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网道战术
“这就是网道，一种完全不依赖亚空间的超光速航行方式。”
“稳定只是它的优点之一，它甚至比亚空间航行更快速。”
乌斯兰伸出手，触摸着网道金色壁障。
网道壁障泛起波纹。
波纹一圈圈扩散开，最终又发出一声直接回荡在众原体灵魂深处的回响，给人一种“好像身处于某种生物内部”的错觉。
秦夏也只是对网道稍有了解，如今真正见识到网道内部环境后，没有一点对他而言是不稀奇的。
就连身处于网道环境本身，都会让秦夏产生一种身处奇异环境的感觉，这种感觉不舒适也不难受，只是陌生和古怪。
“如果我们人类有办法进入网道，是不是就此一劳永逸，可以彻底摆脱亚空间的威胁了？”佩图拉博问。
安格隆也想咨询这个问题，但当钢铁之主询问，乌斯兰的回答在心中浮现之时，他立刻感到无奈和困顿。
“当然不是。”乌斯兰轻轻摇头，语气真诚，又带着一丝无奈，“首先，绝不会有任何年轻种族能弄清楚网道的整个结构，更无法整理出网道的每一条路线。”
“年轻种族？你是指人类？”佩图拉博又问。
“不。”乌斯兰微笑，“我是指除了古圣之外的一切种族，与它们相比我族都是年轻又稚嫩的。”
佩图拉博冷笑。他以为乌斯兰的话语不过是一种哄骗，如果连灵族这个古圣仆从种族都弄不明白网道，那就没有什么种族可以弄清楚了，异形先知或许只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开口“可千万别打我们灵族的主意”。
但安格隆感知到乌斯兰所言句句属实。
在养父所讲述的种种银河过往之中，灵族被描述为“强大且古老”，人类在物种巅峰年代已经制造出种种在如今人类看来如同神迹的造物，但人类的巅峰年代也并未统治整个银河。
那个年代有古灵族帝国，它们才是银河的霸主。
天堂之战结束，古圣灭绝，太空死灵击败星神后沉睡，灵族成了古圣遗产的继承人。
而时至今日，灵族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造网道，能利用网道就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甚至灵族有的时候自己都不能用网道抵达目的地，还得用那种跟帆船似的战舰在亚空间里乘风而行。
“亚空间生物无法突破屏障进入网道，这是事实，但网道并非坚不可摧。”
“有些出现破损的网道就成为了亚空间生物的游乐园。”
乌斯兰继续说到这。
莫塔里安闷声询问：“网道不是号称能拦截所有亚空间生物吗，不是绝对安全吗？怎么有的网道还能成为亚空间生物的游乐园？”
“你知道帷幕吗？”乌斯兰反问。
在莫塔里安点头后，异形先知说：“帷幕和网道同理，理论上讲亚空间生物是不可能突破它们，但万一现实宇宙和网道内有内鬼呢，想要从内部打破网道或许很困难，但绝非做不到。”
“总而言之，这就是网道。”乌斯兰张开双臂，仰望着安格隆，“我将兑现先前的承诺，留在你们跟前，帮助你们使用网道，相信我，这将在乌兰诺帝国的战争中取得战略性优势。”
原体们要么沉默要么点头。
就连洛嘉也沉默不语，无法否认网道将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提供巨大优势这个事实。
“不想先尝试一下么？”乌斯兰说。
原体们纷纷对视。
安格隆和秦夏也对视一眼，接着向乌斯兰提到：“战争物资补给线上有一个星系正遭受围攻，我已经调遣援军过去，但如果我们能直接出现在……”
“我们现在就行动。”乌斯兰看了一眼秦夏，“兵贵神速，不是么。”
……
人类帝国舰队在克拉科星系重新集结。
伪装成人类舰船的灵族舰船出现在星系之中，悄悄汇入舰队之内。
灵族这边做好准备后，乌斯兰的面容出现在坚毅决心号指挥甲板的通讯面板上，对着站在指挥甲板的安格隆默默点头。
安格隆回头看向养父。
秦夏也身处旗舰指挥甲板，正在远程配合白骑士号上的智库们进行一场灵能仪式。
“先知。”安格隆回头望向通讯面板，“当我们做好准备后再进行网道航行。”
“你们想要用一场灵能仪式欺骗所有导航者们，是吗？”乌斯兰很轻易就能感知出秦夏要做什么。
灵能的流动对于灵族而言甚至是可视的。
原体与秦夏并未否认。
“人类憎恨异形。”安格隆坦然道，“我们的合作必须秘密进行。以及这次网道航行也必须是一个秘密……你知道这些，所以你才会驾驶一艘能伪装成我族战舰的船过来。”
乌斯兰似笑非笑，也没说话。
整个指挥甲板内的所有人都被秦夏的灵能遮蔽，他们听不到原体说了些什么。
片刻后，秦夏和智库们的准备完成了。
“下令。”安格隆回身看向通讯官，“命令所有舰船准备进行亚空间航行。”
原体下达命令后，旗舰指挥甲板的舷窗开始缓缓下落。
庞大舰队内的每一艘舰船也在接到命令后关闭舷窗。
就像每一次进行亚空间航行时一样。
所有战舰内部的导航者在警报声中赶赴工作岗位，准备像往常一样用自己的第三只眼睛揭示亚空间中的航路。
乌斯兰身处于灵族舰船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使用了何种手段，总之在舰队做好准备的短暂沉寂之后，一道金色光芒在虚空中逐渐展开，扩大到令人震惊之规模。
两千多艘舰船组成的庞大舰队进入金色光芒之中，如先前来到克拉科星系时一样跃出现实宇宙，但前往之处并非亚空间而是现实宇宙和亚空间之间的夹缝空间。
所有舰船的舷窗都被封锁着。
