆有数的帝国候补其他帝国崛起是否有无数的血泪或许未知，但这个帝国的崛起太多眼泪和罪恶。

　　这份罪恶，不仅是对己方，还有对外的他国、其他族群

　　被其征服的国度，为何如今如此仇恨它.太多的血债和仇恨，并没有伴随着王国的衰弱而彻底消失。

　　即使大红龙烧掉了大部分的“知识”和“记忆”，但却无法彻底抹掉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和愤怒。

　　“罗莎琳德的母亲，至少祈愿了三十次以上，其交换的资料和知识都堆满了一个档案室而被其交换的，仅仅只有一个胎儿，呵，在外神的度量中，兽的胎儿比人的胎儿更耐用。”

　　黎恩懵了。

　　兽，还可以这样用？

　　兽最强的，始终是强悍无比的生命力和再生特性，尤其是兽王们近乎都是不灭的。

　　那么，当其还是一个胎儿的时候，自然可以被反复榨取。

　　在这个肮脏的故事之中，很难说更邪恶的是“人”还是“兽”。

　　“我不知晓罗莎琳德诞生之后，还有多少‘人’的成分，或者仅仅只是被榨取过滤后的茶渣”

　　莱克斯说着自己都无法信任的话语，那是他一生的爱人，或许，也是一生的错爱。

　　“但有一点在之后被验证了她，恨着王国，恨着人类，恨着所有的生命。”

　　“我不知晓她是否真的爱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份过去的甜蜜是真的还是骗局，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有爱人的功能，可以的话，帮我查证一下吧。”

　　往事再度重演，莱克斯从来不觉得自己配得上勇者的称号。

　　自己，只是一个傻子，一个大傻子。

　　或许，自己真的该老老实实待在乡下，娶一个不怎么漂亮却充满活力的乡下丫头。

　　自己被大都市、王国兴盛的美梦奢华所迷惑，自以为自己所行都是正义，结果那些对外的战争、对内的镇压，真的有正义可言吗？

　　当其隐约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准备彻底离开的时候，却被爱情和家庭所迷惑捆绑莱克斯现在都不知晓，当初“设局”的到底是格里芬二世，还是罗莎琳德自己。

　　就如他说的，他甚至不知道哪一位更加邪恶.这两个家伙，是这场棋局的棋手，在各方面勾心斗角，而自己就是那个最愚蠢却强力的棋子。

　　“我做了很多蠢事，当我想回头的时候，却已经连肉身都无法控制.”

　　谁做的？谁能将邪恶的咒法塞入无敌的勇者体内？莱克斯知晓那让人痛苦的唯一答案。

　　过去是盲从和愚行，醒悟试着回头，却彻底成为了杀戮机器和工具。

　　“胜利日庆典？我好想笑，解开邻国‘象’封印的，你猜猜是谁？没有这个愚蠢且最强的剑，谁能轻易打穿封印的地下迷宫，斩断那还算完整的兽之封印？”

　　那是一团记忆，人偶一般的“莱克斯”，跟随着军团冲入了邻国的地下迷宫。

　　这些，依旧是“帝国”的那些行径之中，并不算太反人类的那种。

　　那些来自域外妖魔的知识，塑造了无数的惨剧，对自己的国民，更对那些被征服的国度。

　　在这个过程之中，所有人都吃到了红利，帝国的士兵更是他国的死神和老爷，大量新式武器、技术的孵化池，都是他国。

　　辉光城这样的小渔村还好，当年帝国的主要大城市，就是平民也有好几个战争、债务奴隶。

　　莱克斯在述说，却也是在不求得到谅解的自我忏悔。

　　或者仅仅只是期望这段历史不要被世人遗忘，当然，也可能是发布史诗任务

　　“大红龙毁掉了一切，从根源上进行了消毒，应该毁掉了大部分的‘知识’和‘知识持有者’.但应该依旧有一些东西遗留在外，如果你有机会，毁掉它们！这是我们的错和罪。”

　　红龙的勇者微笑着，奔赴一个个受灾的现场，拯救所有目视的居民。

　　莱克斯始终笑着，但内心却痛的无法承受.他甚至无法确定，眼前的这些凡人真的应该被拯救吗？

　　他甚至都没觉得自己是干净的，他那离谱的成长过程，也有着外界知识的帮助，也有着无数的“牺牲者”。

　　“这么说来，当年讨伐魔王象的事情，只是一场闹剧吗？”

