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搞毛理论
……
佩图拉博在一处山洞里布置着陷阱。
原体时而蹲下来，时而趴下去，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个个安格隆看不出是什么的装置，然后部署下去。
那些装置唯一简单易懂的地方，就是它们都能隐形——因为被涂成了紫色。
佩图拉博显然为今天的行动做过功课，并且是很深入的做了功课。
“我们的机会到了，兄弟。”
“刚才我对你说的皆是事实，我们就不应该从炮艇上跳下去帮你养父，我们应该等待时机。”
“现在我们等到了，如我所言，当戈戎军阀走到这个山洞的时候我们就能欣赏一个兽人是如何把自己蠢死的。”
“我建议你动动脑子。”
佩图拉博转过身，神秘一笑，敲了敲脑袋：“你的缺点就是情绪化，刚才你就应该用理性思维判断，如果咱们两个一起跳下去，现在一定跟你养父一样被埋在坑里。”
安格隆叹气：“所以我能做什么，在这个地方？刚才我不是想拉着你一起下去，而是我下去，你留下，你等待时机……”
佩图拉博一想，还真是。
钢铁之主继续沉默着部署装置，但心里所想已经被洞察的一干二净。
安格隆感知到……自己的第四位兄弟并不想让自己跳下去，单纯就是不想让自己冒险，因为那战场实在是太危险。
此前秦夏说“戈戎军阀擅长锁喉帝皇”，佩图拉博就是当个乐子听，可后来仔细琢磨，秦夏除了犯嘴臭毛病时候之外从不满嘴跑火车。
再加上之前普罗斯佩罗之行结束后，马格努斯直言秦夏有轻易突破帷幕进入亚空间查看命运丝线的能力……
佩图拉博就是觉得很危险，或许自己的十二弟跟在自己身边等待时机确实没什么用，但能保住命就行。
“我发现你真的……”安格隆刚想吐槽一番，却听见一阵沉重脚步声。
两位原体迅速躲到山洞墙壁跟前。
佩图拉博抬起手臂，一道紫色力场投射而出，遮蔽自己和兄弟的身体。
戈戎军阀晃晃悠悠走进洞穴内。
“好好看着。”佩图拉博脸上是傲然的冷笑，“看着你的兄长如何在正确时机里轻易抹杀一个军阀。”
军阀走进山洞。
入口处的两台装置忽然对其投射出强烈电磁脉冲。
躯体进行大幅度机械改造的军阀剧烈震颤起来，怒吼着击碎发射电磁脉冲的装置，它虽然看不到装置，但能凭借本能确定攻击投射方位。
而在电磁脉冲被摧毁，军阀的机械身躯尚且没有完全恢复行动力时，山洞内的其他装置突然生效。
一种白色灰烬弥漫在山洞里。
军阀瘫倒在地剧烈抽搐。
随后那些能发射弹药的装置集火军阀，每一发弹药都能从军阀身上撕下一大块绿肉。
“那是什么？”安格隆问。
“无魂者的骨灰。”佩图拉博冷笑回答，“寂静修女死后尸体会被回收利用，做成反灵能武器，我没办法弄到修女骨灰，但无魂者又不是只有女人……”
“真不愧是你。”安格隆点头，又想到之前佩图拉博用的刺杀狙击枪弹药。
那种糖豆大小的东西大概也是无魂者骨灰做的。
原体兄弟交谈之时，戈戎军阀被扫射成一摊烂肉，只剩下机械改造部件没有被打烂。
那些无魂者骨灰做的弹药，连在改造部件上留下划痕的攻击力都没有，但就是能撕开军阀的躯体。
此为特性。
“正确的时机用正确的武器，就能起到惊人效果。”佩图拉博关闭紫色力场，“看到了么？弹药非常有限，如果之前在混战里就用，我们杀死戈戎军阀的把握不是百分之百，因为影响因素太多，但现在……你瞧。”
“你还担心误伤古萨，当着血斧绿皮的面误伤古萨，我们最终撤离不了。”安格隆感知着兄弟内心，“有些兄弟认为你的思想就像钢铁金属一样僵硬，但……我知道你心思缜密至极，比福格瑞姆还缜密。”
