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环环相扣
【朱迪：嘿，艾芙琳，你还好吗？】
【朱迪：我听门口的莫克斯小妹说你上了一辆轿车后就离开了，你现在在哪？】
【朱迪：草！我就说了你别搞小心思！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人救你！】
【朱迪：坚持住，艾芙琳，你不会有事儿的！我保证！】
【艾芙琳：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
【朱迪：艾芙琳！？你现在在哪？】
【艾芙琳：别担心，朱迪，我很快就回来。】
【朱迪：艾芙琳，接电话.接电话啊！艾芙琳！】
丽兹酒吧的超梦工作室内，朱迪愤怒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担忧，惶恐，不安在她的眼神中交错着，甚至脑子里时不时还蹦出了要不要跑路的想法。
但最终，她还是冲动的做出了决定——不，一定要确认艾芙琳的安全再说。
这是两天以来，艾芙琳的第一次回复她的消息，朱迪曾一度以为她已经死了！
朱迪在房间中踱步着，半晌后，终于忍不住给自己的前女朋友发去了一条消息。
【朱迪：舞子，你有没有火种小队的联系方式？】
【前田舞子：你似乎有点太看得起我了，那群家伙是夜之城目前名声最大的佣兵小队，就连中间人找他们接委托都得排队。】
【朱迪：求你了，舞子，帮帮我，我有个朋友失踪了，这可能和火种小队的人有关。】
【前田舞子：我劝你别自找麻烦，你觉得就算有关，人家会告诉你吗？你这是在自找麻烦！你一个超梦编辑师，怎么会和那种家伙扯上关系？】
【朱迪：不说就算了！】
朱迪挂断通讯，气恼的坐在房间里，呆呆地看着屏幕，心中开始不断地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帮艾芙琳，或者应该好好劝劝她的，网监也好，佣兵也好，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她就不该凑到这样的事儿里！
朱迪就这样茫然，不安，惶恐的四处试图找人打问着情况，但显然，没人能帮到她什么。
而朱迪也不敢太大张旗鼓的去做——她知道艾芙琳这件事涉及了很多大人物，一个不小心，就会惹火烧身。
直到晚上，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才终于惊醒了一整日都惶恐不安的朱迪。
她警惕的拿起手枪：“谁！”
“我！是我！艾芙琳！”门口传来的声音，让朱迪有些欣喜若狂的急忙迈开脚步，打开门后，出现在她眼前的，便是一脸疲惫，茫然，惊慌失措的艾芙琳本人。
她站在门口的时候还在忍不住频频扭头回看，就好像是有什么可怕的怪物追在她的身后一样。
“艾芙琳！！”朱迪惊喜的抱紧了她，而艾芙琳却一把将她推开，先将房门关好后，才终于松了口气似得，露出了憔悴的表情。
“怎么回事？艾芙琳！你这几天去哪了？”朱迪急忙给她拿出一瓶水来，艾芙琳却只是自顾自的找出一罐冰啤酒，大口吞咽了几下。
而后，艾芙琳才用一种有些虚弱的语气说着：“别问了，朱迪，是网监.这都是网监在背后搞鬼。”
“网监！？不是火种小队的人委托你去见那个大人物吗？你到底是去见谁了？”朱迪问着。
而艾芙琳则摇摇头，痛苦的说着：“不是火种小队，这是网监的圈套.我，我被网监的人关了起来，他们剖开了我的脑袋，弄走了我的超梦.”
朱迪的房门外传来了不知道多遥远的脚步声，而艾芙琳却露出惊恐的表情，左顾右盼着，急忙抓住了她的手：“我们得走，朱迪，带我走，我们得躲起来！”
“冷静一点！艾芙琳！”朱迪看着她如今这幅样子，只觉得心疼极了，她伸手抱住了艾芙琳，沉声道：“我在呢，艾芙琳，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朱迪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得冷静一点，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呼”艾芙琳捂着脑袋，再次大口喝了几口啤酒，而后用有些恍惚的语气说着：“我被带去见了荒坂赖宣.”
