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滚雪球
恐虐和色孽已经陨落。
如果混沌之神消失了，那么他们在过去现在和未来就都会消失。
亚空间里的一切将不再留有恐虐色孽的痕迹。
但现实宇宙毕竟存在因果与时间线，所以恐虐和色孽在无数个现实宇宙留下的痕迹，影响的人，仍然还会存在。
弑神者秦夏走向守望者们。
守望者们已经打开返回现实宇宙的传送门，这些袍子小人齐齐向秦夏鞠躬行礼，然后默默转身进入传送门内。
只有康这一个守望者留了下来。
“你抱着这本书有什么用？”秦夏指向恶魔之书。
在亚空间里时，恶魔之书利用现实道出恶魔真名的作用便不会生效。
“为了让你在我那些平平无奇的同类里一眼就能认出我。”康说。
秦夏心想：想要认不出你可是有点难。
守望者，袍子小人，这个古圣制造的反亚空间生物兵器种族还是很有逼格的，唯有康是个例外，这个袍子小人中的逗比光是往那一站，就很容易被别人分辨出来。
从气质上。
“我的族人们向你表示感谢，谢谢你弑杀了混沌之神。”康又说，“等到下次再弑神的时候我们还会出现。”
“应该是我向你和你的族人们表示感谢。”秦夏抵胸行礼，“谢谢你们的帮助。”
康点了点头，转身进入传送门之中。
在众多帮手之中还有古萨和它的血斧氏族，以及乌斯兰们，恶魔们。
那些恶魔皆有概念塑造，除了萨姆斯之外没有什么独立性，秦夏也无需和它们谈论什么，只需要驱使它们。
于是秦夏来到乌斯兰们面前，向老先知们行礼：“感谢你们的协助。”
乌斯兰们齐齐摇头，为首那位乌斯兰正是原初宇宙的乌斯兰，他代表所有乌斯兰们开口：“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另外刚才那场战斗里我们并没帮助你太多。”
“但是你们出现了，并且帮忙了。”秦夏盯着乌斯兰说。
乌斯兰们行礼，转身返回现实宇宙。
古萨拄着战斧，看着秦夏缓缓走到自己和族人们的面前。
秦夏站定脚步，不知该说点什么，因为他真没想到古萨会冒出来帮忙。
如今古萨比一台骑士机甲还庞大，壮硕，而在弑杀恐虐之后它则更加强大，绿皮的体型就等同于战斗力，可想而知它现在会有多强。
“我已经在亚空间里战斗了很长一段时间。”古萨主动开口，“我来帮助你也是因为我意识到弑神之战是个机会，它可以让我和我的族人们更加强大。”
“那你们之后打算去做什么？”秦夏问。
“我们会继续战斗，继续变强，直到我们能够杀死搞毛二哥为止。”古萨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道出它的弑神之路，“搞哥和毛哥是我族的桎梏，不杀死这两个神明，我族就没有办法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智慧种族。”
“你们去弑杀搞毛二哥时我可以帮帮忙。”
听到这话，古萨上下扫视秦夏。
它并不怀疑秦夏能够帮忙，因为它能够感知到秦夏身上散发的力量和权能。
恐虐死后，无心屠戮这一神格的绝大部分权能都被秦夏吸收，或者说，是神格选择了更为强大的秦夏。
恐虐没能被吸收的那部分权能，则是被那个可以彻底终结亚空间事物存在性的铸造者抹除。
古萨曾经甚至和铸造者一块屠戮过恐虐恶魔。
“仅仅只有你一个出手都足以对付搞毛二哥，但这是属于我们欧克兽人种族的弑神之战。”古萨说，“你塑造了我，绿皮屠夫，但当年你打碎了我的枷锁。我要证明即便我诞生在谎言和怯弱中，但我现在已有勇气和力量。”
秦夏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现在想来，古萨也是足够神奇。
这一绿皮在当年欧努斯星区战役里的超级大WAAAGH星上仅仅只是一个绿皮小子，只不过他有两个特点，会逃跑，会撒谎。
然后在逃跑和撒谎这两个特点的加持下，古萨越来越强大。
其起源如何对于如今而言已经没有意义，现在古萨是真正的血斧之主，一个有勇气的巨兽。
“再会了，屠夫。”古萨抬起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嘶嘶屁。
眼中闪烁着超凡智慧的嘶嘶屁拿出遥控器按下按钮，一条前往亚空间另一处地点的传送通道便被打开。
在古萨转身离开后，嘶嘶屁将一块数据板扔给秦夏。
秦夏接住查看，从数据板上看到了古萨的过往。
不是在诞生后的过往，而是塑造出古萨这个奇特绿皮兽人的基因孢子的过往。
那枚孢子来自于天堂之战时期的一个古兽人。
在古兽人这一个生物兵器种族里，所有成员都在诞生后协助古圣作战时，古萨的远古始祖是唯一一个会去思考大伙为啥给古圣打仗的个体。
它生来便独特。
秦夏放下数据板，目送古萨离开。
这时，秦夏看向萨姆斯这个恶魔。
“萨鲁姆汇聚着反抗概念，谁是它的主人它便反抗谁。”萨姆斯说，“所以它永远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协助你了。”
