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升华
虚空中的战斗濒临尾声。
陆地上，瓦瑞斯率领白骑士们在契约恶魔和守望者康的协助下进行大型仪式，准备将纳垢魔军放逐到亚空间里。
古萨身处于星球地下，看守着荷鲁斯。
时至今日，荷鲁斯状况已经大为改变，原体现在只是觉得疲惫，但已经恢复正常思维能力，并且还能作战。
秦夏到来之前纳垢魔军几次打进要塞之内，都是荷鲁斯与古萨并肩战斗将恶魔击退。
“原体的恢复能力超乎我的预料。”嘶嘶屁将一个个监测设备的触点从荷鲁斯胸膛上摘下。
此时雪花骤降，秦夏踏雪而出。
荷鲁斯抬起头。
秦夏快步走到荷鲁斯面前，用灵能感知其身体状况，确定没有大碍之后松了口气。
“谢谢。”荷鲁斯眼神略有些涣散，显得极为疲惫，“救我可不容易，是吧。”
“的确。”秦夏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无需秦夏多做解释，荷鲁斯就知道此前发生的事情。
之前在奸奇魔域里被折磨时，荷鲁斯隐约能感知到秦夏的存在。
然后这些天又听古萨从侧面讲述了一些事情。
再见证一下这场战争。
所以总能拼凑出一些完整信息出来。
荷鲁斯能拼凑出这些信息，便证明他已经没有大碍，奸奇的折磨固然可怕，但奸奇本身没有蛊惑荷鲁斯堕落的想法，而原体的精神意志又非比寻常。
就荷鲁斯而言。
直接死透了是万幸。
没死透，但也没堕落，乃是万幸中的万幸。
“你干掉了十一号？”荷鲁斯忽然问。
秦夏便把自己来到星系中参加战争，然后找到十一号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我不明白。如果他早知道你完成试炼便无法敌过你，又为何会选择进行这场战争，还是亲自过来领导战争？”荷鲁斯沉思后发问，“他就像是故意来找死，而不是为了来腐化我。”
“难以捉摸，是吧。”秦夏点头，“抽象的行为是混沌势力的特点。在下一次危机出现之前，我们永远不可能明白十一号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荷鲁斯沉默。仍在分析。
但随即想到秦夏曾经讲述混沌时，说过混沌受一些概念影响，导致混沌势力会做出令现实生灵极其纳闷的行为。
比如奸奇选择把自己扔回现实宇宙这事。
十一号虽然冷酷，但只要触碰混沌，又怎么可能完全保持理性。
“纠结这些也没意义。”荷鲁斯不再揣摩。
“谢谢。”荷鲁斯说，“为了一切。”
原体转头看一眼超级小秦这位铁人。
在秦夏到来之前，超级小秦已经将很多事情讲给荷鲁斯听。
荷鲁斯便也知晓自己的重要性了。
“但是我希望有些事情不会影响你的判断，比如当你该用灵能炸弹消灭我时，那你就该……”荷鲁斯说到这忽的沉默一秒，嘴部几次开合，才接着说，“不要让我变成那种神志不清的疯子。”
“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荷鲁斯。”秦夏伸出右手，“而消灭你，只是此前我力量不足时所必须下定的无奈决心，你不会被消灭，除了福格瑞姆和十一号之外，你的所有兄弟们也都能留存下来，我们会让这个现实宇宙得到根本性的改变。”
荷鲁斯抓住秦夏右手，从地上站起来。
沉默片刻之后，战帅又再次说了声谢谢。
秦夏点头，看向古萨。
“我完成了你给我的任务，现在该是我收取回报的时候了。”古萨走到秦夏面前，低头看着屠夫。
“我许诺你什么来着？”
“升华。”
古萨耐着性子说。
秦夏没有耍手段，也没有拖延，直接便将许诺兑现。
他闭上双眼。
眼睛再次睁开时说了声：“好了。”
看似什么都没发生，但古萨和嘶嘶屁却能感知到那并非发生在现实宇宙的变化。
某种概念，因果，宿命，关联……被从古萨在亚空间中产生的灵魂投影中抽离。
闭上眼睛感知一下后，古萨十分震惊的开口：“你斩断了我们之间的宿命？”
“是的，如果我们再交手，你将不会只有败亡的宿命，我把我们之间的联系，那些抽象的概念或其他兄弟都斩断了。”秦夏说，“你自由了，古萨。”
古萨注视着秦夏。
现在再看着绿皮屠夫，那种没来由的生硬恐惧不复存在。
一秒后。
巨兽忽然发出一声咆哮，挥动战斧横砍向秦夏。
斧刃在距离秦夏脖颈一厘米处停滞，连带着古萨整个兽也停滞。
但斧刃止歇那一瞬，掀起的冲击力席卷着地面上的灰尘，秦夏背后的披风，自整个房间内呼啸起来。
那是古萨力量的证明。
在如今向绿皮屠夫挥斧时，古萨再没有自己仿佛还是一个脆弱绿皮小子的感觉。
“你竟然真的拆掉了我脖子上的枷锁……你说的升华竟然是这个。”古萨感觉到遏制住自己的压力消散，便放下战斧，充满智慧不同于其他绿皮的眼神中流露出复杂情绪，“结果……”
“你路子没走错。”秦夏上下打量古萨。