当佩图拉博把装置里剩余的骨灰弹药取出，盘算着能用这些弹药杀死剩下的巨兽们时，安格隆继续阐述感想。
“我能从你身上学到很多，你之前为我写的军事著作也让我受益极多。”安格隆说。
佩图拉博满脸笑意。
安格隆感知到兄弟内心那极大的喜悦。
对于认可的喜悦。
佩图拉博不同于莫塔里安，他渴望得到认可和夸赞，但对于认可夸赞他的对象有着严格要求，可不会因为一群凡人的称赞而当牛做马。
他对来自第十二兄弟赞同夸赞的渴望程度极高。
“你想不想说点什么？”安格隆话锋一转。
佩图拉博心生冲动，想要解释自己那天不辞而别之后发生了什么。
“还有巨兽没解决呢。”钢铁之主转身朝山洞出口走去。
……
古萨和巨兽还在尝试杀死彼此。
先前还能在混战中插几下手的小型绿皮们，现在除了嘶嘶屁之外已全都变成地上的尸体。
原体们赶到的时候，古萨刚被巨兽剁掉一条手臂，那条嘶嘶屁为它打造的机械手在落地瞬间被巨兽捞住，当成甩棍猛砸古萨头颅。
皮开肉绽，骨屑纷飞。
古萨后撤几步躲开追击。
巨兽步履沉重缓慢，喘着粗气，显然刚才秦夏使用古代遗物对它造成的负面影响仍然没有消退。
“你……你这叛徒……”巨兽话语间掺杂的呼吸声如坦克引擎轰鸣，拎着刀逼近古萨。
嘶嘶屁冲过去抱住巨兽的腿试图阻止对方，但整个躯体被巨兽的腿向上拔起时产生的冲劲甩飞，当巨兽感觉脚上有什么东西低头查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
古萨下意识举起战斧格挡。
兵器碰撞声后，火花四溅，战斧盘悬着嵌入墙壁之上。
“俺……杀……不对……砍你！”巨兽高举大刀劈砍下去。
安格隆闪身出现，手持双斧用巧劲和握持姿势偏转攻击，接着在秦夏投射来的精神冲击给巨兽冲的后仰时，挥斧斩断巨兽右臂。
“你管它干什么。”佩图拉博恨铁不成钢的吼叫，启动臂甲中集成的装置。
这是一种反灵能装置，通过调用亚空间中的灵能抽取附近灵能来起到反灵能效用。
马格努斯友情赞助了一部分技术，秦夏匿名赞助了一颗灵能水晶。
但是当这装置启动的时候巨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直到秦夏再一次投射出灵能冲击，才给巨兽带去一次踉跄。
佩图拉博通过科研发明中必不可缺的实践步骤，确定兽人的WAAAGH能量虽然也可以称为灵能，但其源于兽人本身而不是亚空间，因此很难用灵能扭曲WAAAGH能量。
钢铁之主旋即抬起手臂上的枪口，对准巨兽发射无魂者骨灰子弹。
在无魂者特性面前除了秦夏之外，一切超自然力量都只有平等的待遇，盔甲被击穿，血肉被撕开，WAAAGH能量被减弱。
秦夏投射来的灵能立即将巨兽压跪在地，同时开始挤压巨兽的头颅，这一次很快就让巨兽头盔和被保护的头颅出现压缩状况。
巨兽痛苦咆哮，盔甲腰部位置闪烁起绿光，那是即将传送的表现。
安格隆立刻冲向巨兽，在其躯体都即将虚化之前挥斧劈砍绿光位置。
在做出劈砍动作之前，安格隆看到巨兽挥刀，但他选择在能确保摧毁盔甲传送功能的前提下尽可能闪躲。
链锯斧将盔甲砍出一道划痕，长刀将原体腰部砍出一条伤口。
随后巨兽盔甲腰部迸射出的能量将安格隆轰飞出去，在巨兽被能量炸烂之前，头颅先被秦夏碾碎。
不知比戈戎军阀强大几倍的乌兰诺禁军终于陨灭，其灵魂都在被搞毛二哥接手之前于亚空间中被恐虐大魔萨鲁姆捕获并塞进武器里。
