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旅途的终点
卡西迪没有注意到墨瑟的眼神，只是叹了口气说着：
“乱刀会本身就是一群被流浪者赶出家族的人渣败类，我估计这里头有几个是被附近的家族逐出去的。
这个临时住所的位置估计是他们还在家族的时候就知道了。
我们的运气不太好，这群家伙应该就在附近的公路上活动，或许是离他们的据点太远了。
而这次的哈大波又太凶猛，所以才选择来这儿避避...
也怪我，太久没活动了，竟然忘了叫你关灯。
否则如果是提前埋伏的话，根本要不了这么麻烦，两个手雷，四把枪，一个照面就能直接进入残局阶段。”
“不怪你，毕竟你只是一个刚才还被绑架了的老牛仔。”
墨瑟打趣着，和他一起将尸体往外丢，此刻尘土还在肆虐，被打的破破烂烂一楼已经不具备休息的条件了。
可惜了那杯咖啡，墨瑟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哈...不过你说得对。”
卡西迪没有反驳，叹了口气：“看来需要适应荒野的不只有你们，还有我。”
“你看起来好像安稳了很久？”
墨瑟扭头问着。
“...是啊，之前结了婚，有了孩子，就想着能安稳过日子了，在新美国境内和家族打算一起给生物科技种地，提前开始养老，基本就没再摸过枪。
结果孩子病死了，老婆也死在了给军科和新美国在战争期间运送物资的事儿上，被一颗地雷炸死...
种好的庄稼卖完，生物科技就给种子涨价，搞得家族也没法种地，整个家族都被弄的乱七八糟。”
他叹了口气：“我蹉跎了一段时间，离开了家，结果才走一个月，就被乱刀会抓着，又出了这样的事，差点还是你们这群孩子...
我可能真的老了，或许把你们送到夜之城之后，我就应该老老实实找个安稳地儿等死。”
卡西迪的表情有些黯然。
墨瑟沉默片刻后，把手头的尸体丢了出去，靠在门边，松了口气：“你只是还没重新适应...在这个世界想要安稳的养老，可是一种奢侈的梦想。”
“...你说的对，还不到松口气的时候。”卡西迪勉强一笑。
大地和里昂已经开车到了门口，露西和杏子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墨瑟打了个招呼就想继续搬运尸体，但杏子却拉着他，瞪大了眼睛：
“你在干嘛啊！你身上都是血！
快点坐下，露西，去把我们车子里的纯水拿来...
快点，把衣服脱掉，你身上有很多窟窿，不觉得疼吗！”
“还行...别在这扒拉我，换个位置，去卫生间吧。
这一楼客厅没法呆了，风吹的到处都是沙子。”
墨瑟很听话，带着杏子去了卫生间，把之前扒来的脏兮兮的外套脱下，而后对着镜子看了看黑客服。
“靠，早知道就不嫌脏提前换一身衣服...黑客服都烂了！
这玩意可值好几万呢吧？啧，也不知道能不能修...”
墨瑟心疼的一边拉开后背的拉链，一边将衣服拔下去一部分，露出血肉模糊的上半身。
其实真不严重，就是被炸开的墙壁蹦出的石子糊了一身——那群乱刀会用的手雷里头是真填了不少火药。
“现在可不是心疼这些的时候！”
杏子气鼓鼓的让他别乱动，帮他把黑客服拔到腰间，拿出单兵维生包里的医疗包。
里头有针线，消毒药，一些消炎药片，乱七八糟的抗生素，降辐药什么的。
杏子还搬了个凳子过来让他坐下，而后她就站在一边。
墨瑟任由杏子小心翼翼的给他用小镊子往外夹石子，问向外边的里昂：“你肩膀真没事？”
“看起来比你好不少...”
里昂也扒开自己的黑客服，心疼的摸了摸衣服：
“早知道我也换了...唉，实在是这群乱刀会的衣服又臭又脏...”