舰队中的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原体们和异形见过面，并从那大门中走出来后发生了什么。
只有极少数海军高层知晓原体们和异形达成何种约定，以及舰队进入的是什么地方。他们将把这些秘密带入坟墓中去。
全体导航者在工作岗位上进入“梦乡”，他们自以为舰队进入了亚空间，以为舰队在航行时自己帮舰队和战舰看到了前方的道路，并且不知道因为何种原因，看到的航路安全至极且路程短暂。
舰队进入网道，开始航行。
此时，安格隆不再能感知到和看到“巨眼”，那本质总是在自己进入亚空间时陪着自己，所以现在忽然感知不到本质的存在，心里有种失落感。
“安全，稳定。”秦夏用灵能视野巡视整个舰队情况，“没有任何一艘舰船上的船员发疯，没有任何一艘舰船上的盖勒立场失效，此次航行中，超光速事故的发生几率将是零。”
“这就是网道。”安格隆忽然理解一件事情，那就是帝皇为何对网道如此执着。
在舰队事务中，超光速事故是极其常见的。
每一次亚空间航行时都会有某艘舰船里的某个人发疯，或者某个对舰船事务处理粗暴的舰船上出现混乱事件，再不就是某艘舰船莫名其妙坏了。
而这些情况在使用网道时全都不会出现。
正如乌斯兰先前所说，这种安全稳定甚至只是网道优点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从克拉科星系前往需要支援的星系，整个舰队一窝蜂似得赶回去，那原本需要准备很长时间，航行至少一个月以上的旅途仅仅只需要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能结束。
在舰队离开网道进入现实宇宙之时，围攻补给星系的乌兰诺帝国舰队正围绕着星球进行轨道轰炸。
两千多艘人类帝国战舰从网道中钻出。
没有亚空间航行结束时的休整状态，也没有亚空间航行事故需要处理，人类帝国舰队在离开网道瞬间直扑前方绿皮舰队。
敌人体量不大，只有百艘左右。
整场虚空战没有任何波澜，仅仅是碾压战，但原体们却在通讯中认真讨论起这场虚空战。
所有原体的面容都出现在通讯面板上。
原体们已经意识到网道的好处。
正如这场战争里一样，原本派出一支小股舰队回援的计划可以直接取消，整个舰队都可以直接从网道中回防，并且不会耽误战机，按照原定作战战略计划，即便舰队在星系中停留一周再返回克拉科星系，也能及时返回战争最前线，继续作战。
在原体们都有共识的情况下，接下来的讨论重点则是如何利用网道，开发一套网道战术，应用在乌兰诺帝国战争里。
“我们不用再管什么补给线了。”莫塔里安说出刚才想到的计划，“所有战舰带足物资补给，直接沿着网道前往乌兰诺帝国核心，然后把乌拉诺乌拉格那个异形酋长干掉，就这么简单。”
“也不必再管其他兄弟，他们来还是不来，参战还是不参战，无所谓。”
“我们六个解决乌兰诺帝国。”
说着，莫塔里安眼神瞥向右下角。
乌斯兰所处通讯框被死亡守卫之主目视：“千万别告诉我乌兰诺帝国核心没有网道出口。如果你真的想表达诚意，而不是又想用某种恶心的下作手段给我们添堵的话。”
“乌兰诺帝国核心确实没有网道出口，但是没有关系，我们在附近星系脱离网道也是一样的。”乌斯兰点头，“我认为这个计划完全具有可行性。”
其他原体并未开口，但显然是认同莫塔里安提出的计划。
安格隆稍加思索，缓缓摇头：“若是在战争初期，那这么做没有问题。但其他军团已经集结完毕加入到战争中了，我们得考虑他们，所以我建议先与兄弟们以及帝皇联络。”
“然后等着他把我们调走，让他更偏爱的几个人去取得本就应该由我们取得的荣耀？”莫塔里安抬起手，指向面板，“在这场战争中我的死亡守卫没有违抗过来自你的任何命令，但这一次我不能赞同你。”
“所有军团都渴望荣耀，兄弟。”安格隆说。
“随你的便吧，端水大师。”莫塔里安在通讯框中起身，面目贴近通讯面板，使得他的冷酷面容看起来格外大，“你本并没有资格命令我们五个，是我们全都选择支持你和信任你。”
在莫塔里安仍想继续言语时，十一号忽然开口表态：“我赞成莫塔里安的计划。浪费时间的辩论不该继续，十一军团将和死亡守卫一起离开去执行最大规模的斩首作战，以最快速度结束整场战争。”
十一军团舰队规模最大，这个看起来仿佛异形的原体最是默默无闻，但其能力远超其他兄弟的想象。
安格隆轻轻摇头：“兄弟，我们已经并肩作战至今，不能在这个关头散伙。”
“并肩作战，的确如此。”莫塔里安指着安格隆，“你是大远征统帅？你是帝皇亲口承认的战争元帅？不是？那你就没有让我必须听你命令的约束力。”
安格隆现在确实没有办法，因为虽然帝皇早就说过战帅的事情，但战帅这个词都还没被帝皇提出过，此次乌兰诺大战里也不知是为了考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帝皇也仍然没有提及战帅，以及为战帅设立人选。
莫塔里安说走就走，确实没有任何理由可以约束他。
同时安格隆也挺理解莫塔里安……划分利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原体和星际战士军团在乎的利益其实是荣耀和功绩，这些超人确实没什么追求地位和荣华富贵的动力。
唯有荣耀。
把即将可得的巨大荣耀分一部分出去，这种行为的确不太容易被接受。
“今天晚上我们将和其他兄弟们以及帝皇开一次会议。”安格隆说出最后一句话，“请至少留下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