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父回上海前夕,我祖母的失忆症已经恶化。一次居委会的阿敏堵住下班的丹珏,向她报告,婉喻又交给她一份入党申请书。她对阿敏羞怯地说,过去一直觉得自己条件不够,政治上不过硬,现在老伴要回来了,政治上的包袱也就没有了,所以斗胆向组织申请入党。阿敏缩头缩脑地指着楼上冯家的窗口,愁苦地小声笑道:“你看看,她怎么连入党这种天大的事都忘了呢?”

  从此后,婉喻再到居委会去,阿敏就把她送回来,要她好好休息。

  到了我祖父陆焉识从青海回到上海那天,我祖母连居委会是怎么回事都忘得干干净净。阿敏偶然看见她在阳台上晾晒衣服,便向楼上招手,问她早饭吃了没有,她会客气地回答:“侬好。”婉喻头一次见某个人,就这样跟人家正规地打招呼:“侬好”。所以阿敏以后也不再跟她招手了。

  我祖父是1979年冬天回到上海的。他先来了一封电报,报告火车班次。那几天小嬢孃的演讲太忙,实在没时间接站,我父亲只好带着我一道去火车站。故事就从这里把我裹进去的。

  因此,接下去出场的这个穿着小喇叭裤、正准备考大学的女孩就是我了。像所有十八岁的女孩一样,她要忙的事情太多,光是秘密恋爱和剪裁缝纫时装就快要累死她了。所以她告诉父亲冯子烨,她要温课,没时间跟他去火车站。父亲一脸凶蛮,说他没跟她商量,去车站是“必须”。

  火车是从西安开往上海的,从车上下来的人身上和脚上都有一层黄色尘土。站台空旷了,流放归来的老祖父却迟迟不出现。父亲烦躁地说:“回了他电报,叫他别动,别动,还是乱跑。好了,大家肯定错过了!”父亲不愿承认,他已经不记得老头的模样了。他开始以为老头的大个头会让他一眼认出来。女孩子从来没见过她的祖父,他所有的照片都被她父亲烧掉了。“文革”中父亲从她祖母那里找出所有她祖父的照片,在马桶间里烧了一夜,瓷砖都熏黑了。她和她哥哥从来不清楚祖父犯的什么法,只知道他是个大政治犯,够资格挨枪毙的。后来他们明白想弄清祖父的具体罪状是妄想,那个时期的罪状都比较抽象。

  渐渐的,整个空站台就把父亲和她晾在正当中。她爸爸骂骂咧咧,都打算带她走了,突然看见车尾巴上站着个人,穿一身黑不黑、蓝不蓝的棉袄棉裤,黑暗的脸色,并不高大。他疑惑地往他们这边走几步,盯着他们看,是以整个身姿来体现那个谦恭微笑的。他明显地在希望他们先开口问话。

  父亲小声跟他自己说:“不是的,不是的,一点影子都没有!”

  女孩儿也但愿不是的。这老头样子猥琐,不是那种敢作敢为敢犯王法的模样。

  老头唤出了父亲的乳名:“毛头!”(他们三姐弟的乳名为:大囡囡、毛头、小囡囡或小妹。)

  此刻父亲把女孩儿往老头的方向使劲一推:“这是你爷爷,叫阿爷!”

  原来这是他坚持要带她来的原因:她叫一声“阿爷”就省了他叫“爸爸”了。接下去阿爷的泪水流下来。他脸上皱纹太多太乱,所以眼泪流成横的斜的直的。女孩父亲的眼睛也湿了一下。这场合不流眼泪是不近情理的。从这一刻开始,大家都降低辈份,沿用这个孙女的称谓,叫陆焉识“阿爷”。因为“阿爷”可以用来尊称任何人家的老头儿,不像“爸爸”,只能称谓血缘定义的那个重要角色。叫了“阿爷”,便可以混过去不叫“爸爸”,以免下一场政治运动再次让他们改口叫老头别的头衔,都难堪,也费事。

  阿爷陆焉识的行李很多,儿子子烨在火车站口叫了一辆出租车。路上,阿爷叫女孩“澄纯”。女孩一惊,他还记得那个只用了三年的名字。她在进幼儿园时就改叫“学锋”了。她父母在这方面宁愿放弃品味情趣也要跟时尚。