“跟我来吧，孩子，你肌肉被穿了个洞，那群乱刀会的家伙子弹可未必干净，得做个彻底的消毒，可能会有点疼。”
卡西迪主动走向里昂，这让一直担忧的不知道该怎么给他收拾伤口的大地哲也松了口气。
露西则抱着背包把纯水送到了卫生间，似乎是也想帮墨瑟做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干嘛，想了想才说道：
“我去替你们收拾战场，把尸体丢出去。”
“我也来。”
大地哲也也是这么想的，俩人便忙活着把尸体丢到一起，搜刮屋子和那群乱刀会的车子。
墨瑟倒是硬气的一声不吭——他发现自己还挺能忍的。
可里昂就不一样了，他上了二楼的卫生间，然后就被卡西迪用镊子夹住消毒棉签在伤口里捅着，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嗷嗷叫了起来。
“疼啊！我草...啊，啊啊！！”
卡西迪面不改色一只手按着他，竟然让里昂动弹不得：“忍忍，学学你的老大。”
“能一样吗！他要是和我一样被捅...嗷！！”
里昂从二楼传来的怪叫的声音逗得墨瑟直乐，直到杏子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别乱动！你身上滋滋喷血呢！”
“好好好，杏子医生。”墨瑟笑着，乖乖坐好。
而后，却一扭头，看到了杏子红红的眼眶。
不等墨瑟说话，杏子就咬牙切齿的嘀咕了起来：
“里昂他活该，都怪他在浮空车上说了那晦气的话...就该让他涨涨教训。”
一边说，还一边滴答着眼泪。
“别哭了，真不疼。”墨瑟笑着安慰她。
“我...”
杏子抿着嘴唇，抽泣一声，手上没停：“对不起...我都没有帮上什么忙...”
“你也来？”
墨瑟摇摇头，伸出手，摸摸她还有些湿漉漉的脑袋，她刚才洗过的头算是白折腾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啦，帮我们定位了那群家伙的位置，还提供了火力压制...
真要算的话，你两场的KAD助攻都很高嘛，现在还在帮我处理伤口...
什么时候学的？”
杏子抓着他的手放回去：“别动，伤口又流血了...从你说，我们要离开的那天开始学的。”
“嗯，杏子也很努力了呢...”
墨瑟想到了露西的谈话，决定还是不用看待小孩的那种方法语气对她，认真道：
“你的确已经做了很多了，每场战斗都会有人有可能受伤，甚至死亡。
你不能因为你没受伤，就觉得自己毫无贡献。
总不能是只有受伤的人才有资格论功劳吧？
那这次负责给里昂开车的大地岂不是KD为0的躺赢狗？”
“躺赢狗...嘿嘿，我一会就和他这么说。”杏子强打精神笑了起来。
“被揍了我可不管。”
墨瑟打趣着，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美少女战士上，果然，谈到这儿她很快就来劲了。
等到伤口处理完，杏子的情绪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比起心思细腻，或者说其实是很没有安全感的露西，杏子是真正的乐天派。
在这个世界，像她这种性格，倒也是一种优秀的天赋了。
直到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沙尘暴才终于离去。
卡西迪用便携式的炉子做了一锅流浪者特色的‘肉罐头烩菜’，肉的成分墨瑟没敢深究，但味道出乎意料的还不错。
吃饱喝足后，总算安静的夜晚，也让众人勉强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便在卡西迪的组织下，收拾了一下这座屋子，而后重新踏上了旅程。
乱刀会的车子和尸体，都被卡西迪联系了本地的流浪者负责收拾，他和墨瑟商量了一下，希望能把卖车子的钱优先用于修复这个房屋。
多余的，则会转到他的银行账户上去，之后等墨瑟有了银行账户再还给他。
墨瑟没有拒绝，只是说记好账到时候平分就行。
他们开着车，一路从蒙大拿州开始越野，时而走公路，时而在荒野上驰骋。
