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楚楚要走了

　　在我的询问下，雷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说这次打算来云南，是自己决定的意思。几个玩得好的哥们一起玩几天，等到时候还可以一起回去。

　　而我恰好在这里，就相当于给大家打个前站了，就这么个意思。

　　挂了电话，我觉得这事儿还真扯，然后马上想起楚楚，刚才不是叫我过去么。

　　于是，跟阿九打了个招呼，就开门出去了。

　　敲了敲楚楚的房门，很快就开门了，楚楚的头发披散着，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说，哥，你来了啊，要不要喝点水？

　　我哦了一声，找到椅子坐下。然后下意识的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啊？我怎么觉得你身体不舒服？

　　楚楚把水杯递给我，然后抿着嘴摇了摇头，笑容有些惨淡。

　　我追问道：妹妹，你这样肯定不对劲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跟我说说吧。

　　楚楚回答道：真没有，就是心里面有点不痛快……刚才特别想找人说话，不过现在好多了，真的！

　　我追问道：怎么个不痛快了？你得跟我说啊，要不然，我这个大哥不是白当了么？

　　楚楚低着头，没有看我，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在这个过程中，我注意到，从她的眼角，似乎出现了一点点晶莹湿润的东西。

　　然后楚楚终于开口了，她说：其实我是想和大哥商量，什么时候回去……

　　我哈哈一笑，说就这么个事儿啊！放心吧，赌石这件事儿你的直觉是对了，果然不靠谱！我和阿九都说清楚了，后面的事情他给我处理……然后把前因后果，再简单的跟她叙述了一下，进行说明。

　　紧接着，我告诉楚楚，事情已经没意义了，如果想走的话，明天随时都能走。

　　楚楚恩了一声，说挺好的啊，这样就不会多花钱了。几万块钱买一块石头，终究有些不值得，很容易压在自己手里面的。

　　然后，她的脸上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哥，不过我说的不是回大理，我是想……出来了这么久，今天过年都是在外面……我是不是该回家了……

　　回家？是啊，楚楚可不是野花野草野丫头，也是有家乡有爹妈的。来到大理，和我相识和相逢，只是因为她是一个来到他乡的游客。时间长了，也总归是要回家的。

　　这是人之常情，而且其实我早就知道，春节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她一个女孩子，这么年轻，也还没有开始工作，总不能永远漂泊在外吧？回江苏老家是迟早的事儿。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听到她亲口说要回家乡的时候，我的心里有种浓浓的失落感？是的，我是真的将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了！

　　这种感觉很奇特，或者是叫做古怪吧。没有亲生妹妹，在异地他乡一个意外的场合下，结识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并且结拜成了兄妹。这本身就是很难得的缘分。

　　再加上这些日日夜夜里面，我和楚楚基本上都是朝夕相处。就好像老金和他的妹妹金夏，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血浓于水的亲情我们没有，但已经成为了彼此的习惯。

　　习惯每天晚上一起在酒吧工作，每天早上一起吃早饭；习惯了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和对方打个招呼，也习惯了不管去什么地方都希望对方的陪伴。

　　只是，这样的日子似乎也确实应该有到尽头的时候。现在这个时候就要来了，楚楚要回家……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在她走了之后，我还不是总有一刻要离开？

　　一想到这些，心里面就有千头万绪，就涌出了很多复杂的感情，就有很多的话堵在嗓子里面，就会觉得人生有很多的无奈和不如意。

　　可是不如意又能如何呢？不习惯又能怎样呢？总要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吧。

　　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在此刻说点什么，或者是做点什么。要不然，自己妹妹说要走了，没有一点表示，实在是显得太傻逼了。

　　于是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这就要回家了啊？楚楚你知道么，过几天我北京的哥们都要来云南，我还想把你介绍给他们呢，然后大家一起玩几天然后你走……能再等几天么？