“荒坂赖我的天！”朱迪人都快吓傻了。
她原以为这件事顶多涉及到什么大公司的经理，总监，或者什么市议员之类的。
结果现在艾芙琳却说，她见到了荒坂赖宣！？
“然后火种小队说这不是他们的目标，然后我就只是照常完成了服务然后下车后，网监就给我发消息，他们叫我上车.
然后我就被他们抓走了
他们从我的脑子里拿走了超梦的录制芯片，然后还对我的脑袋.我的天啊，我想不起来了！”
艾芙琳崩溃的哭泣着，大脑里的刺痛和模糊的恐惧感折磨着她，几乎让她身体无时无刻都在颤抖着。
“你的意思是，不是火种小队做的？”朱迪呆住了。
而艾芙琳则哭泣着：“是啊！现在他们问我为什么忽然消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敢回复他们，而他们已经知道我在和网监瞒着他们搞事情了
我完蛋了！朱迪！我完蛋了！他们现在不仅要我还钱，还说一定会要我付出代价，而网监根本就是个骗子！他们没有给我钱，也不打算送我去欧洲，他们想杀了我！
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我已经死在那儿了，朱迪，我该怎么办！”
朱迪听得头皮发麻。
也就是说这个傻姑娘不仅没有完成火种小队布置的任务，还被网监抛弃了，甚至说，现在网监和火种小队都想要她的命！？
“怎么会这样？火种小队怎么会搞错目标？会不会是你被坑了？”朱迪不敢置信的问着：“你之前不是还说，这是火种小队的任务目标，而网监只是想趁机窃密”
“什么？”艾芙琳一愣，随后痛苦的摇着头：“别开玩笑了！朱迪！我们现在麻烦大了！”
我记错了？不可能啊！
朱迪脑袋里也有些乱糟糟的，但她知道，现在呆在丽兹，一定很危险，因为如果有人想针对艾芙琳，那丽兹一定会被监控起来。
朱迪二话不说，拿起手枪，看着衣衫褴褛，浑身带血的艾芙琳，先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我们走，艾芙琳，我们先回家，然后我想办法把你送出城！”
“对，对！我们得逃跑！”艾芙琳如梦初醒般，拉着朱迪的手。
朱迪表情坚毅的下定了决心，她不能漠视自己的朋友就这样死掉。
于是，她果断收拾好自己东西，警惕的打开房门后，便带着艾芙琳从丽兹后门离开。
直到上了车后，朱迪才终于松了口气。
坐在副驾驶的艾芙琳还在不安的左顾右盼着，而朱迪则安慰道：“没关系的，艾芙琳，别害怕.”
“你不明白，朱迪，你不明白.”艾芙琳脸上的恐惧和颤抖的身体，让朱迪的心都要碎了。
她是个心地柔软的姑娘，最见不得有人像这样可怜，更何况是她的好友，甚至可以说是暧昧对象。
朱迪和自己的女友前田舞子分分合合，两人总是因为前田舞子在事业上的冷酷而吵架，每到那时，朱迪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就是艾芙琳。
而如今，艾芙琳却再也不复往日的乐观和从容，只剩下了如此脆弱不堪的样子——这让朱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她，不管是网监，还是火种小队，甚至是荒坂.