  到了家老阿爷的眼睛就到处看,但只要他发现你在看他,他眼睛马上就老实了,听了“向前看”口令一样直视前方。不久家里所有人都会发现,他的动作在暗中被口令控制着。最初的介绍完成,女主人钱爱月又回到厨房烧菜,男主人冯子烨出去买啤酒,学锋也赶紧逃进她的小屋。学锋的哥哥去北京上大学之后,这里就是她的卧室和书房。他们小时候的上下铺现在做了仓库,两层铺板之间塞满被子、棉絮、书籍。写字台朝窗,坐在桌前就是脊梁对着门。学锋打开台灯,窗外天黑了,窗玻璃忽悠一下,似乎有个人影刚刚映在里面,又退了出去。她马上回过头,正瞥见老阿爷离去的背影——他不做声地来看了看孙女的屋子和孙女?还是想看看其他什么?

  他听见学锋起立,便站住了。此刻他站在过道的阴影里,样子真的非常灰暗。他笑笑说:“读、读你的书吧。读吧。”

  学锋问他是不是在找什么。他说是在找。到底找什么呢?找冯婉喻。

  女孩张了一下嘴,似乎给老阿爷逗乐了。她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一个如此灰暗不堪的老人竟这样坦白,或者说俏皮。他微微口吃,嘴里有话的时候,嘴唇却被摆错形状似的,要重摆几次才把话吐出来。学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冯婉喻两天前让冯丹珏陪她去理发店做了头发,从此后就不肯出门,怕头发的波浪给风吹塌了,给雨淋化了。现在冯丹珏正用学校的伏尔加把冯婉喻往这里送。

  菜都端上桌了,冯婉喻还没有来。楼下的传呼电话来叫人了:“冯子烨,听电话!”

  子烨听了电话回来,招呼大家先吃饭,因为冯婉喻不太舒服,今天不来了。陆焉识的脊背慢慢地靠到椅背上,彻底放松了,也失望透了。

  冯子烨看看父亲,心想,看来要阻止老鸳鸯的第二次新婚,是要费点劲的。而且,让老头一人住在楼顶的半间屋里,老太太说不定会跟进去,那就更看不住他俩了。所以吃完晚饭冯子烨就宣布,老阿爷住学锋的绣房,学锋搬到学生宿舍楼顶上那间斜顶阁楼去。就像所有青春男女一样,学锋巴不得搬到外面住,方便她秘密恋爱,也不用听母亲“洗手了吗?衣服穿这么少?!”的唠叨,更不用看父亲坏脾气的面孔——每当她穿喇叭裤,他这副坏脾气面孔就摆出来。当晚她就把被褥和几件衣服打了包,让父亲用自行车驮到她的新居去了。

  爱月给公公烧了两大锅水,倒进很久不当浴盆用的浴盆。兑上冷水,浴盆里的水涨到半满。老阿爷跟前跟后,道歉一般嘟囔着“自、自己来,自、自己来”,嘟囔一声,人就打个弯,双手朝前一送,可以理解为作揖,亦可以理解为抢夺爱月手里的毛巾、换洗衣服、小板凳——浴盆比较高,爱月担心老阿爷跨不进去(她太不了解家里来的这个老人怎样地身手矫健)。她要老人穿子烨的棉毛衫裤。那是一套洗得极其柔软,膝头和肘部打了补丁的旧衣服。像大部分上海女人一样,爱月会缝纫,其他各种手艺也都会一点,因为没有比学会各种手艺更省钱的了。

  老阿爷一看换洗衣服不是他自己的,人又是弯一弯:“我、我自己有的,有衣服的。”

  爱月说:“晓得了,你有的。那些衣服给你洗洗再穿。”

  老阿爷有点着急了,说:“都、都是洗干净的!”他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多么非人的环境都把自己伺候过来了,现在环境这么好,怎么能把自己交给人家去伺候呢?

  爱月说:“子烨关照的,要我把你的衣服放在开水里煮一煮,再拿进屋里来。”

  他们一家住三楼,往上走半段楼梯,就是一个小水泥露台。爱月在上面养了四只下蛋母鸡,还垒了一口烧木柴的灶,坐了一口铁锅,用来煮鸡食,蒸米粉肉。用煤气蒸米粉肉是用不起的,两三个小时的煤气费,把猪肉都蒸成龙肉了——钱爱目原话。偶尔也在铁锅里染染毛线和衣服。实在想奢侈一下,就用铁锅烧热水泡盆浴,那么这里就成了小型老虎灶(注:上海人把卖开水的店家叫做老虎灶)。比如此刻为老阿爷烧水。

  他们从火车站回来之后,子烨把他从西北带回的行李放在门外,就是怕行李包裹着什么微小活物回来。

  老阿爷说:“老……白虱是没有的。都捉干净了。”

  爱月笑笑说:“晓得你没有老白虱,阿爷。还是当心点好。你快去洗澡吧,水要冷了!”

