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荷鲁斯协定
……
艾瑞巴蒂被斩杀前二十分钟。
虚空中的影月苍狼舰队注意到星球上弥漫开来的能量，随着那能量蔓延，舰队释放出的扫描信号被遮蔽，就连通讯也逐渐被切断。
任谁都能发觉下面出了事。
战舰立刻进入备战状态，影月苍狼星际战士分批次进入空投舱。
名为洛肯的影月苍狼军官站在自己应该进入的空投舱之外，沉着进行着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情——如果要开战，那一定得想办法让基因之父回来。
吞世者首席智库瓦瑞斯在洛肯于两分钟前进行的呼唤后，乘坐炮艇飞到旗舰内，来到洛肯面前。
跟着瓦瑞斯一起来的不是其他智库，而是那个洛肯在大伙迎接白骑士之主时看到的吞世者运输机飞行员。
格外瘦弱的亚人类并不能让洛肯分神，当瓦瑞斯走来时他便直接问道：“能与白骑士之主用灵能联络吗？能不能请他带我的原体回来？”
“联系不上。”瓦瑞斯看向舷窗外被能量包裹的星球，“那能量层隔绝了我透射过去的灵能……英特雷斯人的科技水平不是一般的高。”
“那他们现在都不回来，出事的可能性有多大？”洛肯没心情关心英特雷斯科技。
“……”瓦瑞斯沉默一下，他也想问这个问题，按理说在双方进入战争状态后，白骑士之主就会立刻带人回来才对。
一秒沉默后，瓦瑞斯指向身旁瘦弱至极的人：“他叫科瓦。我们可以让他驾驶运输机去星球地表，把那上面所有人接回来。”
洛肯打量着科瓦。
英特雷斯星球已经进入战争状态，那能量层下面肯定是已经蓄势待发的种种防空武器，除了灵能传送这种直接快速的方式之外，其他方式都无异于送死。
而吞世者智库肯定已经尝试过用传送进入星球，但没成功。
一番思量犹豫，洛肯回忆一下当初战争之犬和影月苍狼并肩作战过的经历，再评判一下瓦瑞斯靠谱程度，最终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
“你确定能带我们飞下去，再带着所有人飞出来？”洛肯问。
科瓦一脸稀松平常：“告诉我要去哪，这就够了。”
洛肯示意空投舱里的终结者们出来，跟自己登机。
科瓦进入炮艇驾驶舱。
系好安全带后，王牌飞行员将手伸向座椅下方，扣动拨杆，启用最重要的功能。
这架炮艇内部有一颗智能芯片，芯片曾位于科瓦驾驶的古代战机内部而如今被拆出来放在炮艇里，他家乡的人称那架古代战机里的芯片为“苍穹之魂”。
苍穹之魂可以直接破解并瘫痪任何制导武器或探测索敌设备。
当年在母星那场灭世级战争里，正是苍穹之魂破解了变异生物的种种制导武器，使得科瓦能够凭借精湛驾驶技术躲过防空火力，最终摧毁变异生物母舰拯救母星和同胞。
过往的种种记忆在科瓦脑海中闪回，这位王牌飞行员平静思绪，握住操纵杆驾驶炮艇升空离舰，向英特雷斯星球飞行过去。
炮艇减速穿过能量层，接着骤然提速，在实验型引擎的推动下急速俯冲进大气层。
英特雷斯人的种种防空武器和探测设备已经发觉不速之客的到来，但它们全部被苍穹之魂破解。
唯一能对付这架炮艇的只有被士兵操控的非智能防空武器。
原本用于防御空投舱和机群的海量防空火力投射向天空，只为了对付这一架飞行器。
科瓦则是操纵着炮艇在防空火力中穿梭，这并非是根据防空火力轨迹做出适当调整，而是直接与那些操控武器的人进行心理博弈。
他控制炮艇做出精准机动，诱骗着防空火力向他机动路线上那些看起来像是要选择，但实际上不会选择的位置开火。
这种只考虑躲避防空火力的极限机动从未在科瓦加入智库部队之前被使用，因为那会导致机舱里的士兵非战斗减员，而现在他的乘客只有阿斯塔特，完全不用考虑那么多。
于密集到骇人地步的火力网中穿梭，这种过程对于科瓦而言并非惊心动魄的冒险，而是可以尽情发挥的享受。
炮艇迅速抵达荷鲁斯所在地点，于距离地面两米位置悬停，直接出现在荷鲁斯等人所处会议厅的窗户外。
会过度消耗能源的虚空盾此时才被科瓦启用，苍穹之魂破解会议厅外英特雷斯部队的种种智能武器，同时机炮旋转着对准会议厅内。
在确定会议厅内没有可以威胁到原体的重装甲作战单位后，科瓦控制炮艇旋转一百八十度，将展开的机舱门对准窗户。
洛肯刚想说话，瓦瑞斯就抢先一步问道：“白骑士之主呢？”
“博物馆那边刚发生爆炸。”荷鲁斯说着看向那些在爆炸发生后，自己好不容易才安抚住的英特雷斯人，“具体情况不明。”
“父亲……”洛肯呼唤着。
荷鲁斯知道子嗣是想让自己带上其他人一块登上炮艇离开，但如果现在离开，与英特雷斯的谈判就必然破裂。
“你们本可以离开这，但现在不行。”图尔此时和其他同僚站在荷鲁斯的对立面，“你们突袭了存放卡奥斯物品的博物馆……”
“我们绝无可能做这种事。”荷鲁斯正色说。
“这星系里就我们两方人，不是你们那就是我们。”图尔失望的看着荷鲁斯。
荷鲁斯回头瞥一眼炮艇，仍旧坐在原地。