“小心！！！”艾芙琳忽然尖叫一声。
脑袋里还沉浸在为艾芙琳感到悲伤的朱迪，只来得及扭过头去，下一刻，便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加装了防弹钢板的轿车，直接一头撞到了车子的侧面。
朱迪的小破车根本就扛不住这样一个装了防弹装甲的改装车的全速撞击，一时间，天旋地转着，朱迪只觉得眼前只剩下了一片血色。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完全被撞翻在了地上，而一个面容冷酷的日本男人，则出现在了车门边，他只是单手用力，就将车子推着直接重新从侧翻恢复到了正常的四轮着地。
而后，他便又只用一只手，就将已经被撞得扭曲的副驾驶车门直接硬生生掰了开来。
艾芙琳满脸是血的晕厥在了座位上——她甚至没有系上安全带，被剧烈撞击后，甚至让人担心她会不会已经死了。
“你是谁！放开她！混蛋放开”朱迪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掏出手枪来解决这个混蛋，但对方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便拿起一把手枪，瞄准了朱迪的脑袋。
“砰！”
“砰！”
几乎是两声同一时刻发生的枪响——却是一声来自那男人的手枪，另一声却是来自朱迪车后的不远处。
几乎在枪声响起的瞬间，那男人的脑袋就被子弹打的向一侧弹开，可随后，他却宛若一道幽灵般消失在了原地。
朱迪的胸口同样炸出一摊血花，幸运的是——因为那男人提前脑袋被人打了一枪，导致枪口抖动，这一枪没有直接打中她的脑袋。
但朱迪却依旧只能口吐鲜血，瘫在方向盘上，胸口中弹的一枪已经几乎要了她的命，她颤抖的伸出手去，试图唤醒一旁瘫倒的艾芙琳。
可颤抖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摸到瘫在车门边的她。
短短数秒后，朱迪便头晕目眩的昏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此时，朱迪的车外，来自网络监察的特工却已经和这个神秘的日本男子战做了一团。
“该死！斯安威斯坦！”
“骇入中！给我争取.”
网络监察的轿车上，四名精锐特工面对神秘的日本特工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开启了斯安威斯坦的日本特工双手弹出了赤红色的螳螂刀，剧烈的高温甚至比V的螳螂刀还要温度更高。
四名特工里，率先下车开枪的网络监察特工，即便同样开启了斯安威斯坦，却也只是在短短一秒后，就被日本特工直接刺穿了心脏。
而另外两人其中一个挥舞着大猩猩手臂，却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被日本特工卸掉了胳膊，反手砍飞了脑袋。
最后剩下的两人里，一个黑客还在试图躲在车里骇入他，另一个只能开启网监自制的狂暴系统，在克伦齐科夫的加持下努力射击着。
但子弹落到日本特工身上，却只是发出叮当响声，不是被他西装里的防弹衣和皮下护甲弹开，就是被他劈开。
日本特工面无表情的如幽影般穿过子弹，在对方的惨叫声中用螳螂刀先切断了对方的双腿，不等他因为失去双腿而落地，便从他的背后闪现而出，双刀贯穿胸口，活生生将其砍成两节。
最后只剩下一个在车子里的黑客，此刻满头大汗的一边骇入一边向总部汇报着消息，但那日本特工只是冷漠的站在车边，举起手臂，义眼闪烁着光芒。
下一刻，高温的螳螂刀就竟然直接刺穿了防弹钢板，直接插进了坐在车后座的特工的脑袋里，高温直接碳化了他的脑花，霎那间就让他失去了生命。
日本特工警惕的看了看周围，随后便回到朱迪的车边，二话不说就将车门卸下，把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艾芙琳一把拉了出来，将其丢进自己的车子的副驾驶。
而后他便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足足一分钟后，率先抵达此处的，不是NCPD，也不是网络监察，而是莫克斯帮派的姑娘们接到了周围住户的举报，第一时间抵达了现场，想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在自己的街区闹事。
可人才刚到，就有人惊呼一声：“这是朱迪的车！”
“靠！去看看她还活着吗？”
“还有气儿！但感觉已经不太行了！”
“谁带了强心剂！”
“呃，我只有肾上腺素！”