安格隆眼冒金星，想要爬起来却又栽了回去。
佩图拉博上前检查兄弟状况，这时候嘶嘶屁突然跑过来，嚎叫着：“嘶嘶！俺们得赶快撤！磁力地核毁灭时会引发灾难！嘶嘶！足以撕开一个裂隙！因为WAAAGH能量！相当于灵能的能量！”
“不用管，我早就让白骑士做仪式准备，磁力地核爆炸后的瞬间会被仪式扔进亚空间里。”秦夏已经和绿皮对戈戎星地核进行到最后一步的破坏。
佩图拉博无视嘶嘶屁，继续检查安格隆。
当确定兄弟只是被传送装置破裂时的WAAAGH能量打的有点神志不清后，佩图拉博终于放心，起身走向古萨。
古萨躺在地上，虚弱至极。
嘶嘶屁已经为它做了紧急处理，倒是不至于死。
“异形！”佩图拉博抬起手臂对准古萨头颅。
嘶嘶屁立刻爬过去抱住古萨的脑袋，恐惧又不解的看着合作伙伴。
古萨瞥了一眼枪口，望向头顶岩壁：“秩序，合作，谋略……俺终于理解了。俺以为自己是搞毛二哥的神选，但实际上并不是，俺恰恰是它们敌视和仇恨的子民。”
佩图拉博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钢铁之主感觉古萨体型又变大了，并且说话也比之前利索的多。
“搞毛二哥是俺族之后塑造的神明，那时的俺们很混乱，很无序，所以它们就是混乱无序的。”
“俺和俺的子民是被神抛弃的，搞毛二哥不希望俺们走上一条秩序的道路。”
“即便这条道路是俺族个体想要强大就必须走上的道路。”
古萨像一个神棍，神神叨叨的说着。
搞毛二哥，绿皮的两位神。
佩图拉博知道这些，他感觉古萨就是中邪了。
然而钢铁之主看不到古萨现在看到的，和想到的。
古萨脑海中不断浮现一幕幕画面。
它看到了身高普遍在十二米以上的兽人，这些兽人冷酷，严肃，理性，就像某个超然种族打造的冰冷战争机器之零件，丝毫没有吵闹和滑稽的表现。
而在那些兽人们身边站着身材纤瘦高挑的伴生者，它们不携带任何东西，但它们能在一瞬间提取亚空间中的物质并创造出足以改变战争形式的发明——它们是屁精。
“为什么俺们摔下来时会分散开？”古萨看向佩图拉博，“掌握了传送技术的可不止是乌兰诺皇帝的走狗鹰犬，还有……”
嘶嘶屁突然从恐惧转变成狡猾的神情。
佩图拉博和身后的安格隆脚下同时出现绿色旋涡，秦夏此时对旋涡施加灵能干涉。
“无论如何，他救了俺。”古萨望向安格隆。
两位原体原地消失，嘶嘶屁不知道他们去哪了，绿皮屠夫的WAAAGH能量扰乱了他的传送坐标。
随后屁精抚摸手上的戒指，自己和大伙计身下也出现旋涡。
古萨抬起头看向岩壁，电子眼目光穿透岩层，看到星球表面。
它的战士和追随者们正传送回舰队。
戈戎星毁灭已成定局。
血斧牺牲了数以万计的突击队老大，数不清的小子，而人类作为另一方参与者却什么都没损失。
古萨不是想为自己叫屈什么的，它的目的已经达成。
乌兰诺帝国的门户被彻底粉碎，血斧氏族将深入乌兰诺帝国，返回曾经的家乡，但不是只为返回家乡而战。
并且，绿皮屠夫这个曾经只存在于故事中的人被血斧氏族亲眼见证。
或许自己会更受屠夫的牵制。古萨想，但并不畏惧，也不曾试图摆脱牵制或对自己当初灵光一闪的谎言行为后悔，因为它清楚没有绿皮屠夫自己就只会毫无价值的死在超级大WAAAGH星上。
“嘶嘶屁，俺的好厚米。”
古萨抱住嘶嘶屁。
“陪俺看看，俺能在被拴着铁链的情况下，于这条叛逆搞毛二哥的道路上走多远。”
在两位原体被传送离开的一秒后，两头绿皮也传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