　　“那倒不是.按格里芬的计划，他期望‘象’大闹一场，让王国成为救世主，就此成为帝国，但最后象笔直的向着旧王都冲过来，怎么看像是罗莎琳德在搞鬼。”

　　那个时代，那个国家，成为了“父女”博弈的棋盘。

　　父王拥有的是大部分王国，而女儿拥有最强的棋子——愚蠢的莱克斯.索恩。

　　“黛妮雅的母亲，玛丽安娜在其中是什么样的角色，她在帮格里芬吗？”

　　“不，她什么都不知道，大概是王室唯一的正常人在格里芬的剧本之中，如果自己无法成为真正的狮鹫之王，那么第二代的帝王最好干净一点。她被保护的很好，也被刻意的隔离了了那些黑暗。”

　　莱克斯叹了口气，他对玛丽安娜的感情也是颇为复杂的。

　　两人是纯粹的政治婚姻，之前关系相当糟糕.

　　“在对‘象’的战争之前，在玛丽安娜的帮助下，我挣脱了束缚。所以作为赎罪，我主动组织了对‘象’的讨伐，后来我返回王都，是打算复仇的.但这个时候，罗莎琳德已经怀孕了。”

　　茫然的勇者走向街头，到处都是欢庆胜利的人群，到处都是高呼自己名字的人群。

　　面前的，是哭泣忏悔的妻子，还有她肚子里无辜的孩子。

　　难道自己拔剑开始屠杀吗？玛丽安娜也帮了自己，她是无辜的，帝国中大部分普通人大概也是无辜的。

　　最终，罗莎琳德被囚禁，在格里芬的安排下，有了那场血色的婚礼。

　　“婚礼上的玛丽安娜，是罗莎琳德假扮的，我死在了那场婚礼上因为我不想再被控制，我都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再度姐妹互换了。可能是罗莎琳德厉害，也可能是玛丽安娜心软吧，算了，这一点都不重要。”

　　没有谁能杀死无敌的勇者大人，只有他自己，反握的勇者之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你真够丢人的.”

　　“哈的确。”

　　婚礼之中、之后发生了什么，莱克斯并不知晓，因为他已经死透了。

　　但从当前的情报来看，黑夜和兽群降临在那一晚。

　　罗莎琳德和格里芬彻底翻脸，双方都用上了所有的棋子，兽群和帝国军团在王都进行了毁灭性的战斗和厮杀。

　　而黎恩却从梦境中知晓莱克斯的死亡，导致了某些检验系统被激活，导致大红龙的降临。

　　某种意义上，这地狱的一幕，也是千面之龙莱克斯导致的于是，大红龙就有了干涉的权限，直接来了一个毁灭性的深呼吸。

　　黎恩也麻了，实在有够乱了。

　　罗莎琳德对莱克斯没有感情吗？黎恩觉得未必，那疯狂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演的。

　　或许就如罗莎琳德，之前在偏厅中喊的一样。

　　如果当初玛丽安娜没有阻止两人第一次的私奔，让两人跑掉去乡下生活，就没有之后一系列的事情。

　　“你似乎遗忘了重点.黛妮雅呢？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莱克斯叹了口气，在他做的无数混账事之中，这个也是最混蛋之一。

　　“我和玛丽安娜的婚姻，实际上是我和格里芬的妥协，也是格里芬对罗莎琳德的敲打.谁都没想到，她直接彻底翻脸。”

　　好吧，黎恩恍然了，你丫最后还是喜欢罗莎琳德，和玛丽安娜结婚都只是为了报复。

　　但那一刻的莱克斯，实际上根本没的选.他难道反叛帝国，毁掉毫不容易获取到的和平和稳定。

　　不管是格里芬还是罗莎琳德，其实都看穿了他。

　　他们知晓，只要低头认错，莱克斯就不会斩下那无敌的剑.即使现在的莱克斯，无比的后悔当初的愚蠢和犹豫。

　　可说到底，他只是一把剑，即使无敌无败，依旧只是握在当权者手中的一把剑。

　　他的理智他的克制他的仁义，反而成为当年的他，无法挣脱的枷锁.