  老阿爷不再说什么,但他不知怎么又跟着爱月到了大门外,正好看见爱月用一把火钳子在挑那根绑在旅行包上的布带子。旅行包的拉链报废了,他只能用布袋子把包捆绑起来。

  “让、让我自己来!”他说。

  “你快去汰浴!”儿媳说,有点不耐烦了。这家人很少享受浴盆里泡澡的待遇,给他这待遇他还不领情,水都要凉了!

  老阿爷不理会她的心情和心意,走过来用黑黑的指甲解着布带子的结,解不开,又用牙。他的假牙不比指甲好用,所以最后还是指甲解开了死结。他从里面拿出四瓶沙棘酒,两瓶菜籽油,一塑料袋煮野鸭蛋。

  “野鸭蛋!我自己捡来的!”老头得意地把塑料袋在儿媳眼睛前面晃一晃。

  家里人很快发现,只要他不紧张,不在辩解,不在回答你的提问的时候,是不口吃的。

  等到老阿爷洗了澡出来,水泥露台上的大铁锅里已经又烧开了一大锅水,子烨和爱月一人拿了一个火钳子,把西北带来的衣服一件件放进锅里烧煮。他们尽量伸长手臂,这样他们的身体就可以远离火钳子上夹的外套、毛衣、内衣内裤、袜子围脖……不去看火钳到底夹的是什么,你一定以为他们从某角落夹出了死猫或死老鼠,要不就是从阴沟里掏出的一团沤久了的糟粕。他们煮的大部分东西都九成新,显然老阿爷在回上海之前狠狠打扮了自己一下。还有一件衬衫和一套涤卡中山装一次没穿过,现在也一视同仁地给一锅烩了。把那套涤卡中山装用火钳子抖开时,夫妻俩对视一眼。这大概是老阿爷陆焉识做新官人的行头吧?

  第二天是礼拜天,一般夫妻俩会赖赖床,但子烨听见老阿爷已经起身了。子烨不想起来,在床上翻了个身,听见爱月说:“他一个人摸出摸进要紧吧?”

  子烨赶紧爬起来。他不仅是好爸爸也是好丈夫,很疼自己的家主婆。像上海大多数好男人一样,他会干许多女人的活,比如烧饭烧菜洗衣熨衣。爱月跟他过下来不容易,曾经那个他爱疯了的大学女同学就不会跟他把日子过下来。甚至还没开始过,就撤退了。他到客厅的时候,发现父亲已经独自出去了。那个拉链报废的旅行包里,东西摆得整整齐齐。犯人原来是很整洁的。子烨把旅行包打开一点,看见那套仍然潮湿的中山装叠得见棱见角地放在一个塑料袋里,被摆在旅行包最下面,那件崭新的衬衫也折叠得如同百货商店柜台上待售的货品,只是在昨晚被烧煮消毒的时候染了颜色,染得蓝一块黑一块,那几片深红大概是他的毡袜退的颜色。他重新打包是要出发去哪里?去跟冯婉喻私奔?也许是他不愿意自己的东西给煮得繁花似锦。也许他压根就不愿意他们碰他的东西。犯人原来这么护窝,这是狗或狐狸的本能。

  这时楼下传呼电话叫人了:“三十号,冯子烨听电话!”

  电话是妹妹丹珏打来的,说还没起床就接到老头子的电话。只剩兄妹俩的时候,他们就叫陆焉识老头子。这样叫还是最顺口,也最能体现两兄妹“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玩世不恭。丹珏说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到她家电话号码的。子烨的猜测是这样:老头子今早起得早,坐在沙发上没事做,研究起茶几的玻璃板下压的几个电话号码来。他猜想有一个一定是丹珏家的,于是就到公共电话亭里一个个试打,终于打到丹珏那里去了。丹珏告诉哥哥,老头子约他们的母亲出去用早餐。子烨嘎嘎地笑起来,一对老活宝已经开始约会了呢!丹珏告诉哥哥,母亲冯婉喻现在已经梳妆打扮停当,要她到弄堂口去叫一部出租车差头。