在图尔纳闷这家伙为什么不走时，荷鲁斯说：“让我们等一会。我坚信博物馆那边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会被解决，被澄清。”
图尔点头：“五英特雷斯时制分钟。”
两方人默默等待。
炮艇悬浮在空中，没有人对其开火，但英特雷斯战士已经准备好非制导武器，同时天空中还有大量英特雷斯战机正向这边赶来。
科瓦扫视那些战机一眼，并未放在心上。
时间流逝。
直到会议厅内忽然飘起风雪，秦夏带着博物馆那边的英特雷斯战士出现。
那些英特雷斯战士用音乐般的语言迅速说清博物馆那边发生了什么。
得知真相后，图尔轻轻挥手，示意战士们放下武器。
荷鲁斯身后的星际战士们也放下武器。
“你们与卡奥斯无关。”异形官僚开口，“但这不意味着你们不会屠戮我们。”
“你看到的文件的确是我拟定的，我承认。但那是预案，我当然会为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制订预案计划，这是我的职责。”荷鲁斯从座椅上起身，走向英特雷斯人。
边走，原体边解下武器，放在会议桌上。
“你们难道不会制订种种预案计划吗？”荷鲁斯问，“比如我要是动手，你们该怎么做。”
英特雷斯人们对视一眼，默默点头承认。
“在和平谈判结束后，我会将那份完整的预案计划交给你们，用来证明你们看到的只是其中多个计划的一部分。”荷鲁斯说。
“我并不会质疑你对和平谈判的诚意，因为你刚刚明明可以离开但没有离开。”图尔开口，“但英特雷斯并不是一个单种族势力，我们必须确保非人类种族盟友的安全。”
图尔看向异形同僚，再坚定注视荷鲁斯：“如果帝国无法接受英特雷斯所有种族并入帝国，并获得与人类相同待遇，那么我想，英特雷斯最高层一定会选择抗争。”
“因为我们人类不只是英特雷斯的一部分，还是英特雷斯的主导者，建立者，我们有义务保护曾经坚定相信我们的非人类种族。”
“哪怕最终我们一起死在帝国的屠刀下……”
听着图尔的话，在场的影月苍狼大多认为这人疯了。
甚至他们觉得英特雷斯本身就是个疯子势力……人类跟异形死一块，这不是正常人能有的想法。
“英特雷斯人们。”
荷鲁斯用英特雷斯的方式行礼。
“人类帝国的皇帝，我的父亲，他并不是一个只想灭绝非人类物种的狂人，而我和我的兄弟们也不是只用来灭绝其他物种的屠刀。”
“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们认为银河中的异形种族是不可能与人类共存的，因为我们遇到的异形包括但不限于：直接以人类的恐惧为食，以虐戮人类取乐，与混……卡奥斯有直接联系。”
“它们就像一个又一个巨蛛怪，甚至比巨蛛怪更加极端，你们英特雷斯不会选择与这样的异形种族共存，人类帝国当然更不会。”
荷鲁斯如同一个演讲者般，风度翩翩，语气平缓清晰又有力。
“人类帝国并非是要杀光银河里所有非人类种族，或者将银河里所有人变成皇帝的奴隶和私有财产，帝国建立目的是为了帮助整个人类物种走出最黑暗的低谷时期，并且确保那摧毁人类旧日文明的亚空间风暴再也无法打断人类的繁荣与理性。”
“我们倡导帝国真理，倡导理性，我们摒弃宗教，摒弃任何有可能让我们与卡奥斯产生关联的事物，我和我的兄弟们进行名为大远征的战争，拯救一群又一群同胞，摧毁一个又一个愚昧与黑暗沉重之枷锁。”
“这才是人类帝国的事业。”
荷鲁斯看向异形官僚，微笑着。
“我是人类帝国的战帅，我有足够的地位权力来保障英特雷斯和平并入帝国后，其中非人类种族成员的安全，任何悖逆我的命令的人都将是我的敌人，而我的战士将摧毁我的敌人，无论他们是人类还是异形。”
“我将与你们签署协定，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那我们就通过缔结协定的方式完成这场和平谈判。”
说完，荷鲁斯静静等待眼前的英特雷斯人们做决定。
这些人并不是英特雷斯最高层统治者，但他们的意见显然将左右最高层统治者的意见。
和平谈判，和平并入帝国，这也应当是英特雷斯统治者的意愿，毕竟无论英特雷斯科技水平多高，面对人类帝国这般体量的庞然巨物终究是打不过的。
“你得到了我的信任，战帅。”图尔说，“从你的一系列举动里我能看出来，你是有信誉的人，且真的能保障英特雷斯人的安全。”
荷鲁斯欣然点头。
“但是我不只是一个叫图尔的人，我还代表英特雷斯，所以请允许我以英特雷斯同盟的名义询问你。”图尔接着说，“英特雷斯能相信你吗？”
“你当然可以相信人类帝国战帅，人类帝国皇帝陛下的首归之子！”赛扬努斯上前一步，“请加入我们的事业，让我们为人类物种再次迎回繁荣与理性并肩而战。”
赛扬努斯送上了一记助攻。
图尔稍加沉默，示意同僚拟定协定，接着又说：“这份协定在签上你的名字后，会被送到英特雷斯最高层手中，当他们签下名字后协定就会生效。”
“我将用我的剑与名誉确保它持续生效。”荷鲁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