　　“当时的政治形势，需要我和王室的婚姻，玛丽安娜是唯一的选择玛丽安娜她虽然气的够呛，但也咬牙接受了，她愿意为了帝国稳定，和自己讨厌的人结婚。然后在婚前的三天内，我们用秘法怀上了黛妮雅，准备在婚礼上宣布，稳定民心。”

　　如果黎恩有脸的话，现在绝对要捂脸了，这是什么事啊。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王国就成了帝国，格里芬二世成了真正的格里芬大帝，而莱克斯，至今还是对方手上的一把剑或许最多，换上一个握剑人而已。

　　他或许能够借用自己的力量，让帝国稍微当点人但发展起来的帝国，本来就应该进入洗白期了，那个时候的拯救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那大车的惯性是他一个人能改道的？

　　“你，真的有够丢人的”黎恩肯定了蛇的判断，这勇者真的太丢人了！简直是给千面之龙丢人！

　　莱克斯叹了口气，他也知晓自己实在太没用，但有些事，却依旧在阴影之中。

　　他只是一把剑，一把正面无敌的剑，太多的东西藏于内部，他并不知晓.大红龙对地发动攻击的条件相当苛刻，当年帝国肯定还有用很多内幕。

　　只有被判定为位面之敌、文明之敌、世界毁灭者，只有帝国毁灭的代价低于存续，那龙息才有可能落下。

　　“你看看真相进度，依旧只有54%去帮我查明吧，为何大红龙要毁掉一切，当日还发生了什么，帝国的过往阴影中还留着什么足以灭世的灾祸。”

　　思量了一下，他还给黎恩挖了一个大坑。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以格里芬的能力，应该不会死的那么轻松.他活着，始终是一个隐患，对整个世界都是。”

　　黎恩沉默了，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走错了世界线，怎么一个个任务这么要命，这是自己能搞定的吗？

　　“对了，王国你想救就救，不强求的，灭了也其实是活该。但可以的话，帮我照顾黛妮雅母女，她们是最无辜的，尤其是小黛妮雅.‘枭’虽然被喷的半死，短期内不用担心复苏，但只有黛妮雅够强，才能彻底避免这份隐患。”

　　黎恩无语了，我像是有救国的能力吗还有你说的“枭”是罗莎琳德，还是那个封印中的“兽”？

　　这么一想，连预言都是真的，黛妮雅的确是这一代的第二公主。

　　“两者都是，目前看起来，黛妮雅的血脉很稳定，但也要小心”

　　莱克斯说的像是交待后事.黎恩估计，他已经准备跑路了，准备趁着入夜出城野一个晚上，把这个烂摊子全部丢给明天归城的自己！

　　“怎么这么见外，我们可是一个人，我的不就是你的，我的锅不就是你的锅吗.”

　　“我%%*……！”

　　黎恩也享受了一次对着自己爆粗的快乐，他算是了解了，为何那些英魂会这么讨厌李恩肃。

　　你这挖坑坑自己，也算是绝了。

　　但是，莱克斯最想委托的东西，却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实在太丢人了！

　　“龟龟，你不会还想知道，罗莎琳德对你是不是真心的吧？她是否真爱过你?”可这份渴望过于强烈，还是让黎恩知晓了。

　　莱克斯这份沉默，或许就是最丢人的答案。

　　而这一刻的黎恩，下定了决心，宁愿之后当个渣男，也不要如此丢人的当纯情傻蛋。

　　不知不觉，莱克斯已经走到了城市的边缘，看样子，他马上就要“失踪”一天了。

　　但堵在城门那的两个身影，似乎也说明，他这个单细胞勇者，早就被看穿。

　　“哟，玛丽、小黛妮雅，天气真好，偶遇吗？”莱克斯强撑着，打了一个招呼。

　　“父亲，真如母亲所说，你打算再抛下我们跑路吗？”而面对“女儿”的泪目，莱克斯瞬间招架不住。

　　“怎么会，怎么会.小黛妮雅，想飞高高吗？我带你飞上云上看看要吗？”

　　“不要，我要你和母亲和好”似乎，黛妮雅也发现情况不对劲。

　　瞬间，“丢人勇者”莱克斯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