“妈的，别管那么多了，先用了再说！”
一群精神小妹骂骂咧咧的赶紧把朱迪从车子里拉出来，打了药，而后便立刻抬上车，向着黑诊所开去——她们可没钱把朱迪送去医院，就近的黑诊所是她们唯一的选择。
朱迪被人救走，而网络监察的特工们的尸体，则让莫克斯的一群混混头冒冷汗：“我草，是网络监察！”
“管他们的，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拿走，尸体就让他们自己人来收.我靠，朱迪这是惹了什么人？谁敢当街杀了一车的网监特工？”
莫克斯帮的人急忙收拾着战场，而后离开。
四分钟后，一辆创伤小组的浮空车落地，检查尸体后，便摇摇头，当场宣布销户，而网监的支援则来的更慢。
当网监特工赶到现场，只看到一地尸体时，不由都黑下了脸。
妈的
这回可惹麻烦了！
而此刻，劫走了艾芙琳的日本特工，则正在向自己的上司报告着。
【小田三太夫：华子小姐，我已经抓到这个性偶了，目前正在带去我们的秘密据点，但遇到了一些突发情况。】
【华子：什么情况？】
【小田三太夫：有网监的特工前来抢人——看来外边儿的消息还真有可能是真的，是网监在背后搞鬼。】
【华子：审问清楚，我要搞清楚他们的目的，原因，以及他们到底和赖宣谈了什么。】
【小田三太夫：明白，我会尽快让这个女人把所有知道的事儿都说出来的。】
【华子：必要时可以动用灵魂杀手程序进行意识数据破解。】
【小田三太夫：明白，华子小姐。】
【华子：干的不错，没人发现你的身份吧？】
【小田三太夫：我带了伪装脸版，也提前用程序屏蔽了摄像头。】
【华子：很好，我等你的消息。】
【小田三太夫：是！】
他驾驶着汽车，七扭八扭，进入了圣多明戈区，在一间伪装成废弃车库的秘密车库里，更换了自己的车辆，这才带着艾芙琳去了歌舞伎区的安全屋。
回到房间里，小田先检查了一下艾芙琳的情况，感觉她被撞得不轻后，甚至还先动手给她做了个急救，恢复了她的生命体征后，才叫醒了她开始审讯。
“你是谁！？”艾芙琳惊慌的试图挣脱束缚，但整个人却被捆在椅子上，一动不能动。
小田表情冷酷的问道：“是谁让你去接触赖宣大人的，你又在赖宣大人那里做了什么，之后你又去了哪，为什么会有网监的人要抓你。”
“你，你是荒坂的人？”艾芙琳彻底绝望了——在她的记忆里，她才刚刚从网监的魔爪中逃出，如今却又被荒坂的人抓到手上了。
“回答！”小田表情冷酷的拿出一枚芯片：“除非你想试试这个，我保证，它会折磨到你大小便失禁，但你的身体却不会因此受到半点伤害。
我会保证你的脑神经健康，然后一遍又一遍重复这个过程，直到你坦白为止。”
“我说！我什么都说！”艾芙琳惨笑一声，绝望的瘫在了椅子上，这次，连她自己都已经放弃了挣扎。
小田见状，表情依旧冷酷：“回答之前的问题！”
“是网监是网监的人，给我的脑机接口里安装了一个超梦录制程序，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我只知道等我从赖宣那儿出来之后，他们就把我抓走了。
然后就是把我录制好的超梦导出去，然后又对我的脑子动了手脚我趁他们不注意跑了出来，然后就被你抓到了。
就是这样，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用完后就被丢掉的小棋子。”
艾芙琳的话只是让小田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段时间还和那群火种小队的人见了一面，实话告诉你，我们早就盯着他们了。”
他作势就要将芯片插进艾芙琳的脑袋里，而艾芙琳则尖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火种小队找我，是想要通过我和一个大人物谈判。
具体谈什么我不知道，目标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我发誓，那不是和赖宣！”
小田毫不留情的将芯片塞了进去，而后启动了折磨程序，艾芙琳很快便疼的尖叫哭泣了起来，但不管怎么问，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小田看得出来，艾芙琳没有撒谎，这不由让他有些失望——看来自己所抓到的，的确就是一个小卒子而已。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小田现在只好奇这个了，网监到底有多废物，才能让一个性偶自己偷跑出来？
“他们把我关在安全屋里，在提取了我的超梦数据后，就只有一个男人负责看守我，我，我通过色诱他.”
