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色孽的真谛
所有努凯里亚人在半个努凯里亚时后聚集在德西亚城。
整个城市看起来就像装着沙丁鱼的罐头。
星际战士们维持现场秩序，防止发生踩踏之类的恶性事件。
又等了一会，安格隆，角斗士们，以及他的养父夏拉西出现了。
“欢愉王子，欢愉君父！”
“欢愉王子，欢愉君父！”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呼喊起来。
安格隆话不多说，直接通感。
远超越秦夏所属主宇宙安格隆的通感能力被施展。
秦夏还以为这个宇宙的安格隆真有什么厉害能耐，结果那根本就不是万般磨练后锻炼出来的通感能力，而是色孽力量的加持。
色孽作为一个混沌之神，直接在这个时候将力量灌输进安格隆的体内，能不强大么。
超强通感能力将每一个人在精神和灵魂层面串联起来。
“开始吧。”
“最极致的欢愉时刻。”
安格隆坐在地上。
整个努凯里亚几十亿人全部整齐划一坐在地上。
安保智械手持一种克罗马奇的黄铜阔剑来到原体背后，将阔剑举起。
那是克罗马奇家祖传的古代武器。
智械挥剑，斩首原体。
惨叫声从每个人嘴里传出，德西亚城内聚集起来的几十亿人在同一时刻尖叫着东倒西歪，近乎昏迷抽搐。
强烈痛楚和死亡不仅被安格隆共享出去，还在通感能力之中被无限放大。
一个人能感受到原体死亡之时的感受，也能感受到别人感受到这种感受的感受。
总而言之，就是相当于一个人在同一时间感受到的东西被叠加了几十亿次。
就连伪装成秦夏的夏拉西都在抽搐，几近昏厥。
在人们几乎要崩溃昏死时，被斩首的安格隆忽然恢复过来，人首合一，然后再将所有人感受到的痛苦抽离到自己一个人身上。
原体跪在地上，叫声撕心裂肺。
而其他人则是在这一时刻感受到救赎……那种在极致痛苦之下忽然得到解脱，不再痛苦的幸福感，劫后余生感，释放重负感……这一步骤享受的就是最后那解脱的感觉。
安格隆一个人将所有痛苦消化殆尽，接着开始下一个步骤。
这个步骤是悲。
夏拉西起身，将双手按在安格隆脑袋上，使其看到一段混沌之神塑造出的幻象。
在那段幻象中，起义失败。
高骑士们轻松平定了叛乱。
安格隆本想率领着角斗士兄弟姐妹们奋力拼杀，和高骑士血战至死，结果被那该死的尸皇传送离开。
自此角斗士们死去，安格隆被定义为叛徒。
夏拉西在给安格隆带去幻象的同时，又给安格隆隔绝了些许记忆，使得安格隆更加身临其境。
情感充沛的原体产生的悲痛远超任何凡人，也远超他的任何一个兄弟。
而这种悲痛在通感能力中放大，像刚才的痛苦那般，被数十亿人感知着，又在个体的感知中加强数十亿倍。
有些人悲苦到自尽。
有些人开始冲向德西亚城起义战争胜利纪念碑，开始用手锤击金属制造的高骑士跪姿雕像。
这种悲苦持续了好一阵时间。
直到夏拉西将安格隆从幻境中解脱出来，再将那隔绝的记忆释放出来。
本来绝望至极的安格隆忽然看到养父，看到兄弟姐妹们，再回忆起自己真正经历了的起义战争，顿时有种虚惊一场的幸福感。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当虚幻的一切极为残酷，现实之中却与之完全相反，喜悦和幸福便从中衍生出来。
这种感觉同样被加强了很多倍。
人们喜极而泣，彼此拥抱着，又一次庆祝起义战争的胜利。
在这两个步骤里，努凯里亚经历了大悲大喜。
喜悦，幸福，快感……等种种正面感受，在经历过先前的痛苦感受之后，被对比和放大了。
人们能从中汲取到的快感远超在生理层面上所能汲取到的快感。
当被放大数十亿倍的感受，人类与生俱来的生理感官桎梏被冲破，在灵魂和精神层面带来的极致享受已经超越任何肉体行为所能带来的享受，就连作为强灵敏感官种族的灵族与此时的人类相比都显得太过迟钝和麻痹。
而极致的刺激和享受正是色孽的权能。
欢愉并非意味着只有享受而没有痛苦。
当一种感受太过极端，寻常的生理刺激对于体验者而言也已经平淡无味时，就连神魂俱灭般的痛苦折磨都会变成欢愉享受。
在安格隆那天赋能力的帮助下，人们不需要像主宇宙里堕落进色孽怀抱的帝皇之子一般，用打药杀戮或向别人施虐之类的低效方式获取极端刺激，只需要安格隆去通感。
