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午夜领主突击队长
来自象限实验室的新造物被部署在古甘星上。
那尖塔一样的造物释放出能量，影响着一片区域内的时空流速。
钢铁勇士身处影响范围内，以比往常工程建设速度快十倍的速度建造一系列需要部署在古甘星上的设施。
坚毅决心号指挥甲板内的众人甚至能看到古甘星表面被快速建起的建筑群，和RTS游戏里建造建筑的景象一模一样。
“我们还需要一些赫鲁德人俘虏。”象限说，“我们得研究它们的习性，需求，确保它们能存活下去，并被我利用它们的熵增力场开发更多有利于战争的科技成果。”
“赫鲁德人的确神奇。”安格隆收回落于古甘星的目光，转身看向象限，“创造了它们的种族必然拥有极强的生物工程技术……难以置信。”
“它们是灵能种族，它们与生俱来的各种强大特点也基于灵能。若是不基于灵能，那我们便必然对赫鲁德人束手无策。”象限说。
秦夏从舷窗前转身加入交谈中：“纯现实生物科技也造不出这么离谱的生物。就像黄金人类似得，他们也有强大特点，但能满足一千个人的物质基础条件才能满足一个黄金人类。”
“工程师说，他并不是金人。”象限回忆起先前在铸造引擎里和工程师的谈话，“他只是那个年代里处于中层阶级的人，使用的生物改造技术也并不是最先进顶尖的。”
“但仍然足够令我们现代人感到惊讶了。”秦夏来到全息影像旁。
白色灵能光芒于瞳孔中心向四周蔓延，在一瞬间，秦夏便已经历位于很多地点的很多事情。
原本需要执行漫长星语收发过程才能得知的许多战争信息，于此刻被秦夏洞察。
“沃尔帕星峡收复。”秦夏调整着全息影像，将最新战争时局调整到战略星图上。
原体们并非都在一个地方作战。
先前克拉莫家族返回并汇报有一部分赫鲁德人愿意离开，而大部分选择留在家园的信息后，安格隆下令开战。
各军团舰队被分成数个分支舰队，一个原体率领一个分支舰队，带领从各军团抽调出来的合成部队进攻各个战略要地。
他们那边打的十分顺利。
“事实证明，如果钢铁勇士一开始就拥有反制熵增力场的技术，他们一个军团就足以解决这场战争。”
安格隆盯着战略星图。
其上大片刚被人类攻占的星系，闪烁着代表人类帝国的金色光芒。
“你居功至伟，象限。”安格隆微笑道。
象限行齿轮礼。
“父亲，我希望能和科兹联络。”原体又看向养父。
秦夏轻轻挥手，通过分配各科兹所率分支舰队的智库建立起灵能通讯。
吞世者军团长基尔伴随着雪花出现在指挥甲板里。
基尔周身那若隐若现的哥特式黑暗环境，表明他身处于午夜领主军团旗舰“夜幕号”。
“父亲。”基尔抵胸行礼，“分支舰队进展顺利，我们将在休整后进攻最后一个位于亚空间航道附近的星系。”
安格隆点头后询问：“科兹呢？”
基尔听到这句疑问，表情复杂的看向身旁。
一个人进入灵能通讯范围，出现在原体面前，但不是科兹，而是午夜领主军团二号人物赛维塔。
“战帅。”赛维塔行礼。
“我的兄弟呢？”安格隆问。
“他。”赛维塔顿挫一下后才作答，“他有些事情要做。”
因为是超远距离灵能通讯的缘故，安格隆根本感知不到赛维塔的内心，但他可以从赛维塔那冰冷面孔上极其细微之处看出些许端倪。
安格隆无奈转头看一眼养父，再向赛维塔命令道：“去把你们午夜领主的突击队长从星球地表上叫过来。”
赛维塔行礼，转身离去。
等他再回来，身旁多了个科兹。
“什么事情。”科兹一边将手上的赫鲁德人血肉擦在胸甲上一边问。
安格隆短暂沉默。
他并不想在非私下场合里挑科兹的毛病，即便科兹作为原体，在军团舰队已经开始为下一场战斗做准备的情况下还跑去星球地表，去做应该给新兵甚至凡人辅助军做的清理工作。
但科兹看出安格隆在想什么，于是主动解释：“基尔和我的原体配合的挺好，根本不用我来插手分支舰队的事务。”
听见基因之父管自己叫“我的原体”，赛维塔一脸无奈。
科兹虽然平时阴恻恻的，但在诸如赛维塔和沈这类很受他宠爱的子嗣身旁时，冷不丁会开出一语惊人的玩笑。
“去忙正事吧，兄弟。”安格隆看着赛维塔说。
赛维塔行礼告辞，与基尔一起离开，路过基因之父身旁时低声轻语：“在新战略制订完毕后需要您在军事文件上签字。”
“好的原体。”科兹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赛维塔无声叹气，接着前往战略室制订新的作战计划。