  兄妹俩人决定赴父母的约会,冠冕堂皇的借口很好找:怎能让老阿爷大老远回到上海掏腰包呢?一对老人自己在外吃饭做儿女的不放心……丹珏向父亲建议这样意义重大的早餐应当到锦江饭店去吃。

  子烨骑车带着学锋,爱月骑着自己那辆打扮得珠光宝气的红色小轮盘自行车,一家人直奔锦江饭店餐厅。冯婉喻和丹珏还没有到。五分钟后,一个身影晃进来,子烨抬头一看,是陆焉识。陆焉识简直是摇身一变。昨天晚上的灰暗脸色完全蜕掉,两颊微红,眉毛又浓又黑。最让子烨一家惊奇的是他的一头卷发,昨天稀疏无力地贴在头皮上,勉强盖住他大大的头颅,现在却浓黑卷曲,梳理成一种年轻的样式,可以想象他还能倾倒一群贼心没死的老妇人。看来老阿爷一早出门,找到了一家理发店,把自己的头脸好好收拾了一番。他看见子烨一家脚步一顿;他没有料到在这里会遇到伏击。

  婉喻和丹珏相依而至。婉喻银灰的头发做成了宁静海面上的波涛,额头上轻轻拱起一个弯度,十分的曼妙。身上穿着豆绿色外套,焉识不知道这种外套叫春秋衫。她看了焉识一眼,又回过脸去看丹珏,脸上两片浅红。这么个岁数还如此娇羞,子烨和丹珏小臂上刷拉一层鸡皮疙瘩。焉识眼睛忙不过来,一会看婉喻,一会又转向丹珏。丹珏感觉到这种气氛中必有的可怕压力,喘气都急促了。她索性扬起嗓门对焉识说:“你离开家的时候,我还在高中!现在你在马路上碰见我,还会认识吧?”

  焉识看不出丹珏在活跃气氛,排减压力,被她这句话弄得动感情了,眼泪汪上来,一面认真地点点头。

  “我……我后来也看过你的。”

  丹珏率性地哈哈一笑:“那不算,那是银幕上的人!”

  婉喻跟不上了,此刻插话:“谁在银幕上?”

  丹珏说:“那部片子很多地方都没有放映,你们那里倒是放映了!”

  焉识说:“我们那里很多片子都比你们这里先放呢!”

  他甚至有点炫耀,好像他去大西北逛了二十多年,而不是九死一生地服了二十多年的刑。

  “那个时候我才二十多岁!跟我现在是两个人了!”颇长的烟龄酒龄熏陶了丹珏的嗓音,那是一种粗粗的、沙拉拉的嗓音,可以给你的听觉抓痒痒,因此你一听就爽。

  焉识的嘴唇又动了两下,似乎嘴唇又摆错了形状而没有说成话。遇到这时候,丹珏和子烨会飞快对一眼:他们的父亲是个能说会道,开口成章的人,现在嘴巴多迟钝?就在谁都在说话、谁都没听别人说了什么的热闹中,子烨把婉喻安排在上座,中间隔着丹珏,又请焉识坐在丹珏旁边。

  丹珏点了几样点心:生煎馒头,蟹粉小笼包,萝卜丝饼,豆浆。锦江的点心贵就贵在每样点心都比别家小一半,丹珏嘻哈着评价。早点端上来,每人的筷子都在为别人夹点心,都在和别人推让,有时被夹到别人盘子里的点心又被夹回去,于是筷子在桌上横穿纵跨,充满盛情而缺乏效率。任何外人都能看出,这是一个很少在这个档次的餐馆消费的人家,都很紧张,每个人都怕自己比别人吃得多,谁吃得最少谁就赢了似的。

  焉识把一只蟹粉小笼包隔着丹珏拣到婉喻盘子里。婉喻轻轻说了声谢谢。

  焉识向前探身,这样可以隔着丹珏对婉喻说话:“还记得那年的蟹粉吗?你送来的?”

