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诡变升级

    “咯咯咯咯咯咯”


    安妙依笑声不止，她把龙纹黑金圣剑扔给了赵千羽，伫立在原地，道：“赵兄既然不愿意相信，就在这里杀死妙依吧！”


    她边说边笑，如痴若狂，双眼之中含着泪光，悲伤的情绪倾泻而出。


    她放声高歌，仿佛在向人世间告别：


    “曾有多妙损道行，入山又恐寒师情。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无名不负卿？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无名不负卿？哈哈哈哈哈……”


    “对方是不是在演戏？一试便知。”赵千羽暗道。


    赵的目光凝如冰霜，他举起龙纹黑金剑，神力灌注，一剑刺向安妙依的眉心。


    安妙依像是浑然未觉，依旧在高唱狂歌，不曾抵抗，连眉头都没眨一下。


    龙纹黑金剑刺破了她的眉心，鲜血从伤口中汨汨流出。


    “赵兄为何不杀我？”安妙依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她不仅没有后退，还往前逼近，龙纹黑金剑原本只刺穿了她的颅骨，而今却刺入了她的识海，连元神都开始了瓦解……


    她的心是傲的，此时竟已心存死志！


    “噌”


    赵千羽飞快地将剑抽回，哀叹道：“我只是试探你一下，没想让你死的！”


    直到此刻，两人都未曾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


    然而，诡变并未因此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ゴゴゴゴゴゴゴゴ（借jojo拟声词一用）


    『“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做！”一道悲伤的声音在赵千羽的意识深层里响起。


    “不，我没错！”另一道声音尽显冷酷。


    “不！你是谁，你不是我！”悲伤的声音大吼道。


    “我就是你！”冷酷的声音厉喝道。


    “不可能，你不是！你不是！”悲伤的声音颤抖着不断大叫。


    “看来是你忘了！赵千羽之名，早就是你和我共同在承载！”冷酷的声音直言不讳，像是唤醒了对方的某些回忆。


    “怎么可能，我……我才是赵千羽，你……不是，你只是我心中的魔鬼！”悲伤的“赵千羽”泪流满面。


    “什么叫我是魔鬼？我可是最善良的人了。也罢，就让我来帮你回忆起全部吧！


    你上辈子那个地方，就是入吃入的世界，懦弱不堪的你，又能做到什么？


    你的善良无人领受，你的悲悯无人在乎，你的痛苦无人知晓。


    你就是个废物，你什么都做不到！”“魔鬼”的声音充满磁性，对着“赵千羽”娓娓道来，唤醒了他心中更多的回忆。


    “你做不好的工作，是我帮你做的！


    挡在你面前的人，是我帮你除掉的！


    你承受不了的痛苦，是我帮你承受的！


    除了我，还有谁对你好？”冷酷的“魔鬼”质问道。


    “哦，确实有个叫薇薇的女人像是对你不错，是她唤醒了沉睡的你。


    可她真的是对你好吗？


    你这样的人，就应该灭情绝性、铁石心肠！


    你应该强大到超越所有，你应该斩灭一切，你应该登临绝巅，做那众生之上的至高！”冷酷的“魔鬼”咆哮道。


    “你的心中不该有一丝柔软，情也好，欲也罢，它们只会让你变得柔弱不堪！她不好，一点也不好，她要毁你道途，她怎么能算是对你好呢？”


    “魔鬼”的声音中充满了蛊惑。


    “不，你不是我，你是魔鬼！”“赵千羽”抱头痛哭。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一体两面，不分彼此。


    ‘你’，或者说是‘我’，曾经弱小不堪，受尽欺凌，贫穷无比，尊严尽丧！


    ‘你’变成了‘我’，或者说‘我’变成了‘你’，总之……这都无所谓，反正‘赵千羽’因此变得强大了，变得富有了，变得有尊严了……


    不正是归功于我吗？”“魔鬼”循循善诱道。


    “我不听，我不听，你不要再说了！”“赵千羽”捂住了耳朵，泪流满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到底是在害怕‘我’，还是在害怕懦弱的你自己呢？”“魔鬼”戏谑道。