“还搞君主离线制是吧，康老八。”秦夏开口，“当年你来努凯里亚时我跟你在铸造引擎里说的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当年我听了你说的道理，然后踌躇满志的回到军团里，再回到诺斯特拉莫，我试图做点什么。”
科兹讲述起当年在离开努凯里亚后发生的事情。
在返回军团后，科兹带领军团舰队返回诺斯特拉莫，他发现自己当年建立起的基于恐惧的统治秩序如同秦夏所言那般，被轻而易举的颠覆和瓦解。
“午夜游魂”成了那些帮派老大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诺斯特拉莫又变的极烂，好人还是生存不下去。
科兹悄悄寻找了几个自己当年认为是好人的人，结果发现他们都成了帮派打手，这些因环境影响而发生人格颠覆的人做起恶来比恶人更恶。
想要改变诺斯特拉莫却无从下手。
科兹不必通过杀戮弄死那些恶人，因为诺斯特拉莫帝国官僚自己就把出名的恶人送给午夜领主，他们为此搞了波大清洗，然而他们自己就足够坏，送给午夜领主处决的恶人也不过是拉出来挡枪子的。
阳奉阴违最难对付，想要通过杀来解决问题，但马上就被帝皇派去平叛，根本没有时间。
然后是午夜领主星际战士自发前往诺斯特拉莫，开始屠戮恶人们。
在上百万人都因此而死之后，科兹还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用子嗣们解决诺斯特拉莫的问题，结果沈和赛维塔经过调查后发现，那自发的清除罪恶的行动的确杀死了许多恶人，灭绝了很多帮派和罪恶家族。
诺斯特拉莫上，那个詹多还是凡人时所属的贵族家族是受益者。
科兹平静的说完这些，沉默片刻，再次开口。
“那时候我意识到我的军团成了阴谋家用来摄取利益的工具。”
“我彻底没办法了。”
“我不是你，安格隆，我根本没有在一个地狱般的世界上建立起新秩序的能力，如果你诞生在诺斯特拉莫……那鬼地方再怎么烂也比努凯里亚好多了，你很容易就能改变那里。”
感受着科兹的目光，安格隆认真思考几秒，摇头道：“想要改变努凯里亚可比改变诺斯特拉莫容易成百上千万倍。”
“因为瓦解高骑士的秩序只需要肉体消灭他们和他们的走狗就行了。”
“诺斯特拉莫则不一样，肉体消灭显然没用，你都试过了。”
安格隆并非因谦虚或想安慰科兹才说这些，而是发自内心像自己说的那样觉得。
科兹只觉安格隆在宽慰自己，因此并未作答，转头看着秦夏：“你那套理论确实有些道理，但很抱歉，放在诺斯特拉莫根本就不实用。”
“这就是实践中会遇到的困境。”秦夏说，“你得因地制宜，比方说你先创造一个诺斯特拉莫上不那么坏的人也能活下去的环境，比方说，他们可以靠劳动赚取生存资源，而不是靠把自己灵魂和肉体卖给帮派。”
“帝国在诺斯特拉莫上采集精金，根本不缺工作岗位。”科兹摇头。
“挖精金这一个行业才能提供多少就业岗位？这产业能带来的好处撑死了也就是雇佣几百万人，然后带出几座建立在采矿点周围的大城市。也就这样了。”秦夏说。
科兹琢磨了一下，觉得也是。
“话说你发现你的军团招募了不少坏种么？”安格隆想起纹面伯爵詹多的事情来。
“发现了。”
“发现了还不解决？”
“没用，都烂透了。我把上一个征兵官杀了，任命一个正人君子，结果这人照样供应烂的发臭的兵源。整个诺斯特拉莫都烂透了你没发现么，啥人也没用，要是没有赛维塔，我的军团也会像诺斯特拉莫一样烂透。”
科兹此时看起来不是失落，无奈，痛苦，而是很平淡，没招了的那种平淡。
就像一个人在深更半夜躺在被窝里玩手机时，看到了一些励志小故事，然后决定自己也做点什么。
但是一想到做点什么要面对的种种困难，自己想不出来解决办法的困难……于是就只能踌躇满志的翻个身继续玩手机。
“你先把军团问题解决。”安格隆说。
“我早就想让你帮忙了，但你一直挺忙的……你跟赛维塔一起做这事十拿九稳。”科兹将责任扔给安格隆。
“你跟我一起做这事。”安格隆指着科兹，“你才是午夜领主军团的原体，你才是午夜领主之主！”
科兹犹豫几秒才点头。
“这样，你先继续作战。”
安格隆回头看一眼战略星图。
如果战况顺利，所有分支舰队将在三个月后于赫鲁德人势力范围的核心星系汇聚在一起，与那里留守的赫鲁德人主力舰队决战。
“等三个月后我们碰面了再做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