  婉喻也微微把身体向前探,也是为了隔着丹珏可以看见焉识。丹珏一动,她无法看清焉识了,便靠回椅背上,朝焉识这边侧着脸,微微一笑。焉识也跟着她靠到椅背上,假牙文雅地合拢在桂圆那么小的包子上。现在丹珏和嫂子爱月热烈地说起话来,不停地打手势,身体重心不停地移动。丹珏每次移动身体重心,焉识和婉喻就得跟着移动,这样才能隔着丹珏相互对视。现在丹珏两个胳膊搭在桌上,他们俩上身便向后靠,争取错过丹珏的脊梁形成的隔断,继续他们有一搭无一搭的谈话。丹珏和嫂子爱月谈着学锋考大学的事,这一门功课强、那一门功课弱,考不上怎么办,等等。丹珏每换一次坐姿,移动一下身体重心,坐在她两旁的一对老年男女便得前俯后仰地找着对方的面孔、眼睛,继续他们无关紧要的谈话。

  后来我知道那些听上去无关紧要的话其实是意味深长的。我的祖父说的几乎都是双关语,比如:“这点蟹黄剥起来也要剥半天了。”或者:“欧米茄还蛮好,一看它就想到那时候了。”

  两个人前俯后仰地谈了两个小时的话,从餐桌边站起时,婉喻对焉识说:“来白相哦。”

  焉识愣住了。这时丹珏看见他在愣怔,挤挤眼睛,调笑道:“姆妈约你去玩呢!你答应她呀!”

  焉识愣住是因为他以为婉喻会带他回家,从此他就和婉喻继续他们中断了二十多年的日子。

  焉识正要对婉喻说什么,婉喻已经跟着孙女学锋走到前面去了。

  丹珏跟上去搀起婉喻柔弱纤细的手臂,往电车站走去。子烨推着自行车过来,看见父亲还站在饭店大门口郑重目送,叫道:“回去了!”

  焉识刚要走,婉喻向他回过头,一个年轻的微笑浮起来。

关于本章节

《陆犯焉识》是严歌苓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陆犯焉识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三十一章 回上海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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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缃叶春日游湖没站稳掉入湖中,偶遇一来江南休养的富家公子哥儿顾彦将她救起。 云缃叶为报救命大恩,以身相许嫁给了顾彦为妻。成亲三年,喜得一女,云缃叶的婚后生活也算是幸福美满。 直到云缃叶随着夫君回了长安……才知道她夫君竟乃是公主之子,其父更是战功显赫权倾朝野的宁王。 也才知道原来她那夫君在长安城之中有两小无猜的小青梅,相府千金林薄蓝,等着顾彦休妻,重续幼时情缘。 亦有寄住在长公主府对表哥仰慕已久的娇滴滴表小姐卫姩,更是对表哥非君不嫁,盼着表哥休妻娶她。 素有长安第一美人之称的太子妃的亲妹妹傅安然,也对她夫君虎视眈眈,心怀爱慕。 楚王府之中的南安郡主与镇北侯府的千金徐梦琪,在三年前,都托付媒人对她夫君提过亲事,三年未嫁等着她夫君回长安。 云缃叶才知原来整个长安城中世家,都觉得云缃叶出身低微迟早被休。 长安人人数着日子等云缃叶何时被顾彦休妻,成为妾侍。甚至为此长安坊间还开了赌局,三月内云缃叶被休的赔率是一赔十。 云缃叶上前将一叠厚厚的一百两银票放在了三月内休妻之上,回府便写了一封休妻书给自家那招蜂引蝶的夫君道:“签字吧。”别耽误我赢钱! 顾彦:“???”

扶唐

后唐末年,十国并立,兵灾连年。 魂穿后唐成为一名禁军将领,还没来得及鲜衣怒马踏京城,叛军便已经兵临城下。 京师陷落,先帝蒙难,唐王朝已到生死存亡之秋。 主幼臣疑,家国动荡,小小虞侯毅然扛起王朝大旗。 革积弊,复民生,推新政,清吏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南平诸藩,北伐辽晋,西征吐蕃、党项诸部,结束割据,一统天下,再现汉唐雄风。 四夷宾服,八表来同,此朝之盛,煌煌乎华夏之威,昭昭然青史之耀,千载之下,犹令人追思而心驰神往。

