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刺杀之计
当秦夏进入亚空间时，周围环境变得像是正下着暴风雪的荒原一般。
四神仍然在注视着他。
四道身影在暴风雪中若隐若现，它们的力量也若隐若现。
秦夏能感知到至少三个混沌之神对自己抱有巨大恶意，它们不断朝自己释放出的毁灭力量就是证明。
肉体作为灵魂在现实中的躯壳，处于亚空间中本就危险，混沌之神或许无法对秦夏灵魂做些什么事情，但它们可以间接摧毁秦夏的肉体。
即便这也没法伤及一个人类的根本也就是灵魂，但它们就是想这么做。
哪怕只是让秦夏变成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现实和亚空间的孤魂野鬼，那也值得。
在进入亚空间前，秦夏思考了一瞬间，也觉得四神会攻击自己，不过他还是选择进入亚空间，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因为……无所谓，奸奇会出手。
在色孽最先用毁灭之力席卷向秦夏时，奸奇的力量庇护了他。
恐虐和纳垢转而对抗奸奇。
奸奇和兄弟姐妹们缠斗起来。
四神刚刚达成的脆弱合作在此刻崩溃。
秦夏笃定奸奇不会让其他混沌之神摧毁自己的肉体，因为自己的存在便引发了变化，奸奇作为万变之主能从变化中受益。
但受益并不是奸奇会选择在此时为敌人对抗兄弟姐妹的关键，亚空间生物很少会为了利益做什么，所以最关键的原因只有一个——奸奇就是喜欢变化。
四神缠斗之际，奸奇推动着亚空间中的灵能洪流将秦夏送到极远处之地。
周围不再是暴风雪，而是舰船在前行时会看到的景象。
扭曲成一团的星辰，长着双眼的天体，汇聚成恶魔并张牙舞爪的星云等等。
秦夏甚至看到了天空中的安格隆本质。
那颗巨眼被紫色的风暴笼罩。
环绕四周，没有看到四神，秦夏便想趁机联络一下安格隆，但刚发出灵能讯息之时四神的轮廓就忽然出现在周围，齐齐注视着他。
没有办法，秦夏只能继续做原来想做的事情。
很快，笼罩安格隆本质的风暴也出现在秦夏周围，就像先前在亚空间航行时看到的风暴场面一样，秦夏无论是肉眼还是灵能视野都感觉伸手不见五指，也没有办法像图丘查引擎那样在亚空间风暴中找到正确路径。
并且，在一个没有空间和时间的地方进行漫无目的的寻找肯定不会有结果。
秦夏想到了某个老相识，调用灵能呼唤那个老相识。
“嗨！”
“又是我！”
“一个因现实生灵‘渴望找到前路’的想法诞生的至高天生物。”
血肉罗盘出现在秦夏面前。
罗盘看着秦夏身后，兴高采烈的说。
“前情提要。”
“我曾在吞城者起义战争中帮助了秦夏，让他能寻找到通往莫瑞要塞领地的亚空间通道。”
“第二次见面则是在前不久，基因原体安格隆的灵魂迷失于亚空间之中……”
“现在则是第三次。”
听到罗盘说的话，秦夏回身看向身后，发现身后有一大群眼球似的生物，它们要么注视着自己，要么注视着罗盘。
“你在跟它们说话？”秦夏本能的警惕那些诞生原因未知的生物。
“它们是观察者，它们对你和现实宇宙的事情感兴趣。”罗盘漂浮到秦夏身旁，拱了拱秦夏，“快跟它们打声招呼。”
秦夏只觉得无奈。
就像当年带阿维达和阿萨尔亚空间一日游似得，这鬼地方虽然出现什么鬼事情都不奇怪，但对于一个现实生灵而言这还是太抽象了。
见秦夏不跟那些眼球打招呼，罗盘小声说：“看在我帮你那么多次的份上，在我的朋友们面前给我点面子。”
“你们好。”秦夏对眼球们摆手。
眼球们上下跃动，似乎在回应秦夏。
“帮我找路，我要去一个叫克尔的地方。”秦夏说。
罗盘立刻指引出一个方向。
作为一个因“辨识前路”等概念诞生的亚空间生物，罗盘自然不会受到亚空间风暴的影响，它很轻易就能利用自己涉及的概念做想做的事情。
秦夏还清楚亚空间生物往往会受其概念影响，做出某种行为。
但罗盘和路径跟那些在看戏似的眼球有什么关系，秦夏是真想不出来。
“它们是受诞生自观察概念的生物。”罗盘见秦夏一直看着眼球们，便主动解释，“你想象这么一个场景就明白了。”
“你走在一条路上，很多个你的同类坐在路边注视着你，谈论着你。”
“这就是我跟它们之间的联系。”
秦夏得到答案，不再停留，朝着罗盘指引出的方向前行。
抵御风暴，长途跋涉。
秦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在即将赶到目的地的时候看到了另一个亚空间生物。