“那它自由了，因为我不会和恐虐一样束缚它。”秦夏说着盘算起来，觉得自己应该将萨鲁姆送到亚空间最深层去。
恶魔是没有朋友这一基于独立意识产生的人际交往概念的，萨姆斯与萨鲁姆并非恶魔挚友，它们仅仅只是曾经合作过一次，作为亚空间中算上无分混沌众魔也显得独立的特殊恶魔，它们只是因合作而团结在一起。
现在合作中止，萨姆斯也不会关心萨鲁姆的结局。
“为亚空间带来终焉吧。”萨姆斯张开双翼，盘悬着起飞，“我是黑王神格的恶魔，我只想带来终焉。”
秦夏看着萨姆斯离去，再看向唯一还停留在自己身边的魔军们。
这些恶魔里有不少熟悉身影，其中几个甚至就是秦夏曾经对付过的恐虐大魔，比如卡班哈什么的。
甚至还有一些纳垢大魔，但在秦夏一次次将一个现实宇宙送往衰朽的热寂终局后，部分来自纳垢神格的权能被秦夏夺取，这些权能下属的纳垢大魔便也换了个主人。
恶魔这一生物的特性在它们身上显露的淋漓尽致……
仅是傀儡，仅是木偶。
“就在这等着。”秦夏挥手塑造出一片纯白领域。
他可不想自己的恶魔们到处乱跑。
……
原初现实宇宙。
帝皇同安格隆站在一起，身穿礼服，接见灵族使者。
数个方舟世界愿意加入人类和灵族组建的联盟——在乌斯兰的游说下。
“据我所知，乌斯兰曾经试图劝说你们，但没有成功。”帝皇说。
“因为乌斯兰先知带回了一个消息。”使者开口，“恐虐和色孽已被弑杀，如今我族就算在亚空间中呼喊两个混沌之神的真名，也无法引来它们的注视了。”
安格隆早就从对方心中得知这一消息。
帝皇在得知后看不出喜怒，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再转过头看一眼安格隆。
安格隆继续感知着。
他发现灵族的心态已经因为色孽灭亡而发生转变。
先前，色孽是灵族大敌。
灵族大部分人并不打算消灭色孽，也不认为唤醒死神伊纳德杀死色孽可行。
乌斯兰曾经在科摩罗毁灭战役里执着于寻找伊芙蕾妮唤醒死神，是因为他想让灵族事实上参与到对色孽的毁灭之战里，并凭借这件事的功绩，以及死神伊纳德这位种族神的存在，于后世人类和灵族组成联盟后拥有话语权。
但色孽被消灭了。
伊纳德没有被唤醒，伊芙蕾妮没有起到作用。
相比之下，人类有一个弑杀诸神的强者，未来的时代必然是人类主导。
作为一个既没有种族神，也没有巨量人口的物种，灵族想要存活下去需要得到人类的应许，幸好他们之中的部分成员曾送给人类一份恩惠——接纳人类进入网道。
所以灵族不仅没有因为色孽的灭亡而失去结盟的动力，反倒更有动力。
“祝贺你们永远摆脱了色孽的威胁。”帝皇声音冰冷。
使者们行礼告辞。
“他应该快回来了。”帝皇转头对原体说。
话音刚落，一道传送门在两人面前开启。
这道风雪般的传送门中并未走出秦夏，停顿片刻后，帝皇和原体主动迈出脚步，进入传送门，来到亚空间。
秦夏盘腿坐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洁白领域中心。
在他周身，无数泡泡似的东西奔涌着，偶尔，其中一些泡泡会破裂。
帝皇知道，那每一个泡沫似的东西都是一个现实宇宙。
当一个现实宇宙破灭时，一丝代表着终焉毁灭之力的力量就会深入洁白领域之中，汇入秦夏躯体之内。
“我现在太过强大，一旦进入现实宇宙会无意识带去不好影响。”秦夏仍旧盘腿坐着。
不过秦夏眼中不是帝皇和安格隆，而是一个又一个的现实宇宙。
它们在秦夏视野中呈现为不断涌现和彼此拥挤的形态，就像是用显微镜观察生物质时看到的细胞壁一般。
其中一些没救了的现实宇宙会在秦夏一个念头之间崩裂，而仍然有救的现实宇宙里，凡世生灵会得到秦夏的馈赠。
力量，勇气，知识，不朽……这些馈赠会进入那些现实宇宙，增强那些和现存混沌做斗争的肉体凡胎们。
“他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帝皇心中产生这句疑问。
他尝试感知。
无心屠戮神格的绝大部分已经被秦夏夺取，但这部分神格中有一部分消失了……被某种能彻底毁灭亚空间存在的人，在恐虐仍然存在时通过杀戮黑暗之神本质而抹除。
终焉的一部分权能被秦夏夺取。
纳垢所属神格的一丝一缕，还有奸奇所属神格的一丝一缕，这些也被秦夏夺取。
他现在已经是个超然存在。
力量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强，而已经夺取的权柄又会反过来增强滚雪球的速度，正如现在他可以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就毁灭或是拯救数个现实宇宙一般。
站在如今这个时间点看，帝皇觉得，或许从秦夏走上四重试炼之路时，诸神的败亡便已注定。
但只是诸神的败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