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章 无力

    “去，把倭寇的头都砍下来，铸京观。”韩度训斥了张超一通，再次吩咐。


    这次张超再也没有任何的迟疑，“是。”


    他刚才规劝韩度，只不过是担心靖海伯不明就里。但现在既然靖海伯都不怕，他张超有什么好怕的？他对于倭寇的恨意，不比靖海伯少。


    韩度看着优哉游哉离去的倭寇海船，不由得愤恨，“本伯现在要是有艘战船，我一定弄死这些杂种。”


    “伯爷快看，又有船来了。”


    韩度神色一变，难道又有倭寇？如果再来一船倭寇的话， 那自己都要转身逃了。


    “是大明的船，是大明的水师来了。”


    韩度举着望远镜一看，果然看见蒋明站在船头，正一脸懵逼的看着倭寇的船离去。


    这是蒋明运送海鱼回京的船队，现在应该是再次来运鱼的。


    “张超，张超快过来。”韩度连忙挥手喊道。


    “伯爷，末将立刻打旗语，让蒋明追击。”张超也反应过来。


    “好，你立刻去。”韩度边看着蒋明，便朝张超挥手，“另外，你让他派一艘船过来，本伯要亲自去弄死那些倭寇。”


    “伯爷，追击倭寇的事情，交给末将们去做就行了，伯爷还是在这里坐镇以防不测比较好。”


    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张超实在是不敢再让靖海伯发生什么意外。刚才那是情非得已，但是张超现在都在为自己刚才莽撞，而感到一身冷汗。


    即便是打破倭寇，而且靖海伯也没有受伤，但张超还是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而感到懊恼。自己刚才就应该带着靖海伯迅速退走，而不是任由靖海伯站在沙滩上和倭寇拼命。


    韩度回头，不满的看了张超一眼，说道：“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啰里啰嗦的干什么？”


    张超不敢违背靖海伯，只要不得已打出了信号。心里只能够往好的地方去想，刚才的那些倭寇在强大的火铳之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因为子弹没了，那些倭寇恐怕到死都不敢继续冲击。而战船上面物资众多，根本就不用担心子弹会短时间内用完。


    既然如此，靖海伯好像待在战船上面，要更加的安全。


    随着信号的发出，一艘战船立刻朝着倭寇的船只而去。其中一艘战船，朝着岸边行驶过来，放下小船将韩度等人接上去。


    韩度一上船，蒋明立刻来到面前。


    “伯爷，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蒋明见靖海伯一脸阴沉，他跟着靖海伯一来，就一次都没见过靖海伯会如此气愤的时候。


    “等会儿慢慢再和你解释，现在，立刻，马上开船，把前面那倭寇的船只给本伯截住。本伯就算是追到穷荒绝域，也要要他们的命！”


    “遵命。”蒋明神色一正。听到倭寇，他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不敢怠慢，连忙下去安排。


    水师的战船速度虽然要比倭寇的船只要快一点，但是也十分有限。毕竟倭寇的船只可要比水师战船要小的多，因此在水里的速度也是不慢的。


    韩度带着两艘战船一连追了一个时辰，都还没有追上倭寇。只算是吊在倭寇的身后，慢慢的接近当中。


    不过韩度也不着急，就以眼下的情况来看，天黑之前，是肯定能够把倭寇给追上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韩度与倭寇的距离缩小了一半多的时候，大海之上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忽然之间就变得漆黑一片电闪雷鸣。


    狂风夹着暴雨，劈头盖脸的就朝着海面砸下。


    “伯爷，赶紧下命令降帆吧，要不然桅杆恐怕承受不住这么猛烈的风啊。”狂风吹的蒋明衣袂烈烈飞舞，甚至是让他说出口的声音，都有些走形。


    韩度心里自然十分不甘心就这么让倭寇给跑了，但是面对这样的天气，也是无可奈何。虽说人可与天斗，但是人真正在面对天地气象的之后，还是十分无力的。


    “撤帆！”韩度无奈下了命令，转身就垂头丧气的走到甲板下面。


    “撤帆，撤帆......”早就严阵以待等候多时的士卒，听到蒋明的命令，连忙将船帆给撤了下来。


    蒋明站在甲板上，看着士卒将船帆撤下，存放好，才转身走下甲板。


    见韩度浑身上下全都是湿漉漉的，蒋明转身拿出一套兵丁的衣衫。


    “伯爷衣服湿了，先将就换一下吧，否则会受风寒的。”


    韩度点点头，接过衣衫，也不避讳什么，就在这里将身上湿透了的衣衫换下。


    在这样的狂风暴雨当中，船上的油灯即便是固定在柱子上，仍然是随着整艘战船的晃动，而左摇右摆。


    韩度脸色有些不好，对于没有能够追击到倭寇感到深深的失望。因此，迫切希望这场风暴能够尽快过去。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够找到倭寇的踪迹。


    “蒋明，你看着风雨，什么时候能够过去？”


    “伯爷，这可说不准。”蒋明无奈的叹息一声，“海上的风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如果运气好，说不定片刻就停了。如果运气不好，说不定三两日都不会停下。”


    三两日......


    韩度脸色沉凝如水，不由得说道：“如果是这么长的时间，那咱们岂不是都不知道要被吹到哪里去了？”


    蒋明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不过没有关系，只要等到风雨停了，咱们借助早晨吹向岸边的海风，总是能够回到岸边，找到咱们身在何处的。”


    也只能如此了。


    人力在面对天地自然之力的时候，总是就这么的无力。即便是韩度，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


    ......


    京城，夹岗门附近，距离秦淮河在京城内的下游不远。


    深夜，忽然一道道火光从这里映照出来。在夜风的助势下，一团团原本摇弋不定的火光，很快就熊熊腾起飞快的连成一片。在短短的时间内，原本的小火团就成了滔天之势。


    “走水啦，走水了，快来人呐......”


    宁静的夜色被火光打破，人影幢幢之间，各种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