那生物长得像路牌，它曾在起义战争里帮秦夏标记亚空间通道。
“在这。”路牌说，“又见面了。”
秦夏闷着头前进，来到路牌附近，穿过现实帷幕，进入现实宇宙。
从亚空间那极其不熟悉的环境离开后，秦夏对自己所处的现实宇宙也没多少熟悉感。
他身处于虚空之中。
盔甲将本该被秦夏感觉到的窒息感，超低温以及失重感抵消。
但好在眼前的正常景观让秦夏立刻产生自己回到熟悉之地的感觉。
星辰不再扭曲，也没长眼睛，眼前就是一个普通的有人星系。
死亡守卫军团整个舰队堆积在星系中，旁边则是一些其他军团的战舰。
其他军团舰船普遍受损严重，战舰上那些一看就不是轰炸出来的伤痕显然是亚空间风暴导致。
死亡守卫军团战舰则是没有任何损伤，还不停派炮艇和运输机前往其他军团舰船。
这一副场景便可说明许多事情。
秦夏再使用灵能视野，看到莫塔里安身处于死亡守卫军团旗舰坚忍号内。
一个计划在瞬息之间被制订完毕。
首先是进入坚忍号观察一下，收集点信息。
如果确定莫塔里安反叛，那就刺杀他。
先尝试把智库舰队从口袋宇宙里放出来轰炸坚忍号，不成再用灵能炸弹炸掉坚忍号，先把一个叛乱原体搞死再说。
秦夏立刻行事。
……
莫塔里安端坐于寝室床榻上。
盔甲矗立在墙边，巨镰靠着床头。
原体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什么七啊，六的……
时不时这些数字还会在莫塔里安的口中相加相减。
最终一番计算过后，莫塔里安脱口而出：“三十四？三十四。”
原体继续计算。
此为数字命理学。
莫塔里安作为一个绝对唯物憎恶灵能之人，他不会使用原体普遍拥有的灵能潜力，但有些时候又会想要得知一些事情，于是一种名为数字命理学的东西被他创造出来。
用数字进行预知，并认为这是完全科学合理的非巫术方式，就像人们用数学计算概率或者统计经济一般……颇为荒唐。
一番计算过后，莫塔里安猛然睁开双眼，从自己计算出的数字结果中得出一番结论。
这结论便是——秦夏要来杀自己。
甚至就连多少秒后秦夏会到都算出来了。
一点雪花飘落。
秦夏自寝室阴影处缓缓踱步而出，看到莫塔里安用数字命理学计算出自己要来杀他的结果后，是既惊讶，也淡然。
数字命理学真的准，真的厉害。
原本帝皇不会告知原体们网道计划的事情，但还是会有原体知晓网道计划，一个是马格努斯，一个是莫塔里安。
莫塔里安如何能得知网道计划？
答案是用数字命理学算出来的。
所以当秦夏发现莫塔里安算到自己会来杀他后毫不意外。
不过在真正动手之前，还是得确认一……
原体忽然抄起巨镰，就势挥动镰刀之时已经接近秦夏。
反射着恒星光芒的镰刃击穿仓促凝结的灵能屏障，碰撞上秦夏挺起的长枪，铿锵一声火花四溅。
莫塔里安接连挥舞镰刀，秦夏接连抵挡，但一位原体的力气显然超过一个星际战士的力气，攻击速度也同样。
最终在莫塔里安一镰刀将长枪劈的偏斜后，他整个人就被灵能冲击轰飞出去，重重撞在靠墙的盔甲上，摔在一地盔甲部件之间。
短兵相接秦夏不是原体对手，但加上灵能，定然不能让莫塔里安这个讨厌巫术且不会研究巫术的原体得好。
莫塔里安刚想站起来，又一道灵能冲击落在他身上。
寝室内的灰尘被席卷起来，原体连同盔甲部件一起被灵能钉在墙壁上。
秦夏保持着抬手攥紧的动作，因过于用力手部轻颤。
“你这个叛徒！”
发出这声喝骂的不是秦夏，而是莫塔里安。
“我兄弟那么信任你！”
“你竟然背叛他！”
莫塔里安奋力挣扎，几番从灵能中挣脱又被按在墙上。
“你不是叛徒？”秦夏质问，“那你砍我干什么？”
“你不是叛徒你来杀我干什么？”原体反问。
“我不是来杀你的……好吧，确实是有这想法，因为你的军团攻击了我，不过在我动手之前得确定一下你是否叛乱，而你直接冲过来砍我让我认为你叛变了。”
“帝皇之子前不久刚攻击我，我也知道有人叛变了，你来刺杀我，我当然以为你是叛变的人。”
“……”
秦夏再三观察，见莫塔里安也确实没有被混沌力量腐蚀的迹象，便轻轻松开手。
莫塔里安也没有贸然攻击，两人相隔十米对峙，互相警惕。
整整对峙了十分钟。
见双方都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差不多对方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