艾芙琳哭泣着，一五一十的把细节都说了出来，甚至还包括对方的名字，身体外貌特征等等。
小田拿出笔记本电脑，登录荒坂的情报网络查询后，发现还真有个被荒坂留档的网监的特工符合她的描述。
他看了看直到此刻，满脸憔悴，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崩溃的艾芙琳，暗自摇头。
这女人的确挺漂亮的，换做欧洲那群丝毫没有荣誉精神的家伙，或许还真可能会出现管不住裤裆的情况——呵
小田对自己的欧洲同事表示蔑视的同时，却也觉得自己大概率是没法儿从艾芙琳那儿在挖出什么情报了。
但这不意味着艾芙琳就没了利用价值。
小田思索着，最终做出了决定——先把她秘密送去日本，然后交给华子小姐动用灵魂杀手程序检索她的意识数据，最后再看看，她还有没有用。
如果无用的话那她大概率就会被丢进神舆，成为里头意识数据体的一部分。
目前的荒坂储存了大量的意识数据体，这并非是他们好心，而是荒坂规划，将在攻克了Relic芯片后，将这些意识数据进行改造利用。
可能会被用作某些改造战士的计划，或者改造为实用性Ai总之，无论如何，那都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看着面前表情楚楚可怜，崩溃哭泣的艾芙琳，小田摇了摇头，决定不再折磨她了。
起身后，他直接走到艾芙琳身边儿，给她注射了一阵强效安定，让她沉沉睡去之后，便立刻开始联系接头人，准备将艾芙琳带回日本。
与此同时，小田也给华子发了消息，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网监的阴谋。
而就在小田拿到了艾芙琳，自认为抓住了网监的马脚时。
网监内部也陷入了一片混乱。
各方甩锅推责的同时，一个个都对艾芙琳被荒坂的人抓走，感到了压力很大。
他们可是很清楚墨瑟做了什么的——这群火种小队的家伙，绝对已经识破了他们的‘顺风车’计划。
但为什么墨瑟还会把艾芙琳活着丢出来？
网监可不觉得是因为他心软。
大家伙儿都不需要过多商量，就猜到了墨瑟的意图——这个王八蛋是想祸水东引，把和赖宣见面的锅，推到他们网监身上来。
可偏偏，他们已经通过奥特知晓了墨瑟联系赖宣的目的，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只要还想和奥特合作，他们就不能破坏墨瑟的计划，只能捏着鼻子，把锅扛好。
但显然，墨瑟和网监的利益完全不同，如果是让墨瑟单独和赖宣合作，就把银手的数据体拿了出来，那网监还怎么和奥特谈合作？
此时，网监的布莱斯特工的怨气是最重的。
在会议上，布莱斯几乎丝毫没有给自己的同事面子，公然指责着：“我说过了，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和平的，友善的合作方式，来达成和火种小队互助互赢的局面。
可现在呢？就因为部分同僚所谓的，‘事情进展要把握在自己手里’，结果现在让火种小队的人也开始拒绝和我们沟通交流。
而荒坂内部也肯定知晓了我们网监计划和赖宣秘密接触。
不仅如此，我们还损失了四位优秀的同事——这个问题，要谁来负责！？”
“布莱斯特工！你要搞清楚一点，我们是网络监察，而非是什么帮派混混！我们不需要和一伙儿佣兵去谈合作，更别说，他们要求我们分享我们的技术！
网监从不和任何人分享我们的高级技术！尤其是那群家伙是一伙儿非常出色的仿造大师！还是一群为了钱没有丝毫底线的街头佣兵！
看看荒坂的外骨骼项目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他们项目的负责人都因此被直接停职了！
你也想我们的技术被泄露出去，卖给军科，卖给荒坂吗？”
另一个高级特工据理力争着。
而布莱斯则坚持的一拍桌子，怒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对方开始拒绝合作了，你要我们现在去动手，把他们都干掉，还是抓回来？
你有这个本事，那你就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这群自视甚高的家伙，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这儿是夜之城！不是欧洲！甚至不是新美国！我们在这儿才有多少特工可以用？我们甚至连一辆装甲车都不可以合法的开上街！你要怎么解决那群连军科特工都干不掉的家伙？”
“他的服务器就连在夜之城的网上，我们可以集合力量，从欧洲抽调网络专线过来，给他一个教训！趁他深潜的时候，把他锁死在网上，逼他们投降服软！”
有人建议着。
而也有人面露担忧：“以对方的技术和服务器水平，我们很难像对付普通黑客那样把他锁在网上.而且别忘了我们和奥特的约定。
如果被奥特知道，那群家伙已经和赖宣谈成了合作，而我们却在暗中阻挠.”