这头巨兽如今已经十六米高。
荷鲁斯在它面前仿佛凡人。
“古圣的确把你们这个种族当成生物兵器用，所以给你们设计了废弃程序，也就是在低烈度战争中会退化。”
“但它们大概也觉得你们可以存活下去，必要情况下也可以为宇宙中的年轻物种提供助力，所以只要你对抗混沌那你就真能返祖。”
“你已经十六米高，距离一个古兽人还有多少差距。”
秦夏分析道。
“但我追求的不是我个体的升华。”古萨说，“我不是第一次跟恶魔厮杀，以往跟恶魔厮杀时我会发现自己逐渐强大。但我在返祖，血斧的其他兽却不是，它们仅仅只是更大更壮，但没有真正的返祖迹象。”
“没有更秩序，更聪明。”嘶嘶屁补充道。
在两兽想要继续和秦夏讨论关于返祖的事情时，秦夏却哈哈一笑：“我只是许诺让你升华，对你个体而言，解除你的宿命枷锁就是升华了，其他兽关我屁事。”
“……”古萨沉默着。
“你以后什么打算？”秦夏问。
“继续探索升华整个物种的道路。”古萨放下战斧，“直至某一天能为整个兽人种族的造物主复仇。向星神和它们的奴隶。”
秦夏点头。
古萨示意嘶嘶屁收拾东西，准备建造一艘战舰带着绿皮们离开。
如今嘶嘶屁也与往常不一样，古萨升华似乎也能带着嘶嘶屁升华。
如今这个屁精身高两米左右，身体格外纤长，头颅格外大。
俺寻思之力的运用也更加炉火纯青，随便拿起一些破铜烂铁，即便它不认为这些破铜烂铁能组成一种科技造物，它也能用俺寻思之力强行使破铜烂铁变废为宝。
秦夏则是打开传送门，然后和超级小秦交流。
“你说十一号到底想干什么？”
“没准是放弃现实躯壳，不当棋盘中的好用棋子，直接变成亚空间生物，就像现在的福格瑞姆一样。”
“但是他直到和我见面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像是要在荷鲁斯身上死磕，无论如何也要夺走荷鲁斯，结果……”
“无所谓了，他现实躯壳没了，升魔之后更好对付，袍子小人不是送咱们一本恶魔之书么。即便十一号升魔后更加强大，但念咒就能把它放逐，总比他满宇宙乱跑搞事要好得多。”
“我也这么想。”
“……”
讨论一下十一号的事情后，秦夏沉默两秒，伸出手：“跟我走吧。”
“不，秦夏，我是个麻烦。”超级小秦说，“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知道我是你的意识复制体，只会知道我是个铁人，如果帝皇知道我的存在都会想要抹杀我。”
“再者……”
超级小秦转头看向一旁。
嘶嘶屁把要拿走的设备安在古萨背后，然后古萨一把将小伙计捞起来放到肩膀上。
两兽离开之际，看着铁人。
“我跟它们一样，都是在自己种族里人人喊打的流浪者。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抱团取暖也挺好。”超级小秦说，“古萨这兽挺有意思的，我们相处的挺好。”
“好吧。”秦夏点头。
“如果你需要我，我就会出现。”铁人和秦夏碰拳，然后走向古萨那边。
嘶嘶屁按下传送按钮的同时，轻轻点了下帽檐。
古萨用战斧锤击三下胸膛。
两兽一铁人传送到地表上，修建战舰去了。
秦夏看向荷鲁斯。
原体点头，转身进入传送门。
……
“放我出去！”
“给我一把剑就行！我要为我的原体厮杀！”
阿巴顿在白骑士号底层甲板监牢中大吼。
现在已经听不见白骑士号火炮甲板那边开火的轰鸣声了，这才最是折磨，因为这意味着战争结束，原体是被救了还是怎么样了总会有个结果。
阿巴顿抓着栏杆吼叫半天，忽然听见通道里传来脚步声。
那脚步的频率和声响令阿巴顿愣神片刻，接着便感到战栗般的狂喜。
荷鲁斯很快就和秦夏一起出现在阿巴顿的视线里。
“父亲……”阿巴顿身体下滑，跪倒在地。
荷鲁斯一言不发，神情复杂。
好一阵时间过去，原体才缓缓开口：“你令我蒙羞。”
阿巴顿脸上浮现起痛苦神色，但很快又缓解：“至少您没事，这就足够了。”
“我已经从白骑士之主那听到关于你的一切。”荷鲁斯转头看一眼秦夏，然后接着说，“我决定将你永久放逐出影月苍狼。”
闻言，阿巴顿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
他还以为原体顶多就是处决自己。
“带上你的冲天辫滚蛋。”秦夏抬手打开牢门，再把隔壁冲天辫传送过来安在阿巴顿脑袋上，“你肯定不会做糊涂事了，我也不会去找你，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过两天会有运输舰来到星系，坐上运输舰离开吧，随便你去哪里。”荷鲁斯转身。
直到秦夏和荷鲁斯一同离开后许久，阿巴顿都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