    “我不知道！你别在说了！”“赵千羽”蜷缩成一团。


    “唉，你这个废物。果然，赵千羽之名，应该完全由我来背负，这样的赵千羽，才会更强大！”


    ゴゴゴゴゴゴゴゴ』


    诡变，竟使赵千羽的潜意识发生了分裂！“魔鬼”和“赵千羽”分别被莫名的力量催生而出，并且“魔鬼”有抹杀“赵千羽”的倾向！


    突然，在赵千羽苦海之中的菩提子上，一副佛陀道图散发着一缕余韵，配合着那一股暖流，使诡变中的赵千羽恢复了清明。


    “重活一世，我竟变得如此不识人心？”赵千羽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安妙依，有些头大，产生了自我怀疑。


    “唉！这次是我太蠢了，我蠢，你也蠢！”他重重地叹道。


    “求个念头通达吧，犯错了总得买单！曹丞能相以发代首骗手下，我却骗不了自己。”


    赵千羽拿出人形不死药根茎，从中勉强挤出一滴药液，尝试救活对方。


    一滴药液滴落，进入安妙依的嘴中。


    “……”


    安妙依没有醒转的迹象。


    “神药液虽然珍贵，但并非不可再生。尽人事吧！不然心中难安。”


    安妙依毕竟是带他来寻机缘的有恩之人，即便是误杀，赵千羽也很难接受。跟损失神药液相比，念头不通达的后果更加严重，会有损道心。


    他又加大力度，以神力暴力挤压，挤得人形不死药的根茎都开始萎缩了，才又有一滴药液出现。


    “别……浪费…了，我还没死，用不上……”安妙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用虚弱的声音阻止道。


    “……”赵千羽感觉自己之前的思想斗争有点浪费了。


    “没死就好，真是个傻女人！”


    “对不起，因为我，让你浪费了神药液。”安妙依面有歉色。


    “没事，不过是跟你八字不合罢了。”说着，赵千羽又把药滴还给正在萎缩的人形不死药，使之稳住了生机。


    “哪里……八字不合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八字吧？”安妙依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敢刺，你敢接，不是八字不合，是什么？”赵千羽没好气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促使着我做出那样的举动……”安妙依回想之前的行为，同样有些害怕。


    “算了，现在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这里的详细信息了吗？”赵千羽问道。


    安妙依沉吟片刻，而后道：


    “其实，我一直在……仰慕赵兄。本来我只是从传闻中听说赵兄的强大，略有关注。但直到我真正见到了你，我才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还记得那一晚，其他圣子被我灌醉后，你对我做的事吗？从那时起，我的心就烙印上了你的痕迹。


    我开始不由自主地时常想到你，而后又时时刻刻关注你，甚至不断靠近你……


    还记得瑶池圣女的论道大会吗？那时我本不愿去的，但因为你去了，所以我要去。


    你来见我时迟到了，那个时候我其实很伤心，而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却又欢呼雀跃。


    我知道，我是爱上你了。


    妙欲庵的目的是让圣子们沉沦，方便在联姻后获取利益。


    我是一名失败的妙欲庵弟子，未能让天骄沉沦，自身却先沉沦了……


    我很喜欢强大自信、狂放不羁、不拘小节的你。如果找一个人来做我的道侣，我想不会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你在圣城外冒着危险大杀四方，我知道你是个为了变强不惜冒险的人。


    但这里真不一样，有些险是万万不能冒的。


    我爱你，我把你当做道侣来对待，我不希望你死！”


    一口气说完了这些心里话，安妙依面色微红，直勾勾地看着赵千羽，明媚的眸子里像是有一泓秋水在流动。


    突然的告白，让赵千羽则有些无所适从，一时之间，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人之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最终，是赵千羽打破了这种氛围：“所以说你是个蠢女人！蠢女人都这样，为了儿女私情就要死去活来！我现在愈发确定，你就是跟我八字不合。”


    紧接着，他瞪了安妙依一眼，道：“早知道这样我不如自己一个人来，收你一片悟道茶叶，亏一滴不死药液，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