说到奥特，大家伙儿都安静了起来。
面面相觑了半天后，最后还是欧洲的负责人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布莱斯，他们现在提出了什么条件？才允许我们重新入局？
我们不能失去和奥特的助力，这关乎我们网监的未来！甚至是人类的未来！”
“没说，他就是表达了一下愤怒，然后让我们吃屎去吧，等他心情好了再搭理我们.”布莱斯无奈的说着，摊了摊手：“我猜我们要是想重新上车，得做好大出血的准备。”
欧洲负责人叹了口气，沉思片刻后，却做出了决定：“我们得和奥特谈谈，等消息吧，火种小队那群家伙再厉害，也就是一伙儿佣兵。
奥特需要的可不只是银手一个人的意识数据，而是神舆——我们还有机会，走到他们前面。
更何况，我实在想不通，他们到底和赖宣谈了什么，才能让赖宣心甘情愿的冒着巨大风险给他们运来银手的芯片。
他们能有什么筹码可以用？”
大家伙都陷入了沉思。
事实上，这才是网监真正好奇的地方——他们可是网监，如果是他们和赖宣谈判合作，那他们有自信能说服赖宣。
可火种小队，就那么几个街头佣兵，他们又凭什么和赖宣谈合作？
原本网监还信誓旦旦的想着，墨瑟迟早要主动上门，请求他们一起为来说服赖宣增加筹码，结果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墨瑟好像完全不需要他们！
这可就大大出乎网监的意料了。
最终，整个会议，也只能在欧洲负责人决定去找奥特聊聊的决定下，不欢而散。
而就在网监，荒坂，都忙的团团转，搞不清状况的时候。
墨瑟却在忙碌另一件与之无关，但对他而言，却同样重要的事儿。
“药品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嗯就这么说吧，生物技术还挺厚道的，五百欧成本的一盒药，他们只卖你们六千八一盒，也就十一倍多点。”
墨瑟看着分析仪上显示的结果，看着身旁穿着厚实防护服，连口罩和护目镜都带的一应俱全的帕南，耸耸肩，给出了答复。
帕南面露愤怒神色：“这群混蛋！他们给我们下毒，然后一盒药从我们身上赚十倍的钱？他们怎么敢！”
墨瑟却直接道：“医药行业大部分都是如此，事实上，生物技术的大部分药物都是成本的十倍以上，高级的特效药普遍溢价百倍以上.药物开发，原材料成本只是最低的一环。
不过我现在已经通过他们的机器破解了他们的药物成分，如果你们打算自己生产的话”
墨瑟想了想，说道：“我这儿上次从生物技术那儿抢来了一台药物合成机，日产量不低，满足你们的需求大概是足够的。
原材料的需求也不是什么罕见的玩意，就算不能直接买到手，也可以通过一些市售的药物分离出来，如果走狗镇的走私途径，一口气进货你们一年用的量也是够的，也不贵。”
帕南闻言，有些兴奋的伸出手去，抓着他的胳膊晃了晃：“真的！墨瑟！要多少钱你直说，只要别太贵，能让大家伙儿吃得起就行！”
墨瑟勾起嘴角，摇了摇头道：“但这玩意只是治标不治本，时间拖长了，该死还是得死.生物技术根本就没有给你们专门做解药，这就是个舒缓剂，拖延时间用的。”
“那怎么办！？”帕南这下是真慌了神了：“红赭石部落那边现在感染了得有六七十个人，而阿德卡多也有十几个人被隔离起来了！”
“我得仔细分析病毒样本，才能试着给你们开发解药，不过实话实说，你也看到了，我这儿勉强收拾一个无菌室出来都挺费劲的。”
墨瑟叹了口气：“我得需要时间，而且恐怕还是不短的时间，帕南。”
“该死.”帕南烦躁的踱步着，最后，也只能有些可怜兮兮的扭头看着他：“墨瑟，我们该怎么做？”
墨瑟沉默着，忽然扭头看着她说道：“如果想要加快药物研发进度，我需要一些专业的仪器，一个专业的化学实验室，但现在我几乎被汉森关起来了，所以，我们得用点狠招。”
“怎么弄！”帕南看着他。
而墨瑟则给出了一个让帕南有些震惊的解决方案：“我们给整个狗镇投毒。”