卡西迪并没有撒谎，在他给几个老朋友打了个电话，搞定了路线之后，他们之后的旅程，轻松的就像是在旅游。
没有再遇到敌人，甚至可以说，就没遇到过几个人。
唯独在食物补给快用完的时候，卡西迪才会联系几个流浪者——那群流浪者会非常靠谱的将食物、饮水、燃油等物资都直接送到荒野里头来。
然后由卡西迪用之前缴获的收入付账。
这让墨瑟时常感叹自己的幸运，救下卡西迪的这一命，或许也救下了他们所有人，否则，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遭遇多少麻烦的事。
起初的时候，除墨瑟以外的孩子们总是失眠，或者在车上睡得很不舒服。
但当习惯了在这满是星空，尘土飞扬的荒野中的生活之后，所有人便都很快沉浸在了这场长途跋涉的旅行中。
即便这个世界很糟，但星星却总是很美，少有的阴沉天气里，他们嗅到过荒野在雨水过后的清新空气，也见过了飘舞的雪花。
在这赛博朋克的世界，就连天气都变得很不讲道理，有时热，有时冷，十一月在下雨，十二月在下雪。
但无论哪一种，都是让小黑客们忍不住大呼小叫的美景。
经历了在结冰的道路上车轮打滑，结果撞进土路导致抛锚的倒霉事。
也经历了在偷渡边境时被边防追了一路的刺激飙车，总算，就在十二月。
他们成功抵达了加利福尼亚州。
从南加利福尼亚绕路进入北加利福亚后，夜之城就已经近在咫尺。
准确的说，夜之城其实就在南北加利福亚的正中间，作为一个不属于任何州，不属于任何国家的中立城市存在。
但在进去之前，墨瑟却还是需要一个在城外的，安全的临时居所。
让他在搞定用于伪装的夜之城户口和住处前，为他们提供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毫无意外的，那个地方，只能是夜之城附近流浪者的营地。
而那伙流浪者的名字，自然也只可能是一个，那就是阿德卡多。
由一个名叫索尔的男人所率领的，其中有一个女孩叫做帕南的流浪者家族。
墨瑟已经做好了准备，等进入了营地，他也不急着立马就去夜之城，而是想看看自己游戏里的老婆再说。
在游戏里如果选择男主角进行游戏，那么唯一一个可以和主角谈恋爱的女性对象，就只有帕南。
作为没有搞基爱好的墨瑟，几乎每次玩男档的时候都会优先把帕南的支线做掉，为的就是能和帕南谈恋爱。
重复体验了好几次和她从相识到相恋的过程，别提有多熟了。
这次终于能有机会看看真人，他当然是早早就开始期待了。
只是连墨瑟都没能想到的是...他和帕南的相遇，竟然比他预想的还要早得多。
......
“墨瑟！前面有人在交火，应该是一伙流浪者和乱刀会打起来了！我得去帮帮忙！搞不好，那就是来接应我们的人！”
车载对讲机里，卡西迪大喊着的声音传来。
墨瑟的义眼看向远处，就在不远处的荒野中，一共六辆汽车正在狂飙，这是一场公平的3V3对决，两伙人一边飙车，一边正在对彼此宣泄着火力。
“没问题，一起去，记得打开公共电台招呼一声。”
墨瑟说完，就干脆利落的踩下油门，对着乱刀会的人便拿起谦信乱射，。
等到靠近了他的网络接收范围，他立刻就两眼冒光的开始骇入。
战斗过程轻松又愉快。
在这漫长的旅途中，他早就根据研究自己人的车机系统，很快就研究出了诸如‘引擎过载’，‘全速前进’，‘紧急制动’等专门针对普通载具的快速破解程序。
乱刀会的家伙们开着开着车，就发现忽然有一辆车的油门被锁死了，惨叫着看着车翻进了沟里。
又或者是忽然被踩死了刹车，整个车子都飘了起来，一个大飘逸给自己飘翻了车。
还有一个直接引擎着了火——里头的人来不及自救，就被流浪者们高喊着用车载机枪射烂在了驾驶座上。
墨瑟几人的车缓缓减速停下，而流浪者们就把车停到他们对面。
一伙人从车上下来，打头的是一个中年老男人，墨瑟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不熟。
而那老男人身后的几个，却让墨瑟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
我去...
蝎子，米契，还有...帕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