八零好孕美人,搬空家产改嫁绝嗣大佬

文粟好不容易得到证据,然而却在揭露丈夫和妹妹奸情的路上出车祸。 好消息:人没死 坏消息:人昏迷 被用心培养的儿子拔掉了呼吸机,在渣男贱女和白眼狼面前不甘地咽了气。 一睁眼,又回到即将被下药的前夕。 不经意间发现祖传戒指竟然是一方空间。 又意外发现儿子不是儿子,丈夫不是丈夫。 那又如何? 反正自己从地狱来,管你是谁,上辈子欺负她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报复出气后搬空家产,准备带着孩子过逍遥自在日子。 竟然被大佬猛烈追求,非要给孩子一个家。 这大佬是不是眼瘸? “我绝嗣,你有孩子,正好!” 绝嗣? 好啊! 反正孩子们闹着要爸爸,绝嗣的大佬不得不说是最佳人选。 “放心!我很会演戏,绝对会帮你打好掩护!没人会知道你......不举!” 大佬不说话,一昧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举不举。 一个月后。 文粟对着最爱的蒸鱼,捂着胸口陷入沉思。 呕! 两年后。 文粟对着好不容易又重新爱上的蒸鱼,再次捂着胸口。 呕呕! “陆以勋!说好的绝嗣呢?!” 大佬委屈:“难道我还不够绝世吗?对你和孩子一心一意,工资全部上交,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白天晚上我都很、能、干、的!”

卷飞全家后我躺平了

海棠上辈子是个卷王可惜逃不过被身边人背刺的下场这辈子她的心累了决定要摆烂让家人们努力上进去吧她只需要躺平就好什么? 你们不想努力?小鞭子这就甩起来……

阿娘掌家,全家逆袭

【无CP+家长里短+狗血+家族探案+皇室秘辛+群像】起点穿越局代号007的王牌任务者,退休前的最后一个任务——穿成了被气死在土炕上的农村寡妇老太李柒柒。 开局就是地狱模式:逆子赌钱要卖孙女,女儿被婆家欺凌到带娃归家。 007她选择直接掀桌,能动手就绝不哔哔——一巴掌扇飞逆子,一刀送走渣男。 她硬核护崽,带领全家逆天改命。从乡野到京城,她来重新定义,什么叫 “家”!

软玉生香

苏阮的一生过的跌宕起伏,害死过无辜,弄死过仇敌,混过三教九流,也曾出入朝堂。 她一生听得最多的话,就是别人骂她蛇蝎狠毒,咒她不得好死的人,能从京城排到荆南。 重回年少,苏阮想了想,与其从良,不如继续去浪。合该弄死的人,总不能轻饶了去?

旷野之夏

【超绝钝感力乖乖女+糙汉+养成系+暗恋+破镜重圆】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长。 玉和这座城市,夏,特别长……

纾春

【少女身,熟女心】前世,崔礼礼守着贞节牌坊熬了十八年, 熬到看两只苍蝇,都羡慕它们成双成对, 她被困于逼仄内宅,香消玉殒。 终于, 老天也看不下去,让她重活一世 京城首富的千金,还谈什么婚论什么嫁? 若问崔礼礼名字这辈子还有何念想—— 没玩够! 一定要离那个掐自己桃花的男人远远的!

穿成前任叔叔的掌心娇

《穿成前任叔叔的掌心娇》 新文《穿书后我成了暴君的黑月光》已开,求各位小可爱支持~ 为了一个男人,陆凉微上吊自杀了,一时间,陆凉微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太子不要的女人,谁敢再要? 大家都以为,陆凉微这辈子大概只能当个老姑婆,凄惨过一生了。 谁也没有想到,她竟一跃成了太子他婶娘,成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那狠辣矜贵的男子,唯独将她宠在掌心。 曾经那些害她、唾弃她的人,统统都跪在了她的脚下!(双洁,豪宠!)

江南第一媳

烟雨江南,桃花三月,八岁的穿越女林馨儿披着红盖头出嫁了。 夫君是当朝尚书嫡子! 林馨儿坚定认为: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莫不是个病秧子,娶她过去冲喜的? 听说夫君身体康健,活蹦乱跳! 那肯定是长得丑陋不堪? 听说夫君眉目俊秀、齿白唇红! 林馨儿恐惧:那他一定是个傻子?! 听说夫君聪慧无双,号称“神童”,八岁能诗…… 林馨儿幸福晕倒: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落在她头上鸟!!!(QQ群号:459249136)

帝神通鉴

[个人版] 一杯清酒酬鬼神, 半两赤心敬天地。 蓬莱无情我无意, 余生猖狂笑诸佛。 入道途,炼道心,执道印,号令诸天,纵横三千世界,这长生之路,孤先走一步! [群像版] 旧神纪元的海世图九榜笼罩寰宇,众生莫不在其中,在这个诸道兴起.天才井喷的时代,谁能破榜而出,成就不朽圣威! 慢热.无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