“你在开什么玩笑！！”帕南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而墨瑟却只是冷漠道：“没人在乎阿德卡多人的死活，也没人在乎红赭石部落的人的死活。
但一定有人非常在意幽冥犬的死活，并且一定非常，非常迫切的需要解药。”
墨瑟扭头看向帕南，说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和生物技术有什么区别！”帕南坚决反对着：“不行！墨瑟，我们不能这么做！这种事儿只有王八蛋会干！”
墨瑟却依旧表现的有些冷漠：“有什么不好的呢？汉森发现幽冥犬出现了流行病毒问题，一定会想办法解决。
而我作为他唯一可以依仗的技术专家，不但可以白嫖他的钱用来研究解药，还可以顺便在幽冥犬中积累声望。
无辜的人会被解药治愈。
而汉森的死忠，则会感染的更重一些，还没等到解药，就去世了——之后我可以联合你们一起.”
“够了，墨瑟！”帕南的表情却有些难过，难掩愤怒：“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可绝不会想出这么残忍的方式的！我，我不接受！”
墨瑟叹了口气，随后扭头看着她：“那你就只能祈祷，我能在阿德卡多人也被严重感染，就医无路的时候，我能研发出解药了。
现在，我只能给你们供给相对廉价的药物，用来拖延时间，起码争取让你们都能活到解药开发出来的那天。”
“那生物技术呢？这都是他们搞的鬼，我们不能让他们.”帕南话没说完，就被墨瑟脸上有些嘲弄的笑容，弄得无话可说。
是啊，如果生物技术愿意负责，那帕南又怎么会找到墨瑟这里来。
墨瑟毫不客气的说着：“我猜他们或许在发现了你们感染的病毒具备传染性后，就已经做好了全城闹流行病的准备。
特效药和解药也一定在开发的日程上了——他们就等着夜之城再爆发一场流行病，然后趁机收割财富呢。
现在水源投毒的事儿早就过去很久了，水源里的毒素成分检测出来的指标也不算高。
我猜，他们现在故意停了你们的免费药，就是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你们这群病原体转移病毒了。”
墨瑟已经从监测数据和实验数据里看出了这种病毒的问题：“这种病毒在轻微程度时不具备严重的传染性，但如果进入严重的病发期，就可以通过空气传播。
简单来说，你可以理解为，如果你们持续服药压制症状，传染性很低，但如果停药，传染性会成指数级上升
不是我要搞生化武器，而是生物技术公司的人，大概是将这一次偶然，视作了又一次发财的机会
你信不信，就算我立刻开发出了特效药，解决了你们的问题，夜之城也会突然爆发一场不知道从哪来的传染病，然后生物技术会赶紧推出药物，大捞一笔再说。”
墨瑟嘲弄道：“几十年前夜之城爆发的是禽流感，于是到现在为止，我们连一块鸡肉都没得吃了，这一次呢？没准是什么合成肉，牛肉之类的这都是老套路了，帕南。”
帕南沮丧的低下了头，可随后，却还是看着墨瑟，严肃道：“那也决不能是我们亲自让感染病开始流行.墨瑟，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坏人，所以.别再说这种话了，行吗？”
墨瑟看着帕南，半晌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帕南，你去消消毒，换个衣服先出去吧，我再研究研究”
帕南心情复杂的走出了墨瑟临时改造出的病毒实验室，按照启明星的提醒，执行了严苛的消杀程序后，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了临时改的消杀室。
坐上电梯，来到客厅，此时客厅里只有曼恩情侣俩在看电视，V在厨房忙碌。
“怎么了？没搞定？”V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这大大咧咧的姑娘还挺对她胃口的，即便和帕南认识不久，也让她有点一见如故的感觉。
帕南叹了口气：“没，起码暂时的药物问题，墨瑟说能解决.”