“父亲……”安格隆泪流满面，拉住夏拉西的手，“我们……我们带来了一个天堂。”
“嘿嘿嘿……”
夏拉西嘿嘿傻笑，同样泪流满面，神情就像闻了猫薄荷的猫。
安格隆带来的享受哪怕是对于色孽大魔而言，也着实是有些太攒劲了。
但痛苦过后的释放重负感，极致悲苦过后的幸福感，这些都还仅仅只是前戏。
安格隆真正的拿手好戏还在后头。
秦夏仍然还在用灵能视野观察，不过不是看热闹一般看着这欢愉仪式，而是看着别的。
一些人正蠢蠢欲动。
轰——
爆震声响彻德西亚城。
一栋高楼被拦腰炸断，向着地面上的安格隆倒去。
原体和夏拉西以及周围的人都处于过度刺激后的不正常状态，眼睁睁看着楼体向自己压下来而毫无动作。
“为了帝皇！！！！！”
喊叫声响彻街道。
从下水道里，垃圾堆里，许许多多不速之客忽然涌现。
这些人浑身脏兮兮，穿着破烂盔甲，手上拿着早已被淘汰许多年的古老武器。
有凡人。
星际战士。
星际战士们穿着不同颜色的盔甲，但盔甲看起来都很破旧，不过肩甲上的标志仍然能分辨出他们属于不同军团。
这支军队突然发起袭击。
星际战士们冲进广场，对着无法反应过来的人们大开杀戒。
安格隆之子们被部署在德西亚城里。
按理说现在是要出动了。
然而基尔却躺在地上，仍然沉浸在刚才极致享受带来的疲惫中。
基尔军团长嚎哭起来：“这些杂种怎么现在跑过来了！我不想断了通感去对付他们！我不想死啊！！！”
安格隆从废墟中走出，身旁是被夏拉西的双翼遮盖着的角斗士们。
原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人的感受“清零”。
基尔又从地上跳起来：“开始享受战斗的欢愉！为了欢愉王子！为了我们的爱人与至亲！”
就连战斗中的快感也属于色孽权能之内。
双方开始大混战。
安格隆拎着双斧加入战斗，如暴风一般席卷星际战士和凡人。
直到另一个高大身影抵挡在他面前。
基里曼。
奥特拉玛之主浑身散发着下水道的恶臭，手持帝皇之剑，穿着残破盔甲……
而站在奥特拉玛之主身旁的凡人，是奥诺玛莫斯。
奥诺玛莫斯神情坚毅，手持古代长剑，愤怒又痛苦的盯着安格隆与昔日伙伴们。
“奥诺！”安格隆立在原地，“我不想杀你……你回来……”
“你已经毁掉了整个宇宙，还要毁掉什么？”奥诺玛莫斯持剑肃立，准备与基里曼并肩作战。
夏拉西先安格隆一步冲上前去。
色孽大魔近战能力惊人，眨眼间将基里曼打的退后两步，接着来到奥诺玛莫斯身前，一跃而起，尖爪刺向老角斗士胸膛。
奥诺玛莫斯持剑格挡，但尖爪并未落在他的剑上。
再看前方。
一个从未见过的星际战士身穿华丽盔甲，姿势就像散步时偶然停下来一样站在夏拉西身前，用灵能屏障轻易抵挡夏拉西的尖爪。
真正的秦夏看向夏拉西。
头盔上两道猩红光芒落在大魔身上，下一秒灵能冲击涌来，色孽大魔被剥皮去骨，骨骼又被冲碎，变成粒子飘散在空中。
“为了帝皇！”
基里曼从秦夏身后杀向安格隆。
奥诺玛莫斯冲向昔日战友。
星际战士对抗星际战士，凡人对抗凡人。
局势变得极为混乱。
先前欢愉仪式里人们灵魂和精神的共鸣将这现实宇宙本就残破的帷幕击穿，无数恶魔降临在德西亚城中。
现实生灵面对鼎盛状态的恶魔毫无一战之力。
然而现实结构被击穿这一事件可不只对恶魔有好处。
一轮太阳忽然出现在努凯里亚天穹之外。
怒吼声，尖叫声，饱受折磨时产生的惨叫声……这些声音响彻整个努凯里亚星球。
天空中那颗冰冷太阳缓缓转动，恒星背面那张愤怒又悲苦的扭曲面孔渐渐呈现在众人面前。
金光降临。
色孽神力也同时涌入。
最终那些从地下杀出来的不速之客们在即将被色孽尽数吞食时于金光中被转移，来到冰冷太阳内部。
太阳内部形成一条通往安全空间的路径，人们沿着路径前进，去往藏身之处。
秦夏也跟着一块进了冰冷太阳内部。
基里曼摘掉露着下巴的头盔，看着眼前身穿华丽盔甲之人，伸出手：“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应该也是这宇宙里仅存的反抗者。”
秦夏没有摘掉头盔，握住基里曼的手：“你们的宇宙已经濒临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