　　楚楚摇了摇头，说不想等了。哥，如果明天能回大理，我收拾一下，最多呆一天就回家。

　　定下来的事情，我也没办法了，想白吃白喝小雷这个真正的土豪，也没有机会了。

　　这个时候我说道：要不然，今晚咱们喝点酒吧，就当给你提前践行？

　　楚楚温柔的笑着，说好啊，我这就下去买酒！

　　我说一起吧，也晚上了，不能你一个女孩子单独买东西。

　　于是，我和楚楚离开房间，去楼下不远的小店，买啤酒。买多少合适呢？一开始的时候，我打算买六罐啤酒，楚楚估计喝的不多，剩下的我全都包下了呗。

　　但是，也不知道脑子里面动了什么筋，愣是又捎上了一瓶白酒，还有一些零食。

　　长话短说，我和楚楚就这样喝着酒，吃着零食。

　　喝了酒，我话就多，估计当时吹得很厉害，说自己这个那个，在北京那个这个，认识的人什么的。而楚楚在全部过程中，却很安静，像是和咖啡那样，双手捧着啤酒罐子，一口一口的抿着，在认真的听我说话。并且不时的笑笑，而且还会很合时宜的提出种种问题，然后继续听我在这里瞎胡扯。

　　这种情景，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刚刚相识的那个晚上，除夕夜，也是有酒。

　　扯起来喝酒就是快，我四罐都喝完了，就开始一点点的喝那瓶白酒。结果一喝就是多半瓶。再后来，不知道我自己怎么就喝多了，怎么就没意识了。

　　真的，彻底的没意识了！等到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我头有点昏，喉咙里面特别的干。但关键是，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这都不算什么，离奇的是，我衣服和裤子都不见了，连袜子都被人脱掉了，就跟正常睡觉差不了多少！

　　仔细回想，也想不到这是怎么回事儿。在房间里面看了一圈，发现楚楚不在，但我的衣服都扔在椅子上。这下明白了，估计是我和喝高了没意识的时候，楚楚帮我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让我能踏实睡觉。

　　想到这里，我还是很温暖的，稍微有点难为情。但这要真的是我妹妹的话，等于照顾自己的大哥了，确实挺温馨的。

　　我看屋里面没人，就开始穿衣服。然后刷牙的时候，楚楚回来了。带着一些吃的。果然，这丫头是昨晚给我帮了忙，然后早起了之后，给买早点去了。

　　就算她是我的结拜妹妹吧，但想到她毕竟帮我脱衣服脱裤子，而且肯定昨晚也和我睡在同一个房间啊，这还是很尴尬很隐晦的一个话题，所以我压根儿就没提。

　　楚楚倒也是落落大方，没事儿人一样。

　　总而言之，等于楚楚这边就定下来了，今天返程，回到大理之后开始整理东西，第二天在大理逗留一下，第三天就离开了。

　　我去叫阿九起床，这小子对我没回房间竟然一点都不惊讶。原来，是楚楚已经跟他说过了。尼玛，想想我就要骂街！阿九你这个臭小子，虽然长得比较瘦吧，咱怎么也能把我弄回自己的房间吧？可是他没有，愣是让我在楚楚那个屋里面睡了一晚上，这是什么心态？

　　也唯有狠狠的骂了他两句，给了两拳，以示我的愤怒和不满。

　　当着我的面，阿九给面嫩男打了电话，进行了沟通。最后的结果，是面嫩男心有不甘的退还钱，先退两万，之后的钱转给阿九，再通过阿九转给我。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我们从招待所退房，然后开车去面嫩男那里将两万块钱现金拿回来。就开始返程了。

　　我是很喜欢开车的，但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提不起兴致。所以让阿九去开。

　　我则很少见的和楚楚都坐在后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这或许可以理解为我知道了楚楚要离开的消息后，有点舍不得在一起的时光，想多说说话，毕竟这也是我的妹妹。

　　本来，雷少在电话里的意思，是让我在瑞丽等他几天，然后在这边玩。

　　可是，我还不犹豫的就决定先返回大理，不管雷少什么时候来，都要帮楚楚打点收拾，然后送她走。似乎只有这样安排，我的心里面才会更踏实一些。

　　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还要好走一点。只用了六个小时多一点就到了。

　　到了老金那里，楚楚将自己要走的决定和他家里人都说了。晚上的时候，金夏主动帮忙，帮她收拾东西。

　　其实楚楚最早来大理的时候，东西都不多。现在加上断断续续买的衣服，小礼物啥的，也不算太多，没多久就收拾好了。

　　我问楚楚：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你有什么计划？

　　楚楚很认真的想了想，说想和在大理认识的朋友都告别。因为可能从离开的那一刻起，这辈子不会再来大理这样远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