“那怎么愁眉苦脸的？”V关切的问了一句：“是还有什么麻烦？”
“墨瑟预测说这个病毒最终会成为夜之城新的传染病，就像夜之城以前遭遇的禽流感那样。”
帕南闷闷不乐的说着：“并且暂时墨瑟也没有根治的办法，只能仿造他们的特效药，用于舒缓病情。”
“呃，这病毒厉害吗？”V好奇的问着。
“我看过红赭石的人给我发的视频——病情到了严重期的时候，体温忽高忽低，咳血，昏迷，甚至还有身体部位发生溃烂，双眼失明，听力也会出现问题，呼吸困难.”
帕南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就像是一块逐渐腐烂的烂肉，我不是夸张，而是真的就是那样，浑身都在流血，腐烂.”
这下子大家伙儿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去.这玩意是哪来的？”V不敢置信的说着：“之前生物技术不是还在电视上说，已经解决了投毒问题吗？
我看他们还去红赭石部落附近的水源检测过，数值开始恢复正常了”
“去他妈的生物技术，是，水源的毒素是少了，但他们投下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病毒，在人体上变异了！
墨瑟说这种变异导致原本的病毒结构都发生了变化，所以必须要重新研究疫苗才行。”
帕南怅然叹息。
而V则想了想，乐观的笑了起来：“别急，墨瑟这家伙的脑袋真的特别聪明！说要搞什么东西，就没有他搞不出来的！
最开始他说要给我弄个荒坂的外骨骼还酷的装甲出来，我还以为他在胡扯，结果才几个月，我就有一套漂亮的矛隼装甲了。
你的解药也是一样，他要是说能开发出来的话，那就只是时间问题。”
但V还是隐约有点担忧——目前荒坂的威胁近在咫尺，汉森对墨瑟的忌惮也与日俱增，他真的还有时间和精力，在应付这些的同时，还要开发一款解药吗？
帕南嗯了一声，最后，起身走到了厨房边上，给V搭把手，帮她一起收拾食材。
V咳嗽一声：“那个，你做好清洁了吗？”
“放心吧，我现在浑身都是消毒剂的味儿，启明星盯着我呢你们还真挺厉害的，那AI简直和我听说过的那种旧网上的流窜AI一样，聪明的吓人。”
帕南笑了笑，随后，却沉默着，半晌，才沉不住气的，小声问她：“我说.墨瑟最近是不是变化有点大？”
V一愣，不解的扭头看着她：“干嘛这么说？”
帕南犹豫着，但还是将自己心里的问题说了出来：“你知道刚才墨瑟说了什么吗？他说，如果想要更快的研发解药，节约成本，他想直接给狗镇投毒。
他说这样还能顺便用病毒解决一批汉森的死忠，积累自己的声望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V闻言沉默片刻，最后，却只是笑了笑：“敌人就是敌人，用子弹杀了他们和用病毒杀了他们没有区别.
墨瑟只是最近压力有点大，但请相信我，他一直都没变过，他只是最近事儿太多，有些着急了。”
她先替墨瑟解释了一句，而后又给他找补了两下，最后，V才笑着说道：“哎呀，我猜他就是随口一说。”
帕南只能点点头，叹了口气：“夜之城啊.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阿德卡多的老人们都那么讨厌进城来了，这儿就是个大染缸，再好的人到了这儿，都得被染上点颜色.
我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那时候完全就是个小孩”
她们闲聊着，而V的心思，却早在聊天时飞到了一边儿去。
墨瑟说要给狗镇投毒？
这件事儿别说是帕南，就连V，都有点被吓了一跳。
因为这的确不太像是墨瑟会说出来的话。
他.这是怎么了？